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卡!讓開!”
野蠻的呼吼聲從人群的后面闖進來。
獨眼人用的是一把弦月斧,這把斧面足有人臉大的斧頭揮舞起來帶著‘呼呼’的破風聲。
沉重的質量,巨大的鐵塊能帶來充沛的威懾力。
獨眼人不用多大勁就讓藍恩面前的匪徒們撤開了一條路,這在平時是一件非常費事的工作。
因為在平時,他們這么多人一起上是為了搶奪財物、擄走女人,或者單純為了能多砍活人幾下,讓自己爽爽。
占便宜的時候當然不容易驅趕。
但是現在呢?
那些原本包圍著藍恩的匪徒們,現在連站在他面前都顯得很困難。
他們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敵人。
被他捏住腦袋的人即使拼盡全力也動搖不了他的手臂,那手臂的力量根本不像人類!反倒像是泰坦!
骨骼強度是肌肉力量發揮的限制器,而以藍恩如今的骨骼強度而論,他的指骨已經可以在硬碰硬的對撞里輕松捅破普通人堅硬的顱骨了!
而與此同時,藍恩的手勁也足以讓被他握住的人體結構感覺到像是被夾進了鐵鉗子。
而他那已經在天賦下化為本能的空氣刃技巧,也讓他每次破開人體時候都會帶出來超乎常理的血液。
像是在下雨。
這種血腥的意象,甚至讓這群古希臘人感覺比卡珊德拉的瞬間移動還要恐怖、膽寒!
血液是流動著的生命,這是許多文明在早期就共通的認識。
而藍恩就好像是能從他們的身體里直接將‘生命’抽出來,再隨意地丟棄一樣。
“哈迪斯冥府之主啊.”
隱隱約約的,在匪徒之中傳出了這樣的顫音和呢喃。
這也是獨眼人不得不沖出來的原因。
他如果再不動手,恐怕手下這一堆人的心勁就要散了。
“我要撕了你這張臉!”
獨眼人兇惡的大喊著朝藍恩靠近,他的呼吸在步伐中漸漸粗壯。跟一般人戰斗之前的大喘氣不一樣,這種粗壯的呼吸在戰場老手的身上并不會讓體力泄洪,反而會刺激心臟跳動和肌肉活躍。
簡而言之——腎上腺素分泌提升,怒火沖天。
這樣子的獨眼人,曾經是凱法隆尼亞島上的一個噩夢。人們畏懼他的狂怒和暴力,并緘口不言、靜若寒暄。
就如同畏懼塔爾塔羅斯里的怪物。
但是在今天,他身后的手下卻只是在聽到獨眼人說的‘要撕了你的臉’時露出了心驚膽戰的表情。
這畏懼不是給他的。
獨眼人在心里默念。
這畏懼是給這個小白臉的!馬拉卡!僅僅是因為我罵了他,我的手下便開始害怕!
你們真當他是半神嗎?!
手下們對藍恩的恐懼讓獨眼人的憤怒愈加澎湃。
可是作為這怒火最直接對象的藍恩,他對于獨眼人憤怒的靠近,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
那條漂亮的眉毛輕輕一挑,獵魔人歪著頭笑了笑。
然后他流暢的將手上的湖女之劍收回了刀鞘。
朝著獨眼人攤開雙手,并且勾動手指。
挑釁的意思不言自明。
“你看不起我你竟敢看不起我?!”
收回自己的武器面對對手,這無異于是對一個戰士的最大侮辱。
獨眼人因此,甚至連額頭上的血管看起來都要爆掉了。
“看不起你?說得對,我就是看不起你。”
藍恩輕松地笑著,扭動自己的拳頭腕骨和肩膀。
“你以為自己的殘暴和狂怒能讓我瞧得起?真不知道什么時候‘容易發火’、‘神經質’這種事兒都算是值得吹噓的東西了。就因為別人因此而怕你?”
“反正我又不怕你,而我也見過比你這一身引以為傲的力量更加強大的生物和人。所以說實話你為什么會覺得你在我眼里很特殊呢,伙計?”
沒什么再說的必要了,頭上崩起血管的獨眼人已經掄著斧頭沖了上來!
他的身高跟現在的藍恩差不多,兩米二左右。
而他手上的弦月斧全長則至少一米五,算是長柄斧,正常人要用起來都得是雙手共持。
但是在獨眼人手里,這玩意兒就跟單手劍差不多了。
他在怒火中將弦月斧在身側掄起來好幾個圈。
離心力加強了破壞力。
藍恩向后小跳一步。視網膜上,算力提升到初中水平的曼妥思已經完全預測了對方的攻擊軌道和攻擊范圍。
于是獵魔人面色平靜的微微仰頭,看著那雪亮的斧刃在離自己鼻子尖兩公分不到的位置劃過去。
掀起的風帶動了銀色的頭發。
地上有一具匪徒的尸體,他死于鎖骨動脈被藍恩開了口子后的大出血。
而獨眼人的斧頭僅是在尸體上擦過去,這具穿戴亞麻甲,手上還套著一塊大圓盾的成年男人尸體,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樣。
被斧刃給勾著甩飛到五米之外!
觀察著這一切的藍恩微微勾起嘴角。
單論力量而言,獨眼人基本有他現在的八成水準。
遠超藍恩認知中,正常的普通人類。
而這種人物在凱法隆尼亞這個希臘世界的窮鄉僻壤窩了至少三十多年看來如今希臘世界有頭有臉的戰士,應該水平都至少要超乎常人才對。
——這個世界果然不簡單。
“笑?!去向哈迪斯微笑吧!”
藍恩的躲避被獨眼人理解為懼怕,他在心里對自己的自信大漲。
于是緊接著大斧掄圈這一招之后的,是步步緊逼的下劈!
在戰斗之中收起武器,即使是讓冥界三判官來評判也是不折不扣的蠢貨!
他死了也是自找的!
獨眼人巨大而笨重的身體將弦月斧高高舉起,身體像是拉滿的弓。
緊接著握緊斧柄,下砸!
管他媽什么刃筋正不正,老子這一下砸完,就算砸中的是斧頭刃面也能把人的腦袋砸扁!
獨眼人如此自信的想著。
但藍恩同時也為這個對手的愚蠢而驚嘆。
“他是把我當做那種威脅不到他體格的對手了嗎?”
“先生,請理解。畢竟他一直窩在凱法隆尼亞,估計沒怎么遇上過同體格的對手。”
“說的有道理。”
腦內的交流在一瞬間完成。
而在現實世界,藍恩外掛板甲片的靴子,正好在獨眼人下砸的一瞬間挪開。
而在斧頭在沉悶的砸擊聲中接觸地面時,那靴子又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踩在了想要被抬起來的斧頭上。
獨眼人驚愕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站在斧刃上,已經微微抬起腿的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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