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楚白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可能除了豪爽和灑脫以外,這個序列的人還有點憨批?
“郝云…你是不是也想要挖我墻角?”安娜潔雅瞬間警惕了起來。
“天地良心!”郝云滿臉無辜,指天發誓,“我只不過是拉拉感情…而且,辦公室戀情不可取啊。”
郝云語重心長道,“如果楚白來我們小隊,以他展現出來的可怕,未來稍微混混,那就能當個第一小隊的副隊長了…我未來如果把侯門主踢下去,那他就是第一小隊的隊長了!到時候他是隊長,你也是隊長,身份對等,那多好啊。”
“我這全部都是為你著想啊,安隊長!”郝云滿臉真誠,“伱可不要不識好人…”
“你擱這畫餅呢?”安娜潔雅聽著前面的,還稍稍思索了一下。但接下來,她越聽越覺得不對,最后滿臉警惕,一把上前,把楚白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看郝云就跟看人販子一樣。
“你們等著!”安娜潔雅一邊拽著楚白,另外一只手拉住楚卿,拖著兩人往外走,一邊還不忘扔狠話,“你們下次,千萬別找我來療傷…”
“要不然,要不然我就讓你們的傷口上長滿梅花…不,梅花已經不能夠表露我對你們的憤恨。”
“菊花!”安小姐重重開口,她強調著,“而且還是泛黃的,超大朵的,你們怎么遮都遮不住的菊花!!”
“唉,我開玩笑,你怎么當真了!”郝云神色巨變。
楚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有點慌了。
李珂雪倒是不太在意的模樣,靜靜的目送著一眾人離去…最后掏出了靈牒,開始進行輸入。
“李隊長這是?”楚白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后面。
安小姐小隊的人,郝云,全部都出來了…怎么現場還留了一個?
“這里是第二街區啊。”安小姐翻了個白眼,“也就是她的處理范圍…你倒是打爽了,可是那屋子,估計也被你們折騰的夠嗆…雖然表面上安好,但鬼知道內部有沒有蛀空?”
“小李子稍微安排人檢查一下,省的房子住著住著,哪天就直接塌了…而且,地上的血,破碎的地板,地磚,還有桌子,這些都要和老板進行解釋,還要找保險進行賠償的…希望老板投保了吧,沒投保的話,我估計又要被侯門主說了。”
安娜潔雅長長的嘆了口氣。
“兄弟們,好好好,安隊長也包括你,也包括你,兄弟姐妹們。”吳天奇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他摸了摸肚子,想了想,開口道,“都這個時間段了…要不然,我們出去擼個串兒吧?我知道有個百年老店,串兒香的很。”
“這個感情好!”郝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你除外。”吳天奇瞥了一眼郝云,還沒等郝云詢問為什么,就面無表情的解釋道,“別忘了你現在肩膀上還扛著什么…我非常懷疑,我帶你去擼了串,最后串兒吃著吃著!我們最后會在巡捕局里面吃餃子。”
“我可是老客戶…如果在那店里被抓走了!那我以后還有臉去那店嗎?我不準備在那店里面吃最后一次。”
“啊這…”郝云短暫沉默后,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三具尸體,以及自己沾滿血液的手,磨了磨牙,滿臉悔恨,“可恨,早知道我就把尸體扔給李珂雪了…反正她本來也是要處理后續的。唉,我怎么就熱血上頭,突然就扛起來了?”
“你還是多注意一點!”安娜潔雅神色微妙道,“用你的豬腦想一想,你這一路扛回去,路上行人會是什么反應…現在雖然時間很晚了,但外面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不,我看見了!”徐沖看了一眼遠方,小巷口有個人影一閃而逝,他嚷嚷道,“有個人跑了…而且他跑的那個方向,好像有個巡捕局。”
“…不幸啊。”郝云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磨了磨牙,單手對楚白等人行了個告別的禮,“那么兄弟們,我先回去了!要不然真的被逮進去,估計就得叫侯門主來贖我了…”
“侯門主有起床氣,我真叫了…估計晚上又得被他當成沙包給打一頓了。”
楚白:“…”
你為什么會這么熟練啊?
而且,楚白感到一口槽卡在喉嚨中,為什么撈你,非要叫侯賽雷來撈…
楚白之前聽過侯賽雷身份,他明面上就有個東直隸刑部侍郎的職位,不管怎么說都是個三品官。大半夜來贖你…反正換做楚白,他擱上這倒霉手下,撈出來后,也得把你打一頓…
看著郝云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揚長而去,楚白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習慣就好。”安娜潔雅拍了拍楚白的肩膀,滿臉一言難盡,她好像對楚白的疑惑了然于心,甚至在楚白沒有開口詢問的情況,也補充解釋了一句,“別奇怪,為什么非要叫門主…因為他要臉,不敢叫自己的屬下…”
“而現在六扇門地位比他高的,也就一個門主了…不過他也是門主的頭號心腹愛將。武家怎么說呢?在關鍵的時候,你可以永遠信任他們!當然前提是,他真的決定站在你這一邊。”
安娜潔雅撇了一眼和吳天奇打打鬧鬧,又開始用胸大肌溫暖他心的徐沖,臉上浮現出有些無奈的笑意。
然后。
擼了個串兒。
沒有碰到找麻煩的。
也沒有因為安娜潔雅,楚卿兩個超級大美女碰上什么尋釁挑釁。
就非常正常的,吃完了,然后離場。
尤其是此刻天已經徹底黑了,某一個恍惚,楚白仿佛回到了前世,那時的他,夜晚也時常喜歡跟好友出去擼串。
“怎么了?”楚卿有些奇怪的聲音響起,她伸手在楚白眼前揮舞了數下。
“沒什么,只是突然間,有些懷念罷了。”楚白輕聲開口,他伸手握住了楚卿的手,握得有些緊。
“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會怕夜路!”楚卿仿佛誤會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也反過來用力握住了楚白的手,帶著些許自信道,“不過不要怕…有我在。什么鬼都不敢靠近你!保護弟弟,是兄長與姐姐的責任。”
楚白其實很想吐槽一句,你這個鬼…包不包括你身上那個老奶奶鬼?當然最后他還是沒敢說,主要是怕說出來,老奶奶惱羞成怒,竄出來把他打一頓。
后半路,兩者都走得很安靜。
楚白時不時的撇著楚卿,琢磨著自家姐姐什么時候會詢問之前那場戰斗的問題…
他在那場戰斗透露出來的疑點,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了什么程度?多到了之前,楚白甚至不想掩蓋!因為根本掩蓋不住異常…越掩蓋越完蛋,直接躺平。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直到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楚卿依舊什么都沒說。
“睡個好覺。”楚卿松開了手,她凝視著楚白的眸子,臉上帶著輕柔溫和的笑,“明天見。”
純白之上。
楚白盤膝而坐,拖著自己的腮,“不得了…二十歲了,確實是到了發琴的時候了。”
楚白此刻頗有些蕭瑟,他悲傷地發現,自己居然對自己姐姐心動了。雖然這其中有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發現姐姐不是親生的…但他同樣悲傷起了自己的不爭氣。
“突破元嬰期應該就好了!”楚白長嘆了口氣。元嬰期之后,心性會大幅度增長,對自己情緒的把控能力也同樣如此。
甩了甩頭,楚白神色變得凝重,隨后他伸手輕輕一抓,兩味道藥瞬間出現在他面前。
“首先是,法家三才。”楚白直接將法家灌入腹中,畢竟他本身就是法家序列,無需轉換。
奇異的力量,裹挾著大量的信息,自腦海深處源源不斷的涌出。
“背尸人,巡捕師,劊子手…”
背尸人,按百分比增強身體抗性…對鈍擊傷害,割裂傷害,甚至火冰這一類的元素傷害,都有不錯的抵抗性…
巡捕師,擁有極其精湛的近身格斗技。并且一旦將對方捕獲,那么即便實力比你強,除非雙方差距如同云泥,否則對方幾乎不可能逃脫你的束縛…
劊子手,破壞力極其驚人。在戰場上戰斗,用刀殺死敵人后,會汲取對方一定的精力,血氣,精神…也就是說,你可以一直戰斗下去,只要不碰上同級強者,或者自身死亡,戰力永不枯竭。
緩緩睜開眼睛,楚白神色莫名,“難怪六扇門傳承的兩大系列之一,蘊含法家…”
法家與六扇門的匹配,簡直是爆表了。
尤其是三才境界,估計在軍隊中也廣為流傳?雖然,這一序列的名字是劊子手…但換到戰場上,那簡直就是殺神。
“似乎隱約能想到,你當初是為什么開創這個序列了!”楚白神色悠遠,“秩序,法律…以及絕對的強全爆力嗎?”
稍稍實驗熟練了一下這份力量,楚白又將其分割出來,神色變得嚴肅,“那么…就讓我看看,這一份會蘊含什么樣的信息。”
伴隨楚白念頭一動,一絲一縷的黑光從道藥之中滲透而出,在虛空之中投射出了真實的影像。
那是一座輝煌到不可想象的龐大建筑物。
不要說是兩千年前了,即便是兩千年后的楚白,在看到他第一眼,也被那種雄奇震撼到了。那是超越金陵皇宮的壯闊…
綿延不絕的宮闕,純粹用木頭打造,通體沒有使用一根釘子,完全榫卯結構。
夜幕之下,類似前一世孔明燈的燈籠,照亮了漫漫天穹。
“很像吧?”陳康背負著雙手,站在最高處的觀星臺上,他滿臉自豪的凝視著面前的眾多建筑,“這就是海燈節…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英豪節。這是屬于我大楚的英烈節!”
“我也終究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一位沉浸在過去的孩子了…在看到你,在確定你身份的那一刻,我或許就已經確認了,我回不去了…”
楚白:“…”
確認誰?而且回不去又是…
楚白思緒亂糟糟的,好一會兒,他的腰桿重新挺得筆直,強行將不安甩至于腦后。他神情嚴肅,整理著這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畫面中。
“我前一世啊,有部里面有個非常著名的話。”陳康繼續道,他神色變得嚴肅,如同在吟誦著某首詩,“唯我大楚,寧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籬下活…”
“怎么樣,是不是很酷很絢麗?”陳康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眸閃閃發光,像是激動,又像是在炫耀。
始皇帝頭戴冠冕,威嚴而神秘,但是說出的話,卻與他此刻的外貌裝扮截然相違,讓人非常出戲,“我決定了,以后我就把這句話,放在教育普及課本的第一頁…”
終于,那個潛藏在暗中的人,憋不住了,她嘆氣道,“陛下,您可否正經一些…這句話,不管怎么看都不太適合普及吧?充斥著王朝覆滅的悲哀之景,哪有王朝,從一開始,就寫下了這么悲壯的詩!”
“世上怎么可能會有不滅的王朝呢?”陳康卻很看得開,“我所讀的歷史告訴了我,越是想要不滅,越是完蛋…所以,滅就滅吧!我干好我該干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的后人們繼位了,就算是二世而亡,在地底下,我也不會怪他們…”
“哈哈哈,當然了!如果他們是搞暴君統治,壓的天下老百姓活不下去,從而推翻…那我在地底下怎么的也得把他們屁股打爛。不過我對我的教育很有信心,不管怎么樣,至少我兒子甚至孫子這一輩肯定沒有問題!”
“或許吧。”那個女聲不置可否。
短暫沉默后,陳康又開口了,“我的孩子,不…應該說,我的太子快要出生了。”
“這是我兩輩子,第一次擁有真正的,與我血脈相連的子嗣。”
“孔孟子,我想拜托你…如果,如果未來真的有這么一天…”陳康抿了抿嘴唇,“那么,你能保下我這個孩子的性命嗎?”
楚白瞳孔緩緩增大,如遭雷劈。果然暗地里的那個人是孔孟子嗎?
而且…
他幾乎下意識的想到了,之前守陵人不經意說的那一句話…
“王詡廢立皇帝,但不知道為什么卻沒有殺死二世…”
有沒有一種可能,始皇帝的太子之所以能安心的去守陵,延續了兩千年,無論兩千年風吹雨打,都沒影響到他們的傳承。就是因為…孔孟子?
“你是在演海賊王嗎?你以為你是羅杰嗎?但很可惜,我不是海軍英雄卡普。”依舊處于陰影中的那個人,聲音有些微妙。
楚白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笑了起來。然后他驚訝的發現,陳康居然也笑,越笑越開心,越笑越喜悅。
“是的是的!就是這種感覺…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有人能夠接上梗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媽的,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和你交流了…”
“你這個發情的公狗,離我遠一點。”孔孟子冷冰冰的開口。
然而,即便貴為九五至尊,被這般辱罵,陳康依舊置之于一笑。
“不過,我答應你了。雖然,我一直覺得,孩子與后代,就算生了,但不可過度投入感情,否則徒增寂寞…再者說,熾熱的感情只會讓你的劍刃,只會讓你的律法,越發的遲鈍!”孔孟子似是勸誡,又似乎在警告些什么。
“律法是不能擁有感情的…一旦法律之中摻雜上了私情,只會給世界帶來災難!”
“但是絕情絕欲,同樣也是違背天理的。”陳康平靜回復,隨后又道,“好吧,你不用再跟我爭辯了…世界觀的不同,只會導致我們越爭辯吵得越兇,我還不太想在這個時間段和你決裂。”
“用前一世那一位的話來說,嗯…我們求同存異吧。”
“也好。”孔孟子微微點了點頭,隨后道,“那么我們來談一談,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事吧。”
下一瞬間,畫面熄滅了。
楚白:“…?”
第二次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之前道祖也是,你們這道藥里面的信息…都只說一半是吧?
你知道這兩次他是怎么過來的?你知道嗎?!
楚白深吸了一口氣。他發現,自己的前輩們,總能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輕松讓他失態…
穩固住自己的情緒,楚白盤膝坐在了地上,眼眸微垂。
“信息雖少,但也不是完全無用…一個是,歷史上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果然不是陳康一個人強行推動!”
“更直接點來說,應該是陳康,孔孟子兩個人推動。但是歷史上并沒有記錄孔孟子這個名字…”
“第二點,王詡…基本可以確定,陳康巔峰時期必然是十方存在。”
非常簡單的道理,現在顯然還處于相對早期的階段。畢竟陳康還是那樣的意氣風發,雖然說著悲觀滅國的話,但那更多也只是停留在嘴上說…而不是后期日記透露的那種哀若心死的無力。
此刻的陳康,就已經能夠和孔孟子平起平坐。那最起碼也得是十方級別吧…
但如果從這一點推論…
“王詡,不管怎么說都是十方啊。”楚白喃喃道。他現在有些好奇,楚帝國的那個時代,到底是什么樣子了…看起來有著眾多圣人,在地上行走?
“不過,王詡,和道祖是什么關系?”楚白陷入了沉思。
縱橫家是道祖所開創…如果說王詡依靠縱橫家成為十方,那么,這個階段的道祖已經出事了嗎…
還是說,同一個序列,十方強者可以出現幾個?應該不可能吧…
楚白不能確定。
好半天后,楚白甩頭拋棄雜亂思緒,伸手召來了武家三才道藥,慣例的提取著其內部的信息。
光幕再度展開。
但是相較于陳康多多少少還透露出一些信息的光幕,武家的序列就非常的讓人一言難盡了。
楚白懵逼的看著,那個傳說如同野人一般的武祖,蠻橫的大笑著,騎在了一頭巨龍的身軀之上,用自己堅韌的拳頭,狠狠的砸著那條恐怖真龍。
真龍在咆哮,在掙扎,在哀鳴。但是卻根本無用…
平平無奇的拳頭,蘊含著極致的拳與力。遠方有著一條條,身形相較于武祖身下的龍稍小的龍,發出悲戚的鳴叫。他們在天空中盤旋,卻不敢靠近…
終于。
真龍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龍角被折斷,頭上一個個密集的拳印,滲出了嫣紅的鮮血。
最后,他死了…
武祖興高采烈的扛著身長千丈的真龍,他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遠方還在飛著的龍,稍稍比劃了一下拳頭,那些龍就如同驚弓之鳥,一哄而散。
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武祖扛著龍踏上了回家的路。然后就是在洞穴之中,和一群或老或小的野人們,用奇奇怪怪的方法,將那頭龍給徹底的烤熟。
楚白凝視這一幕,陷入了沉思。不對勁。
幾乎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間,楚白就確定了,他絕對不是穿越者。
而且,武祖所處的年代,大概率在道祖的前面…
可是道祖,不是序列的開創者嗎…這個武家系列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而且,武家的第一個名稱不是叫做豪俠嗎?這個野人哪里像俠了…這個時代不管怎么看,都孕育不出這個序列。
“如果開創序列的,是道祖那個時代的人…或者就是道祖本身!為什么武家道藥中的烙印是這個人?”
楚白蹙眉苦想。他凝視著野人部落吃飽喝足,然后畫面熄滅。
為什么這種沒用的信息,就從頭到尾都給他播齊了…之前陳康和孔孟子剛談到高潮,就給他給卡了?
好吧…
楚白冷靜下來后,意識到,兩者播放時間其實差不多。
只不過…唉,楚白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嘆氣了。只能說,說多了都是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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