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無論是安東尼的情報渠道,還是芙蘭卡的黑幫線人、簡娜的街坊鄰居,都未能反饋“病教”相關信息。
芙蘭卡坐到了那臺機械打字機前,打開無線電收發報機,預備問下“007”,看“永恒烈陽”教會是否掌握了有價值的情報。
“滴,群消息通知:今天又做了一次好人好事的‘袖劍’加入群聊!”芙蘭卡于電報群內宣告起自己的到來。
她還沒來得及拍發第二句話,就看見抬頭是“007”的一封電報進來:
“‘袖劍’,你晉升的其實不是序列4,而是序列3,對吧?”
本該回應芙蘭卡的其他電報一下戛然而止。
芙蘭卡先是一愣,旋即有所明悟:
嚯,我本來已經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裝逼,你還幫我裝上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出三分無奈三分痛苦三分迷茫,外加一分不可避免的暗喜,于是斟酌著回答道:
“哎…是啊。”
短暫的、難以言喻的靜默后,一封又一封電報在小型分析機的隊列控制下,于噠噠噠的聲音里,被吐了出來。
那臺機械打字機有種不堪重負、忙到冒煙的感覺:
“真的假的?”
“‘袖劍’,這種玩笑不好笑,太傷人了!”
“我記得‘袖劍’你一個月前才提過自己是序列5的‘痛苦魔女’,這才一個月就序列3了?坐火箭也沒這么快!”
“你最近是被好運之神眷顧了嗎?”
“序列3的魔女,不敢想象有多美,多有魅力…”
“真的,有什么晉升的秘訣嗎?開個價吧,哥幾個湊一湊說不定湊得出首付。”
“‘袖劍’,你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以我的序列,戰斗可能沒法參與,但可以幫你罵那些人!”
“‘007’,你是怎么知道的?”
各種情緒和感受的抒發后,終于有人把話題拉回了正軌。
“007”回道:
“‘袖劍’已經是一座教堂的主保圣人,有自己的尊名。”
果然是圣芙蘭卡教堂那邊的變化被“永恒烈陽”教會注意到了,而“007”之前就知道了我是“紅靴子”芙蘭卡.羅蘭…芙蘭卡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主保圣人…尊名…我實在沒法把這兩個名詞和‘人生苦短,何妨一試’的‘袖劍’聯系在一起。”“月王”第一個感慨道。
“是啊。”“風聲”接著拍來電報,“太魔幻了,太魔幻了,比所有魔幻都魔幻!”
“請對偉大的‘袖劍’放尊重一點!”
“‘袖劍’大爺,有沒有可能收我為徒?”
“你小子也想當‘魔女’?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可以轉的。”
“我難以接受,研究會現在的最強者竟然是傻乎乎的‘袖劍’…”
“別,這么說的話,我們豈不是更傻更蠢?”
看著這些電報,芙蘭卡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不得不說,這么裝一下,真挺爽的!
而且,那些插科打諢式的感慨讓她有種還沒脫離群眾,還接著地氣的踏實感。
“喂喂喂。”她飛快打起了單詞,“你們不會真以為我沒腦子吧?我以前那叫平易近人,為了和你們打成一片。”
接著,她謙虛地補充道:
“‘海拉’女士應該也序列3了,比我早一點,或者遲一點。
“會長是不是,我不太清楚。”
“你真序列3了啊…有什么能給我們講的嗎?”“風聲”等人相繼問道。
芙蘭卡比之前更深入地提了一下:
“我在晉升序列4、消化序列4魔藥、晉升序列3這些事情上,都因穿越者的特殊滿足了取巧的條件,所以,一個月內就成了有尊名的圣者。”
她沒講自己的序列3魔藥也徹底消化了,畢竟電報群的成員也不算太少,絕大部分都沒在現實世界接觸過,她雖然愿意相信他們的為人,但不敢賭他們所處的環境,自身序列實力上的關鍵信息,該保密,還是得保密。
而且,等會要是有人問序列3的魔女叫什么,芙蘭卡也不想隱瞞,因為在“007”指出她已經是某座教堂的主保圣人后,她的尊名是瞞不過有心人的,這樣一來,某些電報群成員有可能從序列魔藥的當場消化和“不老魔女”這個名稱產生一定的聯想。
“一個月…”
“真的只用了一個月…”
這下,“月王”和“風聲”等人似乎連開玩笑的情緒都沒有了。
“那你現在是什么魔女?”過了一陣,電報群成員“小佩奇”問道。
我就說吧!芙蘭卡立刻回道:
“不老魔女。”
“不老…青春永駐?”“小佩奇”仿佛有些羨慕。
“月王”則問道:
“還能延長壽命?”
“理論上來說,再活兩千年不成問題。”芙蘭卡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得意。
“羨慕哭了…”群友們紛紛回以類似的話語。
一個兩個皆真情實感。
誰不想長生不老啊?
至于魔藥帶來的負面影響,這個群里也沒普通人!
芙蘭卡想了下,又啪啪打起單詞:
“在特里爾大區的,如果有困難,需要幫忙,可以誦念我的尊名。
“不在特里爾大區的,我就沒辦法了,聽不到,也回應不了。
“我的尊名是:
“永不變老之人,疾病與瘟疫的保管者,紛爭與災難相隨的魔女,承載歡樂與痛苦的圣杯,偉大的芙蘭卡.羅蘭。”
看到這個尊名,看到“偉大”這個前綴,電報群的群友們真正意義上認識到了“袖劍”已經獲得神性,半神半人,且具備尊名,是某座教堂的主保圣人,可以回應祈求,降臨力量。
隔了一會兒,“小佩奇”才感慨道:
“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
“叫聲老爺來聽聽?”芙蘭卡非常嫻熟地回應了這些話語。
交流完自己的事情,并解釋了“圣杯”取的是塔羅牌圣杯牌對應象征和承載歡樂痛苦的神圣之物這個概念,她才詢問起“007”:
“‘007’,你有‘病教’的更多情報嗎?”
經過自身對信息的搜集和分析,他們小隊認為“萬物終滅會”和“病教”信仰的應該是同一位邪神,但前者主要腐蝕中上層,后者以下層民眾為目標,宣傳“病神”的權柄,疾病的恐怖,以恐嚇的方式發展信徒。
“007”打字不快不慢,電報一行一行地進來:
“之前發現的幾起病教相關案件已經處理,對應的恩賜者都被清除,但始終沒找到他們的上層。
“那些只是知道‘病神’名號的信徒,我們現在人手充裕,有派中序列非凡者盯著,看是否還會有人聯絡他們,是否會發生異常事件。
“除了這些,沒別的情報,特里爾的邪教徒們最近一兩個月都很安靜,藏得很深。”
很安分?這和旅舍事件前的狀態很像啊…真有大事要在一兩年內發生了?別的偉大存在未必知道“偉大母親”要做什么,怎么做,但應該預知到了將有事情發生,畢竟我們都有所猜測了,所以,祂們約束了特里爾的恩賜者們,讓他們或轉移去外地,或耐心等待,到時候渾水摸魚?芙蘭卡根據“007”的話語做出了自己的推測。
同時,她也聽出了“007”另外一個暗示:
只知道“病神”名號的信徒是可以挽救的。
也是,那些偉大存在都是以代稱傳教,不讓信徒對自身有真正的了解,這不是因為祂們仁慈,而是真正了解了祂們就必然被污染,部分可能還好,只是人格異化、精神極端,但大部分連身體都將崩潰,成為不斷散播污染的怪物,這就沒法隱秘傳教了,很容易被官方勢力發現…芙蘭卡無聲咕噥了起來。
祈求恩賜需要舉行儀式的原因之一就是通過儀式來保護對應的人類,并且,建立起穩固但臨時的通道后,對應的存在就能有意識地收斂恩賜力量里的精神、意志等污染,讓受賜者不至于當場崩潰。
即使芙蘭卡、盧米安等圣者,對那些偉大存在的了解也僅限于代稱,但相比其他序列4、序列3半神,他們還知道這些存在都站于多條途徑的頂端。
現實里,偉大存在中,唯一一個不是用代稱傳教的是“欲望母樹”。
“魔術師”女士提過,“欲望母樹”是對應存在那一長串尊名里的一小段,了解它誦念它之所以不會直接帶來污染,有兩個原因:
一是它只有一小段,不完整,二是“欲望母樹”在現實世界里間接控制了“玫瑰學派”信仰的那位和深淵里的惡魔君王,所以,提到這個尊名后,在了解不多的情況下,在屏障依舊存在的前提下,將出現“就近響應”這種神秘學現象,危險性也就不那么大。
“這可怎么辦…”芙蘭卡未掩飾有尊名圣者的苦惱。
“007”迅速回復道:
“特里爾已聚集大量官方力量,那些邪教徒暫時不會再浮出水面,之后,我們將有足夠的人手排查每個處在關鍵位置的人。
“特里爾是這樣,但在特里爾大區的邊緣城鎮,在教會和政府力量薄弱之處,也許還有邪教徒活躍,你可以去那些地方找一找。”
對啊,特里爾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找不到人,但可以去郊外、去鄉村找…果然只有官方非凡者才具備這樣的視野和經驗,我們得浪費一段時間后才有可能想到…芙蘭卡立刻回復了“007”:
“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