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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盧安,我失戀了

熊貓書庫    我的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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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旗袍、落肩梅、高跟鞋...

  瞧,一胸圍飽滿的女士款款走過來了,步步生蓮,風情一笑,開叉旗袍一扭一扭,又走過去了。

  這臀很美,男人碰她一次估計得短壽一年。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飼料廠顧客走后,盧安眼神在街上尋覓了一番,于千百來人中終于尋到美人一支,得償所愿,要繼續看書喲。

  歷史這門功課,不是他吹牛,前生他把所有教材都背了個滾瓜亂熟,甚至只要有人說第幾章第幾頁,他就能把那一頁有幾段,每段內容是什么?每段內容在書頁中的哪個位置?旁邊有沒有配插圖?段落之間有沒有夾雜小字?

  如同忘不了和初戀情人偷吃禁果一樣,這些細節末枝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如數家珍。

  在他看來,讀書需要天賦不假,但和努力還是有很大關系的。想要試卷上的分數漂亮,想要成為學霸,把教科書啃下來是最基礎的東西。

  都說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差不多就是這意思了。文字段落再難啃、再生僻、再難理解,只要來來回回復習的多了,總有開竅的一天。

  “小師傅,你會修剎車嗎?”

  就在他把夏商周三朝歷史剛復習完時,右邊街道傳來一個聲音,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推著一輛自行車走了過來。

  有生意來了,盧安露笑,“你好,會的。”

  儒雅中年把車停好,指指后輪解釋:“剎車不靈了,導致我下坡都不敢騎,只能一路推過來,小師傅你幫我看看。”

  盧安把書本放小凳上,開始察看,一會得出結論:“這是后閘壞了,要換新的。”

  儒雅中年問:“換新的多少錢?”

  盧安說:“今天剛開張,給您優惠點,5塊。”

  儒雅中年顯然對市場行情懂一點,當即沒還價,只是問:“要多久?”

  盧安把書拿開放一邊:“你先坐一會兒,很快就好。”

  儒雅中年點頭:“行,小師傅你抓緊時間幫我換一下,我趕時間。”

  “好咧。”

  應一聲,盧安又開啟了忙碌模式。

  中年人瞟一眼書本,問:“你還是學生?”

  盧安手忙腳忙,頭也未抬:“是呢。”

  中年人打量一番他的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舊衣服,一雙地攤上最廉價的休閑鞋,稍后問:

  “伱這又讀書又養家,應該很辛苦吧?”

  盧安笑著回應:“還算好,承蒙你們的照顧,能勉強糊弄下去。”

  中年人沒再說話,先是觀看了會他的修車技術,爾后想起什么,又伸手拿過他的歷史書,翻幾頁夸贊道:“你這字寫得很好,一看就是有專門練過,跟誰學的?”

  母親曾跟外公學過國畫,而國畫經常有題字題詞,一手好的書法非常重要,這導致他小時候被母親強迫著練出了一手好字。

  不論是鋼筆字,還是毛筆字,一生的積累,不敢說是書法大家,但見了它的人,總要忍不住夸幾句。

  盧安說:“先生好眼力,跟母親學過。”

  聽到這,中年人識趣地不再問了,一個有著如此修養的母親,她的兒子卻要淪落街頭擺攤討生計,想來其家里肯定是遭了變故。

  盧安手藝好,換后閘很快,沒多久就弄好了。

  中年男人試了試,感覺很不錯,從兜里找出5元錢給他:

  “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車技術,了不得,回頭我把我愛人那輛自行車扛過來,你幫我看看。”

  得咧,剛才這一番交流沒白費,很顯然人家起了同情心。

  盧安把錢揣兜里,問:“什么牌子的車?是哪里壞了?”

  中年男人說:“飛鴿牌女式自行車,前輪鋼圈歪了,變形了。”

  盧安心想有可能要換,看來得跟大堂叔打個電話過去才行,要他給自己送一些常用鋼圈等零部件過來。

  之所以要麻煩大堂叔,是因為其在城西混跡30多年,跟自行車廠熟悉,經常能走后門弄到一些好東西,有些是成本價,有些是友情價,有些人家干脆送他。

  這也是堂叔敢夸海口說一天擺攤兩小時,卻能每月掙400以上的緣由所在,因為很多零部件不需要本錢嘛。

  盧安熱情招呼:“行,叔你有時間了就送過來我看看。”

  中年人臨走前問:“你是周末擺攤,明天在的,對吧?”

  盧安說:“在的,周五放學后就都在。”

  按計劃,他晚自習后也想出攤一會,不過那時候挺晚了,時間也不確定,他就沒說出來。

  中年人點了點頭:“那我明天過來。”

  盧安站邊上:“好嘞,叔你慢走。”

  維修算是技術活,但也算服務行業,嘴甜會說話生意才能好,這真是難為他這個教書匠了,為了幾個錢,不得不讓自己做出一些改變。

  不過眼瞅著到手的5元現鈔,他心里又沒由一陣歡喜,這是村里人打一天普工才能掙到的半天工資呢,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從小一路吃苦出來的他,性格中拒絕了眼高手低,拒絕好高騖遠,什么位置掙什么錢,他看得明明白白。

  看到這一幕,右邊一賣槍械玩具的大媽羨慕說:“小伙子,你這錢掙得利索。”

  盧安笑著坐回小凳上:“我可不比過阿姨你,轉眼功夫就賣了3把玩具槍,這比國企坐辦公室還強。”

  得來一陣夸,大媽立即眉開眼笑,剛才的羨慕之情消散不少。

  大媽攤位跟前又來了一對母子,沒空理他了,盧安抬頭瞄了眼后繼續看書,根據記憶理解“分封制”,并默默背誦。

  半個小時過去,他把“分封制”徹底消化吸收了,開始翻讀“秦的統一”,中間有個人過來給輪胎打氣,掙了一毛錢。

  當他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課本上的“三公九卿中央官制”時,旁邊突兀地傳出了一聲音。

  “盧安,我失戀了。”

  說“失戀”的聲音不大,卻透出一股悲傷,悲傷中還伴隨有鋼鐵交磨的雜響。

  驟然聽到這記憶中的久違聲音,盧安快速轉過頭,果然看到了一張熟面孔,廖詩琪,張寡婦的獨生女,今年15歲。

  要是記憶沒出錯的話,這時段她應該在貴妃酒店后廚拜師學藝,當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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