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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誰是弈來誰是子

熊貓書庫    巡天妖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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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時逃往龍國,是與誰謀劃?”

  “二皇子敖淦!”

  已被困在此間,也沒了諸多顧忌,離南居士毫不猶疑的托盤而出。

  “秦燁、妖后以及那西土亂僧又欲何為?”

  離南居士冷哼一笑道:“秦家老鬼為破天人大境,妖國為占中原九州,那群老驢為了佛法廣渡,龍國想要隔海劃港。既是各有所求,又在暗中爭斗,誰勝最后尤未可…嗯?”

  猛的一下,離南居士面色一凜。這才恍然想起:“當初這小子只身闖入魔界核心,必與秦燁相遇!如今卻好端端的出現在這里,莫非…”

  “秦家老鬼呢?”離南驚聲問道:“難不成…”

  “被我斬了。”林季輕描淡寫的說道。

  “斬…斬了?!”離南居士極為驚愕的看了眼林季,甚有幾分不信!

  斬了誰?

  秦燁?!

  堂堂大秦開皇太祖?眼見半步便可登峰天人九境的秦燁?

  竟然…竟然被這小子斬了?!

  這,這怎么可能?!

  林季也未理會他滿臉驚愕之色,緊接著又問道:“那張子安又是怎么回事?”

  洛離、張子安分為左右執棋人,最為深不可測。

  這也是林季當前最為忌憚、卻又無從下手之處。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離南居士。

  “張子安…是我大弟子。”

  “你也配?!”林季冷聲打斷道:“如今你還想蒙混?說!他到底什么來頭?!”

  離南居士眼神閃爍,反聲問道:“你既已知曉,又何必再來問我?”

  林季一揚手,嗡嗡亂叫的蜂群又圍了過來。

  幻中無日月,虛境不計年。

  這些日子里,離南居士可沒少吃苦頭,不但自己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甚而還眼睜睜的看著那般兇厲無比的炎光蝠都被活活的啃食一空!

  如今他是逃也逃不得,躲也躲不掉,每時每刻無不飽受萬針穿心之苦,噬魂奪魄之痛!真是半點也不想再經嘗受了!

  “說與不說全憑由你,好自為之吧!”說著,林季蕩袖轉身就要離去。

  “慢!”眼見那黑壓壓的蜂群迎面罩來,離南居士慌然叫道。

  再也沒了方才那般傲然之態,連連驚聲擺手道:“我說,我說!不過這蜂群…”

  “林某向來言而有信,若你老老實實說明來去,我自會收回神蜂。如若不然…”

  “說,我說!”離南居士趕忙點頭應道:“那張子安…名為我徒,實為我師。”

  “詳細些!”林季喝道。

  “…當年,我棄官入道拜入玄劍門下,剛剛修境有成,眼見入道。卻險遭殺劫。那一年,幾大門派為爭一件道器神物大打出手,致使凡俗民眾亡死萬千。最終引來魏延年…,一夜之間,諸多門派煙消云散。幸好,我那時為尋一株靈草遠在云州,這才逃得一命。”

  “可由此也不敢再入中原,索性一路向北。因緣巧合之下幫了圣火教大忙,并由此入教。又過許多年后,修境有成,被尊為南長老。”

  “可因我是半途入教,圣火之力精掌不純。境路坎坷再難有進,偶然間,我在極北冰川古洞中發現了半本《九幽煉魂術》,由此大有啟發,想要借此分火煉魂。就在四處尋找爐品材質時,偶然遇見一人。”

  “他不但能一眼看出我正自修煉邪術,甚而還能背出九幽全篇。那人修為不高,僅有五境上下。我當時還想引他說出秘術后斬草除根。可幾次動手,竟然都被他率先察覺,那身周四外更是浮著道道九色光影,無論利劍法器,還是魂殺念術全都近身不得!甚而,險像環生幾欲命喪!”

  “我貪心不改,想盡辦法一連嘗試九次!可最后都以失敗告終。這時,那人說:“生死九番,命有一牽。你我合該緣成師徒。”可因種種原由,卻不能明示天下。于是,我叩首拜師,卻在名義上收他為徒。直到這時,他才直言相告,說他名為張子安,輪轉千回,僅為一弈之勝負。”

  “十幾年前的一天夜里,他突而仰天大笑,哈哈叫道:‘劫子來也!’隨后,徑離云州南下而去。”

  林季想了下道:“這么說…你的邪法之術,都是由他所傳?”

  “不錯!”離南居士回道:“且至如今,那九幽殘篇我尚未學全。”

  “那護在他身外的九色光影又是怎么回事?你可曾問過?”

  “這…”離南居士略略皺了下眉,甚為不解道:“雖然他那時僅有五境修為,可其閱歷見識,尤其對瓶頸關口極為詳熟。應是哪位大能前輩轉世。雖然他修的是一身邪法之術,可那道道光影卻滿生威儀,很像是…”

  “佛門功法?!”林季插話道。

  “對!”離南居士應道:“與那群西土妖僧的佛韻金光倒是很像。具體詳情我也不敢細問,總之…此人甚為怪異。既不急著修行破境入道,也不去尋什么上古廢墟找什么天地至寶。一直居在云州小城不急不躁,直到那天,哈哈大笑起身就走。一連十幾年杳無音訊,最后一次與我傳書,說他已至濰城,令我依計行事,事成之后傳我九幽余篇。誰成想…這半路卻殺出個你來!”

  離南居士看似狡詐,卻也僅知其表而已!

  如今看來,那濰城亂事也是個圈套!

  而且,如今一想。那時天機可能也早就窺破,否則也不會千方百計的引我旁觀從而牽扯其中!

  濰城大劫五妖做亂,九離封天滔天水患…

  “那張子安早就等在這,故意引劍自戮,在我神識中凝出九色寶塔…”

  “如果說,自我踏上洛離那輛馬車起,就已陷在局中。那又是什么時候落進了張子安的圈套呢?他為什么又會贈我九色寶塔呢?”

  “按狐妃所書:遠在當年萬古,道尊、佛主各遺一物。如果這九色寶塔就是佛家至寶,那道家至寶又是什么?莫非…是《因果薄》?”

  “洛離、張子安兩弈相爭,那到底所爭的又是什么?”

  林季暗下想了想,又掃了離南居士一眼道:“張子安、雷虎、魯聰。除這三人外,你可曾還有其他弟子?”

  “哪有什么弟子!”離南笑道:“皆不過棋子而已!也都是那張子安讓我收的!除此之外,還有兩人也曾學過九幽祭法,一個是叛出道陣宗的姜忘,另一個是九道江龍王。姓林的,我所知曉盡已言畢!你可…”

  “林某自然一言九鼎,只不過你作惡多端,終此殘生也別想再出去了!”

  林季說著揚袖一甩,自扇鏡迷霧中一躍而出。

  天氣微明。

  道道霞光自細格窗欞透射而入,落在案頭橫豎筆直,乍眼看去就像是一方無子棋局。

  林季揚手一指,風過窗開,滿滿的散進一片光明。

  映在案頭的棋影瞬間消無,花草清香撲鼻盛放。

  林季朗聲一笑道:“大道如棋,誰是弈來誰是子,尚未可知!我意如風,誰又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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