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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慶歷十年

熊貓書庫    人在大宋,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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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慶歷九年年底,在一片歡天喜地當中,舊的一年落下帷幕。

  這是慶歷十年。

  同時也是公元1050年,趙駿來到大宋后的第14個年頭。

  短短14年時間間,大宋經歷了政治、經濟、軍事、文化、教育等等全方面的改革。

  國力展現出質的飛躍。

  從GDP的數據來考量的話,生產總值相比于景佑年,增長了不止一倍。

  根據景佑年的稅收以及當時的稅率,差不多能算到那個時期大宋全國的GDP大概在34億貫左右。

  但到了慶歷四年就增長到了16億貫,到慶歷八年,隨著鋼鐵產業全面鋪開,各種建設催動經濟發展,GDP達到了30億貫。

  并且景佑年的稅收非常高,明面上的稅率是10,但加上各類苛捐雜稅和層層剝削,普遍能達到2030左右,對底層百姓的壓迫尤為嚴重。

  而現在農業稅大幅度下降,稅率較高的部分也只有擁有土地較多的地主以及資產較多的富豪,總體稅率維持在12,對資產較少的貧民稅率更是降低至7以下。

  如此大宋朝廷一年的總收入能達到3億多貫,只是里面大概有三分之二的要歸于中央財政,地方只保留其中的三分之一。

  可以說,現在的大宋已經是封建王朝當中最好的時代,真正意義上最富裕的時代。

  而不是歷史里那個積貧積弱,只是利用較高的抽稅手段,保持大宋中央朝廷的財政收入高,但底層卻過得非常艱辛,以至于造反層出不窮的北宋王朝。

  當然。

  公元1049年的慶歷九年自然也不是完全一帆風順,這世上就不可能有全國各地到處都風調雨順,沒有任何自然災害的歷史朝代。

  從本質上來說,一個地方存在的一些貪官污吏,危害程度遠不如一場自然災害高,如旱災、洪澇、蟲災等。

  因為貪官污吏再貪,也完全不可能把全縣所有人賴以生存的糧食給貪掉,那不現實。

  而天災卻可以。

  一夜之間可以令一縣,一州,乃至一路顆粒無收,沒有食物的百姓變成災民,能像蝗蟲過境一樣,把能吃的全部吃掉。

  然而現在大宋卻已經幾乎沒有因天災而出現大規模動蕩,即便有災害,也很快會被平息。

  比如慶歷九年燕云十六州,包括河北部分地區出現旱災。

  這場涉及三路二十多個州,波及數百萬百姓,足以撼動一個普通王朝,甚至能成為王朝末年壓垮駱駝最后一根的災情,卻沒有濺起太大的水花。

  幾乎是在剛剛有端倪的時候,就被大宋朝廷第一時間調集糧草解圍,然后迅速消弭于無形。

  就在于大宋強盛的國力。

  從這里就能看出來,大宋如今的綜合國力已經超過了公認的封建王朝巔峰的清朝,邁入進了一個全新的時代——工業時代。

  工業時代的生產力是巨大的,抵御災情的能力也比封建王朝強得太多。

  即便交通工具上火車還沒有普及,可通過京杭大運河的糧食調集,能夠第一時間完成救災工作,穩定國內局勢。

  單就這一點來說,如今大宋的政治統籌能力,宏觀調控能力,糧食儲備能力,都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完完全全比封建王朝超出了一個層次!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趙駿這十多年來對大宋的改造,由上至下,再由下至上,來來回回犁地式的革新。

  不過這也就是大宋。

  一來大宋看似士大夫強大,實則兵權一直牢牢掌握在皇帝手里,只要握住槍桿子,再硬的階級也能被洗個遍。

  二來北宋的文人還沒有像明清那樣斷了脊梁,或許存在軟骨頭,卻還保留著道德底線。

  呂夷簡、王曾、晏殊、范仲淹、包拯,太多的歷史能臣和名臣。

  很多時候,以趙駿為核心,把事情講開,鋪開,那么很多事情自然也就能夠順理成章,不會存在有太多的桎梏和掣肘。

  否則若是在明中后期,像嚴嵩、徐階、東林黨這些在江南擁有那么多田畝地產,絕對的利益集團。

  即便你把所有的利害向皇帝陳述,怕也是困難重重,難以突破士大夫們的封鎖。

  所以趙駿作為政治強人,出現在一個皇帝較為軟弱,士大夫們風氣還算有道德正義,民間商業氛圍濃厚,國家沒有閉關鎖國的年代,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新年的時候趙駿是在江西過的,他原本打算跟上次巡視天下一樣,回湖南老家看看。但可惜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總會耽誤時間。

  反觀趙禎就舒服得多,雖然依舊是不太能離開皇宮,被禁錮在一個小地方圈禁著,卻能登上城樓看滿城燈火。

  是的。

  去年年末趙禎在年關用蒸汽機發電,讓皇宮中數千盞電燈發亮。

  到了今年年關的時候,大宋正式開始修建電線桿,架設電線,通過汴渠、金水等河流進行水力發電,讓電燈照亮千家萬戶。

  “朕泱泱大宋,科技強盛,新成立了大宋電網,現在有那么多電線桿在城里立起來,那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這是大宋皇帝陛下趙禎在年關時候,傍晚時分,看著東華門宮墻外,整條東華門街亮起的電燈,向著文武百官宣布時候說的重要講話。

  那笑容滿面的神情,以及嘴角快咧到后腦勺的模樣,充滿了驕傲與自豪感。

  他也值得驕傲和自豪。

  因為縱觀歷史,不管以前還是后世,歷代皇帝里沒有他這樣能搞科研的,科學界也沒有他這樣能當皇帝的。

  并且不出意外的話,等收復了西域,歷代皇帝里他的評價至少能排進前五,甚至能爭一爭前三。

  若是完成了滅遼和統一大半個東亞的壯舉,保二望一,威脅一下嬴政地位都沒有問題。

  而目前的科學界里,即便是牛頓和愛因斯坦穿過來都沒有用,他已經奠定了自己科學界第一人的基礎,成為東方科學體系的奠基人。

  這樣一個在科研與皇權雙料冠軍的情況下,注定了趙禎歷史地位將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成就史無前例的偉大!

  說不好未來網絡時代,人們探討的不再是王莽是穿越者,而是趙禎了。

  在趙禎的光芒下,趙駿都仿佛變得普通。

  畢竟一個王朝的強盛功績,很大時候都要被歸功于皇帝。

  如果這個皇帝又恰好比較出色的話。

  就如同世人都只覺得是漢武帝英明神武,卻忘記了前線真正打仗的是衛青和霍去病一樣。

  而與汴梁科技發展日新月異相并行的,還有城中的變化。

  經歷一年時間,開封汴梁城也已經大變模樣。城中開始陸陸續續搞起了拆遷,進行小范圍的現代化城市建設。

  正如趙駿之前說過的那樣,開封府必須及早進行征地工作,否則越拖汴梁的地價越貴,到時候朝廷需要征地花費的錢財越多,那就更加得不償失。

  然后就是各種自行車、黃包車穿梭,還有電報線開始鋪設,南城外有火車站,可以直接抵達襄陽。

  第一批移植到海南的橡膠已經成熟了,雖然里面有不適應環境或者種植不合理而死了一些,但存活下來的橡膠樹迅速扎根下來,然后茁壯成長,到慶歷八年和慶歷九年,差不多就能收割。

  工業是現成的,很多東西早就已經鋪開,就差原材料。比如自行車設計工作早就已經完成,之后各種試驗、打造也沒有什么問題,就差橡膠作為輪胎開始大規模生產。

  有趙駿這個先驅者在的好處實在是太多,后世工業革命之后,商品的發展要根據需求和創新,人們覺得自行車這個東西有用,才會開始進行發明創造。

  而趙駿卻不需要看現在的市場,他知道未來有些什么東西,直接下令建造就行。通過朝廷宏觀調控,幾乎是在預判市場的需求。

  于是在這樣的遠超時代的眼光下,大宋的發展自然也是一騎絕塵,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狂飆而去。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現在的大宋有點像是晚清民國。

  開封就是上海,各種新奇事物首先會出現在這里,與封建社會碰撞出奇特的火花。

  而大宋其余地方則依舊是以前的模樣,沒有太大的改變。

  除了生活過得好了,能吃飽穿暖,壓迫剝削的人少了以外,整個社會面貌和整體結構,依舊是古代封建王朝那一套。

  南方的宗族力量依舊強大,地方官府依舊掌握著巨大的權力,農村的社會風氣,封建迷信思想還是盛行。

  但趙駿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大宋的科技水平不斷攀升,隨著教育思想普及,這些封建余孽、陳規陋習,遲早都會慢慢消失在歷史長河里。

  便在這樣的形勢下,趙駿在江西過了新年,于正月進入湖北,既然不能去湖南過年,那就還是別繞遠路,從湖北南下到湖南,再到廣州、廣西、貴州等地,最后從長江進入四川。

  沿途一路,他發現北方的陳規陋習都還算是好的,南方才是重災區。什么殺人祭祀、溺斃嬰兒、村莊械斗、供奉邪神等等事情層出不窮。

  后世很多游戲、電影都有那種村莊怪事頻發,幕后黑手往往都是村莊村民或者村長,他們祭拜如六葬菩薩、大黑佛母這樣的神仙,但實際上都是邪神,原型來源就在于此。

  其中古代最出名的邪神就是五通神,歷史上北宋的開封城里破獲過一個祭祀祭祀五通神的秘密淫祠,場面極其血腥恐怖。

  時人吳曾于自己的筆記《能改齋漫錄》中記載:“推二室戶扉閱之。一室四壁,皆釘婦人嬰兒甚眾;一室有囚無數,方拷掠號泣。”可見這類邪神祭祀有多猖獗。

  為此趙駿在南方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四處下基層,去各縣農村,不僅要求各村都打上各種反邪教的標語,還多次發表講話,怒斥邪教害人。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慶歷十年下半年,等到十月份的時候,他才算是走完了浙江、福建、江西、湖北、湖南、廣東、廣西、貴州等地,進入四川,調研蜀中的情況。

  原本以為四川會稍微好一些,結果去了才知道,因為消息封閉,這里情況不比湖廣差,而且除了這些封建迷信以外,甚至還存在有農奴制度。

  主要集中在四川西面的川西高原,這里脫離大宋官府的控制,但名義上又是大宋領土,很多都是地方少數民族以及土司政權。

  這一點趙駿知道短時間內他沒辦法解決,便只好作罷。

  不過巴東少數地區同樣存在,如施州、達州、開州、夔州等地區,山高地少,官府掌控力不足,以至于農奴制度橫行,甚至拿奴隸做祭祀的都有。

  為此趙駿三令五申,督促地方官府嚴查嚴打此類行徑。若是負隅頑抗,必要時刻可以出動軍隊,直接消滅這些奴隸主。

  倒不是說這些奴隸主叛亂起義。

  而是很多奴隸主都是當地山林里的少數民族,殘留了不少商周時期的陋習,比如殉葬、人祀、殺奴等等。

  官府要求他們整改,這些人從來都不當回事。只有出動軍隊,把他們上層的掌控者消滅,強行改變他們的風俗習慣,才能永久地將這些陋習清除。

  趙駿在四川待了兩個月,幾乎是在慶歷十年年底的時候才出川,走陳倉道,抵達了寶雞,順便還視察了四川與關中鐵路的修建情況。

  作為第二條鐵路,此時已經處于修建當中,但山林陡峭,道路難行,進展一直不算快,有些很多地方都要炸山開路才行。

  好在工程并未受阻。

  因為大宋選定的這條道路其實就是后世四川到陜西的第一條鐵路,于1952年開修的寶成鐵路路線。

  沿途雖然有很多難關,但大部分區域建設計劃都還算順暢,除了部分區域要移山開路以外,因此工程正在穩步推進。

  如此再等到粵漢鐵路修建,再從汴梁修一條鐵路到北平,那么這就意味著四川北上可以通過鐵路到陜西,再走黃河船運到汴梁。

  南下則可以通過長江、湘水到浙江、廣東。廣東則有鐵路直通北平,浙江有運河到汴梁,全國經濟就能盤活。

  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四川的貨物只能先通過長江運到浙江,再通過運河送去汴梁和北方,整體的經濟形勢,包括國內貿易以及海外貿易,都能夠得到大量發展。

  到慶歷十年十二月十六日,趙駿抵達了秦鳳路寶雞縣,秦鳳路安撫司、轉運司等大小官員全部過來迎接,其中還有一個老熟人。

  他曾經的保鏢——狄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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