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羅森就帶著實現低場強的理論方法，一個一個大師地詢問其想法。
問了一圈后，每個大師都表示，理論雖然沒問題，但轉為實際非常難。
恐怕需要投入大幅資金和人力去研究，且未必能獲得好結果。
畢竟，法力依托物質而存在，若要真正實現低場強，就必須找到擁有理論預測性能的物質材料。
找不到材料，一切都是空話。
就像人人都知道完美導法是好東西，有了這種材料，就能實現很多想都不敢想的事，也在千方百計追求完美導法的材料。
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場夢。
但不管如何，事情還是要辦的。
因為往太空上打間諜衛星，實時觀察敵方動向這種事，價值實在太高了。
不過，羅森不打算自己干。
因為他的最初目的是進入太空看眾神大陸，現在上太空成了一個短時間無法解決的難題，但初心還是不能耽誤的。
正好第二學徒范達蒙特也有了不錯的能力，且對法力場方程也有了相當的把握。
至于蕭伯納，年紀太小，才14歲。安薇尼雅，法力有余，理論不足。
還有個艾蜜莉雅，卻是超凡者，自然不能隨意使喚。
所以范達蒙特最好。
羅森就找到他：“建立低場強實驗室這件事，主要就靠你啦。”
范達蒙特有些發懵：“導師，這事這么重要，我怕讓您失望呀。”
他才18呀，東境比他厲害的邏輯法師比比皆是。
“力量比你強的邏輯法師是很多，但理論知識超過你的不多，能讓我信任的更少了。”
“你帶頭，帶上蕭伯納、安薇尼雅，一起把這個實驗室搞出來。”
“這事，我是主要負責人，你是主要執行人，遇到難題就來問我，也算是導師給你的考驗。”
既然有導師鎮著，范達蒙特心就定了。
也學了這么久，的確該為導師分憂了。
“是，導師，我一定會盡全力將這事做好的。”
“嗯那這個太空研究局暫時交給你把握了。”
于是，18歲的范達蒙特躊躇滿志，擼起袖子，準備干一番讓全黃金之地刮目相看的大事業。
羅森則繼續想辦法探查眾神大陸。
既然太空上不去，那他降些高度，來個高空偵察。
多高呢？
暫定為50拉米高。
因為要跨海，可能會遇到深淵魔神的攔截，羅森便決定先搞自動飛行的偵察飛機進行實驗。
這方面，自然要找飛機制造局。
“詹妮，我要一個能自己飛的飛機。”
詹德洛妮立即搖頭：“辦不到。”
羅森立即降低要求：“那我要一個能利用電磁波遠程控制飛行的飛機。”
詹德洛妮想了下：“這個可以，但還是有點難。”
想了下，她提出兩個難點。
“第一，自動電磁施法的技術還不成熟。第二，遠程的精確電磁波控制技術也不完善。”
隨即提出解決方案。
“但我聽說，漢密爾頓大師有個學徒在搞這兩個領域，并且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果。”
于是，羅森又將對應的法師召了過來。
這是一個法師團隊，有8個人，五男三女，最弱都是高階法師，平均年齡32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候。
帶頭的法師叫赫拉墨，已經是1級大法師，36歲，是漢密爾頓的第五學徒。
年紀不算大，但腦袋中間已經禿了，露出油亮的大腦殼，還挺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肚腩，一看就是個標準的技術宅男。
他一聽羅森的要求，立即道：“公爵大人，只要有足夠資金和飛行技術支持，一個月內，我和我的助手們就能搞出一架可用的遠程控制的高速引力飛機。”
羅森一拍手：“那就搞吧！”
但還不夠。
飛機能控制，只能保證飛機飛到足夠的偵察距離，但如何將偵察的成果傳回來，還需要專精洞察之眼的人才。
這方面人才也培養了一批，基本都窩在一個叫鷹之眼的研究分局里，里面的法師就專門負責改進洞察之眼。
于是也招上一批。
最后，詹德洛妮出一批造飛機的學徒，漢密爾頓出一批自動電磁施法的，鷹之眼出一批搞攝影的，組成了一個高空偵察組。
偵察組里，以赫拉墨為執行副組長，相互配合著，開始打造遠程遙控的高空偵察機。
組好團隊后，羅森就等成果了 他也沒閑著，各個研究局和制造局來回跑，充當關鍵先生和救火員的角色。
畢竟，他除了公爵，還是精密煉器的大師，許多精密核心部件，就他搞的最好。
同時也是超級計算大師，許多繁瑣的計算任務，全靠他來解決。
眨眼間，投入了110萬克朗的資金，而時間也過去了二十多天。
赫拉墨法師果然就搞出了一架成品遙控飛機。
飛機不大，翼展不到6米，重量不到1280迪拉，就和前世的戰斗無人機差不多。
這位大法師摸了了油亮的大腦殼，給羅森介紹遙控飛機的屬性。
“公爵大人，這東西最大遠程控制距離是4000拉米，最高飛45拉米高，最快速度1.9倍標準音速，采用超凡圣金自動提供力量，啟動后，能連續飛行12天。”
“當然，4000拉米距離太近了，不符合公爵需求。”
“我們的想法是，中途再放飛一批懸浮的電磁中繼站，就能將控制距離提升到最大五萬拉米的程度。”
羅森點頭表示滿意：“那懸浮中繼站成品搞出來了嗎？”
“懸浮中繼站很簡單，目前已經造出了35個，形成兩條控制鏈路，一條主用，另一條備用。”
“還設置了冗余，考慮的很周到，那今天能飛嗎？”
赫拉墨拍了拍自己胸脯，一臉自信：“當然，現在就能飛。”
“那就開始實驗吧。”
赫拉墨便開始設置參數，大概十幾分鐘后，遙控的高空偵察機發出‘嗡’一聲，就沖上了藍天。
同時，又有一批高階法師開始控制懸浮中繼站沖上天空作為電磁信號接力。
之后時間，赫拉墨就通過一個相當粗糙的洞察之眼控制遙控飛機的飛行。
羅森仔細看那洞察之眼，發現上面的圖案極其粗糙，就用一個個發光小點代替。
其中紅色的移動小點是遙控飛機，藍色的是中繼站，旁邊還有小點一閃一閃，用特殊編碼方式顯示遙控飛機的高度、速度和方向。
一旁的洞察法師見羅森關注屏幕，立即輕聲為其解釋。
“公爵大人，這些信號都是遙控飛機傳回來的。”
“最好的方式當然是直接傳回精確圖像，但電磁信號在遠程傳輸中損耗非常嚴重，圖像傳回來完全失真，所以就采用了這種粗糙但靠譜的方式。”
羅森點頭認可：“有用就行，以后再一步一步提升。”
又等了會兒，控制飛機的赫拉墨道：“公爵大人，飛機已經飛躍白鯨島，到了深淵之海上空。”
“目前高度是20拉米，速度是1.3倍音速，按照數據看.等等信號似乎受到了干擾.我馬上提升高度。”
“干擾一直在，但隨高速上升后，逐漸減弱。”
“高度達到40拉米了，干擾依舊存在，但已經在可接受范圍之內。”
40拉米的高空中，空氣已經非常稀薄，且溫度也非常非常低，哪怕是超凡者也難以長久堅持。
比如緋爾塔娜，她就明確表明，在這種極端環境下，憑借自己力量最多全力飛行1個小時。
如果是黃金神，估計能堅持8小時左右，就算能飛躍深淵之海，到達眾神大陸，力量也會大幅損耗。
這還是知道對面有大陸，若是不知道，就漫無目的飛，那誰都不敢冒這個風險了。
而高度太低，又會受到不明存在的嚴重干擾，那這么一來，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沒有超凡者能穿越深淵之海了。
赫拉墨長吁口氣，向羅森報告：“公爵大人，我們現在已經離開白鯨島大約300拉米，應該是處在茫茫深海上空了。”
羅森點頭：“繼續東去。”
之后就沒出什么意外，赫拉墨和手下團隊配合，控制飛機一路東去。
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三個小時，時間一點點過去。
每1個小時，幾個法師就輪換控制。
羅森就在旁邊看，看久了也就學會了，見幾個法師累得夠嗆，干脆道：“我來控制吧。”
換他上手，繼續一路前飛，每小時大概飛2000公里左右。
就這么飛了足足十幾個小時，控制人員都輪回三茬了，那莫名的干擾卻忽然消失了，屏幕上忽然出現一閃一閃的綠色信號。
赫拉墨法師精神大振：“公爵，這是我們根據紅外光感應設計的探測器，出現綠色信號，說明下方就是陸地了。”
也就是說，海的對面，的確存在一片大陸。
按照總共18個小時的飛行時間算，深淵之海的寬度達到了驚人的三萬六千拉米，一個令人絕望的距離。
羅森精神也是一振，按照艾蜜莉雅給的粗糙地圖，盲控飛機在眾神大陸的45拉米的高空上轉圈，然后不斷用非凡留影畫法術進行遠程拍照。
轉了大約十幾圈后，就控制遙控飛機返航。
飛回來，自然又花費了足足18小時。
當飛機返航，降落在試驗場上時，距離起飛已經過了39小時。
此時再看這艘遙控飛機，就見總體結構保持了完整，但原本光滑的表面卻變成了磨砂狀，就好像被砂紙打磨過似的。
幾個洞察法師立即走過去，打開艙門，小心翼翼拿出了里面藏著精密留影相機，然后就開始收集留影畫。
大約半小時后，一疊厚厚的留影畫放在了羅森跟前，足足有上千張。
大部分留影畫都有些模糊，拍的也都是山川大河，但也有一些留影畫，拍到了異大陸的城市。
羅森十分滿意，他先給出命令：“高空偵察組繼續努力，研發更強的偵察飛機，最好能實時看到眾神大陸的情況。”
“研發資金不是問題，也會有大大的獎賞，干得好了，必有爵位冊封。”
有公爵這兩句親口保證在，那自然一切都沒有問題。
以赫拉墨為首的法師們，士氣大震，立即重整旗鼓，投入了偵察飛機的改進中。
羅森則開始仔細查看留影畫。
看著看著，眉頭逐漸緊皺。
‘眾神大陸怕得有黃金之地四倍大。’
‘城市數量也好多，規模也大，技術似乎挺先進，能看到不少低空飛行物。’
看著看著，羅森看到一張特殊的留影畫，心中一驚。
‘好大一棵樹啊好大一個人啊’
相片是側面拍的，能看到那棵樹至少一拉米那個高，濃密的延伸出去至少方圓一拉米，樹下則隱約靠坐著一個雙頭巨人。
雖然影像相當模糊，但羅森有運算核心輔助分析。
一番圖像處理后，他就看清了那巨人的大致模樣。
肩扛兩個腦袋，身高至少一百米，手里似乎捧著一本巨書在看。
“這不會就是卡爾積羅德吧？！”
目前不確定，待會兒找下艾蜜莉雅就知道了。
他繼續看圖。
可以看到，在巨樹周圍大概50拉米外，存在一片極其宏偉的建筑群。
似乎全是石制，最高建筑達到100塞米 粗略估計，規模至少是怒濤城的三倍以上，且在1拉米高度下，存在大量飛行物，數量就如海中游魚一般多。
可以看到，飛行物有大有小，大的上百塞米，小的十幾塞米，但并不是引力驅動，而是攜帶大氣球的飛艇。
一番看下來，羅森得到不少結論。
‘全城都是石制，大概率不是天然石頭，而是一種全新的建筑技術，很可能就是一種成熟穩定的建筑法術。’
‘大規模使用氣球飛艇，而不是熱氣球進行運輸，說明認識到了各種氣體密度的差異，走上了辨析基礎元素的道路。’
‘所以，眾神大陸的發展程度，的確比黃金大陸高上一大截，是這異世界自然發展出來的高等文明。’
如果沒有他的出現，數百年后，黃金大陸很可能就會遠遠落后于眾神大陸。
屆時，就算勉強逃過超凡之亂，也會在被來自異大陸的高文力量所碾壓。
總之，無論如何都難逃悲劇命運。
而即使羅森出現了，黃金之地在凡人術法的最高成就上超越了對方，但超凡術法上卻還是大大落后的。
‘幸好發現的早，不然事情可真難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