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按部就班教學徒，教完后和妻子進行例行的聚合冥想。
晉升高階也有些天數了，仔細體會了下近些天的進步，發現大概需要三年才能到達高階極致。
比妻子瑟蘭迪斯要慢不少，思索原因，大概有兩個。
一是法力泡品質不如。二是完美高階之境提升潛力比較大。
這世上不知多少人在高階卡了一輩子，所以三年不算長。
等睡覺時，羅森又沉入術法虛擬機，仔細研究布倫給的法術書。
最后得出一個結論。
這條路不是一般的難走，涉及物質、生命和能量之間的復雜相互作用，是一個巨大、繁瑣、艱深的新領域。
布倫開了個好頭，但這行為和挖了一個無底深坑沒區別。
必須消耗無數人的生命和智慧，才可能將這深坑填平。
也只是有可能。
又或者這是一個壓根填不滿的深淵，就像黎曼猜想一樣。
總之，靠他一個人肯定是辦不到的。
既然著急也沒用，羅森便放松心神，一個翻身，抱住身側妻子溫軟的身子，沉入睡眠。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羅森先去找菲比特，同他探討相關想法。
菲比特正在實驗室擺弄一系列精密透鏡組，身邊跟了足足三十多個元素學徒，全都是從中高級學區里招來的。
他一邊擺弄一邊聽羅森說想法，當聽到‘模擬植物，光化法力’這個詞時，心神一震，手一滑，手里的精密衍射柵鏡就往地上掉。
事發突然來不及施法，羅森仗著巨力手鐲的幫助，突兀一個抬腳將靴子墊在鏡子底下，于千鈞一發間保住了這個價值上千克朗的小寶貝。
菲比特立即用法師之手撿起柵鏡，仔細檢查一番，確認無誤后，才松口氣。
這玩意是新月光學工坊的最新產品，蘊含最高技術。錢倒是小事，但壞一個至少半個月才能打造出第二個呢。
“男爵，您總能冒出驚人的想法。”
光化法力這個想法不新鮮，許多法師都提起過，也做過大量試驗，但沒一個成功的。
但模擬植物就新鮮了。
將兩個概念聯合在一起，立即就出現了一條前人從未走過，十分具有可行性的全新道路。
菲比特細細想了下，就道：“我感覺這課題很大，非常的大。”
“若能研究透了，甚至可能會得到一個驚人的成果，讓凡人擁有媲美神，乃至超越神的力量。”
“走，咱們去找薇薇安女士！”
在生命領域，薇薇安才是權威。
于是，兩人又在生命實驗室大院的玻璃暖房里找到了正在曬太陽的薇薇安。
身邊有三個侍女正站在一旁，隨時準備為她服務。
她肚子顯懷非常明顯了，人也胖了一些，但完全沒有通常孕婦的臃腫，反而顯出一種濃濃的母性美感。
見到羅森和菲比特并肩而來，她就笑起來。
“啊我感到你們又給我帶來了新點子。”
羅森也笑：“難得見到你這么空閑。”
薇薇安指了指身后的實驗室：“我培養的學徒正在幫我做實驗呢。”
羅森探頭看了眼實驗室內的情況，就見寬敞實驗室內，呆了足足五十多個少年少女。
一個個都戴著鳥嘴面具，手里拿著各種瓶瓶罐罐在仔細擺弄著。
他就很高興，因為人才越多越好。
且薇薇安畢竟懷的是他孩子，他也真心不希望薇薇安在這個時候冒風險做實驗。
于是就在薇薇安身邊坐下來，抬手輕撫她隆起的肚子，發動血脈感應術細細感覺了下，然后就發現感應很怪。
既有脫韁野馬的跳脫，也有乖巧可愛的寧靜。
薇薇安就笑：“感覺到了，對嗎？”
“對，有兩個。”
是龍鳳胎。
前世也有龍鳳胎，出生后，那叫一個鬧騰。
從小打架到大，小時候姐姐欺負弟弟，長大了姐姐打不過弟弟了，就天天告弟弟的黑狀。
特別不讓人省心。
但這世自然不一樣，自有侍從幫他帶孩子。
短暫溫存后，羅森就直入正題：“布倫大法師給了我一本法術書。”
說話間，拿出兩本法術書，薇薇安和菲比特一人一本。
“雖然最初概念是化虛為實，但實際走的，卻是光化法力的路子。雖然沒走通，但也給出了大量的啟發性思想。”
兩人就拿著法術書仔細看。
看著看著，薇薇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聽說，許多超凡生命都有吸取外界的力量以快速提升法力的能力。那這是不是意味著，超凡生命天然就解決了這個問題呢？”
羅森心中微微一動，立即回想起了歐蕾克雅通過陽光獲取力量的本事。
他點頭認可:“也就是說，秘密就藏在超凡生命的身體里？”
菲比特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后，用手指點了下身前的玻璃小桌，發表自己看法。
“那這就預示著兩點。”
“第一，光化法力是可以實現的。第二，想走捷徑，就得去抓一只擁有類似能力的超凡生命，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三人都是高階法師，在凡人中算是頂尖力量了，但在超凡生命面前，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羅森捏了捏下巴，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找時間去問問阿芙。’
當然，這是秘密不能說。
但這個消息依舊非常好。
于是他道：“既然世界的某處存在已經存在我們想要的果實。那只要不斷摸索，就一定能走通。”
從無到有的摸索，和后來者的模仿，難度是完全不一樣的，給研究者造成的心理壓力也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
前者不僅需要非凡的智慧，還需要非凡的勇氣克服世俗的阻力。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事會不會有結果。
但研究卻要投入巨資，更要消耗大量頂級學者的生命，萬一走錯了，那一切努力就全打了水漂。
薇薇安有些奇怪。
“親愛的，我承認光化法力是個非凡的想法，但我也能感覺到，想要成果，也要付出非凡的代價。”
“你是單純好奇呢？還是有什么大規劃，一定需要這東西呢？”
菲比特也看向羅森，等待答案。
羅森當然不會隱瞞，也不打算隱瞞。他準備讓盡可能多，乃至全黃金之地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只有將這想法傳遍世界，才能吸引到志同道合的人。
若這人還是個大人物，那一下就能獲取巨大的支持了。
他凝聲道:“兩位，其實我想打造一個天空之城。”
話音一落，薇薇安一下捕捉到了羅森的想法。
“親愛的，是不是覺得塵世里蠢貨太多，麻煩太多，不如飛到天上去，好逃脫喧囂。”
這話一出，菲比特立即認同點頭。
“雖然塵世中的確存在許多發光的珍珠，但主體卻還是一團污泥。野蠻、粗魯、物欲橫流，尤其是北境那個公爵家族，真是讓人想著都心煩！”
看得出來，他對北境公爵有很深怨念，估計之前被公爵羞辱過。
他繼續道：“男爵的想法不無道理，從理論上說，也是可以實現的。”
“當前，引力法術已經相當成熟，那只要解決光化法力的問題，再投入天量的巨資，就真有可能打造一個遠離塵世煩惱的浮空城。”
羅森笑道：“我們也不需要一蹴而就，可以先打造小的，積攢知識，人才和經驗。”
“等天空之城力量微弱時，我們就借之遠離塵世。”
“若是力量強大了，也可以凌駕塵世，通過出賣各種法器來換取塵世的珍貴資源，以更好更深刻的研究世界的奧秘。”
兩人聽得眼睛發亮。
但很快就變得氣餒起來。
薇薇安嘆口氣：“理想雖然美好，通向理想國的道路卻非常艱難，恐怕這輩子走不到了。”
她已經三十六了呢。
菲比特更是已經四十出頭，于是也有些沮喪。
“真是遺憾沒能早些遇到男爵啊。”
羅森卻笑：“何必氣餒？”
“若是看透物質的奧秘，說不定也能順帶參透超凡的法則。而只要我們其中一人晉升超凡，余下眾人便也能跟著長生了，那又何愁時間不足？”
這話一出，兩人眼睛都大大一亮。
薇薇安就道：“我是沒可能靠自己本事晉升超凡了，但親愛的，伱肯定能。所以，我就等你助我長生了。”
菲比特聳了下肩：“我也是同樣想法，先朝目的地走，走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
“若男爵在半途能成就超凡，那便是極大幸運了。”
他們都是羅森的絕對心腹，施法演戲的事都是知道的，也都認為羅森有極大可能突破超凡。
那天空之城的事情就商定了。
薇薇安又繼續看布倫法術書，看了一會兒，忽然道：“對了，我最近研究超凡生命，發現了生命活力的部分奧秘。”
“最多三個月，我應該就可以研究出一種生命藥水，幫助大家提升壽命。”
頓了頓，又立即打補丁：“當然，我不是神，藥水效果有限，最多也就提二十年壽命。”
“且肯定會有副作用，但我會盡量將副作用控制在可接受范圍之內。”
羅森對這藥水倒不怎么感興趣，但菲比特肯定需要，他四十多了，兩鬢頭發已經斑白了。
但顯然，菲比特對薇薇安藥劑的副作用也有所聽聞，有些期待，更有些擔心。
“希望副作用盡可能小一些。”
薇薇安就笑：“公平交易是凡人世界最基礎法則，副作用難以避免，只能是盡量分散吧。”
她又看向羅森。
“法師生育藥劑我已經研究出來了。導致女法師欲望冷淡的副作用還在，但卻被我大大延后了。”
“目前情況是，喝下藥劑后，女法師會欲望大發，持續三天后，進入半個月徹底冷淡期。”
“那么，只要在合適時間喝下藥劑，女法師的丈夫再抓緊機會，多多辦事，就有極大可能得到自己的孩子。”
羅森覺得還是有點不靠譜，因為一個男人不可能滿足女人三天，身體孱弱的法師更是困難。
而嚴格來說，一次有效的辦事時間可能只要十幾秒，其余時間不過是找樂子。
那么，只要女法師想，而時機又合適，頃刻間就能找到外援。
所以，就怕女法師最后生出的孩子不是他丈夫的。
但只要科學合理使用，還是很不錯的。
“那我就建個藥水工坊，開賣生育藥水吧。”
說完這句時，忽然感覺，他這個藥水工坊可能會賺大錢，比其他工坊都要賺錢的那種。
畢竟，市場需求實在是太大了。
最后，羅森道：“既然天空之城是我們的共同愿望，那么就朝這個愿望努力。”
“我就一句話，錢我來搞定，法術、材料我也會盡力幫忙，但人才的培養，天空城技術的積累，就多多拜托兩位了。”
菲比特點頭道：“我需要什么的時候，會給您列清單的。”
薇薇安聳了聳肩：“親愛的，我必須要說。需要的資源可不是一般的多呢。你真的打算要搞？”
羅森微笑：“親愛的，我最近賺了很多錢，未來也會賺很多很多錢，卻花不掉。不搞個大目標，賺來的錢就浪費了。”
薇薇安就好奇：“多少呢？”
羅森比了個手勢：“一年可能會超過一百萬克朗。”
薇薇安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行吧，我也會努力讓我們的孩子生活在天上的。”
說到這，事情已經算商定了，但羅森忽然發現菲比特欲言又止。
“爵士，有什么話直說吧。”
菲比特神情就變得很專注，這說明他進入了學術討論狀態。
“男爵，我在探索基礎元素時，似乎發現了一種非常奇特的基礎元素。”
“其物質性能很奇特，但更奇特的是法力性能。”
“其似乎展現出了一種從來沒被人發現過的特質。”
“不過這個元素十分調皮，我暫時還沒提取到足夠數量的樣品，所以一切還不確定。”
“等差不多了，我會通知您的。”
羅森就很高興:“爵士，非常感謝您的努力，我現在已經非常期待您的好消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