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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物是人非

熊貓書庫    巡天妖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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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傍晚,雨過天晴。

  西邊的落日余暉映照大地,整個京城都被渲染成火紅一片。

  無論九州各處如何紛擾,唯獨這京城總是繁華依舊,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糖葫蘆,新鮮的糖葫蘆!”

  “剛出爐的點心!”

  “客官,進來玩兒啊。”

  “不玩兒。”

  “哎呦,客官還不好意思了,咱家的姑娘官爺恕罪。”

  擺脫了莫名其妙依靠上來,將兩團肉頂在自己胳膊上蹭來蹭去的老鴇子之后,林季回京的好心情頓時散去了大半。

  一路走走停停,在路邊喝了碗餛飩,又隨手買了兩個芝麻燒餅。

  林季便拿著燒餅走一步咬一口,正走到城東的時候,恰逢手中的燒餅吃得干干凈凈。

  拍了拍手,撣去身上的餅渣,在抬頭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自家宅邸的門口。

  這還是當初他來京中任掌令,方大人將自己名下的宅邸送與了他,才讓他在京中有了落腳的地方。

  這京中住的盡是些達官貴人,尤其是城東,王公將相不計其數。

  在這樣的地界,有這一套宅邸,已然頗有面子了。

  林季站在宅邸之外打量了兩眼,門口沒有落灰,上面的‘林府’牌匾看著也算新,應該是一直有人打理。

  再回頭看向斜對面,那里是本來的陸家,如今卻已經人去樓空,連牌匾都被摘下了。

  就在這時,林季的身后突然響起了一道呼喊聲。

  “是老爺嗎?”

  林季回頭,看到自家管家方安就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呼喊著。

  當看到林季的模樣之后,他眼睛微亮,連忙迎了上來。

  “老爺您回來了。”

  “方安,你還在府上?”

  這方安是方云山收養的孤兒,雖說沒有天賦修煉,但有這層關系,他其實可以過得更好,大可不必一直留在府上給自己當管家。

  “老爺您說哪里的話。”方安搖了搖頭沒有解釋什么,而是連忙迎著林季進了宅子。

  過了大門之后,他才終于說道:“老爺您這一去這么久,小的也不知道您什么時候回來,于是府上的廚子花匠丫鬟都被小的辭退了。”

  “嗯。”對此林季自然沒什么意見,因此只是隨意敷衍著。

  “老爺這次回來是常住還是暫時歇腳。”

  “不知道。”

  “這”方安有些為難了。

  “便按以前的樣子,將家丁都召回來吧。”林季想了想,說道,“反正也用不了幾個錢,養幾個閑人也無所謂.上次我走時給你留的銀子還夠嗎?”

  “夠,綽綽有余。”

  “那便好。”

  說話間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后宅。

  站在花壇旁邊,方安說道:“老爺您的屋子小的隔兩天便打掃一次,您可以直接住下,只是今晚府上沒廚子,不好備膳了。”

  “去城中酒樓叫一桌回來,順便去掃聽掃聽,哪家有不錯的廚子,挖一個回來。”

  方安領命,小跑著離開了。

  林季則推開了自己的房間大門,看著里面一塵不染的樣子,默然片刻,微微嘆息一聲。

  “前后不過一年,怎么就這般的物是人非了.”

  林季脫了鞋躺在床上,雙手搭在腦袋后面,難得的放空了思緒閉上了眼。

  片刻之后,鼾聲漸起。

  監天司總衙。

  蘭澤英面無表情的回到書房中。

  片刻之后,敲門聲響起。

  來人穿的是監天司文官的長衫,看面相不過二十歲出頭,還顯得有幾分稚嫩。

  他一進來,便看到了地上擺著的尸體,面色微緊之后,他又抬頭看向蘭澤英。

  “這是寅虎的尸首,找個地方埋了吧。”蘭澤英說道。

  “義父,寅虎前輩怎么死了?”蘭曉眉頭緊皺道,“在這京中地界,還有人能”

  “林季殺的。”蘭澤英冷聲道,“這蠢貨一聽游天官的位置另有人選,竟然膽大包天去通天鎮打聽消息,提前堵那林季的路,真是找死。”

  “什么?”蘭曉詫異,連忙說道,“義父明鑒,先前與寅虎前輩通稟時,孩兒已然對他闡明了利害。”

  “為父自然知道此事與你無關,寅虎平日里便有些魯莽,但總表現得粗中有細,倒是讓咱家以為他心機頗深,是故意裝出的蠢貨樣子!如今看來他是真的蠢。”

  “林季此人,連沛帝都敢在他身上押寶。再加上其才剛剛入道,便在襄州慘勝了白千嬌.這般人物咱家都不敢小覷!”

  說話間的功夫,蘭曉已經讓下人將寅虎的尸體拖了出去。

  “義父,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京州的謀劃已經到了關鍵,容不得再有變數。若是這林季真的這般難纏他上任游天官已然無法避免,不如將他打發出去辦差,就如同另外兩位一般。”

  聞言,蘭澤英思忖片刻,最終卻搖了搖頭。

  “不好辦。”

  “怎么?”

  “三位游天官總要有人坐鎮京城的,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這規矩不也就是您一句話的事?”

  蘭澤英依然搖頭。

  “如今的監天司已經不是以前那般了,以前監天司從不干涉朝堂事務,自然也不會被朝堂干涉!可如今.曉兒,林季是沛帝叫回來的,沛帝絕不會讓他再輕易離開了。”

  這便是蘭澤英借沛帝之手上位監天司的弊端了,朝堂與監天司再也不是各行其是。

  話音落下,蘭澤英眉頭微皺著擺了擺手。

  “你且下去吧,為父再好好想想。”

  “孩兒告退。”

  目送著義子離開書房,蘭澤英臉上的愁容卻始終不曾消解。

  片刻之后,他輕嘆一聲。

  “罷了,此事交給長生殿去處理吧,左右也是他們的謀劃,出了麻煩又何必由我來擔著?”

  想通了這一關節,蘭澤英頓時輕松了大半。

  他寫下一份密信,召來一只靈鴿將信遞了過去。

  等到靈鴿遠去,他喃喃念叨了兩句什么,臉上泛起了些許笑意。

  看向窗外,已是月明星稀。

  “天下九州,如今還能被大秦握在手中的,卻只剩下京州、梁州、徐州了或許還得多加上個維州。”

  “大秦的氣數,真的要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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