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飛在小月的攙扶下,走上二樓,他瞇縫著眼睛,看向北側,兵部客人已在羨音的園子里就坐,男女各七人,正在喝花酒。
他一眼認出,其中一人,正是畫像中的方湍。
從眾人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出,他們剛來不久,尚需熱身,一時半會兒不會入房。
站在樓道上,能看到方湍的側身,但在嬉戲的過程中,由于目標移動或同伴干擾,很可能一擊不中。
如果射偏,恐難有再次出箭的機會,而在此多停留一刻,就多出一分風險。
他扶住欄桿,假裝欣賞夜景,實則觀察四周環境,小月乖巧地依偎在他胸前,沒有催促。
園子里彌漫沁人心脾的清香,是槐花的味道。槐樹極為高大,幾根粗壯的樹枝延伸至閣樓,他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歐陽飛轉身,步入白茹的香閨。“公子,奴婢服侍你沐浴。”凝視英武的漢子,小月的眼神迷離。
莽漢看向巨型木桶,咽了一下口水,暗嘆:“可惜,等放好熱水,泡完鴛鴦浴,那幫人或許已離開花園。”
“我精神尚好,想與茹姑娘多聊一會兒,再共赴浴桶。”歐陽飛隨口胡謅。
“好吧。”丫鬟有些不樂意。
“不用這般幽怨,你和姐妹們趕緊睡,我先與茹姑娘大戰,休息一會兒,說不定后半夜就來找你。”
“當真?”小月吃吃笑道。
“大丈夫全力以赴。”
“切,年紀輕輕,何需全力以赴?隨隨便便,就能輕松上陣。”
“說的有理,賞。”他在小美人的臉上親了一口。
歐陽飛走向東角,借開窗透氣之機,觀察地形,外面的情況讓他很滿意。
他靠近香噴噴的粉色大床,脫了鞋,四平八穩地躺下。
白茹回到房中,二女不落痕跡的對視一眼。“小姐,王公子想與你談心,不讓奴婢為他沐浴。”
白茹微微頷首,“你下去吧。”小月行了一個萬福,乖巧離去。
美人坐到床邊,眉眼彎彎,狐媚地看向漢子。
“今晚還有大事,可不能在你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同床異夢的兩人,竟生出同樣的想法。
歐陽飛抓住柔荑,將白茹放倒,如蘭的幽香襲來,看著迷人的酒窩和絕美的容顏,實在讓人難以抗拒。
“錯過今晚,今生恐難再見,我不能白來一趟,先好好享受,來一個實至名歸。”
“這廝雖模樣普通,卻英氣逼人,老娘先將你拿下,再與姐妹匯合。”
“動靜得大些,先把樓下幾位轟回房中,才好辦事。”
“寶貝,服侍完老娘,乖乖睡一覺,明早再梅開二度,為我慶功。”
二人各懷鬼胎,動作嫻熟而麻利,很快有靡靡之音傳出,威震小院,讓樓下的幾位聽眾,不由得心生敬仰。
歐陽飛的心,居然比身下的老手還狠還硬,不待完事,假裝體力不支,倒在美人身上。
他屏住呼吸,用擱在白茹耳邊的右手,摸出藏在枕頭下的一顆藥丸,捏破外層的白蠟。
無色無味的迷藥飄出,立馬讓美人昏厥。可恨的是,她的手已伸至床緣,在縫隙也藏有一顆丹丸,由于晚了幾息,沒派上用場。
莽漢撫摸細嫩的臉蛋和曼妙的身軀,戀戀不舍地給她蓋上被子,起身來到高大的衣柜前,摸到頂上的龍舌弓和三支毒箭。
他背上弓,揣好箭,蒙上一塊僅露雙眼的黑布,竄至前窗,看向院落,花園的燈火熄滅大半,而一樓的房中已亮起燈光。
歐陽飛心中一喜,貓腰出門,不出所料,兵部的作樂才剛入佳境。
他助跑幾步,借助樓梯扶手,以輕功躍上樹枝。粗大的枝條晃動幾下,旋即穩住,黑影敏捷如貍貓,滑行到樹干,看向目標,又向外挪動數尺。
莽漢躲在茂密的樹冠,可利用縫隙瞄準方湍,而兵部之人卻難以發現他。
他取出弓箭,運足氣勁,緩緩將強弩拉至極限,瞳孔收縮,猛然松開手指,烏光一閃而逝,沒入方湍的胸膛。
由于勁道太足,箭尖從其后背穿出,將他釘在木椅上,手中的酒杯跌落,喉嚨發出“咕嚕”聲,嘴里溢出了黑血。
一箭建功,歐陽飛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原路撤退。方湍右側的灰袍人是葉國高手,精于飛刀與身法,被員外郎委任為保鏢。
憑他的經驗,方湍已無生還可能,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沖過去查看或驚慌躲藏,而是循著箭矢的來路,敏銳發現百丈外的樹枝晃動,一道黑影已移動到樹梢,正欲騰空而起。
他從懷中摸出一柄飛刀,注入真氣,揮臂擲出。這一刀要的是準頭,而不是力道,只要能傷到殺手,就能將其拿下。銀光劃過一道弧線,激射而出。
歐陽飛單腳點在二樓護欄上,就要著地,忽覺后背劇痛,一柄飛刀刺入左肩胛骨。
他重心不穩,改為向右側滾落,起身之際,看見一道快若閃電的身影,正從羨音院墻之上躍入隔壁花園,引來一片驚叫。
歐陽飛沖入閨房時,那人已躍至第二道墻上。“這廝身法之快,遠超于我,一旦被纏住,絕對無法脫身。”
危急時刻,他反倒冷靜,直奔毗鄰小山的后窗,在身后的地板留下斑斑血跡。
榻上的美人還在沉睡,莽漢弓腰跳上窗臺,沒有躍向樹林,而是直接落下,背靠木樓的外墻,蹲下喘息。
歐陽飛來不及拔出飛刀,便重新拉弓,對著斜上方,他屏住呼吸,豎耳傾聽。
追兵從白茹的院墻躍出,抓住一根槐樹枝條,輕輕一蕩,靈巧地落在二樓樓道,地面的血跡指引著他,奔向正確的方向。
他也沒有理會睡美人,雙腳在后窗臺上一點,如一只大鳥,瀟灑地飛出閣樓。
“嗖”的一聲,一支毒箭由背心射入,從前胸穿出。他慘叫一聲,栽落下去,掙扎著,想要掏出丹藥,卻已毒發。
歐陽飛拔出后背的飛刀,將一張金創藥膏貼在傷口上,奔至奄奄一息的灰衣人身旁,從他身上搜出一塊令牌。
教坊司的燈火亮了起來,急促的腳步和驚呼此起彼伏,一樓的丫鬟已在樓梯上奔跑,莽漢雙足發力,沒入黑暗的山林。
......
寧乘風醒來,為靈犀補全夢境,美女取笑:“還是那名武夫,咋沒盼來泡妞的渣男?”
“是啊,我也挺奇怪。”
時光飛逝,隨著“命運穿梭”的修煉,丹田內的靈氣已凝結為一個橢球,閉上眼睛,能隱約感知周圍的物體。
耳識、目力、體能與力量均有明顯提升,已具備掌劈磚石或掰彎鋼筋等蠻夫手段,令他欣喜不已。
公務員的終考來臨,需在三天內考完八科。出發前,靈犀憂心忡忡,忍不住叮囑:“乘風,要控制得分,別太顯眼,能通過就行。”
“恐怕不好掌握。”
“我記下三等公民歷年的錄取線,以及各科的較高分數,只要比它高,就肯定能過。”
“好吧。”青年看向屏幕上的表格。
進入考場,拿到試卷,他快速瀏覽一遍,隨即露出微笑:
“出題者很有技巧,即使是熟記內容的機器人,也只能得七十五分左右,要想脫穎而出,還得做更多功課。”
他牢記靈犀的提醒,每當做完答卷,便會預測分數,如果高出推薦值過多,就故意出錯。
這場大考對他來說異常輕松,他昂首挺胸地走出教室。夕陽西下,清風拂面,已經露出月牙。“靈犀,我一定能考上。”
兩周后,寧乘風收到郵件,他被三等社區的中心稅務所錄取,再過十天,就可以去報到。
前程美好,喜事讓青年神清氣爽,不再嘆息沒搞到武技。為了賺錢,他并未停止打工。
“老黑,你最近廚藝大長。”晚餐時,他忍不住稱贊。
“食材的選擇多啦,我就上網學了幾道新菜。”
“等搬入公務員社區,買一個大冰箱。”
“好啊。”老黑樂呵呵地說道。
“乘風,我越來越期待,有一天能擁有身軀,不管是人類還是半人,都行。”美女充滿憧憬。
“靈犀,你得耐心等,以后我雖然有固定的薪水,夠咱們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但要辦這件大事,至少要五到十年。”
“我能等。”美人的語氣堅定。
就著頗為豐盛的晚餐,寧乘風破天荒喝了兩瓶啤酒,大大奢侈一回。
凌晨一點半,黑暗中,手環急促震動,將男子從夢中驚醒,“乘風,趕快起來,有情況!”
青年迷迷糊糊地問道:“靈犀,出了什么事?”他伸手向床邊摸去。
“別開燈。”美女急忙阻止。
寧乘風坐了起來,徹底清醒。
“十秒鐘前,方圓五公里的網絡已被斷開。”
“是抓人的機械小隊?”男子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