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雖然黃金之地麻煩一大堆，但海對岸這頭灰犀牛也不能放著不管。
鬼知道什么時候，對方發展出了超級牛逼的東西，然后掉頭沖鋒過來，對黃金之地來一次高文明的降維打擊呢？
回到怒濤城后，羅森先找漢密爾頓。
“大師，你最高飛過多高？”
“多高.唔.我五年前飛過一次，大概二十拉米吧，那地方特別冷，還喘不過氣來，用上呼吸術都緩解不了。”
“法力消耗也特別的高，我一個心慌就放棄了。”
“但如果不顧一切高飛，估計還能飛個十拉米吧。”
羅森大致了解了，便說出自己想法。
“我想造一種能飛到數千，乃至上萬拉米高的飛行法器。”
漢密爾頓一怔:“為什么呢？”
“想從高處看下我們的世界，也看下海那邊的有沒有大陸。”
漢密爾頓頓時起了濃厚興趣，開始認真探討。
“這東西應該不難造，目前的知識足夠用了。有無盡法力核心在，力量肯定足夠，但呼吸怎么解決？”
“這個不難，菲比特已經發現一種存在風中的基礎元素，叫生命之風。”
“我們可以打造一個密閉的空間，帶足生命之風，就能堅持好一會兒。”
漢密爾頓稍稍一想，再提出一個問題:“密閉這事可不簡單，我做蒸汽法器的時候，怎么都沒法完全密封，而這大大影響了法器的效率。”
羅森微微一笑:“薇薇安女士發現了一種好東西，叫彈力膠水，只要將這種膠水抹在玻璃縫隙里，就會做到絕佳的密封性。”
漢密爾頓沒問題了，立即道：““那咱們把現在的飛機改一改，里面再加一層保暖的棉布，應該就能安全飛上高天了。”
羅森點頭:“似乎是這樣。我們先去飛機制造局走一趟。”
兩人就一去去飛機制造局，找到詹德洛妮后，直接開始改飛機。
對現在的制造局來說，這只是一個小工程。
不到兩天，飛機就改好了，順道還造了一臺質量極佳的高倍率洞察之眼，性能堪比天文望遠鏡。
“然后，誰飛上去看？”
羅森想了下:“至少要三個人，一個開飛機，一個負責觀察，一個負責監控飛機狀態。”
詹德洛妮立即道:“聽起來也不算什么大事，那就我們三個吧？”
三人一對視，羅森點頭:“那就直接起飛吧，我來駕駛飛機。”
法師都會飛，也不用擔心飛機失效摔死。但保險起見，閃電之矛得帶身邊。
一切準備完畢后，羅森就駕駛飛機升空。
也不飛遠，就直接垂直地爬升高度。
一開始一萬塞米很輕松，第二個一萬塞米，也就是二十拉米高的的時候，開始有些難了。
到這個高度，天空不再是純粹的蔚藍，而是顯出一絲紫黑色，而遠處天界線已經出現了一些隱約可見的地弧。
漢密爾頓看著幽深天空，奇道:“為什么會變黑？沒了風的遮擋，不應該更亮嗎？”
羅森解釋道:“風會散射光芒，沒有風，就沒有散射了。但太陽的確變亮了。”
詹德洛妮看了眼太陽，立即道:“沒錯，亮得扎眼睛。”
又過了會兒，高度已經到了30拉米，風已經非常稀薄，往下看，已經能看到山川地理的清晰輪廓。
往遠處看，大地地弧變得更加清晰，而弧形天際已經出現明顯分界線，上方是幽深的藍紫色天空，下方是隱隱看到一層濃濃的霧氣。
漢密爾頓感慨:“風原來這么薄啊。”
他吸了幾口氣:“感覺有些悶了。我放點生命之風出來。”
生命之風存在一個鐵罐里，是用法術提取出來存進去的。
但光有生命之風也不行。
詹德洛妮則道:“我用法術收集多余的廢氣。”
兩法師配合，很快就讓座艙空氣恢復了清新。
原本以為，能這么一直往上飛，但飛到50拉米時，竟出現了一個令三人意想不到的變故。
詹德洛妮先發現的。
“不對，飛機外殼的石化狀態好像在加速老化速度是地面的十倍.不不不，百倍都不止。”
原本呈鋼灰色的面包鐵外殼，因為石化狀態的意外取消，竟變成了蒼白色，且表面不斷泛起褶皺。
褶皺又破裂，出現大量龜裂的裂紋。
羅森也發現不不對了。
“引力法陣的法力損耗加大了，法術效果卻變弱了許多，飛機動力越來越小了。”
照現在這個變小趨勢看，最多十拉米，也就是60拉米的高度時，飛機可能就沒法爬升高度了。
但很快，三個法師發現新的問題。
漢密爾頓忽然面色一沉。
“不對，我的法力在流失，目前速度不快，但在加速。”
很快羅森也感覺到了，然后詹德洛妮也是。
三人面面相覷。
這時高度是55拉米左右，往遠處看，能看的很遠很遠，但還是看不穿深淵之海，只能看到一團濃濃的白霧。
感覺再往上要出大事，羅森毫不猶豫放棄了這次太空探險，掉頭往地面落回去。
隨著高度快速下降，法力流失的情況逐漸消失了。
石化材料的老化速度也恢復了正常。
驅動飛機的引力法術，其效果也重新得到了恢復，法力的異常損耗也不再出現。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若不是面包鐵機身上那布滿裂紋的表面，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做夢。
羅森心中忽然一動，轉頭看了眼閃電之矛：‘咦這就是神器嗎？竟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有些想不通，有心拿這神器做實驗，但最終還是舍不得。
畢竟這是東境最高戰力，萬一壞在他手里，既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也不好對黃金圣靈交代。
重新回到地面，打開艙門后，漢密爾頓深吸口新鮮空氣，一臉困惑。
“為什么呢？”
“是啊為什么會這么可怕呢？”
詹德洛妮也一臉迷惑，轉頭看羅森。
羅森心中已經有了隱約的想法，他拿出紙筆開始推算法力場方程。
半小時后，他得到了一個可能的答案。
他用腳用力踩了踩地面，發出‘砰砰’的聲音。
“我們腳下的大地，可能也有靈魂，而且是一個非常非常強大的靈魂。”
漢密爾頓一怔:“大地之母的傳說，難道是真的？”
見兩人不解，他解釋道:“這是遠古傳說，據說一萬年前就出現了，就說大地是一個擁有無上偉力的存在，是孕養萬物的母親。”
詹德洛妮半信半疑:“這聽起來像是遠古巫師的臆想。”
羅森立即打開冒險日志，搜索大地之母，結果還真有答案，是在皇家植物園的圖書館里，朵拉給他找的那本歷史書上記載的。
上面說，許多古代部落都有類似的宏偉信仰，歸結起來有三個。
分別是大地之母，太陽之父，海洋之主。
每個部落給出的神名都不一樣，但神格卻是一致。
部落巫師們認為這三個神是真正永恒的偉大存在，而超凡者，只是服務這三神，尤其是前兩神的長生奴仆。
但后來，黃金之地出現了黃金神，黃金神的威光遮蔽天地，這類上古傳說也就漸漸失落，但依舊沒消失干凈，于是留下許多蛛絲馬跡。
羅森仔細查閱一番后，得出結論。
“我猜，古代巫師可能是從另一個角度模糊感覺到了大地的靈魂，于是才產生了接近事實的猜測。”
“而我的計算結果告訴我，法力也是一種力量的表現形式，在力量聚集的地方，比如大地，就天然會出現一定強度的法力場。”
在這異世界，能量聚集就會產生強大的法力場，就如質量聚集會產生引力場一樣，是世界的基礎法則之一。
漢密爾頓立即明白了，接著道:“而作為誕生在這顆星辰上的生靈，我們自始至終都沉浸在大地的法力場中。我們表現出的法力強度，應該是大地強度加我們自身強度。”
詹德洛妮明白了:“所以，我們離開大地，也就失去了大地的力量。”
“就好像法力離開我們的身體，立即就難以維持，會立即衰變成其他種類的力量。”
羅森點頭:“很可能就是這樣。”
就像地球表面之所以存在液態水，那是因為有大氣壓壓著，可一旦真空環境，一部分水立即就會沸騰成氣態，另一部分則會凍結成冰。
總之，沒有大地法力場的約束，地面的存在似乎就沒法維持當前的結構了。
那事情就很不美妙了。
哈密爾頓攤了攤手:“那豈不是沒可能離開大地啦？”
詹德洛妮倒不關心能否離開大地，她關心另一個問題。
“親愛的，大地既然有靈魂，也有宏偉的法力，那她有智慧嗎？”
羅森搖頭:“我不知道。”
“就算真有智慧，也不是我們能理解的，甚至不是神能理解的。”
漢密爾頓心中一動:“公爵，您是說，至高能帶？”
羅森點頭:“至高能帶極度寬廣，超凡和至高之間的間隔也非常非常寬，寬到幾乎不可能逾越。”
“但是，以大地這個量級，哪怕只有一億分之一的力量轉為法力，也大幅超越了至高能帶。”
“所以，這是我們無法理解的存在，就好像螻蟻無法理解我們一樣。”
詹德洛妮攤手:“那沒法從天上看，就只能低空跨海去看了。”
羅森點頭:“的確，但這事有些冒險，因為海中存在著恐怖的深淵魔神。”
若是天空能過，那超凡者早就自由來往兩片大陸了，又何必非用飛機呢？
這就說明，深海魔神肯定有辦法攔截跨海的強者，比如高強度的靈魂低語，又或者其他完全未知的手段。
而羅森雖然掌握了法力場方程，但并不意味著全知。
因為大自然的想象力是無限的，就如一個巨大無比的黑箱，而得到場方程的他，就相當于得到了一個小小的手電筒。
發現了黑暗中的異常動靜，用手電筒去探查，自然能比一般人更快地看清隱藏在黑暗中的真實模樣。
可若沒有異常，那就只能用手電筒漫無目的亂照。
那人的精力有限，‘手電筒’的光芒也有限，短時間內能照到的好東西就很有限，就必須投入足夠的時間和資源，才能得到足夠多的知識。
甚至就算投入資源，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知識。
就如地球，人類得到了很多場方程，也的確讓人類獲得了許多力量，但距離全知全能，卻還有無窮遠的距離。
“總之，這事先放幾天，我去問問神諭。”
眾神大陸的消息一定要打探的，但目前遇到了凡人無法解決的瓶頸。穩妥的辦法，自然是先找圣靈討論下了，才能決定下一步怎么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