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挨了一巴掌的芙芙思路被打開。
但隨即她又想起個最關鍵的問題,笑容訥訥道:“那個,雖然我是帶了些箭矢沒錯啦,但我沒有能用的獵弓誒。”
香蘭花了幾秒時間,讓大腦好好理解了下芙芙的這句話。
毛茸茸的臉上印滿了困惑,“你作為個獵弓使,一張弓都沒有算怎么回事喵?”
芙芙小聲糾正,“不是獵弓使,是有練習過獵弓,我現在連見習獵人都算不上呢。”
“廢柴喵。”香蘭毫不留情地開口嘲諷,“之前是偶口誤了喵,你們這樣的別說二十個,偶能打五十個喵。”
“.”芙芙有種想反駁卻無力反駁的憋屈感。
好在作為長輩的香蘭也沒有一直追著她打,而是開始認真給出建議,“你可以先到加工屋去,買張最基礎的獵弓先用著喵。
至少用來射砂魚肯定沒什么問題喵,更好的武器之后有機會再慢慢考慮喵。”
“即使是最基礎的型號,獵人的武器也不是我這樣沒有執照的普通人能隨便買的吧?”
“你自己一個人去買確實不會賣你喵,但你不會找人陪你一起去喵?”香蘭沒好氣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喵。
公會是有不得轉交裝備的鐵律,但主要還是用來限制更高級別裝備的喵。
像初始武器這種,公會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喵,不然你以為那些沒有執照的獵人學徒們的新手武器都是哪來的喵?”
“也是誒。”芙芙了然點頭,“我去找風瑩師父幫我買?”
她之前的想法是找機會收集些鐵礦石,然后弄把礦石系的弓,但現在看來,買一把先用著好像也不錯。
“風瑩師父?你是在跟著風瑩修行喵?她居然沒幫你準備喵?她人也在洛克拉克喵?”香蘭一連串地問。
芙芙替風瑩辯解了句,“嗯但風瑩師父有幫我準備這身防具啦。”
“但武器直接就給忘了是喵?偶幫你去罵她喵!”對于有機會跳風瑩臉這件事,香蘭顯得興致勃勃。
“離中午還有段時間喵,偶們先去找她,等買好了武器再乘沙地船出去喵,順帶著還能練練手喵。
魚叉什么的你就別去搞了喵,廢那心思做什么,也就用這一次喵,有那時間不如多練練射箭喵。”
芙芙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被香蘭說服了。
找到船老大和第二王子,簡單說明了自己要去買些東西做準備后,芙芙帶著香蘭魚扒(像菜名)飛跑回住宿的旅店。
來到風瑩居住的那間套房前,香蘭先是低頭嗅了嗅,“她之前醒過喵,應該是在前院這邊進行了晨練喵,能聞到一些汗味喵。”
魚扒有樣學樣,趴在地上嗅了嗅,“在下也聞到了喵!”
芙芙抬腳把它踹去了一邊。
香蘭又把耳朵貼到了門上,仔細傾聽了片刻,“有輕微的呼嚕聲喵,估計是晨練完洗了個澡又回去繼續回籠覺了喵。”
芙芙有些不知該作何評價,風瑩師父這究竟該算勤快還是懶?
香蘭給芙芙還有魚扒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也不知道它怎么操作的,伸出爪子在門鎖上搗鼓了陣,門居然就這樣被打開了。
香蘭帶頭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芙芙魚扒下意識悄悄跟上。
她們走過門廳,剛要轉入起居室,就見一道身影攔在了她們面前。
是表情冷漠的蘑菇。
它倒是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入侵者不請自來。
然后它的視線就對上了香蘭的臉。
“.喵?”
面對愣住的蘑菇,香蘭伸出爪子指了指大床邊的軟墊貓窩,意思很明顯。
你,躺回去喵。
在芙芙與魚扒驚奇目光的注視下,那個強者氣息十足,給人感覺甚至比風瑩本人都靠譜的蘑菇,真就乖乖躺了回去。
解決了最后一道阻礙,香蘭搓了搓爪子,正準備跳到風瑩的床上,突然感覺有誰拉了拉自己的尾巴。
惡狠狠地扭轉過頭,發現身后的是魚扒。
香蘭勃然大怒,正準備撓它,卻見魚扒指了指離床不遠那個足有兩米多高的高大柜子。
香蘭頓時轉怒為喜,三竄兩跳地就來到了柜子頂端。
隨后,它又注意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燈 芙芙,魚扒,還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蘑菇,就這樣看著香蘭跟耍雜技似的,從柜子頂上起跳,整只貓掛到了吊燈上。
然后前后搖晃著蓄力,最終挺腰一躍,如一枚小型炮彈般朝著床上呼呼大睡的風瑩墜砸下去。
不忍心看的芙芙捂住了臉。
“咚!”
“噗啊——!”風瑩的慘叫聲怕是能連著隔壁的人一起吵醒。
“喵哈哈哈!這是給你的懲罰!讓你忘了給小芙芙準備武器!”香蘭狂笑著,還不忘搬出“合理借口”。
而風瑩作為九星獵人,什么攻擊沒遭過?什么傷沒受過?
睡夢中被只貓砸醒,雖然又疼又驚的,但還真不至于把她怎么樣。
咬牙強忍著胸腹間的翻江倒海,她的手如閃電般伸出,一把撈住了正準備開溜的香蘭。
香蘭自然也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一人一貓就這樣在床上扭打起來。
“.她們以前就是這樣的么?”芙芙有些擔心地問了斜躺在軟墊上看戲的蘑菇一句,“不需要把她們拉開嗎?”
蘑菇舔舔爪子,“沒事喵,風瑩和香蘭師父的關系很好喵,按照你父親的說法,她們兩個算是互相坑害著從小打到大的喵。
那算是她們特有的表示親昵的方式喵。”
“胡扯喵!”
“誰和它關系好!”
一人一貓同時扭頭怒罵。
芙芙眨眨眼,經過蘑菇的提醒,她也看出了些門道。
風瑩的頭發和睡衣被扯得亂七八糟,但身上并沒有被抓出血痕,也就是說香蘭自始至終都沒把爪子伸出來。
風瑩也是同樣,以她那種級別的怪力,真要下狠手的話抓住香蘭的瞬間就可以把它骨頭給撅了,也就是一直收著勁才落得這么狼狽。
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一人兩貓放心圍觀起來,魚扒還從身后的行囊中取出了便攜式相機,連續按動快門。
這下香蘭和風瑩也不好意思繼續打鬧下去了,罵罵咧咧地松開了彼此。
風瑩挽了把頭發,嘲諷著,“聽說你得了貓蘚,躲在家里不敢見人?怎么,毛終于長齊了?
我看看,好像也沒有吧,這不還有地方禿著呢嗎?”
香蘭青筋亂跳,毫不示弱地還擊,“聽說你收了芙芙當弟子喵?你也算能當老師的喵?
武器也不幫人準備,就讓她跟著漁船隊出航喵?你知不知道沙海里有多少怪物喵?
萬一碰上些什么意外,連還手的辦法都沒有喵!
小芙芙要出點事,你對得起安希爾喵?你對得起蓋爾喵?對了魚扒也一起的,你對得起豬扒和魚籽喵?”
“.”風瑩噎住。
她的嘲諷還停留在“你禿了”這種人身攻擊上。
而香蘭已經把問題上升到了“你個當師父不負責,讓弟子陷入險境”這種實際危情的層面。
再加上剛睡醒,思維不是很清晰,一時間愣是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
風瑩磨了磨牙,從床上跳起來,朝著芙芙一招手。
“走!給你弄把武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