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大武朝小郎君!
再一次來到封國公府門前,與前一次來時的心情有著天壤之別,上次來時,寧三和小狄冒充徐富屬下,可以說是完全主動的前往,而這次,卻是被那太子殿下逼著前來。
寧三嘆了口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罷了,只能硬著頭皮干了...
走上石階來到府門處,伸手拉動純銅打造的門環,用力的扣了下去。
隨著“咚咚”兩聲深沉的響聲,寧三微退一步,等著里面的人開門。
幾息之后,只聽吱嘎一聲,府門旁的側門被從里間拉開,邁步出來一個身穿灰衣的仆役。
上下打量了一下寧三,見寧三一身臟兮兮的行頭后,揚起下巴問道:“何事?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真是狗眼看人低啊,寧三想著,刻意讓洛嫣幫自己打扮的凄慘一些,好更符合此時他所扮演的“程六”的逃亡人設。
這次來寧三沒有帶著小狄,一是因為還不知國公府內是什么情況,對徐富的事情知曉多少,免得將小狄那小子陷入危險境地,二是帶著他其實也沒太多的用處,所謂秘事不傳三耳,許多關于國公府的隱秘,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那仆役就要上前驅趕自己,寧三立刻從懷中掏出了之前常總管交給自己的那塊鑄鐵令牌,在那仆役面前晃了晃后,沉聲說道:“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么!”
待那仆役看清令牌上面的纂刻的‘喜’字,身子突然一僵,忙點頭哈腰的說道:“對不住啊大人,是小的瞎了狗眼,對不住,對不住啊!”
寧三對那仆役問道:“常總管可在?我有要事稟報。”
仆役躬身說:“回大人,今日府里來了貴客,常副總管和大總管都在陪著客人,您可在后院偏房稍候,待他們商議完,小的就去給大人通傳。”
隨著仆役進府,聽著身后傳來沉重的關門聲,寧三心里也很忐忑,不知道此次進了這扇門以后,還能不能有再出去的機會...
“今日來咱府上的貴客,是些什么人?”寧三裝作無意問那仆役道。
為了打消他的疑心,寧三還特意用上了‘咱府上’。
那仆役也不疑有他,回道:“回大人,聽說是從城外回來的人,從早上起,國公爺和兩位總管便在與他們兩人在書房一直談到現在,就連午間膳食,都是小的送進去吃的...”
寧三轉了轉腦筋,突然拍手說道:“哦...想是我們那件事成了..這可太好了,快說說,來會面的二人可身穿甲胄?”
“回大人,當真是一人身穿甲胄,但小的感覺,那位穿常服的年輕公子,更像是當家的。”
面上仍然保持著開心的表情,但心下盤算著,一個武將,外加上一個年輕的公子哥前來與封國公會面,那個年輕人還更像是主角,說明這兩個人對于封國公來講都非常重要,不然不可能連中午用膳都派人送到書房去。
剛才自己突然的興奮,其實是在給這個仆役造成一個錯覺,讓他以為自己這一身風塵仆仆的造型,是和此時封國公上官喜在書房密會的那兩人有關系,這樣他才能直言不諱的將屋里的情況說給自己聽。
但通過這像是無意間三言兩語的交流,寧三所收獲的信息量還是很大的。
首先,封國公帶著兩位總管秘議城外來的兩人,一個年紀稍大,軍人,另一個年紀稍小,但應該是地位比那個軍人尊崇。
此時已近申時,也就是后世下午四五點鐘,看來這兩人應該對于封國公來講很是重要了,否則能有什么事情能夠一聊便聊上一天?
“密謀造反”....這四個字突然出現在寧三的腦袋里,難道...封國公要提前發動?
到了后院的一間小廂房,寧三實在無心去品嘗婢女送來的香茶,獨自一人在屋中來回的踱步,仔細推斷這其中可能會出現的事情。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咣當”一聲,廂房的門被人大力的推開,只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叫常祿的副總管,帶著兩名手持樸刀的壯漢沖了進來。
寧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但他也不停地安慰著自己,保持冷靜,保持冷靜...此時若不鎮定,一定是死路一條。
還沒等常祿指揮壯漢沖上來,寧三卻突然撲倒在地,大聲痛哭道:“常總管!我可算活著見到您了!小的就算受了多少的委屈,都值得了!程六總算活著來給您送信來啦!”
剛想差人將這寧三大卸八塊的常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通嚎哭給弄得愣在那里。
“你..你還有膽子來我國公府!若不是你們青牛縣事情敗露,又怎么會影響國公爺的大計!你...你們死一百回都不解氣!”常祿指著寧三扮演的程六大聲罵道。
寧三見常總管如此大的火氣,心想這國公府果然知道了徐富被押解回京一事,心下一凜,忙急想對策。
就在常祿想要再次指揮手下滅了這‘壞事’的程六時,那‘程六’突然噌的從地上竄起,從腰間刀鞘拔出一把尖刀!
“你!你要做什么?”常祿被嚇得忙躲到手下打手身后,指著寧三喝道。
只見寧三緩緩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心口,絕望的望了一眼常祿,低聲說道:“想我程六還想著報答常總管的恩情,拼死滅了徐富的口,可如今看來...天下之大,哪有我容身之地啊!念著總管對我看重的份上,今日不勞兩位動手!我便自己解決吧!”
“且慢!!”
突然間一聲大喊阻止住了寧三接下來的動作。
屋子里,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特別是寧三,這要是沒有這聲“且慢”,自己這一刀,是捅還是不捅啊?就算自己不捅,也會有別人幫自己捅,萬幸!自己賭對了...
寧三緩緩抬起頭,看向常祿,說道:“常總管還有何吩咐?”
常祿從那兩名打手身后閃出來,問道:“你..剛才說,為了報答我的恩情,滅了徐富的口?此事從何談起?”
寧三低聲說道:“常總管,自從上次一別,小人的人生便有了意義,那就是能成為常總管得力的左膀右臂,因為從小到大,沒有幾個人能看得起小人,特別是那徐富,我為他做了多少隱晦之事,卻始終當我是外人!卻不像常總管您,上次一見間,您的風采便小人為之崇拜...”
常祿被這猝不及防的一通彩虹馬屁拍的有些迷糊,嘴角掩飾不住笑意,咳了咳后詳裝不耐煩的揮手說道:“講重點!這些話...不說也罷!”
寧三點頭,接著說道:“小人說的都是重點,若不是小人被常總管風采傾倒,也不會決定以后為您肝腦涂地效死命的!”
這些義正嚴詞的話聽在常祿的耳朵里是異常的受用,仿佛他真的擁有往那一站便能迷倒他人的氣質一般,還不自覺的換了換腳,微微調整了下重心,以便看上去更俊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