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能活嗎?”朱棣伸手摸了摸垂下的葉片,皺眉說道,“都蔫成這樣了,怕是種不活了吧。”
“楚澤,你很喜歡這株番茄,對吧?”左映目光灼灼地盯著番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像是隨口一問。
楚澤也沒多想,聽他問了,便隨口回答道:“當然喜歡。”
要不是喜歡,他也不至于與左崇做交易。
“那你打算拿什么來補償咱爹?咱可告訴你,咱爹是個十足十的商人,你拿出來的東西如果不能讓他滿意,他是不會讓你帶走它的。”左映抬頭,目光幽深地看著楚澤,道,“你跟咱爹也算熟人了,這么貴重的東西,又是從那么遠的地方運過來的,你覺得咱爹會要多少銀子呢?”
朱棣聞言,疑惑地看了過去。
左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有點看不懂。
這是他爹想要的東西吧?他爹剛與楚澤暗中達成交易,左映轉頭就來說這些,是想恐嚇楚澤?還是想干什么呢?
朱棣一時沒想明白。
但楚澤已經明白了。
這小子居然想截胡。
這事左映可不是頭一回干了,上次學校的事,他可不就也是這么做的么。
心里有了底,楚澤果斷選擇左映。
因為跟左映交易,總比跟左崇交易花的價錢要小。
楚澤是個扣門的人,自然樂意用最少的錢,去買最好的東西了。
想通這層之后,楚澤立刻湊到左映身邊,小聲地跟他商議:“那你的覺得你爹會要多少銀子?”
楚澤接茬兒了。
左映眼睛一亮,立刻接話:“肯定不少于一千萬兩銀子!”
他豎起一根手指,將價錢往最高了說。
“這么貴!他怎么不去搶?”朱棣聽得倒抽一口冷氣。
一千萬兩銀子,他們現在一年的全國稅收,都才幾百萬兩銀子而已。
左崇倒是敢說,開口就是一千萬兩。
他是想買下整個大明嗎?
楚澤也被左映的話驚住了。
他指著左映,一言難盡地道:“你小子真是敢說。那你給個報價咱聽聽。”
“嘿嘿,咱都這么多久的交情了,又是合作伙伴,咱給你個友情價。”見楚澤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左映也不再裝模作樣,直接開門見山,“咱聽說,琉球已經收復了?”
楚澤與朱棣對視一眼,原來這小子是打上琉球的主意了。
“怎么著,你現在的生意還不夠大,還想往琉球擴展?”楚澤抱著手臂,含笑看著他。
左映爽朗一笑,痛快承認道:“誰嫌生意大,誰會嫌錢多啊?”
這理直氣壯的,楚澤都不著反駁的理由了。
朱棣給左映豎了個大拇指。
左映見楚澤一直不說話,也有些急。
“到底行不行,你給個準話。”
他之前套過他爹的話,聽他爹的意思,想要的也是這個。
同時,在得到琉球通商的許可之后,再撈一筆銀子。
但左映不同。
他比他爹識實務,他知道楚澤不是吃虧的人,這么一株植物,換與琉球的通商許可已經不錯了,他不再求其他。
他覺得楚澤會答應。
楚澤與朱棣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
琉球歸順,往后的琉球就是大明的領地。
往地通商往來,是必然的事情。
但誰能最先抓住機會,收獲必定是別人的十倍百倍。
而左崇與左映兩人,都看上了這個機會。
就連左崇此次的塞外之行,都是左崇算計好的。
不然他一個大家主,手下能人無數,哪里就需要他親自去了?
還不是為了尋得一件好東西,來打動楚澤,以換取自己想要的好處。
可謂是將“交易”二字發揮到了極致。
這次開口的,不是楚澤,而是朱棣:“左公子,不瞞你說,咱到是覺得,這個機會,衛家比你更合適。”
左映眉心一擰,沉聲就開始擠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那衛家除了空擔著一個皇商的名頭之外,還有哪里比得過咱的?你看看他之前跟咱打擂臺時搞的那個錢莊,現在是什么樣?你們把這樣的機會給他,你們也不怕被他坑死。咱左家有錢有人,哪一點比不過衛家?”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們怎么會想著,將這個機會給衛家。
左映氣得頭上都快冒煙了。
礙于對方是皇子是王爺,他不敢太過放肆。
但凡現在他面對的只是楚澤,楚澤都會被他罵沒腦子。
就算沒直接罵出聲,他也用眼神剜了楚澤好幾眼了。
埋怨的意思顯而易見。
楚澤好笑。
“直接說吧,你要再不說,這小子只怕得用眼神兒將咱給片成片兒湯了。”楚澤用手肘輕輕地拐了朱棣一下,讓他趕緊說。
左映抱著手臂,斜眼看著兩人。
這兩人在賣什么關子?
朱棣也跟著笑:“左公子你別著急。咱的意思是,臺灣如此已歸大明所有,通商是遲早的事。而且往后行走于兩地的商人,只會多不會少。與其跟這些人一起爭奪這一點點資源,不如獨行一道。你覺得呢?”
“…”左映覺得自己沒聽懂。
他下意識看向楚澤,用眼神詢問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澤問:“你知道咱這次去臺灣的初始目的嗎?”
這事大家都知道啊。
“不就是收伏臺灣嗎?三歲小兒都知道。”左映回答得很快。
左映以為百分百正確的回答,楚澤聽罷卻搖了搖頭。
朱棣糾正道:“不是,最開始的原因,是因為兩個礦脈。”
“礦脈?”左映不解。
朱棣推測,這件事在民間可能還未廣泛傳開,便解釋道:“楚澤在福建時,他曾與原琉球國師康誠比斗過,康誠輸了兩座礦脈與咱大明。后琉球一直不兌現承諾,楚澤最開始的目的,便是為了這兩座礦脈而去。”
“所以呢?”左映還是沒明白。
楚澤接話:“現在的臺灣已是大明領土,臺灣上的礦產也需要著人開發,開發之后,更需要有人將其運入應天。”
楚澤說完,他與朱棣一道看著左映。
他們的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沒道理左映還聽不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