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戰斗開始。
僅是第一次過招,蔚就側頭躲過了塞薇卡的左拳,反手一拳打中了她的面門。
她在獄中,從未有一刻,松懈過練拳。
她無時不刻的揮拳,為的就是這一刻。她的拳頭愈發有力,找準時機,一拳又一拳的打出,發泄著心中這么多年的怒火。
最后,她一腳放倒塞薇卡,踩在她的左臂上,壓在她的身上,厲聲問道:“我妹妹呢?她在哪?你們把她怎么了?”
“你是說金克絲嗎?”
塞薇卡聲音沙啞,盯著蔚的眼睛,卻忽然笑了,“她正給希爾科賣命呢。順便告訴你,他們現在的關系,情同父女。”
蔚頓時一怔,耳邊嗡嗡作響,如同晴天霹靂,只覺得難以置信。
“噗呲”一聲,蔚只覺得腹部傳來劇痛,低頭看去,塞薇卡的左臂忽然變出一段尖刃,正好刺了進來。
她的腹部頓時間血流不止。
找到了反擊空間,塞薇卡一把將蔚掀開,她同樣狀態不好,渾身已有多處骨折。
這家伙的拳頭,每一拳分量都不低。
不過,最后贏的人還是她。
塞薇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慢走向蔚,看著艱難想要從地上爬起的她,抬起左手,準備給她最后一擊。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槍響,一發子彈直接射在了她的左臂之上,強大的沖擊力打斷了她的動作。
又似乎是警告一樣。
塞薇卡察覺不對,立即抽身閃躲,然而那子彈仿佛追蹤著她一樣,一顆又一顆的射來,每一發都精準的命中她的左臂。
余光中,她看到了持槍者,但也來不及多想,轉進一個胡同,加速離開了,額頭已經是一片冷汗。
凱特琳好不容易追上來,就看到了眼前一幕,所以當即選擇了出手。
她知道自己可以嘗試一擊斃命,但那樣除了多一具尸體以外,什么也得不到。
她立即來到蔚身邊,看著她腹部不斷流血,以及蒼白的面色,心中也是一驚。
掀開衣服一看,有一道很長的傷口。
情況很嚴重,必須得先想辦法止血。
她隨身有攜帶藥粉,是路奇給她的,為的就是防止意外情況突發。
看到她掏出一罐奇奇怪怪的東西,蔚這會兒意識還算清楚,頓時問道:“這是.什么?”
凱特琳道:“藥粉,能幫伱止血。”
蔚忍不住道:“這個怕是有點痛啊。”
她小時候經常受傷,知道凡是這種藥,肯定都不簡單。
雖然她不怕痛,但還是想要有個心理準備。
凱特琳道:“這個不痛的。”
“是嗎,行。”蔚點了點頭,做好了準備,深呼吸一口氣:“來吧。”
凱特琳拔開瓶塞,沒有猶豫,直接一點不帶心疼的往傷口上撒了過去。
“啊!!!”
下一秒,一道殺豬般的慘叫,響徹了胡同,不斷回蕩,久久未能平息。
“你不是說.不痛的嗎?”
蔚一頭冷汗,硬挺起身,臉色發青的看著凱特琳。
你管這個叫不疼?
那藥粉一撒,她感覺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
“殿下和我說不疼啊,我也沒用過。”凱特琳一臉無辜。
“你牛。”
蔚豎起大拇指,緊接著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但血確實是止住了。
凱特琳看著直接疼的昏死過去的蔚,茫然的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看情況,她的傷很重,光是止血怕是不夠。
但眼下去哪找治療的手段?
她對下城的了解,都不如對如何治好蔚現在的傷了解的多。
“殿下似乎會醫術”
凱特琳忽然想起這個,也顧不上多想了。
將蔚從地上扶起,然后調整好姿勢,背著她直接出發。
塞薇卡咳出一口鮮血,忍受著身上的痛楚,加快步伐的朝著希爾科的辦公室趕去。
她必須要把蔚回來的消息告訴希爾科。
推開辦公室的門,里面空無一人,塞薇卡突然想起,眼下希爾科肯定是去看演出了。
演出時間大概是兩個小時,現在已經快要結束,塞薇卡心中無奈,只能想辦法先處理自己的傷勢。
下城區。
一處不知名地帶。
一盆涼水猛地潑醒了昏迷中的希爾科,他意識逐漸恢復,后脖頸的疼痛依舊。
他發現自己渾身被禁錮在了一把椅子上,無法動彈。
抬起眼,他頓時看到了面前的人。
“達姆斯?”
“不錯,有段時間沒見了,老大。”
達姆斯坐在希爾科的對面,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我使的障眼法有瞞過你嗎?”
希爾科很快搞清了狀況,聞言道:“我根本沒在乎你所謂的障眼法,或者說根本沒在乎你。”
達姆斯收起笑容,嘲諷道:“所以你現在出現在了這兒。”
希爾科表情冷靜,并未見一絲慌亂:“事情肯定不是你辦的,你沒這樣的腦子。叫你背后的人出來。”
“到了現在,你還以為你是下城的老大嗎?”達姆斯眉頭一挑,怒笑著抓住了希爾科的頭發。
希爾科用一種漠然的眼神看著他,讓達姆斯愈發惱怒。
他很不爽希爾科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
“從以前就是這樣,你這家伙眼里,永遠目中無人!”
他拽著頭發的手開始用力。
“夠了,他才剛醒,對待我們的客人溫和一點,達姆斯。”
這時,一個男子從陰影中走出,打斷了發怒的達姆斯,面色溫和的介紹道:“不愧是希爾科,在這種情況下還如此冷靜。我叫卡洛爾,初次見面。”
達姆斯讓開位置,換卡洛爾坐了下來。
“說吧,你想要什么。”希爾科看著他,眸中多了抹警惕。
他不怕達姆斯這種沒有腦子的蠢貨,就怕卡洛爾這種笑面虎。
你光看揣測他的表情,神態,語氣,是永遠無法知道他真實內心的。
“我想要的,太多了。威望、權利、金錢,你所擁有的一切,我們都想要。”卡洛爾面露著微笑,緩緩道。
希爾科道:“抓我過來,你得不到這些的。”
“誰說的呢?你是否忘記了你的上位史?”卡洛爾笑著,語氣溫和的道,“我記得在你之前,有個叫范德爾的地下主人。他是怎么死的,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希爾科眸中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這些人并不知道他當初綁架范德爾是為了什么,只知道他這么做了。
但事實也的確如此。
綁架了范德爾,他死之后,他開始收編范德爾的舊部,驅逐不愿意服從他的,對下城整體都開始了改革。
自那以后,他希爾科的威望也開始如日中天,漸漸地成為了下城新的主人。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模仿你的路程。下城出現一個希爾科,就不會出現第二個。”
卡洛爾抬手,幫希爾科整理了一下凌亂的發型:“眼下光是除掉你,并不足以讓我們成為下城新的主人。因為你手中還握著一個重磅炸彈,微光藥劑,你靠著它收買了不少下城人的心。”
希爾科能成為下城的主人,除了他本身的手段以外,另一點就是微光藥劑了。
這種如今已經流行在祖安街頭巷尾的魔藥,很多人都對它欲擺不能。
而希爾科,正是這微光藥劑的主人。
所以,僅是除掉他,是不夠的。
必須得到微光藥劑,才可以取而代之。
“你們沖著微光來的?”希爾科知道了這兩人的真實意圖。
“不錯。”卡洛爾笑了笑,又有些感慨道,“說實話,要是以往,想要這么輕易的將你抓過來可不容易。還要感謝你給我們露出這么大的破綻。作為一個父親,支持女兒的夢想可真不容易。”
平時,以希爾科謹慎的性格,出行都會讓副手跟著,而且行蹤不定。
但是,自從他去了一次上城的演唱會,情況就不同了。
為了不被別人知道這件事,他連最信任的手下,塞薇卡都不帶著了。
但也因此,讓卡洛爾掌握了行蹤。
想要動手也很簡單,只要等著希爾科的必定路線即可。
希爾科心沉了下來,他知道這次是自己大意了。
眼前的卡洛爾,顯然知道很多關于他的事,看來是經過特地調查。
這伙人,也極有可能很早就盯上他了。
然而他這段時間的確沒有留意。
從那個皇子來到皮城,再到不安分的手下,然后金克絲加入了樂隊,以及野火幫的出現,他的視野一直都被分散。
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塞薇卡,唯有她發現自己失蹤的事,才有逃脫的可能。
“如果你指望等人來救你的話,勸你還是了結這個念頭吧。”卡洛爾仿佛看出來希爾科正在想著什么,“這里位于祖安地下三十米深的地方,你不覺得和你當年藏身的地方很相似嗎?”
祖安已經是皮城的下面了,再下面那就是靠著大海。
三十米深,已經是在大海里了。
希爾科當年,悄然間崛起,就是靠藏在地下默默發育,直到和煉金師研發出了微光藥劑。
卡洛爾就連這件事都知道。
希爾科抬眸看了他一眼,覺得此人藏的很深。
“你看,我們的發家史如此的相似。看在這么投緣的份上,不如將微光藥劑的制作方法分享出來吧。”
卡洛爾笑起來,露出大白眼,友善的道:“這樣的話,看在這個面子,我可以放你走。”
“不用想了。”希爾科看著他,平靜出聲:“你從我嘴里套不出一點話的。”
他如今也知道,就算卡洛爾再怎么了解他,也無法知曉微光藥劑的制作方法。
他們想到的方法,就是從他嘴里問出來。
“是嗎?果然你的回答是這樣。”卡洛爾并不失望的站起身,“我們不妨試試。”
他從口袋里,緩緩取出一管注射器,一邊準備一邊解釋道。
“這是我們特地為你研發的吐真劑,經過實驗,普通人注射之后,問什么答什么。”
卡洛爾給了達姆斯一個眼神。
達姆斯上前,揮動手中的匕首,空氣中兩道寒芒閃過。希爾科右臂上的衣服直接出現整齊的刀痕,露出了偏瘦的臂膀。
接著,卡洛爾沒有猶豫,直接將針管插了上去,隨后緩緩將吐真劑注射。
隨著注射結束,希爾科很快就感覺到,意識一片昏沉,大腦仿佛失去了運轉的力氣,不禁垂下頭去。
卡洛爾看了一眼,出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聲音落下,希爾科垂著頭,半響沒有回應。
等了一會兒后,達姆斯皺眉道:“你這個玩意到底有沒有用?”
卡洛爾上前,捏起希爾科的下巴,看出他并沒有昏過去,是有意識的。
他重復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還是沒有回應,這下他也皺起眉來。
“吐真劑不起效果,想來應該是微光的緣故。”卡洛爾自顧自的分析了一下,“應該是兩種藥性沖突,他體內通過定期注射微光,產生了耐藥性。”
“也就是說沒用?”
“差不多。”
卡洛爾松開手,淡漠的道:“那就換一種方法,等藥效過去。我們看看,祖安的地下主人,能忍受幾道酷刑。”
上城。
凱特琳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終于帶著蔚返回了訓練基地。
將蔚平放在沙發上,她有些氣喘的在旁休息,看著呼吸漸弱的蔚,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
她畢竟不想看到活生生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隕落。
認識蔚的時間不長,不過凱特琳卻覺得她不是壞人。
沒一會兒,路奇就出現在了凱特琳的視野當中,她立即迎了上去:“殿下。”
早在回來的路上,她就已經用秘鑰提前聯系路奇了。
否則這會兒他應該還在鳥巢那邊的演唱會呢。
等見到人,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人呢?”
路奇問了一聲,隨即就看到了被平放在沙發上,呼吸微弱的粉發女孩。
果不其然,是她。
未來的皮城執法官——蔚。
早在之前,凱特琳用秘鑰聯系他,出現在靜水監獄的時候,路奇就猜測出來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小藍毛都跑到了他這邊天天挨欺負,但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仿佛被修正了一般。
不過看樣子,蔚的傷勢還蠻重的。
他不緊不慢的來到沙發前,凱特琳立即搬來了一張椅子,路奇也沒客氣直接坐下。
看著蔚此刻肚子上,那大量粉末凝固的畫面,他的眉頭都不禁跳了一下:“你這是灑了多少?”
凱特琳在旁弱弱的道:“一整瓶?難道撒多了嗎?”
“沒有,你做的很對。”
路奇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看著呼吸微弱的蔚,頗為同情。
一瓶,那都等于是致死量了。
眾所周知,路奇的藥主打一個藥效強,為了藥效其他的都可以忽視。
所以,這種藥粉,灑在傷口上,產生的痛覺,那是相當可觀的。
路奇想了想,又問道:“你不是一次性全撒上去的吧?”
“算是吧,我直接全倒上去了。”
凱特琳再度回答。
路奇目光中的同情,又多了幾分。
看著現在還昏迷不醒的蔚,心中嘆了口氣。
這倒霉孩子。
這藥慢慢灑上去,那痛覺是被分散開,一點一點來的。
一次性全倒上去,那就是全部集中,只來那么一下。
如果是他的話,寧愿分散開一點點來。
總之現在要把這些藥粉先處理了,這些藥粉不僅可以止血,還有助于恢復傷勢。
等路奇處理完后,他稍微檢查了一下,說道:“再往里一點,就刺到內臟了。不過問題不大,她的體質異于常人,很能挺。”
凱特琳微微松了口氣:“我看她昏過去,還以為她要掛了。”
路奇側目瞅了這貨一眼,心說她為什么昏過去,你難道心里就沒點數嗎?
不過這會兒沒必要說破讓凱特琳自責了,路奇直接道:“簡單的縫兩針,然后涂點藥水很快就能好了。”
這種傷在他眼里只能算是輕傷,不說別的,現在他背包里還有一堆寶藥呢。
連身體被捅個對穿他都能救得過來,就更別說這種連內臟都沒傷到的情況了。
于是,取來自己的一套醫用工具,路奇開始了簡單的小手術。
而凱特琳,就在旁邊,專心致志的看著路奇施法。
看著他嫻熟而又專業的手法,心中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這個男人也太靠譜了吧!
很快,手術就完成了,路奇行云流水的一套手法下來,連一點汗都沒流。
這讓早已準備好手帕,在旁準備幫忙擦汗的凱特琳心中有點小小的失落。
“基本上沒問題了,再躺躺應該就醒了。”
路奇再度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任何問題。
經過手術后,蔚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回轉,呼吸也均勻了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其實路奇還注意到,她身上有幾處扭傷,輕微骨折,還有淤青,顯然是經歷過一場惡戰。
于是一并幫著解決了。
凱特琳此時收起心情,點了點頭。
“現在說說吧,什么情況。”
路奇倒了兩杯飲料,遞給她一杯,一邊隨意問道。
凱特琳接過,知道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瞞著路奇。
喝了口飲料解渴之后,也開始一五一十的講述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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