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師姐的話,前大道宗掌門季長夕的身影,卻是忽的出現在李凡面前,為李凡講述起來。
“我們那時,畢竟還太過年輕。以為自己隱藏的足夠深了,卻根本想不到,真正的強者足以通過一滴血,就能窺破我們修行的功法。”
“玄天教功法,自上而下,分為玄、天、地、黃四個等階。我們從那遺跡中獲得的四門功法,皆是最高的玄階。”
“不僅僅玄妙通神,不在大道宗真傳之下。更有一樁妙處,讓季長夕這個大道宗掌門也不禁怦然心動。”
“傳聞玄天教功法,盡皆出自玄天教至寶:玄天寶鏡。故修到高深處,可以和那玄天寶鏡產生聯系。”
“雖然季長夕那時就恨不得當場把我們捉拿,好好搜魂詢問。不過他也知道,玄天教功法自帶保密手段。就算外界想要強行窺探,所得到也不過是改變、扭曲后的錯誤功法。”
“非要功法修煉人,心甘情愿、親自寫下不可。而且彼時,他的實力也不過只是合道后期,比我也強不到哪去。若是強行逼迫,勝算不高。”
“于是他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季長夕”忽的冷笑道:“一方面,他故意派我們外出,執行各種任務。壓制我們的實力成長。而他自己則是借助掌門所擁有的權限資源,提升自己修為。”
“另一方面,他則是翻遍各種典籍,試圖找到破解玄天教功法加密的方法。”
“其實,他幾乎真的要做到了。從大道宗的密藏中,季長夕找到了當年覆滅玄天教后,獲得的遺產。”
“里面有一門秘術,名曰取天而代,是玄天教用來對付教中自己人的。不禁可以完全剝奪對方的功法、修為,更可以將修行玄天教功法所獲得境界、實力,移花接木般,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那天我們一回到山門,他就迫不及待的召我相見…”
季長夕的臉上一陣變幻,光影扭曲中,變回了趙師姐那傾國傾城的模樣。
“可惜的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的我修行的不止是一門玄天教功法。”
“他更沒想到的是,我也早已經看他不順眼、想要取而代之了。”
趙師姐伸出手,撫摸著李凡的臉龐,神色迷離:“師弟,你可知道,被數萬滴充滿了仙瘟的血液浸透。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啊!”
“哪怕是我們的季掌門,也抵擋不住呢。”
“唯一遺憾的是,他被仙瘟破壞的太過嚴重,我也不得不放棄了其中的一部分。”
趙師姐舌頭輕舔嘴唇,似乎在回憶著當初的美妙滋味。
“《萬古唯我訣》,修至最后,這世間,除我之外、再無他物。因為這功法太過邪性,所以當初師弟你也就沒有挑選。”
“現在,你會不會感到有些后悔呢,師弟?”趙師姐輕聲問道。
李凡心中的確閃過一絲悔意。
不過他倒也倔強,嘴硬道:“哼,后悔又有何用?事情早已過去,又不可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李凡忽的頓住。
剛剛那個瞬間,他心中忽的涌起某種奇特的感覺。
似乎,若是愿意,自己真的有扭轉一切的能力。
細細體悟,卻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不禁心中有些澹澹的失落和迷茫。
趙師姐沒能察覺到李凡心中的異樣。
她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一飲一啄、事皆前定。所以,師弟,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
“我心中隱隱察覺到了季長夕的惡意,為了保住你我的性命,于是暗中修行了《萬古唯我訣》,試圖從他的算計中求得一線生機。”
“這功法果然霸道無比,將唯我二字貫徹的淋漓盡致。自我修行后,甚至將師弟你腦海中關于這門功法的記憶都逐漸消除了。”
“而當我成功將季掌門變成我的一部分后,我終于明悟了。”
“這才是我們的歸宿,這才是屬于我的命運。”
“這世上紛紛擾擾,有太多無關緊要的人。”
“所以,只余我一人,就夠了。”
“所謂萬眾,而一心。”
大道宗上下,全部身影的臉龐,全都在這句話說出的時候,變成了趙師姐的模樣。
“師弟,你還愛我嗎?”
“和師姐融為一體,從此再也不分開吧。”
她們滿是深情的看著李凡,齊齊說道。
李凡沒有回答,而是肅然以對。
一道漆黑中帶著五彩斑斕之色的光華,在他的頭頂浮現。
最終變成一柄飛刀模樣。
而李凡身上的氣勢,也在同時陡然爆發開來。
從凡人一路向上攀上。
煉氣、筑基、金丹…
直到化神之巔,才堪堪停下。
原來,李凡早已經突破了身上的封鎖禁制。
靠的正是剛剛和趙師姐的魚水雙修。
“我還以為,師弟你是思念我許久,這才迫不及待,想要同我雙修呢。”
“沒想到,卻是另有目的,居心不良。”
雖然話這么說,但趙師姐似乎早就察覺了李凡的小動作,語氣中沒有絲毫驚訝。
“怎么?師弟你以為,恢復了境界就能跟我一戰了嗎?”
她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李凡:“是誰給你的勇氣?”
“這《斷魂照神功》的滅魂刀嗎?”
面對趙師姐的調侃,李凡并沒有正面回答。
而是面色嚴肅,五彩漆黑的滅魂刀不斷閃爍,蓄勢待發。
這滅魂刀乃是《斷魂照神功》的終極殺招,雖然名字平平無奇,實則是以自身神魂為祭、才能使出的搏命手段。
“萬眾一心,這條路走到最后,就可逆天地之理了吧?”
“師姐你果然天縱奇才。可惜…”
“汝之道,非我之道。”
“當年我曾說過,愿和師姐結成永世道侶,共赴長生、逍遙自在。”
“此言乃發自真心,至今未變。”
李凡眼中充滿回憶,感嘆道。
正當趙師姐有些微微愣神的剎那!
一旦熾烈無比的光芒,忽的自他體內涌現。
照亮了整個大道宗的天空。
甚至連趙師姐的千萬具軀體,也不由得在此時微微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