說著一頓,愚化半佛看著蘇瑜道:“要是真武仙庭愿意出手,或許也能夠為大佛寺解圍。”
蘇瑜平靜道:“真武仙庭遁世不見了。”
“啊?”
愚化半佛、無摩住持、苦崖佛師等人臉色皆是一變,有點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那可是真武仙庭!
怎么這短短數百年間,修仙界就變化如此之大?
玄黃古地分裂無數,甚至還被妖族、海族入侵,已經名存實亡。而真武仙庭一場內亂剛結束,結果卻直接遁世?
沉默半餉,愚化半佛有點羨慕又有點感慨道:“無敵大帝還當真是果斷果決,要是當初我也能有他的魄力,或許大佛寺就不會淪落至此。”
不過――
他也只是說說,哪怕重新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他也不會帶著大佛寺遁世。
畢竟大佛寺的佛徒的確能跟隨他們遁世,可是信徒呢?
就像現在這樣的境地,佛域要是沒有他們大佛寺抵御寶佛寺和大羅寺,那還有什么人,能夠救下佛域的億萬人族?
愚化半佛不會把自己看得太過高尚。
可要是他能夠犧牲自己換來整座佛域的生靈生機,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
有人為了成佛,可以舍棄一切,包括人性。
但其實在他選擇舍棄人性的一刻,他就注定與佛無緣,選擇了沉淪為邪魔。
而有些人本身就是佛。
即便如今已經成為整個佛域屈指可數的半佛大能者,也依然沒有忘記自己最初踏入佛道的愿景,沒有忘記自己曾在佛祖佛像底下許下的弘愿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蘇瑜沉默下來,腦海里一一浮現愚化半佛剛剛所說的強者,青獄仙殿那位仙主顯然不可能會出手,那位可以說是修仙界最神秘的人沒有之一。
哪怕他師尊真武大帝等人找了很多年,都沒把人給找出來。
天書閣閣主、萬化半仙.
或許這兩個都曾與自己有過‘交集’,但蘇瑜一個都不認識,更別說找到人求其為佛域解圍。
而除了這幾個,人族其他的渡劫境半仙.
好家伙。
他還是一個都不認識。
‘妖族、海族.’蘇瑜琢磨片刻,想到剛剛愚化半佛所說的海族頂尖強者之一的十萬年雷木,既是雷木,那應該是擅長雷霆一道?
這樣的存在要是能出手,或許佛域這幾個修行了陰靈真身的半佛,可能連靠近對方都不敢吧。
揮手間就能徹底解決佛域的麻煩。
可惜,他要是找那位請他為人族佛域出手,可能對方先把他自己給干掉了吧。
那么――
想到最后,蘇瑜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想要徹底解決佛域的麻煩,倒不是沒有辦法。
找出那群幕后的銀海仙門之人,讓其出手制服寶佛寺、大羅寺等邪佛。
要是不聽話,那他殺不了寶佛寺、大羅寺的五尊半佛邪佛,難道還殺不了區區幾個下界的銀海仙門之人?
“要是你們還能堅持,那就再堅持一下。”
“我去看看,能不能把后面的家伙給揪出來。”
蘇瑜隨后從大佛寺離開。
另一邊。
金剛佛寺。
回到這里來的蘇瑜本體,看著眼前的弟子唐元,平靜道:“聯系銀海仙門的其他人,把他們找出來,只給你一年時間。”
唐元跪伏在蘇瑜身前,恭敬應令道:“是,主人。”
在心靈力量的影響下,如今唐元已經完全效忠于他,除非他的實力有一天能夠掙脫蘇瑜心靈力量的影響,否則他只會效忠于蘇瑜一人。
唐元隨后轉身離開金剛佛寺。
他沒有銀海仙門其他弟子的聯系之法。
但銀海仙門當初就是把目光放在了佛域上,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肯定都藏在了佛域里,謀求掌控這個地方。
并以此為根基,成為這座修仙界的真正霸主,再爭取成為修仙界的界主。
所以想要聯系其他人,也不算太難,盡可能地去其他佛寺看看,或許就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看著唐元離開的背影,蘇瑜神色微凝暗道:“希望這銀海仙門的人實力還不太強”他沒見過對方,甚至都不了解銀海仙門還有什么人。
只能說嘗試嘗試,要是能行,那就自己上把人拿下――
要是不行,那就把愚化半佛等人找來圍毆。
就不信拿捏不了區區仙界來人。
實力都未曾恢復巔峰,就敢在修仙界攪風攪雨?
泥人都有三分火,更何況是被盯上、被招惹的蘇瑜!
就在唐元離開去尋找其他銀海仙門的人的時候,一個多月后,金剛佛寺外一陣陣漣漪泛起,一道倩影出現在佛寺外。
再一步間,這人出現在金剛佛寺佛殿之中。
而在佛殿盡頭上的寶座,蘇瑜道身傀儡盤膝坐在此處。
在倩影出現的一刻,蘇瑜道身傀儡地藏緩緩睜開雙眸,神色平靜地看著她――
隧生蓮柳眉輕挑,看著神色如此平靜的師弟道身,俏臉上泛起絲絲嫵媚笑意,瞇著眼看著蘇瑜,道:“小師弟,你真身呢?”
“師姐好不容易才來一趟,就弄個傀儡出來糊弄師姐?”
蘇瑜平靜道:“你來做什么?想要再踩佛域一腳?還是想要對我動手?”
察覺到蘇瑜聲音中那股冷意,隧生蓮一怔,隨即眸光幽幽閉目輕嘆一聲,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神色已經恢復平靜。
隧生蓮道:“青獄仙殿已經閉門不出,仙主和各個太上長老都已經不知所蹤,說是等待著滅世的再次到來。”
“而不久前,仙魔海里的東西已經蠢蠢欲動,破滅一道又一道屏障,估計最多幾十年時間,那些東西就要沖出來了吧。”
蘇瑜聞言臉色頓變,青獄仙殿也遁世了?青獄仙殿的仙主以及一眾渡劫境半仙都不見了?
仙魔海暴動,即將要沖出席卷修仙界?
蘇瑜心頭泛起滔天漣漪。
這次,真就是要變天!
禍不單行,佛域出事、修仙界人族也出事,現在仙魔海又要出事!
這修仙界還能待嗎?
這一刻蘇瑜都有種想要找找漏洞,有沒有偷渡前往仙界的念頭浮現。
這么危險――
干脆跑路算球!
只是這個念頭一出現,他就壓了下來――
先不說能不能跑的問題,就說他跑了,那其他人呢?
要是去了仙界,到時候仙界比這還危險怎么破?
在這里,他至少距離修仙界絕巔已經不遠。
而去了仙界,他可就真成了井底之蛙,妥妥的凡人,只能仰望九天之上的仙人!
胡思亂想片刻,忽然蘇瑜頓住,目光重新聚焦在隧生蓮身上,反應過來,連詢問道:“你來做什么?和我說這些又有什么用?你不會以為只憑我這點修為和小魚小蝦三兩只,就能平定仙魔海的動蕩吧?”
隧生蓮道:“你自然不行,但是你無敵師兄,未必就不能行!”
“你把他找出來,這事情或許就還能處置!”
蘇瑜盯著隧生蓮片刻,直到隧生蓮目光略有閃躲的時候,他才忽然哈哈大笑道:“你想要救世?不,你只是想要找大師兄吧!”
他緩緩搖頭,實在不知如何評價自己這位師姐。
蘇瑜道:“你走吧,我不知道大師兄去了哪里,仙庭又藏在了什么地方,你找錯地方了。”
隧生蓮沉寂半響,忽然又道:“我用一個情報跟你換。”
蘇瑜眉頭輕皺,道:“我真不知道。”
隧生蓮自顧自道:“上古無量蟬宮山門遺址,傳聞在上古之時,無量蟬宮宮主曾是修仙界第一強者,一身魔威壓得所有仙門、妖族、海族等抬不起頭來。”
“其遺址內,難保說不會留存著什么上古至寶或是資源。”
“這本來是我青獄仙殿下一個重點.現在――”
隧生蓮看向蘇瑜,道:“便宜你了。”
她一指點出,以神識向蘇瑜傳遞了一個地址,讓蘇瑜不想要都不行。隨即身影一閃,隧生蓮離開:“我會盯著你的。”
蘇瑜:“.”
真是個瘋婆娘!
要不是他感受著隧生蓮大乘境后期的威脅感,他還真想試一試這女人的拳頭有沒有她的嘴那么硬。
他回想著腦海里的地位方位,臉色變幻。
無量蟬宮山門遺址――
這個勢力的記載確實頗為玄奇,就連自己修行的八世金蟬輪回法,似乎最初都是出自于這個勢力。
或者說是或多或少都與這個勢力有關。
這樣一個勢力仙門遺址,哪怕是對蘇瑜,也頗為有吸引力。
尤其是現在佛域危急、修仙界也是危急的情況下――
‘海域無量海。’蘇瑜呢喃低語一句,這地方處于海域深處,那地方蒼茫一片,要是沒有具體的方位,那別說是尋找一座島嶼一座遺址,哪怕是想要離開那片海,都很難,很容易就會迷失其中。
想了想。
蘇瑜當即讓分神道身改道前往海域,還是去一趟看看吧。
要是真的能夠找出什么至寶,或是找出昔日無量蟬宮遺留的寶庫資源.
那或許他修成仙體圓滿的資源都無須再頭疼。
哪怕沒有多大收獲,那去看看昔日上古無比強大的無量蟬宮,到底是如何消失在歷史長河下,那位傳聞曾為上古修仙界第一強者的無量蟬宮宮主,又是如何沒了聲息?壽元大限?
分神道身決定出海前往海域。
佛域這邊,則是留給本體以及道身傀儡處置,等待著銀海仙門唐元的消息。
這一等就是半年過去。
佛域某座佛城。
一座佛殿內,一位盤膝而坐雙手合十的小佛面帶慈祥,看著身前神色凝重的唐元,平靜道:“唐師弟這么急著想要見我,是什么事?”
唐元凝視著眼前這位小佛,心里有些失望。
他一眼就能夠看透,眼前這人并非是真身。
而只是一尊幻化成佛師模樣的陰靈。
這陰靈與佛域其他佛師修行的有點不同,乃是真正的陰仙修行之法,最強可以修成堪比地仙的陰仙存在。
可――
這人真身不在,這陰靈隨時都可以舍棄。
那到時候主人的任務 思量片刻,唐元還是先通知蘇瑜,萬一主人有辦法呢?
而后他則是神色凝重地與這人胡扯,道:“出現變故了,海棠寺和樂佛寺的事情師兄聽說了嗎?那金剛佛寺當初,可是拒絕了自己的條件,如今更是爆發出不俗的實力。”
“這要是一個處理不好,或許就會讓我們仙門的謀劃出現紕漏!”
那人眉頭頓皺,有些不悅道:“這金剛佛寺,當初是師弟負責的佛寺吧?如今出現了紕漏,你來找我.”
唐元咬牙道:“師兄,以后有機會我會補償的,現在只求師兄能夠搭把手,把這金剛佛寺的事情給處理好,別真的導致了謀劃出現紕漏,到那個時候,咱們都擔待不起!”
那人臉色再次微變,有點后悔見了唐元。
金剛佛寺的事情又與他無關,自己去處理那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可現在見了唐元,要是他不管.
那到時候唐元賴在自己身上怎么辦?
他冷眼怒視著唐元,壓低著聲音道:“蠢貨!還不說說看,到底怎么回事!”
這個時候,忽然間天地空間仿佛凝固了一樣,這一尊陰靈也被這股力量禁錮的難以動彈。
下一刻。
旁邊不遠處一道身穿袈裟的身影降臨出現。
蘇瑜看著這一尊陰靈,在陰靈反應過來要爆發神通沖破空間大道禁錮的一刻,他伸出一掌,掌中一道又一道雷音寶瓶印凝聚,恐怖雷霆頃刻間落在陰靈身上。
“砰!”
只是一擊,便讓陰靈軀體炸裂,發出一聲聲凄厲尖叫怒吼:“卑劣的凡人,爾敢!”
陰靈身軀再次凝聚,身上氣息卻是已經虛弱了九成以上,被蘇瑜空間大道力量輕而易舉禁錮,無法動彈。
也在這個時候,蘇瑜雙眸生命大道力量凝聚。
俯瞰著這一尊陰靈身上的生命氣息,再透過天地生命大道長河,尋找附近與這一尊陰靈生命氣息相近的生靈存在。
這一看,蘇瑜卻是輕咦一聲,目光看向外面佛城。
此時此刻。
佛城之中一位看上去才七歲八歲、身上穿著一件殘破、不合身佛袍的小佛徒臉色大變,猛地一口血噴出后。
既是憤怒又是驚恐看向佛殿方向。
那目光,正好與佛殿內看了出來的蘇瑜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