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反殺 場中陷入死寂,孔宇牢牢地盯著寧乘風,并不時用余光觀察父親的進展。
四個小時過去,他又打過幾次哈欠,甚至有一次不自覺的閉眼。這是寧乘風盼望已久的征兆,明白對方已快被迷倒。
孔宇堅持了三個小時,再次閉眼,但這一回,他沒能重新睜開,而是一頭栽倒在地。
地上的幽邃飛入手中,寧乘風動了,一招沒有任何法力加持,純靠力量與刀意的“撲殺”,朝孔矍當頭劈下。
后者正全身心打磨愛槍,突然心頭一凜,覺察敵襲,本能的要以長槍回擊,卻猛然醒悟,槍成之前不能使用,否則必傷神韻。
他改為向一側閃避,卻被對手拼盡全力的一刀斬斷左側肩臂。
孔矍正欲恢復肉身,忽覺后腦刺痛,原來是吃貨施展的“虛空”建功,可怕的是,藍刀上早已涂滿超大劑量的冉狂魂毒。
器靈按照指令,得手之后,將魂刀化作芥子,立即遁逃。
孔矍雖魂力枯竭,但畢竟是六重后期的元神,僅用少量魂氣,便封鎖神識,困住吃貨。
寧乘風神色一變,旋即大笑:“你枉為真君,卻沒發現魂毒已深入腦髓?”
孔矍半信半疑,內視元神,不由得大驚失色。他趕忙撤去禁制,想要逼出毒源。
吃貨豈會錯過如此良機?芥子激射而出,回歸主人腦中。
“小子,這是什么毒?”
“如果我說你們中了能殺死地仙的劇毒,你信不信?”
“伱給我解毒之法,我放你走。”孔矍一邊拖延,一邊驅毒。
但讓他驚悚的是,劇毒在腦中擴散,視魂力為無物,一絲都無法清除,連換幾種方法,均是徒勞。
寧乘風清楚,孔矍比文鋒相差太遠,中了魂毒,必死無疑,只看能撐多久。
他口是心非地說道:“你我無冤無仇,只要讓我離開,當然可以告訴你如何解毒。”
“好。”
“我先拿回自己的東西。”寧乘風指了指地上的那堆寶貝。
“隨你。”
待他收拾完畢,孔矍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先發一個誓。”
“那你要同時救我倆。”
“沒問題。”
孔矍的戰力所剩無幾,加上中毒后的恐慌,已心無斗志,爽快地立下誓言。
他雖表面鎮定,實則心急如焚,眼看著更多的神魂被感染,卻無能為力。
“主人,毒素已全面擴散。”吃貨傳訊。
“那就再加把火,讓它爆發。”寧乘風準備借鑒冉狂對付文鋒之法。“你解除我的法力和神魂禁錮。”
“不行,你先解毒。”孔矍沒有上當。
寧乘風掏出兩粒藥丸,說道:“你先服藥,控制魂毒的蔓延,然后我再教你一門驅毒功法。
你徒弟的神魂太弱,已被毒暈,他的藥也給你,回頭由你救他。”
寧乘風拋出丹丸,由于“緊張”,操作不當,一枚飛到孔矍的左側,另一枚則飛向頭頂。
孔矍已斷肢重生,右手仍緊握神槍,左手抓住先到的藥丸,隨即上瞟,欲拿下第二枚。
寧乘風瞬間撲至身前,以“基礎刀法”貼身肉搏。
孔矍心知中計,想要挪移,卻被刀勁死死纏住。他被迫用所剩無幾的法力招架,隨著出手,神識各處的魂毒相繼發作。
眩暈、痛楚和麻木感交織在一起,身體漸漸不聽使喚,就連調用真元,都變得困難。
他越打越心驚,沒想到對方的法力被封,元神只剩三重,還將自己逼成這樣,很快,肩膀被再次斬落。
他收起神槍,改用平日的長槍,卻無法贏得片刻的喘息之機,去重生肢體。
他在內心糾結,是舍棄兒子獨逃,還是強行拿下敵人,進行拷問?
前者可輕松實現,但回去后能否解毒,完全沒有把握;后者的結果最佳,但能否拿下對手,他已信心不足。
寧乘風在緊張推測放大招的時機,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有利;但如果讓敵方失去斗志,他也無法留住一位真君。
這些年,他逐漸發現一個規律,在每一個元神小境界,只能連接一次邪異女人,此時尚能與她爭奪控制權。
如果元神還沒突破,貿然第二次借用力量,或許就無力自拔,淪為魂奴。
當然,隨著使用頻次的增加,會對她愈發癡迷與崇拜,很可能主動拜倒在石榴裙下。
但寧乘風從未試過,在沒有法力的情況下,借用的能量是否足以擊殺真君?
他激活耳道的符文,最大限度的擴展耳識,待內心澄澈,他開始揮刀,去刻畫詭異的場景。
耳識與宇宙中不可見的“黑色長發”連接,清冷月光下,黑森林中的長裙女子,賞識地看向這枚快速成長的棋子。
隱約傳來一聲滿意的輕嘆,似乎在說:“小家伙不錯,繼續變強吧。”
黑裙女人與夜色和森林融為一體,俏臉雖被迷霧遮掩,但細長的脖頸和裸露的手腳,都異常白皙,與環境形成鮮明對比。
女人的聲音帶著笑意,像在誦念經文,澎湃的能量順著星空中飄舞的長發,朝紫陸滾滾而來。
孔矍做出決斷,全力出手,力求在十招內拿下敵人,否則就棄子逃亡。
就在第三招將出之際,他驟然覺察,冥冥中有恐怖降臨。對面小子的氣息暴漲,一刀劈出,猶如在渲染一幕驚悚的影像。
霸道無匹的刀氣與刀意鎖定他,令他明白,無從躲避。他失去斗志,拼命揮舞長槍,轉為防守。
幽邃掀起巨浪,嘶吼著撲向即將傾覆的小舟。
長槍被劈為兩段,單刀劃出一道烏芒,斬開孔矍的防護光罩,狂暴的氣勁將其肉身與神魂碾為飛灰。
寧乘風忍住對高階能量的迷戀,強行解除與長發的聯系,在斷開的剎那,甚至聽到女人不滿的冷哼。
隨著孔矍的滅亡,寧乘風恢復實力,封鎖此地的場域亦自行消散。
孔宇尚在沉睡,被一刀捅入小腹,將下丹田摧毀。如此劇痛,只令他微微蹙眉,依然未醒。
寧乘風開始搜魂,很快看清這對父子的跟腳與謀劃。
在黃陸石林被殺手埋伏,雨夜和謝莉亞被變異分身襲擊,在丹馨島,他對赤魔學院林格出手時,孔矍眼中的覬覦…,困擾他多年的襲殺主謀,終于浮出水面。
為了不讓志遠學院的分身覺察,他禁錮孔宇的神魂,替他包扎傷口,喂入一粒丹藥,扔進砂礫。
他收拾戰利品,想起孔矍的神槍,“如果由靈犀完成打磨與認主,并以域外符文實現空間挪移,定會成為一件大殺器。甚至還可以借鑒藍刀的經驗,培養器靈。”
吃貨沒享受到美食,只能不停的碎碎念。
寧乘風清除戰斗痕跡,抹掉三人的氣息,隨即改頭換面,潛入大海,前行一段距離后,重新上島,直奔域內傳送陣。
當天傍晚,他順利抵達芳黎市,顧不上欣賞美景,再次改變模樣,朝道可道分校而去。
門口有保安,他只好致電校長黃天鶴,很快有人出來,將他帶入一個小院。
“黃校長,我是寧乘風,前來報到。”
“寧教授,終于把你盼來了,分校的師資匱乏,我擔心你四處游歷,就托人在關口帶話,讓你來救急。”
“從主陸飛過來,用了七年,還請見諒。”
“來了就好。”
“黃校長,我遇上一個大麻煩。”
“什么?”
“我先設置一個結界,以防隔墻有耳。”
“這么謹慎?”
“我身陷危局,不得不求助。”
“別見外,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直說。”
“分校在阿羅島,是否有一位名叫賀卿的教師?”
“是啊,他是那里的負責人,怎么啦?”
“我入境后,先去了阿羅島,有人冒充賀卿的朋友,把我騙到一座莊園,…”
他將事情簡單講述一遍,為降低震撼,故意將孔矍說成最弱的真君,即或如此,依舊令黃天鶴目瞪口呆。
“你,.,你居然能跨越大境界,擊殺一名真君?”
“當時他已經因煉器而虛脫。”
“那也是了不起的壯舉,哎,你沒法在紫陸待了,必須馬上離開。志遠學院的勢力極強,一旦追來,很難逃脫。”
“我也這么想。”
“我馬上聯系學院,想辦法送你回去。”
半小時后,他倆等來道可道的回復,居然是讓寧乘風與橙陸分校的一名副教授交換崗位。
“辦理橙陸的入界許可,需要多長時間?”
“至少要兩周。”
“恐怕來不及。”
“你讓我想想。”幾十秒后,黃天鶴眼前一亮。“半月前有講師申請去橙陸度假,他的許可快批下來了,干脆把他替換成你。”
“我易容和改變氣息,變成他的樣子,不行吧?不管是跨陸傳送,還是遠程飛艇,都有精密的檢測儀器,沒法蒙混過關。”
“你理解錯了,不是換臉,而是換申報材料,將出行人改為你。”
“能行嗎?”
“我有特殊的路子,你耐心等我回信。”
寧乘風在小院留宿一晚,翌日下午,黃天鶴興沖沖地返回,說道:
“乘風,搞定了,已經拿到你的入界許可。”
“太厲害了,感謝!”
“我即刻安排你從西羅學院前往橙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