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驚人的一幕,引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在潛逃的諸多血仙教高手,更是膽寒和后怕,毫不猶豫地遁走,不帶一絲的猶豫。
“沒想到這一戰,竟然還讓夏皇提前邁入了那個領域,反倒是成全了她…”
“我等苦修多年,寸步不前,一直困頓于此,可她這小女娃,卻后來居上,先我等一步晉升。”
“還真是不甘心啊。”
“哼,不過只是仰仗大夏國運罷了,此乃外物,毫無根基,若那浮萍,一旦大夏崩塌,她一身修為,也將盡數付諸于東流,化作流水。”
在長生殿內和夏皇交手的那三名快要邁入劫橋境的存在,不甘心地駐足片刻,隨后化作血影,施展秘術,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若是等夏皇安然突破,成功邁入八境,那接下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對他們進行清算。
七境和八境,已經可以說是一片天,一片地了,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八境修士,合乎于道,在古老時期,甚至被稱作為道境。
而之前的七境,則被統稱之為凡境,肉身還停留在肉體凡胎的階段,未曾觸碰到道的門檻。
八境修士若想殺死七境的修士,簡直輕而易舉,便是肉身破滅,也能通過神魂復生。
至于阻止夏皇破境的想法,他們根本就沒有。
如此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帝都之中的老古董,除非是真的腦子有問題,才會做出這種不知死活的事情來。
何況,血仙教的目的已經達到,只要催動秘陣,就能侵蝕大夏國器,接下來大夏各地,必然陷入混亂。
“不過,從今以后,大夏將再無夏皇,她既然敢顯露女兒身,那就要面臨以往未曾有過的壓力。”
“呵呵…”
一道道滿是吃驚、震動的目光,自各座府邸樓閣之中望去,看向皇宮深處。
在地區另一片滿是樓閣殿宇,雕欄玉砌,鱗次櫛比的區域。
其中深處,洞府神山高懸,銀瀑垂落,精氣濃郁得簡直要液化,甚至可見一些古老遺種出現。
此刻其中的幾座靜室之中,有幾名身上繚繞龍氣的老者,同時睜開眼睛,望向皇宮。
“夏君溪竟然要破境了?”
“還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
“她所修行的皇極鎮世經,一直缺少后半部分,若無宗人府的教導,她便是一直苦尋,也不會有任何線索和下落,而今她竟然憑借國運,突破了那層桎梏…”
“或許國器之中,有所古怪,當初的皇極鎮世經、皇極社稷經、皇極蒼生經…都是自其中演化誕生而出,她可能意外觸及了其中的奧秘。”
這幾名老者身上的衣袍紋路都有些古老,眸子很滄桑,似經歷了無數的紅塵過往,滿是鉛華。
此刻望著那里神光輝煌,壓蓋八方的璀璨景象,他們目光很冷,神情也很難看。
宗人府地位超然,但也無權干涉朝堂,畢竟皇室規矩森嚴,除了宗人府外,還有護龍山一直藏于暗中。
不過,只要不是顛覆大夏江山社稷,瀕臨滅國之境,護龍山一般不會出面現世。
可自從夏皇當政以來,一直縮減宗人府的俸祿資源,將之反哺于國庫,用以建立騰龍書院,培養人才,整備軍隊,擴張兵力,抵御各處邊境、撫恤天災人禍等等。
一直以來,宗人府都屬于皇室中老一輩潛修養老,以及培育皇室弟子的地方。
也正是因此,每年都會有數之不盡的資源,被輸送往其中。
毫不客氣的說,宗人府內的任意一名宗老,手上的財富和資源,都超過了那些千年門閥世家。
每年送往國庫的資源,宗人府至少會抽走一半。
在夏皇剛剛當政那年,宗人府見其年幼,便肆意收刮資源,將手伸到國庫之中,而夏皇也是個狠脾氣,直接當著群臣的面,頒下詔書,縮減宗人府資源,為此和宗人府撕破臉皮。
此事在帝都之中,也不算什么秘密,私底下被諸多大臣暗暗叫好稱贊。
“姜臨天這是何意?在這南狩演練上,竟然出手相助夏君溪?”
“那些年我們給他送過去的好東西可不少,莫非他現在私底下已經和夏皇達成交易了?還真是個唯利是圖的家伙。”
宗人府中,諸多宗老已然得知乾元洞界所所發生的事情,面容陰沉,目光齊齊望向皇宮深處。
整片皇宮都被無盡的龍氣所籠罩,霧光蒙蒙,而屹立其中的夏皇,青絲飛舞,龍袍鼓蕩,數之不盡的霞瑞神芒將她所籠罩,襯得宛如一尊無上女帝。
這并非是她的分身,在磅礴浩大的龍氣涌來加身的瞬間,她就和本體歸一了,不然憑借分身的力量,是無法沖擊八境劫橋境的門檻的。
此刻,得鎮龍璽中莫名的力量加持,整片帝都似乎都化作了她的肉身,她的目光遍及任何一處角落,這種天地大勢,滾滾如江河,磅礴無垠,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帝都之中的主人,擁有著難以言喻的浩蕩皇道之力,和之前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若是她現在想壓制帝都中的修士,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裹挾起天地大勢以及皇朝國運,將其輕易壓制。
宏大的道音,響徹在了皇宮深處,像是有古老的先民在叩拜。
夏皇修長的身影盤坐在了那里,但她的天子法身,卻映照在長空之中,神圣光芒璀璨,照耀無盡天穹。
此刻她摒棄了以往的諸多畏縮念頭,堂堂正正顯露女子之身,這種念頭一經斬除,她的心境終于達到了圓潤如一之境。
周身所有竅穴、經脈中的靈氣,在沸騰,在洶涌,猶如百川歸海那般,為她貫通靈海和識海,于其中構建起一座金光澎湃、龍運噴薄的劫橋。
天穹深處,雷光澎湃,烏云堆積,古老時期的劫云再現,覆蓋方圓數百里,有一種毀滅的氣息在流轉,隨時會壓落下來。
遠遠看見,簡直像是有一頭黑龍在其中游走,虎視眈眈,意圖撲殺而下。
在這樣的浩瀚龐大氣息之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壓抑之感,生靈若是直面這樣天威般的力量,簡直如螻蟻般弱小。
整座帝都,此刻都被天劫的氣息所籠罩,諸多未曾現身的老一輩存在,都露面了,滿是驚顫和震動。
“這是劫橋境的破境之劫…”
“破入劫橋,便可觸碰天地大道,古老時期會演化諸多不可思議的景象,進行阻攔。”
“夏皇身為大夏之主,天授皇權,而此刻她所要面對的劫難更為驚人。”
“吾為夏皇…”
而面對這般劫難,夏皇開口,聲音威嚴清冷,響徹于天地間,在帝都的每一寸角落響起。
無數的修士和生靈,叩拜下去,滿是虔誠和恭敬。
同時在皇宮深處,鎮龍璽沉浮,越發晶瑩,龍運交匯,不斷地涌入其中,而后似經過淬煉沉聚,在朝著夏皇的頭頂交織,曦光如潮,將她徹底淹沒。
她的氣息不斷地拔高,直至身后有無邊浩大的異象浮現,擠壓滿了天穹。
一道道古樸璀璨的法旨自虛空之中出現,伴隨著宏大的神音,像是有太古天子在宣讀禪讓,將皇位傳位給她,皇權神授,天道顯化共鳴。
隱隱約約間,無數人都聽到了那宏大的聲音,真的有古天子出現,和天地共振。
“夏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都之中,無數的子民跪拜了下去。
夏皇眉心透亮,顴骨發光,那里有一座橋梁的虛影浮現,晶瑩燦燦,若仙玉所構建而成,于虛空之中隱沒,又連通至靈海之中,無邊的金色靈氣翻卷,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轟隆之聲。
“退…”
她眸光燦燦,口含天憲,直面劫雷。
這一刻,無數道目光自帝都各處望去,那滾滾的劫云之中,電閃雷鳴,有栩栩如生的黑龍虛影浮現,密布雷光,張開獠牙大嘴,發出震天龍吟,朝著夏皇撲殺而下。
“這件事情,竟然還成全了夏皇,讓她晉升劫橋境…”
“果然是得天眷顧的天子之象,這些磨難,反倒促成了她心境上的圓潤如一。”
帝都之中所發生的驚變,自然沒有瞞過在乾元洞界內的姜瀾,他盤坐于那座血色祭壇之中,正在操縱著血仙教的萬化血陣。
他睜開眼睛,眉頭微皺。
蠻神虛影的出現,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此刻那邊大戰劇烈,動蕩驚人,整座乾元洞界似乎都要撕裂。
他自然沒有多的心思,去管這些事情,但帝都那邊的動靜隱隱透過鎮龍璽上的血仙濁血傳來,令他不得不分出部分心神在那邊。
血仙教用以侵蝕鎮龍璽的濁血,早已被他用血仙教的傳承重新祭煉過。
此刻他完全能透過那部分動靜,來留意皇宮深處的情況。
鎮龍璽上,神光縈繞,晶瑩璀璨,猶如玉石一般,表面上則有驚人的灼目高溫彌漫,連虛空似乎都模糊了。
其中的靈性,已經快要化龍了,如今誕生出朦朧的意志,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試圖將侵蝕沾染在上面的血仙濁血給驅逐煉去。
夏皇心境上的圓潤歸一,其實并不能使她修為直接突破至劫橋境。
很大方面的原因,還是鎮龍璽中的朦朧意志,察覺到了危險,不得不選擇認可她,使她得到龐大的龍氣灌注,隨后借助天地大勢,吸收無窮道韻,一舉構建出劫橋。
如果沒有血仙教的此次陰謀算計,她想要突破劫橋境,不知道還要多久…
“如果夏皇成功突破劫橋境,憑借她的手段,將鎮龍璽上的血仙濁血洗凈煉去,并不困難…”
“如此一來,我之前的諸多布局,豈不是白費了?”
姜瀾眉頭皺著,他原本的打算是任由事態發展,自己不做出太多的干預的。
可現在出現了如此意外,他不得不開始考慮別的手段了。
夏皇成功突破劫橋境,又掌控鎮龍璽的話,將變得更為強大,可不易于他的掌控。
至少目前,不能讓夏皇掌控鎮龍璽。
想到這里,姜瀾面色微斂,所有的心神和意志,都沉浸到了泥丸宮中。
他看向那株古藤上宛如血色翡翠般晶瑩剔透的葉片,這是他得到血仙教的傳承后所凝聚,其中蘊含著血仙教的至高奧義。
他當時在煉化血仙濁血時,也是憑借著這枚葉片的神異,才將其中的濃郁堪稱滔天的兇戾氣息給壓制下去。
想要掌控那瓶血仙濁血,可不輕松,血仙教的諸多高層花費許多精力和手段,才融合煉制出這么一小瓶。
僅僅是一縷,就能輕易地將誕生有道痕的道器給腐蝕,令其喪失所有靈性和道韻。
若是他靠近皇宮,則有辦法通過諸多秘法,以那些濁血來緩緩侵蝕蠶食鎮龍璽,但此刻相距太遠,他只能選擇別的辦法了。
嗡!!!
隨著姜瀾的所有心神,都沉浸于那片血翡翠般的葉片中去,頓時令其輕輕搖顫起來,周圍噴薄出一圈蒙蒙的血色霧靄來。
而后,他的眼前有一條幽寂無波的血河虛影浮現,這條血河不知邊際,不知道蔓延到何處而去,沒有絲毫的漣漪波瀾,沉寂得仿佛死去億萬載一般,仿佛是亡靈的歸處、生人的禁地。
血河無量經的至高奧義,據說便涉及到了開天辟地以來,誕生的第一團污血。
在后世的演繹中,成為了一條可蠶食吞噬無數生靈的血河,在這條血河面前,仙神難渡,不知多少的尸骨墜落埋葬其中。
此刻,姜瀾便嘗試通過這條血河的虛影,來影響皇宮深處的鎮龍璽。
他識海之中,那條沉寂的血河,陡然間卷起無邊的浪濤,失去了亙古以來不變的死寂,一具又一具森白可怖的尸骸,于其中翻卷沉浮。
而在血河的上空,可見漫天神佛虛影,被一道恐怖的血光卷裹著,齊刷刷地墜落下來。
這景象很是駭人,可怕的蠶食之力,將虛空都給吞噬,然后在那里化作一道模糊的黑色十字裂隙,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隨著姜瀾意識的投入,那道黑色裂隙不斷擴大,繼而化作一道隱隱約約的黑色門戶,深邃、死寂、幽冷,不知道連通到何處…
“血河無量,吞天納地…”
姜瀾的面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來,但他的眸子沉靜無波,神情更是沒有起伏變化。
神秘古藤隨著他意念的降臨,也不斷搖顫起來,其中一枚葉片上,也似有龍氣開始繚繞…
他盤坐于此的這座血色祭壇,隨著他現在的舉動,發出輕微的顫裂聲音來,有裂紋開始浮現。
乾元洞界內的諸多濃郁血色霞光,開始不受控制地暴亂沸騰起來,像是被一股無形的恐怖風暴所席卷,波及四面八方。
正在交戰的眾人,無比震動,但卻不知道是何原因,只能猜測是不是血仙教在搞別的陰謀。
轟隆!!!
蠻神虛影頂天立地,以烏干牙的肉身為容器載體,舉手投足間帶著毀滅一切的恐怖氣息。
可惜面對大夏的諸多強者,以及出手的一眾仙門長老,也漸漸力竭不止,失去了異度時空的連接通道,就意味著失去了力量來源。
通過洞天容器降臨這里的蠻族眾多高手,也在大戰之中,被逐漸包圍,相繼伏誅。
大勢已去,血仙教的許多強者,也都得到了傳訊,打算破開這處空間撤離。
“給我死…”
“所有人都留在這里陪葬吧。”
而此時,蠻神虛影似感受到了什么,怒目圓睜。
他發出恐怖的怒吼,身軀再度膨脹數倍,肉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宛如山脈和血肉堆積起來,看起來無比駭人。
下一刻,他的肉身急劇縮小,像是要萎縮坍塌下來,只是瞬間的功夫,就從數千丈之高,變得猶如拳頭一般。
那個拳頭并不大,但蘊含著無盡的能量,在他的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喝之中,陡然炸開,噴薄出億萬縷烏光,那烏光刺目驚人,宛如一輪黑色的墮落太陽,從高空中落下,驅逐光明,帶來無盡黑暗。
在這可怖的劇震中,乾元洞界內的所有修行者和生靈,都駭然驚悚到極致。
眼前的所有光亮,第一時間遭覆蓋,變得漆黑如墨,包括神識在內,也恍若瞎了一般,什么都感受不到。
靠近烏干牙的那片區域,第一時間就被蒸發了,化作齏粉,無聲無息地湮滅掉。
繼而范圍擴大,以恐怖的速度,朝著四周蔓延,正如他最后怒吼的那樣,要讓整個乾元洞界的生靈陪葬。
蠻神虛影的自爆,所帶來的威能是恐怖、難以想象的。
乾元洞界在第一時間,就變得宛如破紙一般,虛空隆隆作響,形如滔天巨浪里的一片枯葉,不斷地扭曲破碎。
好在銘刻在虛空之中的那些陣紋,瞬間復蘇,發出無量光,一枚又一枚的符文,蘊含著不同的真意,又似有萬族誕生、蒼生百景交替,不斷消弭抵消那恐怖的沖擊。
諸多大臣和仙門長老,在察覺不對勁的瞬間,快速帶著一眾弟子和年輕族人撤離。
姜臨天面容沉靜,寬大的衣袖一卷,在他身邊的相國府諸多供奉門客,皆被他帶離出去,在乾元洞界炸開的瞬間,遠遠離去。
“相國…”
“公子他…”
不少人看著那處已經炸裂成破爛,幾乎什么都看不到的空間,心悸后怕不已,但也很擔心。
姜臨天目光深邃,搖頭道,“瀾兒身上不缺保命之物,頂多是受點傷,不會致命。”
“乾元洞界內部,有諸多陣法大師所布下的陣紋,可抵消剛才的許多余波,等風波稍平,再派人前去找他…”
在剛才察覺到蠻神虛影的意圖后,他就打算搜尋姜瀾的下落,出手將他一并帶離出乾元洞界。
但又想起了之前姜瀾對他說及的事情,在乾元洞界中,不管發生了何事,都不要管他,按照之前兩人商定串通好的計劃行事就可。
因此,姜臨天才忍住了這個念頭,只是將身邊的一眾供奉帶出。
乾元洞界炸裂,余波依舊恐怖,爆發肆虐的能量,宛如一顆星辰炸開,颶風一樣朝著四面八方席卷。
帝都之外的那片后山空地,方圓數千里的山脈古木,盡數坍塌折斷,許多身影從其中跌落下來,滿身是血。
好在乾元洞界,只是一件秘寶,并非是真正的小世界。
如果是真正的小世界自爆,那種威能足以將方圓數百萬里都給移平,絕大多數的能量,已經被乾元洞界內部所銘刻的諸多陣紋給抵消了。
滾滾濃煙沖天,伴隨著一些破碎的兵器殘骸、碎片,四處飛濺,第一時間逃離乾元洞界的人,都一陣陣的心悸后怕。
“這蠻族為了此次獻祭,不知道準備了多久。”
“不過,這么做也算是示威了,就不知道接下來夏皇南狩,蠻族會如何應對。”
“此舉已然引得大夏震怒了…”
眾多仙門長老,只是受到一些余波的沖擊,并無大礙。
他們都是人精,不可能為了大夏皇朝而拼命,在發現不對勁之后,第一時間就撤離了。
哪怕是眾文臣,身邊也有高手保護。
蠻神虛影的自爆,頂多是讓他們灰頭土臉,一陣狼狽,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但此刻所有人的臉色,也都很不好看,諸多將領更是恨不得立即率領大軍,直搗蠻族腹地,將其屠戮殆盡。
蠻族此舉,絕對稱得上是對大夏的挑釁。
“封鎖虛空,鎮守四方,嚴禁任何人離開此處區域。”
當下就有將領開始下令,一隊隊早已鎮守在帝都之外軍隊,得到命令,快速趕至。
同時高懸虛空的戰爭碉堡,緩慢地推進而來,將四周的退路給封鎖。
而就在乾元洞界這邊自毀,爆發巨大沖擊的時候。
皇宮深處那籠罩于天穹上空的恐怖劫云,也是緩緩消散。
夏皇肌膚瑩白,玉體修長,青絲披散垂落至肩,玲瓏浮凸的身形被寬大的龍袍所遮掩,一團朦朧的光覆蓋籠罩。
她巍然而立。
無盡的龍氣噴薄交匯,在她的身畔,化作一頭又一頭凝實、栩栩如生般的天龍,圍繞她而轉,昂首而吟。
此刻的她帶著浩大威嚴,眸子掃過,宛如天子逡巡,不論是誰都會心神顫栗,受到巨大壓迫。
“突破劫橋境了…”
她感受到天地間那種清晰的道韻,對于天地萬物、眾生自然,都一種新生的感悟。
今時的她,已然不同往日。
隨著她的目光掃過各處區域,便是宗人府內,以往時候對她很是不敬的幾位宗老,也只能冷哼一聲,將目光移開,不敢和她對視。
至于此刻帝都之中伏跪叩拜下去的子民,更是難以計數。
當然,更多的人,此刻則是吃驚、震動于夏皇的身份。
她這是第一次在人前以女子之身出現,堂堂正正,不加遮掩,以往時候帝都之中,曾有夏皇其實是女子的流言蜚語,引人議論,但沒過多久就消失了,被人遮掩下去。
而今夏皇君臨皇宮,俯瞰八方,也算是坐實了之前的那些流言猜測。
這造成的巨大轟動,不亞于剛剛她渡劫突破八境。
夏皇輕輕闔眸,身影消失于皇宮之上,她出現在長生殿中,看著深處空空如也的高臺,面色沉靜,眸子卻很冰寒。
“還留有后手嗎?朕的確低估你們了。”
她看著已然消失不見的國器鎮龍璽,玉手捏得咯吱作響。
其實在她剛才渡劫的時候,她就隱隱感覺到鎮龍璽那邊所傳來的異動。
只可惜在渡劫的關鍵時候,無暇他顧,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來管這邊的情況。
當時她就隱隱有所猜測…
現在一看,鎮龍璽果然被血仙教通過某種她所不知道的秘法,隔空給攝走了。
“肯定是那些污濁之血的原因,不然在皇宮深處,禁制重重,還刻錄有諸多陣紋,又怎么能無聲無息地將鎮龍璽給奪走?”
夏皇靜靜地站立在長生殿內,面無表情。
隨后她衣袍一卷,此地所留下的任何痕跡和氣息,都徹底消散不見,如今除了她之外,沒有人知道國器丟失的消息。
她突破八境劫橋境以后,外界都以為是國器和龍運所致。
既然和宗人府已經撕破面,那她也沒必要顧忌那些迂腐規矩,只要她不說,就無人知道國器丟失的事情,宗人府那些宗老也會認為她將國器攜帶在身。
她唯一需要顧慮擔心的就是血仙教拿此事大做文章。
很快,夏皇身影離開長生殿,出現于皇宮大殿之中。
諸多大臣和將領也是第一時間前來稟報消息,負責后續事情的收尾,乾元洞界那邊所發生的事情,夏皇也已經知曉,不過現在,也不是和蠻族清算的時候。
她身邊出現了內應叛徒,國器遭污濁之血侵蝕并被奪走一事,令她心頭冰冷,需要大力盤查此事。
半日后,皇宮之外,許多大臣也已經趕至,皆齊齊伏跪叩首于殿外,在那惴惴等待。
四座禁殿之外,士兵來回巡邏,清理打掃戰場,破碎的乾元洞界外,捉拿下了許多未來得及逃走的血仙教余孽以及數名蠻族高手,正等候處置。
夏皇背負雙手,立身于皇宮之前,俯瞰下方。
在侍女的服侍下,她換了一身赤黑袍服,用以金線和千年寒蠶絲繡以龍鳳圣獸,首尾相接,頭發簡單挽起來,和大夏以往的任何一位帝王的服飾打扮,都完全不同。
英氣之中又帶著赫赫威嚴,龍氣伴生,目光深邃,只是掃視一眼,便令諸多大臣心神顫栗。
很多人都感覺,現在的夏皇,和以往時候都截然不同了,從內而外、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天子威儀,不可直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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