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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上帝喜歡看女人

熊貓書庫    我的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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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在不結果的葡萄樹上停留兩秒,孟清池看著黃瓜苗說:“兩個月沒來,你這黃瓜倒是豐收,它苦嗎?”

  盧安把院門關上,回答:“不苦。”

  說著,他走過去挑了一根又肥又嫩的黃瓜,習慣性的在衣服上胡亂擦幾下,掰斷根蒂遞過去:

  “來一根嘗嘗?要是嫌臟就算了。”

  孟清池打量一番他那還算干凈的舊衣服,微笑著接過,小咬一口。

  走到堂屋門口時,她猛地頓在了原地,聞著花露水蹙眉問:“今天盧學平來過?”

  盧安說:“剛走不久。”

  聞言,孟清池不打算進去了,把編織袋給他,恬靜地道:“你去收拾一下,跟我出去趟。”

  盧安瞄一眼編織袋,發現里面的東西用報紙包了起來,什么也看不出。

  不過他也懶得多問,放下袋子就跟著出了門。

  貴妃巷對面是一間年代久遠的茶室,左邊是幾堆假山,右邊是個小池塘,池塘邊上長有三棵四季桂,聞著淡淡的清香兩人進了茶室。

  茶室除了大廳外,還有12個卡座,孟清池喜歡9座,每次如此,不知道具體原因?

  而盧安喜歡1座,可以隔著玻璃看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

  “今天還有碧螺春嗎?”孟清池問。

  “賣完了。”服務員這么回答。

  以前看管茶室的是一個老頭,因為生意不景氣,提前退休了。后來換了一個身材豐腴的女子過來接手,嘿!活見鬼,一樣的配方一樣的位置,生意竟然起死回生,好了起來。

  剛開始年輕的盧安沒想通,為什么倒茶的換了人就不一樣了?

  后來他苦熬一晚上才想明白,顧客是上帝,上帝要看女人,誰也沒辦法。

  “那來一壺毛茶。”孟清池說。

  毛茶是本地茶葉的代稱,味苦卻回味無窮。盧安小時候摘茶葉補貼家用時,就經常往嘴里塞原汁原味的毛茶,特愛這個調調。

  記憶中,這服務員總是穿旗袍,花式旗袍,開叉旗袍,腿常年露在外面。貴妃巷的老少爺們給她安了一個外號“白桿桿”。

  白桿桿是一種毒蘑菇,意思是這女人的大白腿能迷死人。

  因為這事,貴妃巷的娘們橫豎看她不對眼,暗戳戳罵這個白桿桿是狐貍精,敗壞風俗,天天露腿露胯勾引男人。

  服務員從鐵罐里抓出一把茶葉,往茶壺嘴中灑了灑,盧安分明看到一只長滿腳的蜈蚣隨之奔逃而出,在眼皮底下遲疑片刻,鉆進了桌子縫里。

  服務員猛烈抖了抖桌子一角,蜈蚣被抖到了地上,接著一只鞋踩壓住,腳尖一擰,地上瞬間多了一攤爛肉,還有藍色汁水溢出。

  盧安對孟清池說:“清池姐,我們換個地方。”

  服務員講:“這不是給你們的,是10號卡座的。”

  這,這真是有良心的服務員。

  盧安半信半疑:“也要的毛茶?”

  服務員不廢話,在兩人眼皮底下把這壺茶送到了10號卡座。

  兩人對視一眼,孟清池換了鐵觀音,然后親自動手泡。

  由于蜈蚣老兄的悲慘境遇,盧安特意留心了下10號卡座的客人。發現是兩對中年男女,而且面熟,曾經在茶室碰過好多次。

  此時兩男的正在互相吹牛交流心得。

  灰布男講:“我現在主要吃牛鞭,偶爾會吃吃虎鞭,發現男人過了40歲以后,就靠這東西續命了。”

  藍衣男問:“這東西有效嗎?我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弄了一根虎鞭,吃了沒作用。”

  灰布男“靠”了一句粗話,大驚:“這東西都沒用了?那你不會是有功能障礙了吧?”

  這時灰布男的女伴問藍衣服男人:“那你現在吃的什么?”

  藍衣男說:“我現在主要吃蛇。”

  這話一出,附近幾個卡座側耳傾聽的人都充滿了疑惑?

  灰布男忽然探頭對準盧安問:“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個文化人,蛇它有鞭嗎?”

  在孟清池的安靜注視下,盧安端正筆直的身子回答:“老哥,蛇自個兒就是鞭。”

  附近的人立即大笑,10號卡座的人過會就走了。

  孟清池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幾口氣,喝一小口問:“伱這次獎學金考試怎么樣?”

  不提這還好,一提盧安就蛋蛋的憂傷。

  遲不重生,早不重生,偏偏在每學期開學階段的獎學金考試中重生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當時是最后一科地理,他還做了一半有多。剩下的小部分,他在懵逼中也做了,只是對不對他心里沒個準。

  見他不回答,孟清池問:“沒考好?”

  盧安照實回答:“最后一科沒考好。”

  孟清池問:“最后一科是地理?”

  盧安說:“是地理。”

  孟清池盯著他瞧了小會,很是不解:“我記憶中,你地理和數學一樣,幾乎每次都是滿分。”

  得,出現了破綻。

  盧安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當時頭有點疼。”

  孟清池放下茶杯,很認真地問:“最近又頭疼了?很嚴重嗎?”

  盧安暗暗說聲罪過,繼續圓謊:“還好,那天晚上對門吵架,我沒怎么睡好。”

  貴妃巷8號門牌是出了名的火藥桶子,盧安時不時拿他們出來當替死鬼。

  聞言,孟清池松了一口氣,但還是說:“馬上就是國慶假了,到時候你來醫院找我,我讓人幫你看看。”

  孟清池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畢業于湖南醫科大學,也即湘雅醫學院的前身。她之所以選擇回寶慶工作,是因為家里的原因。

  盧安自個知道自個的事,并不是頭疼引起的,只得道:“我國慶打算回家趟,有些想念大姐和妹妹。”

  這是他的心里話,重活一次后,非常迫切地想見一見她們,看看她們過得好不好?

  要不是離家的路太遠,他下午就走了。

  想到他家里的情況,這次孟清池不再堅持,而是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什么?但現在不是考慮錢的時候。

  你還不到一年就要高考,這是你改變命運的大事,身體不能垮了知道嗎。

  聽姐的,你國慶早一天收假,我帶你好好檢查檢查。”

  對方說的誠懇,話已至此,盧安不得不應下。

  同時在想,做個檢查也好,上輩子他的精神衰弱問題花了一番大功夫才解決,不知道重生回來后,是否跟著好了?

  見他沉默,孟清池以為戳到了他的痛處,于是換個話題說:

  “你平日里應該主動多跟人說說話,別總是一個人像悶葫蘆樣子的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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