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么惡劣情況下,圖書館總是會按照既定的時間開門,就算是第二次惡魔入侵期間也依舊如此。
更何況只是一場雪。
維克多隊長推開了面前建筑的大門,抖落了身上的雪,露出了那張過分蒼白,以及帶著明顯凍瘡的臉。
事實上他都不知道這地方到底是哪,他只是從線人手里拿到了照片,并確定了目標就在里面,然后就近找了一家車行,花了三倍的價錢,雇傭了一輛馬車頂著風雪來到了這里。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走進去,找到那個目標,一巴掌拍死,然后大大方方的離開,就可以了.
身為雷德克海峽沿岸的先遣部隊,他理所當然的養成了這種直來直去的處事風格,因為他們的職責是開墾南極大陸上的未知區域,踏足的都是人跡罕至的凍土,遇見的都是沒有任何預兆和地域標注的惡魔,長期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所以,他們不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透著一股子不管不顧的架勢。在圣教軍團和政府部隊內部,都有著一個極其傳統的認知,那就是絕對不要惹先鋒軍的人。你永遠不知道這群人會為了什么事兒和你拼命,他們最不怕的就是死.畢竟就算是你不和他們死磕,他們下一個任務十有八九也會被突然竄出來的惡魔撕個稀巴爛。
相比之下,能和伱同歸于盡,在他們眼里算是一個賊‘賺’的事情。
維克多隊長走入了大英圖書館內部,在前線呆了一年多,前些天終于攢夠了軍功,換取了離開前線逍遙幾天的珍貴假期,他可不想在殺個一階契約者身上浪費時間。
正好,圖書館里幾乎沒人,所以他直接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耗子來.
那當然不是一只普通的耗子,其實只要離近了看,就能看出那是一只長得像耗子,但是圓咕隆咚的腦袋上長著亂七八糟十幾顆眼珠子以及四五張嘴的小家伙。
這種小型惡魔叫做‘沸鼠’,經常出現在北方的寒冷地區,攻擊性極弱,防御力幾乎沒有,膽子也極小,別看長得瘆人,有時候甚至打不過正常的耗子。
但是就是這種最底層的惡魔,卻有著一個十分好用的能力,那就是他們能聞到其他惡魔或者契約者身上的味道;又因為它們極度膽小的習性,導致了他們距離除了飼養者之外的惡魔或契約者越近,就越害怕,所以叫的就越凄慘。
在前線部隊之中,養沸鼠是一項十分普遍的事情。
只見維克多把沸鼠捏在手里,然后快步的朝著隨便某個方向走著,就這么亂逛了大約二十分鐘,突然的,手里的沸鼠開始掙扎,那四五張嘴巴里也同時發出了吱吱吱的亂叫聲。
這種頻率,代表著就在附近50米之內,有一個契約者。
他立刻伸直了手臂,原地轉圈,尋找著沸鼠叫喚的最凄慘的那個方向.用這種方法,他很快就來到了圖書館邊緣的那條不起眼的走廊。
也就是這時.
吱嘎一聲。
走廊上一扇門被打開了,一位頭發有些亂,穿著長風衣的男子從中走了出來。
同時,還是在這個瞬間!
“吱吱吱!!吱吱吱吱!!”
維克多隊長手里的沸鼠突然就跟發瘋了一樣!
它的叫喚聲猛地拔高了好幾倍,全身都開始劇烈的扭動起來,那勁頭,就好像是寧可掙破自己的皮也要逃走似的,滿頭的大眼珠子瘋狂朝著不同的方向亂轉,最后嘎一下.不動了。
“???”維克多有些懵。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家伙,然后更加茫然的發現死了 什么情況???
沸鼠的膽子的確很小,在前線的時候,遇到大型惡魔時也會表現出極致的驚恐,但是從來沒有被活活嚇暈過去,或者硬生生嚇死的情況發生。
所以,維克多理所當然的覺得,這小家伙是不是從零下三十度的地方,一下子來到零下十幾度的‘溫暖地區’,有些不適應,溫度的巨大差異導致了猝死?
他不是生命科學院里那些研究惡魔的學者,他也不在乎這些,只是有些無奈的把手里的沸鼠往地上一扔,便大大方方的望向了走廊另一端的男子。
而對方也正在看他。
彼此眼神的一瞬間交匯,維克多突然笑了笑,掏出了兜里的照片。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他自認為很有禮貌的問道。
“是的。”夏洛克剛好把門關上,然后也不知道為啥,開始解開已經系好的圍巾。
“哦,那就好,很抱歉的通知你.”
“你是來殺我的,對吧,維克多隊長。”夏洛克將圍巾放在地上,看起來一點也不疑惑,更沒有表現出慌張,只是順勢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維克多明顯一愣:“你認識我?”
“當然不認識,不過你剛才看照片的時候,順帶著把裝照片的信封也拿出來了,上面寫的很清楚,維克多簽收。”
他愣了愣,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可是只有一個名字,你為什么會稱我為隊長?”
“額說來話長,你卻定要聽?”
“當然,作為回報,一會我下手利索點。”他帶著些好奇心回應道。
夏洛克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其實只需要一點簡單的推理,你腳上的積雪還沒有化,進入這棟建筑應該不久,但是卻急于摘下帽子并將大衣敞開,你身體所適應的溫度肯定要比外面的低得多,這幾天倫敦可是十幾年一次的大寒潮,比這還要冷的地方沒幾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南極大陸上的前線;
而且長期在寒冷地域生活的人對于鞋子的要求十分苛刻,一雙好鞋就相當于自己的第二條命,你換了身上的圣教軍制服,但是鞋子卻習慣性的還穿著,鞋帶封口上還有太陽花的印記。臉上凍瘡的痕跡十分清晰,包括眼周。
你不常戴防風眼鏡,因為你需要時刻觀察遠處的事物,還是在沒有任何環境遮蔽的情況下,防風鏡會折射雪漫出的光,所以你大概率隸屬于作戰的先頭部隊,或者是偵查人員,我更傾向于后者,因為先頭部隊的戰士可沒有什么回家探親的閑工夫,反正不應該隨隨便便就出現在倫敦境內。
哦,你也不常帶口罩,下頜,唇邊的凍傷痕跡也不少,嘴角因為常在寒冷之地開合而不可避免的干裂,應該是因為你需要經常性的下達命令,在前線,需要一直瞎嚷嚷的明顯就是小隊隊長一類的人,畢竟職位太低的人只需要服從,而軍銜高點的少尉或者校級軍官等等也只需要給出最基礎的戰略命令,只有隊長這種最底層的指揮者才會做最繁瑣卻不討好的臟活累活。
哦抱歉,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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