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婆!”
瑪格麗塔嘴角抽搐的低聲吐槽著。
但是該說不說,她還是在確定傳送門完全關掉之后才小聲的吐槽了一下。
“好了,麗塔。”特莉絲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說著,“蒂沙雅開玩笑的,但咱們可是還有不少事要干。”
她之前在艾瑞圖薩的求學生涯中,跟蒂沙雅的關系并不算很親密,只是單純的院長與學生的關系而已。
遠遠比不上蒂沙雅、瑪格麗塔和葉奈法三個人這種學生與好友的疊加關系。
所以現在反而沒有被蒂沙雅挑起來火。
不過隨著她與藍恩的親密關系,特莉絲與瑪格麗塔、蒂沙雅的接觸和關系也在不可避免的開始增多、加深。
曾經在學生時代沒有進展的人際關系,反倒是在學業完成后,已經步入忙碌繁雜的術士生涯中開始進步了。
“好吧,玩笑。”瑪格麗塔冷笑一聲,“哼哼,玩笑。”
但是撇撇嘴之后,女術士卻也依舊跟特莉絲一起,兩個人先后也將自己的傳送門打開,并且各自走了進去。
只留下余燼騎士們,在這個荒廢卻美麗的精靈遺跡中警戒著可能到來的所有東西。
傳送門引起的氣壓轟鳴聲,在維吉瑪湖上驟然炸開。
風吹得水波向下凹陷出一個弧面,緊接著,先是一匹駿馬率先從半空中落下。
那駿馬超常的高大而優雅,并且神異。
它的馬蹄在湖面上放射出蛛網狀的雷紋,明明什么大動靜,但就是讓它健壯的身體穩穩站在了水波之上!
麒麟感覺自己頭暈腦脹,它知道以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很快就會緩解、消失,但它就是討厭。
好在,在水上的行走對于麒麟來說完全是種本能行為,因此它就算暈著也能完成。
而緊接著,半空中又有一只小貓和一個高大的戰士落下來。
小貓也有點暈暈乎乎,拽著麒麟身上那富有垂感的寬大符文布,差點掉進水里。
但它還是在打濕了一條腿后,爬上了麒麟的背。并且搖頭晃腦的發動了貓貓抖水。
它身上那合身的小貓盔甲也在這個過程里‘哐哐’作響。
坐上麒麟馬背的藍恩抽起一片符文布,幫絨布球擦了擦它沾水的腿,得到了小貓的感謝。
再之后,半空中從傳送門里走出來最后一個人。
一個女術士。
她雖然是個聲名卓著的施法者,但是對施法者來說,飛行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這需要借助獨特的魔法道具,才能實現短途、低空的滯留,比如在南方有一種魔毯。
而真正的自體飛行傳說喬弗里·蒙克曾經在對迪精的命令下完成這一壯舉。
獵魔人準確的將下落的蒂沙雅接住,以他如今的體型來看,這動作顯得十分輕松。
“我說了,沒什么風險,對吧?”
湖面上傳來荷花和荷葉的隱約香氣,傳送門帶起的風中帶著濕潤且清新的潮氣,清晨的陽光下,湖面上原本低空飄著的一層晨霧正在緩緩消散。
華麗到反光的熔銀般發絲有一些垂落到了女術士的臉上。
“這似乎確實沒什么風險。”
一向沉穩理性的女術士似乎是覺得這次傳送有些刺激,于是移開了仰視著藍恩臉龐的眼睛,咽了咽口水、正了正臉色。
“請讓我坐好,這個姿勢實在別扭。”
獵魔人從善如流。
蒂沙雅開出的傳送門,使用了特莉絲在維吉瑪附近設立的信標。
自從弗爾泰斯特上一次和藍恩私下談話之后,她在這片區域原本被招呼要‘謹慎行事’的聲音突然就消失了。
于是這位王室顧問得以重新設立許多傳送信標。
“有點偏了,不過不遠。”
藍恩簡單掃視一下,這片他已經來過許多次的湖泊位置就被他分辨出來。
這時候麒麟雖然還在罵罵咧咧的打響鼻,但是還是順從的轉了個方向,朝著遠處跑去。
黑燕鷗島。
原本的傳送目標是這里,現在偏出去兩百米左右,對于一次使用非自己信標的傳送術來說還可以。
而且他之前還對蒂沙雅說過,不用太追求精準度,畢竟這地方對于麒麟來講一片坦途。
上島之后,藍恩扶著蒂沙雅,絨布球則自己就跳了下來。
小島上依舊在不大的面積上鳥語花香,讓人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閑適和舒服。
“這里就是.”
被扶下馬背的蒂沙雅先是下意識的整理自己的衣角、發型,讓它們維持在對稱且規矩的模樣上。
同時女術士的眼睛在這座占地面積不大的小島嶼上謹慎的觀察著。
一個神的居所。
蒂沙雅此時的心中只剩下一股淡淡的興奮,屬于學者和研究者的興奮。
這感覺在她功成名就之后已經極少出現,上一次還是藍恩通過煉金術提取出異界龍骨中旺盛的生長力,突破了水晶培養項目長期以來的極限的那一次。
她是現存最古老的人類術士之一。
在她那個術士們剛剛出現,開始嘗試控制混沌魔力,強者如同神魔一樣可以為了看風景而移開山脈的時代。
她率先總結經驗和探訪、研究,終于做出了自己的學術報告,關于術士、混沌魔力之外的超自然力量。
也就是所謂的神和信仰。
而現在,她曾經埋首故紙堆中,只為了讀到一段傳說和神話的研究對象,就在這個小小的島上。
真實不虛的存在著。
可她到底也是見過了大風大浪和世間千姿百態的資深女術士、強力施法者,身為研究者的謹慎讓蒂沙雅謹言慎行,身為學者的求知欲只是讓她心情略微激蕩而已。
“女士很好說話。”藍恩也知道現在蒂沙雅身為研究者的情緒,于是向她介紹著。“我也看過你以前的研究報告,風格很溫和,稍微有點解構派,但問題不大。”
“我也不是剛開始學習的小女孩了,藍恩。”蒂沙雅則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又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袖口蕾絲邊。“我懂得冷靜和克制。”
獵魔人呵呵笑了笑。
然后就在黑燕鷗島十幾米外的湖面上,又是一陣氣壓不穩的轟鳴聲。
緊接著一個身上掛著大包的人影,‘噗通’一下栽進了湖水中。
而藍恩則像是早就等著了一樣,朝著那人落水的方向走過去。
“我咕嚕嚕.我恨傳送門!”
剛從傳送門里摔出來的貝連加爾,被藍恩從湖水的淺灘中拉著,才好歹算是站穩了腳。
維吉瑪湖不小,就算是黑燕鷗島這么個小島邊上也有浪花。
像是突然摔進去的情況下,如果沒人扶一把,還真有可能被浪花推得站不穩。
“到底什么情況?”
老獵魔人先是被嗆得干咳幾聲,接著狠狠抹了把臉問道。
“瑪格麗塔大清早火急火燎就把我從工坊區拽出來,然后讓我帶上東西,緊接著就把我塞進傳送門了!這對一把老骨頭來說也太粗暴了!”
藍恩扶著渾身濕透的貝連加爾,從小島的淺灘上往島上走,兩人的腳步帶起‘嘩啦嘩啦’的水花聲。
一身濕衣服對于獵魔人來說完全不算是惡劣環境,就算貝連加爾已經退休許久也一樣。
他很快就恢復了狀態、站穩了腳跟,擺脫了藍恩在水中的拖拽。
“我都聽說了,貝連加爾。一星期里有五天都去銀鷺酒館找應召女郎的獵魔人,可沒資格說自己是老骨頭。”
年輕的獵魔人揶揄著說。
貝連加爾倒是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是再老不過的老鳥了。
只不過從藍恩輕松的語氣來看,這次事情雖然出乎意料的緊急,但是好像并沒什么危機感。
于是老獵魔人就更放松了。
“獵魔人什么樣你自己不清楚?跟我裝什么大頭蒜?”
貝連加爾先是又下意識的吐了吐嘴里的湖水,接著不屑的說著。
“話說這是給我干哪來了?這還是威倫嗎?”
“這不是威倫,但你也熟。”藍恩和貝連加爾完全走出了湖水,年輕人向他笑了笑,“這是你曾經奮斗過的維吉瑪湖啊。”
藍恩將貝連加爾帶過來的大包裹往肩上一甩,里面發出堅硬甲殼互相碰撞的聲音。
說起曾經在碼頭當力工的黑歷史,貝連加爾撇了撇嘴。
“你好,蒂沙雅女士。”老獵魔人沒理藍恩,先向女術士打招呼。“還有你們,麒麟和絨布球。”
除了藍恩都打完招呼后,貝連加爾才問蒂沙雅:“咱們現在是要干什么?瑪格麗塔女士把我拽走的時候看起來很不爽啊。”
“以我們的經歷和現在的局勢來看,具體解釋起來很復雜。”蒂沙雅現在已經重新把自己的發型和衣物整理的一絲不茍,她對老獵魔人說著。
“但我們恐怕是要往天球交匯里走一圈了,貝連加爾。”
“天球交匯?!”貝連加爾先是發愣。
自從他退出獵魔人的行當以來,就連怪物都很少見了,更別提這個危險的詞匯。
所以他先是發愣,然后才帶上點緊張。
“我的、我的媽呀,這是怎么了?”
“都說了,解釋起來很麻煩。但是,貝連加爾”
藍恩語氣輕快的說著,就像是將要去到一個陽光明媚又放松身心的度假勝地。
“你不是一直看濁流·滅不爽嗎?這次你可以跟那個鐵匠正面碰一碰了。”
話語剛剛落下,老獵魔人那雙貓眼頓時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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