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鐘其倫叫道。
話音剛落,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急匆匆邁進屋來。
正是魯聰。
「見過老爺!」魯聰三兩步走到近前,恭恭敬敬的向鐘其倫拱手禮道。
「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客氣了!」鐘其倫笑呵呵的擺了擺手,一手端起茶杯轉頭望向林季道: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鈴兒那丫頭早和魯聰兩情相悅,愿成好合。我也許了這門親事!那日子,就定在大喜雙臨之期。正好也博個彩頭!」
林季驀然一楞,忽又想起在他大婚之日,魯聰醉酒一把撲倒了鈴兒的糗事。沒想到卻是因錯結緣,成了一番好事!
魯聰極為罕見的紅了臉,扭頭看了眼林季道:「頭兒,你娶了鐘家的小姐,我接了鐘家的丫鬟。看來咱哥倆兒還真是…那個啥,臭味相投啊!」
鐘其倫猛的噴了一口茶,氣的胡須亂跳道:「這憨子!若我未曾修行,怕是早晚被你活活氣死!」
林季哈哈笑道:「不怪岳丈罵你!挺好個事兒卻被你…哎?卻也入道了么?」
魯聰自知口誤,被鐘其倫訓的低了頭,一聽林季看出修為,立時又昂首回道:「是啊!那道印的確不凡!融合了血脈之后,就像多了只手一樣!就在上個月,我終于也入了道!那感覺…簡直就是雞犬升天!」
「你聽聽!你聽聽!」鐘其倫氣的連連點指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句句沒好詞!我說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入道境,又是我鐘家半個女婿,字字亂言成何體統?」
「是!」魯聰恭敬回道:「老爺教訓的是。回去我就找個先生好好學學,正所謂…」
「停!」一見魯聰又要發酸,還不知冒出什么怪詞兒來,鐘其倫趕緊叫住。岔開了話頭道:「徐州來人可都安頓好了么?」
「全都周全,只是…明光府的魏師兄死活都不肯單入別院,寧愿和神騎兵卒住在一處。」
「且就隨他吧。」方云山接道:「魏兄經那一場大劫之后心性大變,最是不喜與人交集。若不是親眼見得其他三位鎮守各有傷損,不便出行的話。魏兄卻是寧死都不肯出山的。此番親來襄州已是不易,再去相邀卻是為難他了!」
「哎!」鐘其倫長嘆一聲,隨后罵道:「那妖女確是可惡!魏兄當年何等風采?竟落如此慘狀。若不是心有大智怕是早就被她害死了!當年夫人南去妖國時,若將她一并斬了,也可替魏兄了一樁千古恨事!」
「鐘公有所不知。」方云山回道:「那女妖雖在靈尊手中逃得一死,可卻身負重傷。半路途中又欲嗜殺百姓祭血療傷,卻被沈龍撞個正著。那妖女不敢戀戰轉身就跑,沈龍追在身后半月有余。最終,那妖女被逼無奈逃進了圣火秘境之中,沈龍追去一看,那妖女觸了機關命懸一息,隨后說出實情。」
「她此前是被妖后以羅剎全族生死為挾不得不從,那時她雖惡不可赦,可與魏兄真情也是半點不假,且已懷了魏兄之骨血。那女妖臨死前,拼了最后一息氣力破開小腹,取出一嬰,苦求沈龍將之帶養。」
「可那時,魏兄之狀慘不可述,誰又忍再次提起?于是沈龍就托人將那女嬰養大,后來又送到青城山上,想以青城十萬大山煉其妖性、以殺鎮血磨其鋒銳。也在等一良機,好讓這一對苦命父女重逢再見。如今,恰當其時。無論明光府還是青城山都愿借林兄之力了此因果,這才有此一遇。」
林季越聽越糊涂,看了看鐘其倫,又瞧了瞧方云山,很是奇怪的問道:「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方云山扭頭道:「可還記得小英么?」
「自然記得!」林季回道:「不是沈龍的徒弟么?當初托我 把她送上青城山…嗯?你的意思是?那方才所說的女嬰就是她?!」
「不錯!」方云山接道:「小英生父乃是明光府墨守魏丹青,生母是羅剎國的公主血莎。」
「當然了,那時的羅剎國僅僅是占據了南海邊偶的一座小島,自封為國罷了。時刻受到妖國皇族的威脅,行將族滅。那時,青丘狐女剛入妖宮,用了好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奪謀其位。其中之一,就是以羅剎全族生迫血莎就犯。」
「當時九州天下,最為亮眼的后期之秀,正是魏丹青。」
「當年,他七歲成詩,名震徐京,十三入考,連破三甲,成為有秦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勉帝一時心喜當堂冊封。可他卻要來紙筆一揮而就,洋洋寫下千言‘秦殤論。」
「我至今仍記得那其中有一句為:‘忠心不奉忘民朝,赤血怎尊絕命佬。隨后蕩袖一擺,轉身就走。勉帝勃然大怒,剛要喝令五馬分尸,突然天降驚雷,震破常華。」
「就在群臣跪倒,萬眾驚顫中,魏兄遙遙直去連走六步,一步一境,日游大成!天上雷光聚起,眼見落下,險成千古入道第一人。這時自后山傳來一聲叱喝道:「放他走!」魏兄跌了一跤后,雷云散去,其之修境也就未能再進一步。群臣不知那喝聲何來,可我和高群書卻明白本章未完,繼續左滑閱讀,這是秦家老祖出了 手。」
「魏兄以文入道,以膽驚朝。如此偉力驚天擾道,就連秦燁也只敢破其道劫,卻不敢令他命喪當場。雖然經此一劫,魏兄道途微厄不順,可在五年之后仍舊破而驚出。」
「其之樣貌,九州獨秀,其之才學,舉國無雙!隨手墨跡一副千金難求,隨心顰笑一眼萬眾瘋呼。什么皇帝神仙,在萬眾眼中,統統不如此中巔!」
「可外人鮮知的是,他的另一重身份,正是明光府墨守傳人。秦家不想因此與明光府乃至天下為敵,也就一直默然不語。」
「而血莎所得之令,正是毀掉魏丹青。如今看來,秦家與那狐女妖后想必早在那時就已通謀。云州亂時,妖國大為助力也自可窺見一斑!」
「那后來之事,我方才也已說過。魏兄受情所迷,險些入魔。幸虧他心有余堅,狂吞惡劑,以毒攻毒,最后雖然壓住了萬千魔力,卻也變成如今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