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盈月有點懵,不過聰明如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姜瀾這話的意思。
他想隱瞞修為和實力,那必然要找個人背上殺了林凡和妖蟒的黑鍋。
而現在,那個最合適的人,自然就是自己了。
“姜公子是不是有點為難我了?小女子毫無修為在身,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絕淵,都寸步難行…”
她螓首輕搖,秋水般的眸子里,剛好顯露一抹微微的無奈和憂愁。
“蕭姑娘何必如此菲薄自己。”
姜瀾笑了笑,目光落在她那張如畫仙顏上,擺手打斷了她,“身為藥王谷的太上長老,你連一個林凡和六境妖王都解決不了,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了。”
“什么…”
蕭盈月先是一愣,而后美眸微睜,滿臉錯愕,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姜瀾稱呼自己什么?
藥王谷的太上長老?
他是什么時候發現自己身份的?要知道哪怕藥王谷的那些長老在她的面前,都不一定知道她的身份。
不過,蕭盈月面上依舊保持著錯愕不解的神情,美眸幾乎一眨不眨地盯著姜瀾,似乎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
“我應該是繼續稱呼你蕭月姑娘,還是蕭盈月太上呢?”姜瀾饒有興趣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蕭盈月神情一怔,幽幽問道。
她這下子終于確定了,姜瀾竟然連她的真名都知道。
在藥王谷中知道她真名的,也只有另外幾位閉關的太上長老。
莫非是相國府遍布天下的眼線?她的蹤跡動靜,從始至終都在相國府的視野之中?
“這一點,蕭姑娘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姜瀾微微笑著,然后不忘補充一句,
“你的那些喜好,我更不會告訴任何藥王谷弟子的。”
“伱…”
蕭盈月心里有些羞惱,無暇白皙的臉蛋上,終于難掩地浮現一抹霞紅,不過是被氣的。
什么叫做她的喜好?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姜瀾其實就知道她的身份來歷,卻完全沒有點破的意思,故意戲耍她。
這家伙還真是可惡啊。
“你要我怎么幫你?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毫無修為在身…”蕭盈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會這么說,自然是有把握幫你恢復修為。”姜瀾慢條斯理道。
原劇情中,蕭盈月恢復修為,是靠得那株異草旁尋到的一株伴生奇花,世間萬物,講究相生相克。
胭脂安息草也不例外。
不過現在姜瀾可沒時間,讓她去尋那株奇花。
蕭盈月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姜瀾也不廢話,當下便把林凡記憶中有關胭脂安息草的一些記載告知給了她。
“原來是這樣的…”
蕭盈月黛眉緊蹙,也不算很意外,她可不信姜瀾在抓到林凡后,不會搜查其的記憶。
化解辦法,除了尋找相生之物外,便是以磅礴法力將其徹底煉化。
“我自己的法力在沾染上胭脂安息草后都消散了,你確定能幫我煉化那縷氣息?”她還是有些狐疑,姜瀾的修為再強,也不可能比她全盛時期還強。
別到時候沒幫到她,反而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姜瀾輕輕頷首道,“試一試應該問題不大。大不了到時候我倆一起在這里等死。”
他自然有十足把握,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輕易冒險。
蕭盈月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
見他這般認真誠摯,不怕后果,她也不廢話,但一想到煉化的過程,便不禁耳根發燙。
姜瀾以法力幫她煉化,肯定免不了將法力探入她四肢百骸、游走渾身經脈的過程…這和雙修,又有什么區別?
只是現在,他會容許自己拒絕嗎?事情關乎他的秘密,自己現在似乎也沒有拒絕的能力。
當下,兩人盤腿對坐。
姜瀾伸手抓住她聚霜賽雪的皓腕,微微闔眸。
“靜心,凝神,不要胡思亂想…”
溫潤平和的聲音,在蕭盈月略微發燙的耳畔響起。
不算之前抓住姜瀾,兩人共乘一騎逃命的過程,她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和異性這般接觸。
饒是她心靜如水,但此刻忍不住有些心緒雜亂。
片刻后,感覺姜瀾的法力,已經開始涌向自己,蕭盈月才斂了斂眸子,漸漸收斂了所有的思緒。
嗡!!!
下一刻,絲絲縷縷的血色霧靄,在兩人的身畔升騰而起,不斷繚繞,很快便化作一個血色大繭,徹底將其中景象遮掩。
此刻連姜瀾都沒注意到,整片絕淵都驟然死寂下來,遠處此起彼伏的妖獸嘶吼,也安靜了下來。
一陣似帶著幽冥氣息的風,自淵底刮卷而過,仿若死神降臨人世間。
絲絲縷縷的生命氣息,自那些妖獸身上抽離而走,匯聚向那個血色大繭。
隱隱間,能看到兩道模糊的身影盤坐于其中,但不知為何,其中一道纖秀身影,忽然擁上前去。
一個時辰后,一道青虹在絕淵底部騰空而起,穿過云霧和瘴氣,奔踏間朝著絕淵外而去。
“你剛恢復修為,天地靈氣忽然大量涌來,經脈四肢承受不住,酸軟應該也算正常。”
“嗯…”綿綿糯糯的聲音,不知為何,似帶著一些潮氣。
“習慣一會,應該很快就正常了。”姜瀾看著那雙瑩潤似含著水光的眸子道。
“嗯…”
蕭盈月還是簡短地回應,似乎多說一個字,此刻都很費勁。
姜瀾道,“我說,我是真的只是想幫你化解那縷胭脂安息氣,你信嗎…”
“不信。”
“…”
“趁火打劫,可非君子所為。”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不過既然你都不信,那我也只能勉強認了。”姜瀾一臉認真道。
“我信,你修行的功法有問題。”蕭盈月輕輕抬起瑩潤似秋水的眸子,盯著他的臉龐。
姜瀾仔細回想了下,血色禁典本身便是陰間功法,附帶一些副作用,似乎挺正常的。
他和蕭盈月兩人無仇無怨,相反還算得上是“共患亂過”。
姜瀾自認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對蕭盈月動這種手腳。
畢竟從利益最大化來講,他圖謀她身上的氣運,蕭盈月遲早都會是他的人,這么做引起反噬只會百害而無一利。
只是這家伙,冷靜得有些不正常。
“我的修為,似乎還提升了不少…”
蕭盈月從姜瀾懷中,勉強直起了身子,語氣微微帶著驚異。
“那你還得感謝我。”姜瀾道。
蕭盈月白了他一眼,低聲道,“我能感覺,你那功法似乎挺邪門的,你最好還是換修一門,以免走向歧途。”
她也不知道為何要認真地說出這番話來。
姜瀾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過面上還是認真地應允道,“好,聽你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負責的。”
蕭盈月自然不信他這糊弄人的話,忽然吟吟一笑,站起身的瞬間雖然有點不自然,微微趔趄,但也很快恢復過來。
她腳步輕盈,在虛空中走過,頓時化作一道流光,再出現時已經在了絕淵畔。
衣衫獵獵,青絲披散,遮掩住那如仙似畫的仙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