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沸騰了,大伙傳瘋了,這些盧安都不知情。
早餐過后,他就和師姐分開了。
師姐去接關老。
徐.金毛獅王則是去置辦一些禮品,說是要拿回去送人,還問他去不去?
盧安拒絕地干脆,他現在心里跟火燒似的,找一家公用電話就開始聯系俞莞之。
沒一會,電話通了。
“盧安?”俞莞之試著問。
“俞姐,是我。”
俞莞之差不多猜到了他的來意:“你找我是不是因為報紙上的事情?”
盧安特別坦誠:“是,今早起來看到這鋪天蓋地的消息把我給嚇到了。”
俞莞之問:“照片上的那些圖片,沒有你的正臉吧?”
盧安回想一番:“沒有,好像真沒有。”
俞莞之笑著安慰:“那就對了,這些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數。”
盧安多問了句:“曝光這么早,會不會和伱的計劃起沖突?”
俞莞之說:“本來有,但有些東西事在人為,刻意壓制反而會起反作用,以你現在的成長速度,我們可以稍微把計劃加快一些,提前一些。”
“成,聽你的。”
既然大粗腿都這般說了,他還有什么好說的,頓時放心不少。
略過這個話題,俞莞之問:“要不要幫你安排一個保鏢?”
“保鏢?這問題可真難住我了。”
盧安說:“我怕死,可又無法接受一個尾巴一年四季跟著,咱前腳還是泥腿子,后腳就配上了保鏢,不太習慣啊。”
俞莞之會心一笑,“我看你是擔心有人跟在屁股后面,你不好找你那些紅顏知己吧?”
小心思被拆穿,盧安老臉尬紅。
好在他臉皮夠厚實,尬一下就恢復了原樣。
俞莞之沉吟片刻,講:“讓陸青跟著你吧,悄悄藏在背后不讓人發現,反正你的事她基本都知道,用不著刻意避諱。”
盧安有些心動,還有些不好意思:“陸姐可是跟了你好久的老人,把她讓給我,那你、你那邊?”
俞莞之糯糯地說:“不用擔心,跟她同期的還有兩個在我身邊,足夠了。”
既然如此,盧安沒再矯情,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安排。
聊了一陣,臨掛電話前他問:“俞姐你什么時候回來?”
俞莞之說:“中午的飛機,你要是想回金陵,就直接回去,我有事會來南大找你。”
“那行,那我等會跟老師他們一起走了。”想著晚餐答應了跟黃婷一起吃,他沒打算在京城停留。
通話結束后,盧安又給大姐和姑姑打了個電話。
倆姑姑的日子過的不錯,磚窯生意紅火,大姑小姑在電話里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快樂因子,這讓他很高興。
盧燕很忙,一如既往地忙,問他吃飯了沒?問他身體怎么樣?問他和清水關系好不好?問他學習怎么樣?還問了句他有錢用沒?
得到一切順利的回答后,盧燕說電話費太貴,掛了,她要去做衣服去了。
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盧安哭笑不得。
他明明和大姐只差了4歲多點,可有時候誒,他感覺兩人差了一個年代,大姐思想觀念傳統、質樸和節約,繼承了農家婦女的所有特性,不太會表達姐弟之間的感情。
或者說,長姐如母,她可能早就代入到母親的角色里去了。
姐弟之間除了基本的噓寒問暖外,她就只關心身體和生計,哪怕兜里的錢都裝滿了,還是本能地有種危機意識,這是前些年苦日子過怕了造成的結果。
付完賬,盧安走到外邊街道站了會,京城跟金陵就是不一樣,不愧是大都市啊,路上的車子和行人不是一個量級的,多了好多。
這么粗粗看了幾分鐘,呼,竟然還看到一個長相相當不錯的女士,一身西裝,身材凹凸有致,這要是放香江,肯定被選中當了明星,要是放日劇里,那肯定也沒蒼老師、波多野結衣之流啥事咧。
見一輛出租車過來,盧安抬手攔停。
司機問他:“去哪?”
盧安沒說地方,讓對方開著到周邊轉一轉,中途碰到一家珠寶店時,他才下車。
走進店內,盧安買了倆對金耳釘,一對給清水,一對給黃婷。
接著在店里轉悠小半圈,指著一條黃金手鏈說:“你好,把這條拿出來我瞧瞧。”
已經入手了兩對耳釘,店員知道他是有實力的買家,當即熱情地把手鏈從玻璃柜臺中拿了出來,“先生,您是買給女朋友嗎?”
小老婆也是女朋友,嗯哼,雖然是單方面認證的,但誰敢說不是?是不是這個道理 盧安笑著點頭,然后拿起手鏈細細看了起來。
好一會后,他打量一番店員手腕,感覺和葉潤差不多粗細,于是對店員說:“麻煩你幫我試戴一下。”
“先生,您女朋友習慣左手還是右手?”
“左右手都可以。”
聞言,店員麻利地戴在了右手腕上,在他跟前轉了轉,展示效果,“先生您的眼光真好,這款非常適合年輕女士。”
盧安也覺著好看,“行,就它了,幫我包起來。”
“好的,您女朋友真有福氣。”一下子賣出三單,店員歡天喜地。
買好三樣東西,盧安又轉悠了半圈,店員在后面亦步亦趨跟著,覺得今天遇著財主了,說不得還能賣一單。
果然,店員的期待沒有落空,當盧安停在幾個金鐲子面前時,都不用吩咐,立即把他眼神停留過的幾個金鐲子一一拿了出來。
盧安說,“鏤空的不要。”
聞言,店員把中間兩款空心的放了回去,開始為他介紹每個鐲子的款式和做法。
聽完店員的詳細介紹,盧安根據清池姐的清淡低調性子,最后選了一個古法的金鐲子,上面沒有任何花紋,表面是磨砂處理,第一眼不驚艷,但越看越有味道。
見他這么快就敲定了款式,店員忍不住提醒:“先生,這款鐲子和手鏈尺寸不一樣,要不要換差不多同尺寸的?”
盧安淡定地說,“不用,就它了。”
店員與旁邊的同事對視一眼,立即學會了閉嘴,趕忙用首飾盒裝了起來。
等到盧安付完錢走人,店員拍拍胸口小聲跟同事說:“天吶!買了四樣,最初我還沒反應過來,真是財大氣粗,不會是一口氣交了四個女朋友吧?”
同事說:“有錢人都會玩,人家有那本錢。”
回到酒店,盧安先是整理東西,然后一邊休息一邊等人。
約摸半個小時左右,老徐和師姐他們都回來了,隨后眾人一起趕往機場。
在機場要分開之際,師姐找機會單獨對他說:“師弟,老爺子很喜歡你,寒假有時間來羊城走走。”
雖然拜師才一年多,但關老對他確實不錯,盧安是個有恩報恩的人,自然答應地爽快:“好,到時候我一定來。”
老徐挺舍不得他的,抱了抱他說:“趁年輕身體好,記得來香江玩,我帶你找好玩的。”
話落,老徐對他騷了一個眼神。
盧安意會地笑笑,沒當真。
香江他也就對小猶太這一個女明星感興趣,可后世很多貼子說她是一個集郵高手,他決定還是不去接觸真人了,免得到時候把心里的好印象破壞殆盡。
登機之前,有那么一刻他很想改機票飛往長沙,可一想到自己身上現在一爛攤子事,還是決定不去。
清池姐是一個很純粹的人,對他也足夠了解,面對這么一個人兒,他做不到撒謊,也不愿意撒謊。那就只能等自己心靜一點再去,不然只會給她帶來困擾。
老師的飛機比較早,中午1點過就出發了。
送走三人后,盧安試著給畫室打了一個電話,沒想還真被葉潤接到。
“喂,你好。”
“是我。”
她問:“哦,你什么事?”
盧安張嘴就來:“我今天下午回來,想你的手藝了,京城這邊吃不習慣,沒吃好。”
葉潤直接拒絕:“我不是你的丫鬟奴隸,別使喚我,想吃的找你那些相好的去。”
“她們不會做飯。”
“誰生下來就會做飯?都有手有腳,讓她們買,讓她們學。”
“做菜也是要有天賦的,我怕她們學不會。”
“學不會就不要找對象,天天就曉得泡男人,不曉得喂飽男人,你要她們何用,不如當垃圾丟了吧。”
盧安假裝沒聽到,仍舊說:“我在機場,回來吃晚餐。”
葉潤pia地一聲,掛了電話。
得,這氣性是真大啊。
又在候機室等了一個把小時才登機,到金陵時差不多快下午4點了。
在機場接機的是曾子芊的助理小紅。
小紅見到他就打招呼:“老板,曾經理下午要同鼓樓區政府的一位領導吃飯,前提約好的,沒法推脫,就我來接您了。”
誠信第一,生意上約好的飯局怎么能隨便推脫呢?
盧安非常能理解,對她點點說:“辛苦你了。”
助理小紅臉上堆滿笑容道:“不辛苦,這是應該的。”
盧安再次點了下頭:“送我去南大。”
得到指示,小紅發動車子往南京大學開去。
路上,盧安發現小紅不自覺在跟著車載電臺小聲哼唱《紅豆》,這讓本不想說話的他禁不住問:“這首歌最近很火么?剛才出機場的時候也聽到有人在哼調子。”
小紅回答:“老板,這是一首新歌,很火。我們步步升超市所在的那條街每天都有好幾家店在單曲循環這首歌。尤其是對門那家Anyi服裝店,天天放,大家聽多了都會跟著唱了。”
聽到這話,盧安心里有些高興。
雖然說唱歌純屬玩票性質,但畢竟是自己唱的啊,花了心血的,能火、大家喜歡聽,那肯定非常有成就感。
等到這首《紅豆》播放完,盧安問起了超市的事情,“前幾天的供應商大會進展如何?”
小紅如實匯報:“進展很順利。那些供應商在實地考察了我們步步升超市的內部裝修后,都對我們比較有信心。
雖然我們定制的供貨標準比較嚴苛,但也給供應商留出了足夠利潤,雙方經過兩天的扯皮后,最終達成了一致,在現場簽訂了供貨協議。”
這是一個令人鼓舞的好消息,盧安聽得嘴角都咧開了幾分。
當初他就對曾子芊、劉韜和初見等人寄予了厚望,還好,這些人沒讓他失望,成功拿下了最關鍵一環。
現在供貨渠道鋪設完成了,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等超市內部裝修一完畢,就可以開業了。
進入南大后,盧安沒有去南園8舍,也沒有去宿舍,而是徑直回的畫室。
咦,有人?
才開門,盧安就發現門口有一雙熟悉的鞋子。
幾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葉同志的。
掃一眼客廳,他沒見著人,倒是廚房有鍋鏟觸碰的聲音傳出。
在做菜么?
看看表,下午5點多了,確實到了吃飯時間。
輕手輕腳把門關上,盧安換好鞋鉆進了臥室,先是把送給清水和清池姐的禮物放抽屜里鎖好,然后把新買的黃金手鏈單獨拿了出來,揣進兜里。
低頭檢查一遍,沒發現什么不對后,盧安離開臥室往廚房走去。
準備給葉潤同志一個小驚喜。
來到廚房門口時,他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探頭往里瞅。
果然,葉潤正背對著他在做菜,鍋里有青紅椒、有蒜瓣、有豆豉香,還有大片大片的五花肉片。
只一眼,就知道這姑娘在炒辣椒回鍋肉。
趁她集中精力做菜的間隙,盧安用手指頭扒開玻璃門,悄悄溜了進去。
可能是許久沒見了,也可能是這幾天意得志滿有點飄,也可能前世兩人的因果關系,快到葉潤身旁的盧安突然惡向膽邊生,改變原計劃,從后面貼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啊!!!”
驟然被人從后面抱著,葉潤這瞬間魂都嚇沒了,尖叫一聲后就舉起菜鏟往后面用力砸去。
只是才砸到一半,聽到一聲“是我”的她猛地停了手里的動作,菜鏟擱盧安額頭上方遲遲沒落下。
盧安本來準備伸手去捉她的右手,見狀,瞄眼停在空中的菜鏟就繼續湊頭咬著她的耳垂含糊道:“不要怕,除了我,還有誰敢這么對你?”
人被貼身從后面抱住!
耳垂被含住,還有幾顆清晰的牙齒在緩緩撕咬!
葉潤身子頓時站得筆直、僵硬,此刻人雖然非常憤怒,可心頭卻浮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澀和異樣感。
“混蛋!你怎么敢!你快放開我。”
短暫的沉寂過后,廚房迎來了最爆裂的低吼聲!
抱都抱住了,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開?
現在不趁機加深一下兩人的關系和印象,下次不知道要何年馬月才有這樣好的機會。
盧安充耳不聞,而是把下巴擱她肩膀上,臉貼著她的臉,看著鍋中的菜故意說:“小老婆真好,知道我想念你的飯菜了,特意做了我喜歡吃的菜。”
葉潤在他懷里扭來扭去,試圖掙脫開來,可卻被越抱越緊,最后氣得狠狠踩一腳,“誰做給你吃!我自己吃!”
說著最恨的話,卻最可愛。
盧安笑著在她耳邊哈口熱氣,“你又不喜歡吃肥肉,這五花肉往往一兩片你就膩了,明顯是我最愛的菜之一。”
話畢,盧安親她臉蛋一下,“撒謊不打草稿,該罰。”
一句該罰!一個吻!
葉潤臉被吻紅了,滾燙的身子骨禁不住微微發顫,從來沒同異性走得這么近過,從來沒被男人這樣對待過,她現在心里慌到不行,麻亂中又跺了他一腳,快哭了。
就算這樣嘴里還不忘威脅他:“你個流氓放開我,不然以后休想再見到我。”
盧安不為所動,溫柔地說:“別鬧,讓我抱會,好久沒這樣抱你了。”
一句“好久沒這樣抱你了”,讓她腦子空空的,有點發蒙?
以前雖然打鬧的時候被他在沙發上雙手抄起抱過一次,可從后面摟抱,兩人還是第一次,葉潤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胡說?
可這胡話又貌似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一樣。
不過這樣根本無法消除她心中的窘迫和害怕。
窘迫,是因為兩人第一次這樣親密無間,她極其不適應。
至于害怕,她也不知道害怕什么?
為什么害怕?
隱隱間說不明道不清。
繼續折騰了會,可惜沒卵用,到后面見他真的只是抱著自己,沒再有進一步的過分舉動,葉潤不知道是沒辦法了不得不妥協,還是擔心鍋里的菜燒糊,某一刻,她忽地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她開始置氣,沒再說話。
女人潔白的貝齒咬緊薄薄地下嘴唇,一邊放鹽放調料炒菜,一邊時不時用菜鏟重重鏟一下鐵鍋泄氣!
盧安把她的動作全看在眼里,眼里滿是笑意。
重新過來兩年多了,再一次像前生那樣抱著她做菜,這種感覺久違了啊,真好,十分溫馨。
此時此刻,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的他,心頭出奇地寧靜。
等到回鍋肉炒完,葉潤杵在灶臺邊不知道該干嘛了,斗又斗不過,力氣沒他大,臉皮還沒他厚,喊又不敢大聲喊。
這混蛋一刻不松手,她就沒法做下一道菜,也沒機會直接開溜。
兩人前生相知了一輩子,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盧安就差不多清楚了她的所思所想。
知道她現在面皮薄,也知道過猶不及、點到為此的道理,等到差不多了時,適時松開了她。
只見盧安雙手稍微用力,就把她在懷里扳了過來。
猝不及防地面對面,葉潤以為他要下毒手親吻自己,嚇得趕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委屈至極的眼睛里還在不停閃爍,不停放著兇巴巴地眸光。
這種左臉委屈、右臉極力扮演兇神惡煞的矛盾表情糾集在一張面孔上,真是惹人愛極了。
盧安瞧得大樂:“我就這么可怕?”
葉潤白他一眼,勾他一眼,剜一眼,再橫他一眼,就是不想搭理他。
世界上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盧安感覺自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伸手幫她邊了邊耳跡細碎發,“葉潤,要不我們私奔吧,不讀書了。”
聽到這么不著調的話,葉潤眼睛努力往上瞪,都快睜到額頭上去了,眼神好似在說:你誰啊???
那小眼神,那小表情,那小動作,全是對某男人的不滿和不屑。
一時間,盧安靜靜地凝視著她,無處可逃的葉潤則抬頭盯著天護板,就是不跟他對視。
如此僵持著,不知不覺過去了許久 某一瞬,盧安動了。
只見他從右兜里掏出一個首飾盒,打開,然后拿出黃金手鏈,接著在她的注視下,強行握住她的右手腕,小心翼翼地把手鏈戴上去。
戴好后,盧安細細欣賞了一番,對自己的審美很滿意,這首飾仿佛就是天生為她打造的一般,十分契合。
再次品味一會,隨即他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這是我第一次去京城,第一次在首都買紀念品,第一次送你禮物,你要是在乎我,就不許取下它。”
葉潤咬牙徹齒地嘟囔:“別自作多情!誰在乎你了。”
“是,是我自作多情,但你別取下它,不然我真會傷心的。”盧安眨巴眨巴眼,然后雙手徹底放開她,轉身離開了廚房。
離開地瀟瀟灑灑。
不給她還嘴的機會!
不給她當面取下手鏈的機會!
門開,門關,那男人消失不見了。
目光在門上停留許久后,恍惚中,視線情不自禁轉移到了黃金手鏈上,低頭看著看著,她頭腦一片空白。
廚房里會是怎么樣一片光景?
盧安沒去猜測,而是盯著墻上的鬧鐘計算時間。
5分鐘過去了,里面沒動靜。
10分鐘過去了,里邊還是沒聲響。
11分鐘12分鐘13分鐘 當13分鐘的秒針走到24秒位置時,廚房突兀地傳來了聲音,先是嘩啦啦地水聲,緊跟著是開火炒菜的聲音。
估計先是洗手洗菜,然后炒下一道菜。
盧安松了一口氣,開懷笑了,小老婆還是那個小老婆嘛,永永遠遠的刀子嘴豆腐心,對自己從來不會真狠心。
半個小時后,廚房再次歸入平靜,葉潤從里面端出4個菜到桌上,依次是辣椒回鍋肉、泥鰍豆腐、酸辣雞雜。
還有一個清炒油麥菜。
她端菜,盧安也沒停著,洗下手,盛了兩碗飯出來。
中間,他特意瞄了眼她右手腕,可惜被衣袖子擋住了,瞧不出手鏈是戴著的?還是被收了起來?
當然了,也有可能被丟垃圾簍了。不過這個概率不大。
要是一般不值價的東西,以葉潤的脾氣還真就隨意丟了。
可手鏈那是真金白銀買的啊,是金子,從小生活就不怎么富裕的小老婆養成了樸素節儉的性子,對錢的重要性有著深刻的認知。
所以就算跟他黑面,也不會作賤貴重東西。
這不,還真就被猜他對了。
雖然葉潤留下來吃飯了,但全程黑面、都沒正眼看過他,也沒跟他說一句話。
這種氣氛怎么說呢,怪得很。
比如她說話算話,把回鍋肉擺到了她自己跟前,不讓某人碰。
盧安一伸筷子,她就用筷子打,一伸她就打,頭也不抬,板個臉看也不看某人。
好幾次后,見他賊心不死,葉潤直接來狠的,把回鍋肉從飯桌上撤掉了,單獨擺到了她旁邊的小凳子上。
盧安嘴角抽抽,盯著她瞅了小半天后,開始試著夾其它菜。
誒,這回她沒什么反應,隨意他怎么夾,隨意他怎么大口吃。
吃著吃著,盧安慢慢地回過了味,做回鍋肉的時候,正是自己和她糾纏的時候,所以她連回鍋肉都給記恨上了,不給他吃。
飯到中間,盧安有點不甘心,對她說:“反正回鍋肉你也吃不完,浪費也是浪費,不如給我吃點,我還能記著你的好。”
聽罷,葉潤起身去了廚房,把沒吃完的回鍋肉倒進了餐盒。
這意思是,打包帶走?
就是不給他吃!!!
對小老婆這作風,盧安那是相當熟悉,相當服氣。
他明白地很,這姑娘正在氣頭上咧,余怒未消,要是現在敢跟她齜牙咧嘴,她會直接炸毛。
絕對比廚房還炸!
畢竟在廚房時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面對從未有過的男女之事,她慌亂中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所以才讓盧安得逞了。
要是現在過去抱她試試親她試試?
不說直接一菜碗扣他頭上吧,但保準唾他一臉。
飯后,感覺身子油膩的盧安先是洗了個澡,接著在沙發上打電話,給孟家打,給老師打,最后還跟曾子芊聊了會工作。
葉潤呢,則在廚房洗碗、洗筷子,以及清洗灶臺。
就在他同曾子芊討論超市員工激勵制度時,茶幾上的BB機響了起來 探頭一瞧,有點意外,竟然是伍丹辦公室的座機號碼。
伍丹從沒私下聯系過自己,現在忽然call,肯定是有事。
這般思緒著,盧安對曾子芊說:“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員工激勵制度我會再完善一下,到時候給你。”
“好的,老板。”曾子芊如是說。
按照伍丹辦公室的號碼回撥過去,盧安接通就問:“丹姐,你吃晚餐了沒,找我什么事?”
伍丹回答:“剛吃過。”
說著,她瞄眼沙發對面,開啟了套話模式:“還真有件事要告訴你,剛才莞之的媽媽來找過我,我和她聊了許久,只是聊著聊著,她忽然提到了你。”
俞莞之媽媽?
還忽然提到了我?
盧安有點頭暈,“提到我?怎么說?”
伍丹答非所問:“你先坦誠地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告訴你。”
盧安開口:“你講。”
伍丹慎重問:“盧安,你和莞之到底是什么關系?”
盧安站在俞莞之的立場說:“朋友。”
伍丹問:“真的僅僅是朋友?”
“當然。”
盧安應一聲,口風很緊:“我的感情生活你也知曉一點,學校和黃婷戀愛,滬市還和清水牽扯不清,你覺得我和俞姐要是有問題,俞姐會容許我這么瞎來?”
伍丹聽得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等了會,沒等到回復,盧安問:“對方到底跟你了說什么?”
伍丹說:“阿姨也沒有刻意深問關于你的事,就是冷不丁提了一嘴,由于我也不知道你和莞之具體是什么關系,所以來提醒一下你。”
盧安想了想,措辭道:“謝謝丹姐,不過我這邊沒事,這事你跟俞姐說吧,不要讓阿姨生出誤會才好。”
“行,莞之現在在飛機上,聯系不到她,等她回來了,我跟她說說。”伍丹這樣回答。
見狀,盧安問:“那丹姐你還有事沒?”
伍丹笑著反問:“是不是打擾你了?”
盧安瞄眼廚房方向,嘿嘿兩聲道:“約了人。”
“哦,這樣啊,那不跟你說了,下次見面我請你喝酒,咱不醉不歸。”伍丹說。
盧安痛快地答應了。
通話結束,伍丹伸手摁掉免提鍵,隨后抬頭望向對面沙發上的中年女人,陪笑說:“阿姨,莞之派陸青給他,應該只是單純地想保護他安全。畢竟這社會有點亂,他的身份曝光短時間內容易招惹到是非人。”
中年女人點了點頭,沒再懷疑。
因為她也不相信自己女兒會看上一個小9歲的男生,而且聽剛才的電話,對方還是一個私德不怎么過關的人。
伍丹起身給對方續一杯熱茶。
中年女人拿起茶杯連著喝兩小口,放下問:“這盧安是不是能說會道?能哄到兩個女生。”
伍丹沒去直接評價盧安,而是委婉地說:“女生在學校期間是最純粹的,只要男生有某一個方面的突出點,就有可能吸引到她們。”
中年女人沉吟一會,覺得這話在理,隨后拿起身側的挎包,站起來說:“那你忙,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周末來家里吃飯。”
“好,阿姨慢走。”
伍丹親自送到門外,直到車子不見了才轉身回酒店。
不一會,丁超進來了,問:“人走了?”
伍丹回答:“剛走。”
丁超好奇:“為什么突然問到盧安,莞之和盧安.”
丁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兩人難道真有一腿?”
伍丹反問:“你覺得呢?”
對比一番盧安和莞之的各方面條件,丁超搖頭:“盧安雖然優秀,但缺點也不少,應該入不了莞之的眼。”
見她在思考,丁超問:“怎么?你有不一樣的看法?”
伍丹同樣搖頭:“雖然我一直調侃莞之,其實也不看好兩人。
家世差距什么的先不談,光這個年齡差就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巨大鴻溝,何況盧安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莞之眼光再怎么放低標準,都沒道理入這種天坑。”
丁超右個bingo,翹起二郎腿說:“對頭,和我分析的差不多。
不過咱倆還是不要小看盧安,能同時玩轉兩個女人不翻車,就算只是同齡女人,那對付女人的手段也不容忽視。”
伍丹笑著說:“我從沒小看過盧安,只是莞之身份太高,盧安暫時還夠不著。”
夠不夠得著,盧安不知道,也無所謂,不在乎,掛完電話后,他走到廚房門口對里邊的人兒說:“我還有點事要辦,先走一步,晚點回來。”
葉潤轉身背對著他,不理睬。
盧安蹙眉:“背對著我,這么快就忘了之前在廚房的事了?”
葉潤氣結,氣得渾身發抖,右手拿起一個碗敲下另一個碗,開始趕人:
“趕緊走!快去死女人肚皮上,別到這煩我。”
好兇!
兇神惡煞的兇!
今天已經把這姑娘惹急了,盧安秉著“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則,打算退讓一步,在她氣抖冷的滔天憤怒中,他慢慢后退,慢慢后退,一直退到房門處。
接著門開門關,“砰”地一聲來了個閃現,人消失不見。
人走了,葉潤緊繃的身子剎那間松弛下來,繃不住發酸的眼角,緊緊攥著的手指骨咔咔發出幾聲脆響,她最后躲在墻角落嗚咽地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為什么要哭呢,明明就知道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花心蘿卜,明明就知道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又一個,明明就知道他對大美女沒免疫力。
許久過后,從廚房出來的葉潤先是在客廳中央站定一會,接著環顧四周,把畫室的一花一木、把畫室的點點滴滴都記在心里,隨后她擼起袖子,從右手腕上摘下黃金手鏈,放茶幾上。
目光在黃金手鏈上停留片刻,呼吸幾口氣后,葉潤直直地來到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夕陽已然西下,天際滿是紅艷艷的晚霞。
葉潤趟過走廊,進樓道口,順樓梯而下。
只是走著走著,快要下到一樓時,想起某人那句話的葉潤忽地停住了,心里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悲傷。
原地掙扎許久,葉潤最后用右手按著起伏不定的心口,牙尖用力咬著下嘴皮,還是原路返回到了二樓,又經過走廊,重新回到畫室,來到茶幾旁。
漫長地等待,漫長地徘徊,漫長地靜默,時間熬過了白天、進入了黑夜…
葉潤最終還是沒斗過他、沒斗過自己,氣不過地踢了幾腳旁邊沙發后,彎腰拾起茶幾上的黃金手鏈,默默戴回去。
隨后她從包里掏出畫室鑰匙,放在了茶幾上,放在了剛才黃金手鏈擺放的位置,接著轉身往外面走去。
頭也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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