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江道,鬼獄附近峽谷中。
樹姥姥們還在圍著老爹。
“爹,要不要學天魂大陣啊?”
“那老頭兒說這法門是神話里才有的大陣,在創出來之后,就只有用過一次,那還是一對兒同時成為了天魂的三胞胎。”
“老頭兒說,這天魂大陣就是為了我而存在的,其他人都不行。天魂大陣等了無數年終于等到了它的主人,那就是我。”
“笑死我了,哈哈哈。”
都不用李元說,樹姥姥自己就被逗樂了。
簡單來說,就是老頭兒的話很有誘惑,可是她還是不信,她對現在的生活就很滿足了,變強什么的完全不需要。
李元看著小棉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后想了想道:“那就先吊吊他,告訴他.不學。”
“好嘞。”
小琞開心道。
然后一會兒又說:“老頭兒又在勸說我,說這是萬古以來極其難得的機會啊,他說我要是不練一定會后悔的。
我就回了他一個字。
爹爹,你猜什么字?”
李元道:“哦。”
小琞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李元也失笑道:“是爹爹把你教壞了嗎?”
小琞收斂笑容,正色道:“沒有啊,爹爹是我成長路上的好朋友,爹爹讓我明白了許多道理,也知道了怎么對付壞人。
如果那老頭兒真的是對我好,我也不會這么對他。可是呀,他每一句話里都藏著‘利用’和‘欺騙’的字眼,我怎么會信呢。”
李元點點頭,道:“要永遠懷著一顆善良的心,但也永遠不要放下手中的可怕武器。
善良是人最美好的品質。
可若是你沒了手中的武器,善良就成了愚蠢。”
樹姥姥們若有所思地點頭,記小本本。
李元來此,本也是看看那楚王王女的情況的,現在知道不過是楚王家中的爭權奪勢,也沒什么再去了解的想法了。
他站起身。
樹枝為他撣了撣衣裳。
“走啦?爹?”
“嗯。”
“我還挺喜歡六娘的,她一個人來的時候,還會偷偷為爹祈福。
而且在看到我的時候,還會格外虔誠,口口聲聲說著‘神鴉保佑我家相公,保佑我家相公早日重新握刀,尋到屬于他的道路’。”
樹姥姥們說著說著又都如被點了笑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個不停。
李元肩頭的那只變回了烏鴉的小琞也在笑。
李元也跟著笑了起來:“就知道欺負你六娘,她并不知道我們的關系,而我也沒打算告訴她。”
“為什么呀?”小琞問。
李元道:“因為她和你其他幾位小媽不同。”
“啊?”
“除了你大娘,二娘之外,爹爹與其他幾位,甚至是你瑤姨之間的聯系都是始于利益。所以,爹能和她們坦白許多事,她們也可以接受。
可是你六娘不同,她.”
李元忽地語塞,不知如何去說。
他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因為他突然之間發現這根本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謝瑜喜歡的,并不是他有什么,而是簡簡單單的.他是誰。
這是愛情吧?
真是見鬼了。
李元越是和謝瑜相處,就越是清楚這一點,所以這一刻忽然醒悟后,他便不知該怎么才好。
小琞也沒追問,只是道:“知道啦,爹,我不會告訴六娘的。”
李元點點頭,然后起身,又道:“等差不多了,那老頭兒還是要教你天魂大陣,那便學吧,先學來再說。”
說罷,他轉身去遠。
一邊遠去,一邊開始思索自己的力量。
全新的源血是在人體之中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所有的血,都變得沉重,且宛如心臟一般隨時可以劇烈跳動,這許許多多的力量交錯一起,形成了“域”。
“域力。”
李元雙手微舉,沿途的沙塵飛雪紛紛隨著他的意志而懸浮,靜止。
又隨著他隨手的一揮,而去遠。
李元若有所思。
“所以,人魂的修行體系,其實重點并不是源血,而是箓種。
說白了,并不是力量,而是信念。
只要有了足夠強大的信念,又去貫徹了這信念,那么再加上富饒的陰陽之力,便可以由此改變自身,從而踏入更強的領域。
可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從一開始便都是修行著別人的法門,感悟著別人的信念,從而越發迷失本心。
信念之道,看似許多念頭相同,但其實.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便是同一類信念也絕無一般無二的。
所以,他們越陷越深,再難改變。
而我,卻恰恰相反,我提供了法門,收割著別人的信念,最終卻又因為實踐和貫徹,而使得那些信念統一于我。
之后,這些信念便又改造著我的軀體,使得我軀體內的源血重新按著規則開始運轉。”
“源血可去,信念不滅,這才是人魂之道。”
“信念,才是一個人類強者最寶貴的東西。”
“自強不息,人定勝天這些話放在這異界,居然是人魂修行之道的真諦。”
李元悟出這一點后,心底生出感慨。
他的天魂仙體強大,地魂鬼體只有一雙手,而人體.似乎也重新修煉出來了。
但還不夠 他要重新去掌控“斂力”。
他要將自身那狂暴無疆的力量重新收斂起來。
李元掃了一眼自身狀態。
姓名:李元加點:91593點 境界:四品(祖境)(4000/4000)
在踏入四品的時候,他已經將自身力量推至了圓滿。
他的域力掌控也已經達到了一里左右的范圍。
可是,他卻還未能夠控制天魂擊出的火焰。
次日。
銀溪坊。
溪邊老宅。
“欸,你今天怎么不出去修煉啦?”
“欸,你怎么還淘起米來了?”
“哈?你還要切菜?”
一聲爆裂聲。
砧板粉碎。
可粉碎的砧板才飛出數尺,卻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拉回,重新拼湊成了破碎的砧板。
男人面無表情著手握一把菜刀,正在切著今早新買來的豬肉。
可就剛剛那一下,豬肉也炸散了。
男人看看自己的手,又苦笑起來:“娘子,今天吃個肉沫什么的吧?”
小瑜兒眼如新月,托腮笑看著他,道:“好啊。”
見到李元也看向她,小瑜兒看去。
在她眼里,自家男人越發帥氣。
過去潔白無瑕的白衣,在她看來已是幼稚。
如今灰衣雖然是灰色,卻也是一塵不染,干凈,整潔,得體。
而男人俊俏的臉龐也失去了原本的“奶味兒”,但卻更令人舒適,好似時光在他眉眼間鐫刻出了不再招搖的氣魄,可卻越發風度翩翩,令人如沐春風。
她百看千看萬看,都不厭。
但是,她看的這容貌,其實并不是真正的李元,而是西門孤城,一個李元用“人間變”捏出來的人。
至于氣度,這是捏不出來的。而是因為李元自身的改變,而投射到了西門孤城身上的改變。
“哦,我去洗菜。”
小瑜兒起身,又想起了什么,而轉身問,“吃什么炒肉末?豆腐好不好?”
李元道:“切豆腐,我在行。”
他想起之前在云山道某個小鎮的廚房里切菜的場景。
那時候,他切得每一片兒都薄如蟬翼。
小瑜兒道:“那我拿給你。”
不一會兒,她特意挑了一塊老豆腐過來。
這種老豆腐,只要是個人用刀那么輕輕一劃,豆腐就可以正常地劃開。
她不想讓相公灰心,所以特意挑了這個“難度較低”的。
李元看了眼,手中菜刀“嘩嘩”轉了個旋,然后落定握緊于五指之間,在專注認真的眼神里,緩緩切了下去。
小瑜兒就喜歡看他這么認真的做事。
可就在刀切到豆腐的一剎那,豆腐劇烈顫抖起來。
刀再下一寸,豆腐不可思議地顫抖了起來。
刀又下一寸,豆腐里好像裹著將要爆發的火山,其表面已經開始冒起白煙。
李元收刀,大口喘氣,好像看怪物一般看著那豆腐塊兒,然后又重新地握刀,緩緩切去。
午間。
夫妻倆吃著肉末豆腐。
小瑜兒吃了一口,眼中放光,贊道:“哇,豆腐好細,細的像水一樣。”
李元有些郁悶,但仔細想想,卻比之前有進步多了。
在他初悟天魂的時候,那一刀下去,整個豆腐塊兒就會爆炸,而現在.他感到還有許多進步的空間。
既然有空間,那就繼續。
從這一天起,行俠仗義的白衣大俠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家庭煮夫”。
他炒菜,做飯,洗鍋,洗碗,洗衣裳。
他在日常里,無時無刻不在思索著,揣度著法門。
他每一次運力,都會嘗試將天魂力量運起至指尖,然后又以自身域力來收斂。
而結果就是.
家中砧板粉碎了幾百個,鍋子爆了幾十個。
小瑜兒的衣裙被撕爆了幾十件。
兩人每天的伙食也變成了“稀飯稀菜”,食材大多以“沫”為主,什么“肉沫”、“米沫”、“菜沫”.頓頓不少。
于是,小瑜兒終于愛上了出去吃飯,只要有機會就拉著李元要往外跑。
因為住久了,他們也尋到機會排隊去到了蘅蕪酒樓。
這一日,欄桿后,小瑜兒舒暢地吃著酒樓的美食,在看到李元盯著自己雙手看的時候,她又笑嘻嘻地給李元夾菜,道:“相公,快吃啦,好不容易才有位置。你瞧,下面還有好多人在排隊呢。”
李元回過神來,點點頭。
小瑜兒又忽地想起了什么,急忙招呼道:“伙計伙計,我們要點春夢釀!”
旁邊伙計跑來,苦笑道:“抱歉啊,客官,今天的春夢釀都已經沒了。”
小瑜兒道:“那春天釀呢?”
伙計無奈道:“開樓兩個時辰不到,就都沒了。”
小瑜兒道:“春水呢?”
伙計道:“僅供一壺了”
小瑜兒郁悶道:“你們就不能多釀點?”
伙計道:“已經釀很多了.您兩位要不要?”
小瑜兒道:“那一壺春水吧。”
伙計應了聲,跑開了。
小瑜兒生氣道:“什么嘛,還以為入了樓就能喝到春夢釀呢。以前在我家地窖里,可是還藏了好幾壇呢。”
她說完這話,旁邊桌上就傳來嗤笑的聲音。
小瑜兒憤怒地看去,卻見隔壁桌上是兩對兒情侶在吃飯,嗤笑正是一個少年發出來的。
“吹牛吧,還好幾壇,我告訴你,楚王也不過就要了五壇走。”
那少年笑的樂不可支,他身后的伙伴們也跟著嘲笑,一副看著小丑的模樣。
小瑜兒氣的牙癢癢。
李元揮手擋著道:“少喝點酒,也挺好的。”
“哼!”小瑜兒剜了李元一眼,心中暗想“自家男人怎么這樣啊,娘子都被人嘲笑了,他居然還攔著,還說什么少喝點酒,真是的”。
另一邊,那之前嘲笑的少年則是炫耀般地喊道:“小二,我們的春天釀溫好了沒有?!”
小瑜兒更氣了!
不過,只過了一會兒,她的氣便消了大半,于是不再理睬隔壁桌子,而是一邊吃著菜,一邊飲著春水釀,一邊又輕聲道:“相公,相公。”
“怎么了?”
“我打聽過啦,這酒樓之所以那么火是有原因的。”
小瑜兒湊近腦袋,越發壓低聲音,“你知道這座酒樓曾經是誰的嗎?”
李元:.
小瑜兒道:“據說閻君娘娘還是凡人時,她有一位相公,這酒樓就是她相公的。
而如今,這酒樓做大了,其后還有許多商會,但無論賺多少錢,那些錢大部分都會用到百姓身上。
所以,大家都喜歡這兒,也都崇敬這座酒樓。你瞧,每一個樓里的伙計眼里都有自豪呢。”
李元點點頭。
不過,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小瑜兒卻賣著關子地道:“你知道她相公是誰不?我告訴你,他可厲害啦,生平可以說是傳奇中的傳奇。”
李元:.
他看小瑜兒還要再說,筷子一抄,夾起一塊魚肉塞到自己嘴里,然后揮筷如電,手臂化出殘影。
小瑜兒眨巴著眼,道:“欸,欸,你慢點吃,留點給我呀!”
說著,她也顧不得再去講那位的傳奇了,也開始和自家男人搶奪食物。
她想起自己那在深宮中的二姐。
那位權傾天下的女人,過的.真的快樂嗎?
她能不能像自己現在這樣,這么肆無忌憚,這么不講風度地去和心上人搶東西吃,吃完了再想晚上要不要去夜市逛什么呢?
“小瑜兒,我去如廁一下。”李元忽地起身。
“哦快點回來。”
小瑜兒應了聲。
片刻,李元返回,他手里拎著兩個酒壇,然后輕輕放在小瑜兒身側,道了聲:“娘子,我看你喜歡喝春夢釀,便特意去要了兩壇。”
遠處,剛剛嘲笑的少年樂不可支。
可下一刻,李元拍開了封泥,春夢濃郁沁人的酒香逸散而出。
這種香味,乃是春夢獨有的香味,彌漫之際,一瞬間讓所有在嘲笑的人神色僵住了。
這些人個個兒瞪大眼,張大嘴,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整個鵝蛋。
而這些人中也包括小瑜兒。
“真真的是春夢?”
小瑜兒結結巴巴地問。
李元道:“運氣好,遇到了一位老朋友,老朋友說他私藏了一些春夢,便贈了兩壇,喝吧。”
說完,他開始倒酒。
而這樓里不乏權貴,權貴里頓時有許多一窩蜂地跑下去,這個找張三,那個找李四,個個兒問著“憑什么我們沒有”。
然而,他們得到的所有答案都是.酒是老板請的,要找找老板去。
可老板是誰?
幾個權貴知道,那是判官司的白無常,誰能找那位大爺?
白無常,乃是閻君娘娘座下大將。
他想請人喝兩壇酒,那也是特例了。
眾人無奈退去。
小瑜兒則是開開心心喝著酒,享受著旁人艷羨的目光,又悄悄問:“相公,你和白無常認識呀?”
李元點點頭:“有一點交情,剛好換了兩壇酒。”
小瑜兒又道:“會不會浪費了?”
李元搖搖頭,柔聲道:“你開心就好。”
兩人正說著話,樓梯處忽地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個穿錦衣、微微發福的笑臉中年人跑到李元這一桌,然后從袖中摸出一塊做工精美的玉牌遞出道:“在下蘅蕪酒樓掌柜薛進寶,這是小店的貴客令,今后但凡持有此令,便可隨時進出酒樓,無需在外排隊。
若想飲春夢,但凡吩咐一聲,便有小二專門為您去酒坊中取來。
此令不獨在此處可用,便是去了所有蘅蕪酒樓在外的產業,包括茶樓,酒樓,一應可用。
這令牌,一共只有三塊,瑜夫人您的是第一塊。”
謝瑜愕然地看著那令牌,一時間甚至忘了接。
而周邊客人眼睛幾乎都看綠了。
薛進寶又恭敬地行了行禮,繼而轉身離去。
謝瑜恍如做夢一般地取過了這令牌,稍稍一翻,卻見令牌后用古體篆刻著“瑜夫人”三字。
李元苦笑道:“沒想到那位這么給人情呢,小瑜兒,你便收著吧。”
謝瑜看看四周,又看到剛剛嘲笑她的那少年少女,忽地抬手晃了晃,俏臉一揚,露出開心的笑。
許久后。
謝瑜盡興又開心地離去。
樓閣上,薛進寶看著那去遠的身影,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看向身側的白衣高瘦男子,輕聲道:“白爺,他.他究竟是哪位?怎么勞您大駕,專門過來了?”
白無常淡淡道:“朋友。”
薛進寶點點頭。
但他一直知道白爺鐵面無私,就算是對朋友也根本不可能開方便之門。
他只能把那一對兒的模樣記住,然后在心中抬高再抬高,而不敢有絲毫懈怠。
片刻后。
白無常離去。
他走在黑暗里,忽地一只烏鴉落在他身側的墻頭。
白無常停步,恭敬道:“神鴉娘娘。”
這稱呼自那一日的楚王王女叫過之后,便流傳了開來,甚至有人猜測這位神鴉便是閻君玉像下那文文靜靜的少女。
烏鴉嘎嘎道:“酒送出去啦?令牌也給他啦?”
白無常道:“是。
可娘娘,那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烏鴉嘎嘎笑道:“你的朋友,交情剛好夠換了兩壇酒和一個令牌的朋友。”
白無常若有所思,沉聲道:“我明白了。”
烏鴉振翅,飛去,轉眼消失無蹤,白無常也瞬間隱沒于黑暗。
當晚,小瑜兒特別開心,好好兒獎勵一番李元。
入夜后,她如貓兒般貼附在男人身上,又忍不住想起在皇都的二姐,不知那位太后正在忙什么呢?
“密報,請太后過目!”
黑衣暗衛統領將信件遞呈。
宮女接過,繞轉厚重的暗金屏風,將信件轉給其后的女人。
女人接過信,看了看。
信上每一個字眼都在暗示“南蠻將要入侵”。
可這南蠻是從哪兒來的,卻還未有太多人知曉。
在所有中原人眼中,云山道便如荒南道一般,是個未曾開化的地方,那里沒什么肉田,也沒多少武者。
蠻子?
蠻子又能怎么樣?
他們若要來,便讓他們見識一番中土軍陣與強者的手段。
然而,太后接過的密信里還有從“如今已是魏國的云山道”本土傳來的消息。
那是魏王向韓楚兩國求援的信。
信里只說了一件事。
三十二年前,冰蠻入侵,人數不多,可卻人人是六品。
只可惜冰蠻未出劍山,便是之前的入侵也只是在劍山以西,而非節度使所在的東邊。
魏王并不知道如今那南蠻是個什么情況,因為劍山以西如今已隱隱徹底處于唐門掌控。
“先下去吧。”
太后收起信,未作指示。
只是,她暗金的尖銳指套微翹閃光,眸子深沉,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時間一晃,便到了五月春末。
花謝盡,葉繁盛。
正在屋子里繼續切豆腐塊兒的李元忽地一下子切到了底,且砧板沒碎。
在這半年多毫不間斷的嘗試里,他忽然間就成功了一次。
那狂暴的力量,被濃縮在刀中,隨著他手腕輕輕一抖,便毫無泄露地切了下去。
絲滑的一片薄片在李元眼中閃著光亮。
而同一時刻,李元眼中也出現了新的信息:
技能欄 ??(四品)(1/500)
饒是李元已是天魂三品,這一刻卻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投入了“15499”點。
空余點數從“92793”點變成了“77284”點。
而這四品的人魂技能也瞬間達到了??(四品)(8000/8000)的圓滿層次。
許許多多的“回憶”涌上李元心頭。
那是他刻苦修行,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又通過無數次驚心動魄的實戰加以鞏固,這才一步一步,靠著汗水和辛勤,靠著天賦和領悟,腳踏實地地前進到了更高層次。
而后,他閉關頓悟。
再后又是熟悉的異人指點。
那異人面目模糊,將這力量后續的道路指給了他看,讓他毫無阻礙地沖破,從而達到圓滿。
他天魂中的力量在祖箓的調理,和自身熟練的掌控下,被死死地收斂而起,充滿秩序地在某一處地方虛流繞轉。
震蕩力變成了旋轉力。
虛流之地則已根本不局限于刀,而是他周身領域中的任何一處。
恰如之前他凝聚出的刀氣一般。
只不過,刀氣.哪能和這個相提并論呢?
許久后,李元睜開眼。
他已經完成了消化。
他雙手握刀,刀為凡刀,只不過因為是他持刀的緣故,便是凡刀也已經成了頂級武器。
李元稍作感知,又抓出“九道臨時巡令”一念至了深山老林,繼而揮刀。
靜海。
龍息。
無形刀氣,九九歸一。
皆不可用。
原因很簡單,這些力量都是構建于“震蕩”之上的。
而“震蕩”則是祖箓的混亂構成的。
李元現在的祖箓并不混亂,相反還充滿了秩序,所以這些過去的力量便暫時失去了。
只不過,如今李元徹底掌控的這全新四品力量,則是更上層樓,以一種他未曾想過的方式而存在著。
他靜立未動。
周身突兀地浮現出一根根深色的紅綾。
那是枯火被收斂,化作了紅火,而在他周身形成的一種力量。
他踏步而行,紅綾便騰騰飛舞,繚繞而轉,縈旋漸快。
他手掌一揚,那紅綾“嗖”一下竄了出去。
紅紅艷艷,閃光刺目,蘊藏極大威能,卻又好像有著生命。
舒展,收斂,一應隨心如意。
舒則似波濤紅墻。
斂便如長蛇大蟒。
這是強大的火之力和充滿秩序的萬八千祖箓之力共同形成的奇跡。
李元看著那在半空隨他心意如意而動的紅綾,忽地抬手,周身旋即浮出一顆顆深紅的火球。
火的爆裂之力,于充滿秩序的祖箓,在斂力之下,化作了這般景象。
若細細去看,便能看到火在其中旋轉。
火球瞬射,須臾沖向紅綾。
但紅綾卻隨著他心念,猛然撐開,化作一面紅墻。
火球入紅墻,便如石入洪流,便連浪花也沒濺起一點。
李元繼續琢磨著。
許久,他腳下驟然“哧”的一聲,居然騰出了一團深紅的圓球。
圓球上,火焰滾滾,若有實質,但其實只是陽氣的凝聚。
這深紅的火球因為和他身體相連,所以看似是在他腳下燃燒,實則只是一種力量的外放被收斂和秩序控制著飛速旋轉。
他腳踏火球,心念一動。
火球“哧”一聲飛射而出,內焰旋轉,帶著他須臾便到了數里之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李元來回繞了幾圈,只覺方便無比。
他身纏紅綾,腳踏火球,站在半空。
這形象,忽地讓他感到有些熟悉。
于是乎,李元來到一處山泉前,往下一看,他忽然明白這熟悉感是哪兒來的了.
‘此法便名混天綾好了。’
至于為何是混天綾,大概是因為“恍如風火輪的火球”比混天綾更好凝聚。
而混天綾則是更復雜的風火輪。
李元操縱著混天綾,把玩著腳下的風火輪,許久后,他才停下,又開始試著運刀。
因為他祖箓充滿秩序的力量,之前那種混亂震蕩變成了絲滑快速的旋轉。
他無法再斬出刀氣,但出刀的速度卻變快了許多,那是念頭通達所帶來的。
之前他只是在專注地修行著“斂力”,但卻沒有刻意去修行“刀速”。
如今既然斂力穩定了,那便是時候在去試試利用旋轉力提升出刀,揮刀速度,看看能不能形成什么技能了。
當晚。
李元便在老宅院子里拔刀。
他拔刀速度極快,每一下都旋出刺目的月光,好像許多的金色花瓣同時綻放。
小瑜兒一開始看了覺得好厲害,但看久了卻也覺得枯燥,便打著哈欠回屋了,只是到了午夜時分見自家男人還沒死回來,這才湊到窗前,如貓兒般喊了聲:“相公.”
片刻后。
屋子里傳來羞羞的聲音。
待到風平浪靜,小瑜兒柔聲道:“相公,怎么秘藥沒用呀,我們到底還能不能生孩子啦?”
李元仔細想了想,若是那秘藥是針對四品武者的,那么.他現在的軀體也是正兒八經的四品人魂武者,理論上是應該有用的。
于是,他輕聲道:“明天我喝雙倍劑量,然后再試試。”
小瑜兒想了想道:“要不,相公先忍幾天,到時候.”
她越說越低。
李元笑道:“都聽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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