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垣之上,月光灑落,一片皎潔。
那靜靜站立的身影,似乎早就知道夏皇會從這里經過。
夜風吹來,青絲飄散,遮掩住那近乎如仙般的無暇容顏,但若是細看,會發現她身畔充斥著迷蒙的仙霧,模模糊糊,似和眾生都不在一個世界之中。
她明明就在那里,卻又仿佛超然于世外。
正是姜如仙。
此刻,她的目光望了過去,落在了夏皇的身上,似乎是已然在此地等候她許久。
但她并不開口,只是清冷而平靜地看著她。
“陛下,您快走。”
“我們攔住此人。”
春蘭、夏竹四名侍女,卻是如臨大敵,無比的戒備警惕,身上開始涌動出法力波動。
這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簡直像是頭頂上空高懸了一方巍峨大山,隨時會墜落下來,令她們壓根不敢放松。
尤其是夏竹,她算是親眼目睹過姜如仙恐怖的人之一。
當日在那荒蕪破廟外,這名白衣女子面對三位七境存在的圍殺,只是隨手一抬,便輕而易舉就將他們重創擊飛,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她的強大,令人顫栗、頭皮發麻。
夏竹完全就想不到,姜如仙會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帝都之中,更是攔截在了夏皇返回皇宮的必經之路上。
這難道是要刺殺夏皇陛下?
相比于四名侍女的緊張、戒備,夏皇此刻倒是顯得異常鎮定平靜。
在剛剛的驚異之后,她便很快地恢復了過來。
只是她依舊好奇,姜如仙是如何尋到自己,并確定自己身份的。
要知道她現在依舊是如往常一般的打扮,頭發全束,一身頗為儒雅的錦緞長袍,高冠博帶,腰間吊著一塊圓潤古玉,完全就是富家貴公子的打扮。
放眼這帝都之中,若不注意,都不會任何人去察覺留意到她。
但現在…也不是多想這些的時候。
“不必緊張,她應該沒有惡意…”
夏皇只是擺了擺手,讓四名侍女冷靜,不必慌亂。
而她則是鎮定自若地看向姜如仙。
姜如仙并不開口,目光落在她臉上,似乎是想仔細打量她。
身為重生者,她自然知道眼前的夏皇,乃是女子之身。
在前世的時間線上,她也會成為大夏的唯一女皇,威加四海,震懾八荒。
但是…在她眼中,也和普通的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夜風吹來,青絲飄舞,她的眸子越發顯得清冷淡漠。
“朕該如何稱呼你?”
“姜瀾的姐姐?還是什么?”
夏皇嘴角噙起笑容開口,同時心中各種念頭在閃過。
在帝都之中,她身為大夏之主,先天立于不敗之地。
姜如仙就算再強,但想要刺殺她,也并不輕松,而這里的動靜一大,很快就會引得其余人的注意。
姜如仙也不可能像是會做出這樣的傻事的人。
她會攔截住自己,絕對是另有所圖…
所以她心中略微的緊張情緒,還是舒緩了不少,她并不想和姜如仙交手大戰,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而聽到夏皇主動提起姜瀾的名字,姜如仙的清冷眸子,略微動了動。
下一刻,她的身影卻是在墻垣上憑空消失,再出現時已然是在夏皇的面前,兩人僅數步之遙。
四名侍女卻因為這磅礴的氣息,壓迫得動彈不得,連呼吸都不暢了。
“當日在破廟外暗中窺視的人,便是你?”
姜如仙并未回答,而是直視著夏皇,平靜地開口,語氣沒有波瀾起伏,哪怕是面對當今的大夏之主,也沒有任何的在意 夏皇直言不諱地點頭道,“確實是朕。”
“也是朕將你的存在,提前告知給了姜瀾,讓他做了準備。”
她想了想,又繼續補充道。
姜如仙平靜地看著她。
她會前來尋找夏皇,一方面是因為當日出現在破廟外的窺探目光。
一方面則是因為姜瀾的事情。
而此刻夏皇的主動承認,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當日在廣元城,她所接觸過的人,也就只有監天司的那名女性統領,以及其同伴。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已經出手斬去了兩人的記憶,還是會導致自己的行蹤暴露,只能說明那兩人中的某一人身上,藏著她所不知曉的秘密。
“你有何目的?”姜如仙問道。
夏皇微微搖頭道,“朕已然知道了你和相國府之間的恩怨。”
“但朕并沒有興趣參與其中,只是希望這次的南狩演練能夠順利進行下去。”
“你和朕之間,沒有利益沖突。”
她也并不指望姜如仙這樣的存在,能為她所用,她也沒把握能掌控這樣的人。
姜如仙依舊平靜看著夏皇,對她的這番回答,不置可否。
“你和姜瀾,是何關系?”她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夏皇倒是微微驚愕,她本以為姜如仙將自己攔截住,是因為擔心自己知道了她和相國府的恩怨后,會從中作梗。
但她直接詢問自己和姜瀾是什么關系?
這卻是令夏皇有些被問住了,她和姜瀾其實并不算很熟,頂多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交談得有些多罷了…
莫非是因為自己將她的行蹤,透露給了姜瀾,讓她懷疑自己和姜瀾關系挺好?
還是說懷疑自己和相國府會聯手對付她,將不利于大夏的因素解決?
諸多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
夏皇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噙著的笑意更濃。
她看著姜如仙直言道,“朕很欣賞他,他和相國姜臨天并不是一路人。”
“此外朕和他私交不錯,不然朕又豈會冒著風險,將你的行蹤,派人透露給他?”
“看著你和相國府,爭個你死我活,對朕而言,豈不是更好?”
姜如仙眸子依舊清冷淡漠,但聽到這話,卻明顯冷了幾分。
“撒謊。”
她抬手一探,面前的虛空似乎突然就凝滯了。
滂沱而浩瀚的力量猛然席卷而去,宛如怒浪滔滔,虛空變得模糊,而后在夏皇滿是錯愕震動的目光中,一下子探落過來。
“你…”
夏皇甚至沒有看清姜如仙的動作,就發現那只纖秀白皙的玉手出現在了自己的脖子前。
接著,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被抓了起來,雙腳騰空,竟然連一絲的抵抗之力都沒有。
她美眸睜大,滿是難以置信和不可思議。
為何她連姜如仙出手的征兆都感受不到,甚至沒有察覺到絲毫的靈氣波動?
“陛下…”
春蘭、夏竹等人,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更是被驚得滿目驚顫,臉色發白,想要出手相救。
但只是在姜如仙的一個目光之下,就被壓制來動彈不得。
“在我面前,撒謊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姜如仙依舊平靜道。
大夏南狩演練在即,夏皇不愿見到她和相國府交手,破壞大局。
這才是她將自己的行蹤,透露告知給姜瀾的目的。
說什么因為姜瀾的關系,這不過是她用來糊弄自己的借口理由。
“咳咳…”
夏皇咳嗽數聲,眉心發光,有瑩瑩如玉石般的光芒在沉浮。
隱隱間可見模糊的真龍神形一閃而過,但是在姜如仙的壓制之下,只是浮現片刻就消失了。
身為大夏之主,還是在帝都之中,擁有著天子之氣護體的她,面對姜如仙竟然連調動龍運的機會都沒有?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八境存在所能做到的。
“九境?”
夏皇心里震動不已,這到底是什么樣的妖孽怪胎。
在如此近的距離,如果姜如仙要殺她,那豈不是真的能夠做到?
以往在帝都之中,她從來沒有考慮過自身的安全問題,但這一下子…終于是有些緊迫了。
“你若是有能耐,那就殺了朕,就看接下來天下大亂,姜瀾他還能獨善其身,安然無恙?”
“朕一旦出事,你以為你就能安然離開帝都嗎?”夏皇冷靜開口,目光直視著姜如仙。
姜如仙聞言,略微沉默片刻,終于是松開了手。
她剛才會出手,的確是因為心中有一些慍怒,不是因為夏皇撒謊模糊她,而是因為她那番一副為姜瀾考慮的話語,令她心煩意燥、很是不舒服。
“朕和姜瀾是何關系,與你有何干系?”
“你既然和他再無任何瓜葛恩怨,又何必多管他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朕不會害他。”夏皇再度冷淡開口。
她終于是明白了剛才那絲察覺到的冷意是怎么回事了。
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姜如仙攔截住她,并非因為她是大夏之主,而是因為她是女人,同時也因為不清楚她和姜瀾到底有何關系。
她是真的很在意這一點。
夏皇也不知道姜如仙是從何處知曉了自己女兒身的秘密。
想通了這一點,夏皇心中莫名煩躁,這家伙難不成以為自己和姜瀾之間有什么嗎?
這簡直可笑。
明明有如此恐怖的天賦和實力,為何會如此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姜如仙被夏皇這番話語說的眸子更是冷清淡漠,空氣之中的寒意更甚。
來到帝都的這幾天,她已經將姜瀾這段時日的習慣和去向動靜弄明白了。
她不指望能輕易化解姜瀾對她的厭惡,但至少需要知道他想做什么,需要些什么,才有機會為自己在他身上所造成的傷害進行彌補。
或許將來某一天,他會釋然…
這也算是她為上輩子所能做的那些偏執事情的一些補償,至于重歸于好,她其實并不指望,也不覺得有什么希望。
所以帝都這些天的動靜,她都看在眼中。
其實在夏皇喬裝打扮離開皇宮的時候,姜如仙便已然注意到她了。
或許旁人看不出夏皇的身份,但在她眼中,其身上縈繞沾染的濃郁天子之氣,在黑暗里明亮煌煌,簡直如一輪大日般璀璨耀眼,想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正好因為當日在那荒蕪破廟外,夏皇派人暗中窺視一事,她還正打算敲打一下夏皇,讓其不要多管閑事。
只要不妨礙到她,她不會插手大夏的事情,更不在乎這天下誰來做主。
因此姜如仙便跟隨在了夏皇身后,一路見她去了欲仙坊,又見她到了那里之后,特意讓侍女去詢問姜瀾這幾日的動向,問他有沒有來過欲仙坊。
最后得知姜瀾沒有出現過,才有些遺憾地離去回宮。
如此一幕,姜如仙看在眼中,心里卻煩躁不已。
身為大夏之主,夏皇不在皇宮里好好待著,處理事務,還有心思夜半微服出宮,私會別的男子?
雖說她明白,可能是夏皇和姜瀾之間有某種交易存在…
但她依舊是忍不住。
說白了她會對夏皇出手,很大原因只是單純心情不好,如果說夏皇是男子,她其實懶得在意的。
夏皇此刻也完全看得出來,眼前的姜如仙性格絕對是有些偏執的,難不成她打算把所有和姜瀾有關系的女人,都敲打威懾一遍?
她今晚上純純是倒了大霉。
“皇宮深處有一口化龍池,內蘊諸多造化靈韻,對于療傷有著奇效,朕今夜本來是打算找姜瀾,讓他給相國說一聲,朕好在明面上為他開啟化龍池,讓他前去療傷…”
“不然他那傷勢,不知要多久才會好。”
“他暗中幫朕,朕自然不會虧待于他,你若是在意他和朕的關系,那你盡可找他去詢問,何必半夜將朕攔在這里。”
“此舉倒也有些過于卑鄙。就是不知他知曉此事,會如何感想?”
夏皇理了理剛才有些褶皺的衣領,云淡風輕地開口道。
本來她是舍不得化龍池的,但為了穩住眼前的姜如仙,也只能這么一說了。
聽到這番話語,姜如仙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
她深深地看著夏皇,平淡道,“你不用這般激怒我,只要你不利用姜瀾,你做什么都和我無關。”
“希望如此。”
夏皇強忍心中惱怒,同樣面色平淡回應道。
姜如仙這已經算是明著威脅她了。
身為大夏之主,在帝都之中被人當面這般威脅,說實話她心中沒有怨懟和惱怒是不可能的。
但長久以來養成的耐性和蟄伏心態,還是令她面上一片毫不在意般的云淡風輕。
姜如仙聞言也不再多語,身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夏皇的眼前。
墻巷之中,薄霧依舊,月光騰騰,剛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覺一般。
“豈有此理…”
夏皇面上的平淡神色,終于是繃不住了,目光里滿是冰寒和憤怒。
“我等保護不力,令陛下蒙受屈辱。”
春蘭、夏竹等四名侍女更是齊刷刷地在她身后跪下,臉色蒼白,后背和衣裙緊緊地貼在一起,依舊殘留著剛才的冷汗。
夏皇玉手捏得咯吱作響,哪怕是相國姜臨天,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威脅她。
堂堂大夏之主,竟然如此窩囊憋屈,還得靠姜瀾才讓剛才的姜如仙有所收斂。
當然,她也清楚,今夜自己過于大意了。
如果早一點清楚姜如仙的真正實力,她不可能如此輕易地靠近自己。
但是在帝都之中,有這么一尊神出鬼沒、實力恐怖的存在,簡直令她如芒在背。
是不是姜如仙也能如履平地、無聲無息地踏足皇宮之中,取她性命?
“必須要想個手段,約束住此人。”
“今夜回宮之中,得將夏禹劍持配在身…”
夏禹劍乃大夏開國皇帝花費巨大代價所鑄造的神劍。
光是用去的首山之銅,便有千萬均,為圣道皇劍,內蘊無窮威能。
往日一直供奉于皇宮深處,唯有大夏君主才能拔出。
夏皇一直以為在帝都之中,無人是她的對手,但今夜姜如仙卻給她結結實實地上了一課。
對方只要實力遠強于她,完全能夠在她動用調集龍運之前,就將她輕易鎮壓。
經由此事,翌日在乾元府外,夏皇身邊的護衛比起往日,多了數倍不止。
這讓觀禮的一眾仙門道統,都有些不知這是何意,紛紛猜測了起來。
不過除了夏皇以及她身邊的四名貼身侍女外,都無人知曉昨夜所發生的事情。
廣場中央,浩大的圓鏡晶瑩剔透,坐落其中。
神光燦燦,霞光映照,一些區域之中更是霧靄重重,遮掩著其中的建筑樓閣。
數日的廝殺征戰,乾元府內的一些天字區域,已經被一些大教的年輕天驕所占領了。
幾乎每一片區域,都有著一名真傳弟子坐鎮,各王公貴族、門閥世家的年輕弟子,也都展現不俗手段。
前來觀禮的各大長老級人物,也都暗自點頭,目光在其中的一些年輕弟子上掃過,很是滿意。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當屬鎮北王蕭河的三子蕭騰,以及武宣親王的三子夏桀幾人。
除了占據到天字區域外,還于乾元府中爭奪到不少機緣寶地,可謂戰績斐然。
外界的鎮北王蕭河,滿面紅光,很是高興,其身邊的一眾同僚大臣,也相繼恭賀。
除此之外,蕭騰身邊的奕劍宮一眾弟子,表現也很是出色。
當中的葉銘有意展露自身實力,看能否引得夏皇的注意和器重。
其余仙門弟子,則是有意在其中尋找機緣,不浪費半分變強的機會。
相比之下,爭鋒揚名之心,并沒有帝都內各大世家的年輕弟子那么熾盛。
相國府那邊則是顯得有些冷清。
各位門客供奉所帶去的年輕弟子,表現平平,不知是青黃不接,還是無意爭鋒的緣故,令不少很關注相國府的王公貴族,都暗自搖頭。
至于依附于相國府的那些勢力,所派遣而來的年輕天驕,都是各自行事,并沒有匯聚在一起,似乎是得到過吩咐,不必太在意此事。
這段時間,相國府的確是有些低調和安靜了。
不過哪怕如此,也無人敢輕視相國府,只是在想這道開胃菜,相國府可能不太在意,看不上其中的機緣。
當然,也有很多人在猜測,會不會是因為相國府公子姜瀾修為實力太低的原因。
所以明知表現不如其余同輩天驕,才無意參與這一次開啟的乾元府。
種種議論猜測,開始在各大茶樓、攤鋪間流傳。
“那姜瀾身上秘密眾多,他怎么會在這種時候出風頭…”
“眾目睽睽之下,可不好遮掩。”
“少了他,對我也是好事。”
乾元府內,一處由青石所構建的道場中,葉銘和蕭騰等人,合力將此地的禁制破除,正在探查此地機緣。
對于身邊奕劍宮幾名弟子對于姜瀾為何不參與進來的猜測,他心里微微搖頭。
葉銘可巴不得姜瀾不出現在這里,如此一來,他也可以少些擔憂和顧慮。
當然,外界唯有夏皇清楚,姜瀾沒有出現在乾元府中,很大可能是因為傷勢問題。
尋常人挖心,那是必死無疑。
姜瀾雖然有仙胎在身,可挖了心之后,哪怕能很快接受救治療養,但很長時間之內估計都不會活蹦亂跳了。
至于所謂的虛名,他可能連在意都不會在意。
畢竟他之前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夏皇雖然是這么想的,但第二天就聽到姜瀾出現在欲仙坊的消息。
有關姜如仙的事情,她決定好好和姜瀾談及一番。
倒不是好奇姜瀾和姜如仙之間的“恩怨情仇”,只是不想平白無故,給自己惹來麻煩。
此外,她覺得如今帝都之中,能夠約束住姜如仙的人,那就只有姜瀾了。
當夜,在老地方見到姜瀾的時候,夏皇倒有些驚訝。
相比于往常,姜瀾的氣色有些蒼白,仿佛大病初愈一樣,有種病懨懨的樣子。
這和他最早之前的模樣,倒很是相似,所以許多人見到了,也見怪不怪。
只是都這副樣子,還有心思附庸風雅,聽曲賞舞,夏皇也不知道說他什么了。
包廂之中,所有舞女恭敬退下后。
“這是有什么事情嗎?”
姜瀾慢悠悠地在榻上直起身子,隨意地和夏皇打起招呼。
在知道夏皇身邊多派遣了不少護衛的時候,姜瀾就隱隱猜到,她可能被姜如仙找麻煩了。
所以他猜到夏皇可能會找自己一趟,便離開了相國府,來這欲仙坊早早等她。
果不其然,夏皇剛一過來,就帶著一股滿腹牢騷的味道。
“拜你所賜,平白無故惹來一身騷。”夏皇淡淡道。
“好奇心害死貓,有些時候,少些好奇心,就不會有那么多麻煩。”
“控制不住自己,能怪我?”姜瀾隨口笑笑道。
當日夏皇派人在暗中跟蹤窺視一事,他自然知道,為了后續的計劃,他自然裝作沒有看見。
這幾天在相國府以療傷休養為名,他參悟研究歲之道果,更加確定了姜如仙身上有時間碎片的氣息…
她提前離開無歸島,踏足中天州,看來并非偶然。
原本就有著無可比擬的恐怖天賦和實力,又加上重生的先知先覺,姜如仙這一世只會更加可怕,誰與她為敵,那才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
“她差點殺了我。”夏皇面無表情道。
姜瀾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然后微微搖頭道,“我和她早已沒有任何瓜葛,你給我說也沒有用。”
“我本以為你來找我,是有什么大事,但如果是和她相關的事情,那我只能說,你找錯人了。”
夏皇眸子里顯露寒氣,道,“姜瀾…”
姜瀾看向她,認真道,“我真的幫不了你。”
夏皇深吸口氣,平復心緒,淡淡道,“姜公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當日在這艘畫舫中,你是如何說的?”
姜瀾嘆了口氣道,“就事論事,如果是別的事,我可以幫你,但這件事情我真幫不了。”
“我也不想再和她牽扯上任何關系。”
夏皇沉默了片刻,見姜瀾神情認真,并非糊弄自己,心中也有點無可奈何。
他都這般直言拒絕了,那她還有什么辦法。
可被姜如仙這么盯上記恨,她是真的有點頭疼…
“你真的有那么恨她?厭惡她?”夏皇轉移了話題,似隨口問道。
“少一點好奇心,對你可是好事。”
姜瀾似笑了笑,然后道,“明知和我走太近,會被她所盯上,還問這么多?我的確佩服。”
“多管閑事。”夏皇冷哼一聲。
“倒也不是恨她,只是單純不想和她再牽扯上任何關系罷了,拜她所賜,我如今也算是千瘡百孔了。”姜瀾不緊不慢道。
“我也拜你所賜,如今寢食難安,需日夜提防…”夏皇再度冷哼一聲,想到了那晚被姜如仙當面威脅的場景。
“你也不必這般謹慎小心,她雖然有些偏執,但心腸不壞,也并非善惡不分、濫殺無辜之輩。”姜瀾看向她道。
“那我差點被她所殺,想來應該是罪大惡極之人?”夏皇嘲弄道。
姜瀾也不知她為何那么大的怨氣,姜如仙找她麻煩,也不可能不顧大局的。
想來的確是在姜如仙手上吃了大虧。
“抱歉…”
“此事確實因我而起。”
想了想,姜瀾看向她,語氣很是認真。
夏皇倒沒想到,他會冷不丁地說出道歉的話來。
沉默了片刻。
“乾元府之爭的榜首,會獲得一次進入化龍池的機會。”她突然道。
姜瀾略有詫異問道,“這個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化龍池乃皇室的一處重地,蘊含諸多靈韻造化,對于療傷更是有著奇效。
“明日你自然會知道。”夏皇淡淡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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