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冬璃雅聚三樓的那間寬敞雅間里,梨花木桌上擺著七八盤清淡小菜,桌邊放著兩壺已經溫好的解酒水果茶正在微微冒著熱氣。
在座的春姨、蕓娘和唐洛嫣三位,都在等著下午時分與太子斗酒喝的酩酊大醉的寧三前來復盤。
‘復盤’這個詞,最先是寧三所提出來的,還是在群芳院改革初期,雖然春姨和蕓娘都是經營青樓多年,對所有細節也都是輕車駕熟,但那時的群芳院仿佛一直深陷在泥潭里不得寸進。
寧三接手后,通過分析得出,群芳院之所以一直在瓶頸期中徘徊不前,是因為沒有關注一件事,那就是kpi的分析。
當然,任春姨和蕓娘再有經驗,又哪里懂得后世二十一世紀企業的經營理念?
在寧三的解釋下,所謂kpi分析就是通過同比與環比的的數據對比,從那些數字變化間,來尋找不足與待改進的地方。
慢慢的,就在群芳院形成了一個俗定,那就是每逢月底季末,又或是有大事發生當夜,一定是要分析數據的,以期待第一時間調整改進。
雅間的門被推開,寧三牽著韓小笑的手走了進來。
看寧三用空著的手一直揉著太陽穴,唐洛嫣感到又好笑又心疼,經過蕓娘的轉述,唐洛嫣和春姨知曉下午時寧三干的荒唐事,都不禁莞爾。
本來同太子商量些要事,可說的興起,兩人喝起酒來,最后喝的高興,都差點拜了把子 要知道與哥舒翰這樣的紈绔公子哥斗酒喝的爛醉沒事,就是拜把子結為兄弟也無可厚非,但太子殿下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與哥舒翰拜把子,以后倘若見到了他爹哥舒道元將軍,大不了叫一聲伯父,可太子殿下的老子可是當今圣上,難道也上前喊聲伯父?
唐洛嫣起身輕扶已經被酒精掏空身子的寧三,讓其在自己身邊坐下。
對韓小笑微笑道:“辛苦妹妹了,今日開張我一直在忙碌,才閑下來”
韓小笑知道唐洛嫣指的是獨自一人服侍醉酒的寧三沐浴更衣之事,微微搖頭說道:“沒事”
春姨看了眼表情痛苦的寧三,調侃道:“我說寧大公子,你可真行,我們這些人今日里忙的都腳打后腦勺了,你卻躲在屋子里同人斗酒,不僅給冬璃的存酒禍害了不少,還吐的滿屋都是,哎呀那個味兒啊”
說完,還皺著鼻子伸手在面前扇了扇寧三很喜歡春姨的一點就是,每當自己鬧心難受時,她總會親切的貼上來充當自己發泄的工具,而且還樂此不疲 白了一眼春姨,寧三說道:“靠,感情我吐的那些東西你都嘗了?要不然怎么形容的這么具體,弄得好像你在現場一樣。”
“缺德吧你,你吐出的那些東西,豬都不吃,老娘嘗個屁啊!”春姨說道。
寧三又問:“那我問你,我吐的你吃不吃?”
“不吃!”
“那你就是豬,你自己剛說的,我吐的豬都不吃,哈哈哈哈。在座的都是見證啊,春姨自己說自己是豬!”寧三笑著說道。
唐洛嫣深感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對于她來說,寧三和春姨,當屬這個世上她最親近的人,可這兩個人,無一例外地每次見面總是要絆上一頓嘴而自己呢,只能保持中立。
陪寧三進來的韓小笑,也不插話,只是笑吟吟的邊喝著水果茶邊看他們吵嘴,就像在欣賞戲劇一樣。
蕓娘見這倆人再這么下去,肯定是沒完沒了,時間也已不早,累了一天的眾人太想此刻就躺在柔軟的被窩里舒舒服服的睡上那么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