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開始…”盧米安低聲重復起芙蘭卡的解讀。
簡娜聽得莫名驚恐:
“科爾杜村的災難其實是從奧蘿爾召喚‘白紙’開始,而不是她被‘愚人節’盯上?”
盧米安凝視了“白紙”一陣,解除了召喚。
然后,他自言自語般道:
“從奧蘿爾的記憶碎片和巫術筆記看,她先被灌輸了與‘白紙’相關的知識,過了幾個月才是普阿利斯夫人跟隨她的丈夫來到科爾杜村。
“我原本以為普阿利斯夫人只是單純地想找個教會和政府力量薄弱的鄉村,發展自己的‘領地’,為彼岸世界成型、自身獲取更高恩賜做準備,才盯上了即將到科爾杜村擔任行政官和領地法官的貝奧斯特,現在看來,這也許不是巧合。
“她就是沖著科爾杜村來的,當然,她未必知道需要這么做的原因,很可能只是獲得了‘偉大母親’的神啟。
“對,這就對了!”
說到這里,盧米安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
“這就能回答為什么歐彌貝拉的第一次降生是在科爾杜村!”
簡娜和芙蘭卡聞言皆是靈光一閃。
前者脫口而出道:
“普阿利斯夫人和本堂神甫偷情并懷上孩子是在奧蘿爾使用‘喚魂術’前,或者是她還沒有因為‘我有個朋友’的治療,狀態惡化,導致宿命信仰開始傳播前。”
“除非是預言到了整件事情的發展和結局,否則普阿利斯夫人當時應該沒想過利用宿命信徒們的祭祀儀式,那個時候,科爾杜村都還沒有宿命信徒!”芙蘭卡跟著說道,“而科爾杜村這件事情涉及的層面很高,即使是‘偉大母親’,在最初階段,應該也看不清結果的具體模樣。”
盧米安點了下頭:
“單純只是誘惑一個‘永恒烈陽’教會的本堂神甫,和他在教堂圣壇附近偷情,懷上孩子,取得對應的象征,在哪個較為偏僻的鄉村不能完成?為什么只有科爾杜村的普阿利斯夫人成功了?她成功懷上歐彌貝拉時,都還沒有宿命的力量可以利用!
“反向思考一下,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奧蘿爾召喚‘白紙’,讓與歐彌貝拉相關的某些東西秘密來到了科爾杜村,于無形中孕育起力量,然后,普阿利斯夫人獲得神啟,前來科爾杜村。”
盧米安回想了下“白紙”前后狀態的變化,若有所思地說道:
“羊水?
“‘白紙’曾經承載過孕育歐彌貝拉的羊水?
“那羊水來到現實后,迅速融入了科爾杜村整體環境里?”
“羊水…”芙蘭卡和簡娜一時有點茫然。
盧米安簡單講了下“白紙”剛召喚出來時的模樣和之后的變化,冷笑了一聲:
“如果真是這樣,‘隱匿賢者’那次灌輸絕對不是隨機性的,而是有意的。”
簡娜飛快點了下頭。
她剛才就是這么說的。
芙蘭卡則疑惑說道:
“可整件事情里,‘隱匿賢者’也沒獲得什么好處啊,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看出來祂因此受益。
“純粹的損人不利己?
“還有,‘愚人節’盯上奧蘿爾不也是一個巧合嗎?不是沖著歐彌貝拉的降生來的啊…”
“‘愚人節’的說法現在得重新審視了,不能全信。”盧米安“呵”了一聲,“經歷過夢境都市,你們對‘愚弄’還沒有深刻認知嗎?‘愚人節’以為的,不一定真是那樣,就像在祈海儀式里,他們也忽略了一些關鍵問題,自以為是,實為小丑。”
“天尊在暗中幫助‘偉大母親’?”芙蘭卡恍然大悟。
盧米安“嗯”了一聲:
“至于‘隱匿賢者’為什么要特意灌輸,我暫時想不到原因,但遲早我會去問祂。”
說著,盧米安怔了一下:
“我記得‘隱者’女士的主要任務是調查‘隱匿賢者’的狀態和祂當初異變導致蒸汽教會那位離開‘摩斯苦修會’的原因…
“祂的活化,祂的異常,來自‘偉大母親’施加的影響?
“怎么辦到的?當時屏障還算堅固啊…”
芙蘭卡、簡娜和安東尼彼此對視了一眼,由前者提醒道:
“這事要不要匯報給‘愚者’先生?”
“我現在就禱告。”盧米安輕輕頷首。
“愚者”先生借助格爾曼.斯帕羅這個形象初步醒來后,向他祈求就不用像以前那么麻煩了——兩次祈求間還得間隔很長一段時間。
很快,盧米安完成了禱告,將自己成為“不老魔女”后奧蘿爾靈魂碎片進一步蘇醒帶來的變化、“白紙”的象征、科爾杜村之事新的解讀和對“隱匿賢者”問題的猜測,都匯報了一遍。
“‘愚者’先生只說知道了。”盧米安對芙蘭卡等人道,“看來要等我將‘大地恩賜’帶去‘流放之城’,和斷手老兄碰面后,才會有新的啟示。”
“好吧。”芙蘭卡嘆了口氣。
盧米安想了下道:
“我之后還會把‘隱匿賢者’問題的猜測同步給‘隱者’女士,希望能給她一些靈感。”
等安東尼帶著路德維希下到一樓,準備晚餐,盧米安望向芙蘭卡,思索著說道:
“你打算把穿越的真相告訴‘卷毛狒狒研究會’的所有成員嗎?”
芙蘭卡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我怕沖擊太大,有些人接受不了,當場失控。”
說著,她自嘲起來:
“即使我‘絕望’魔藥還有一半沒消化,這么講完也差不多了。”
她“嗯”了一聲又道:
“我打算先和‘海拉’女士見個面,稍微透個底,她情緒穩定,應該能接受,之后就可以商量著來。”
盧米安想了一下道:
“順便幫我問問下次聚會是在什么時候。”
“你有什么事情嗎?”芙蘭卡好奇問道。
盧米安笑了笑道:
“想弄清楚一個問題:
“為什么是奧蘿爾?”
“為什么是奧蘿爾…”簡娜思忖了下道,“‘隱匿賢者’特意灌輸那部分知識的對象為什么是奧蘿爾?”
盧米安“嘖”了一聲道:
“穿越者、灰霧氣息、女性、‘巫師’這幾個條件,在外界幾乎沒人能同時滿足,但在‘卷毛狒狒研究會’內,還是有一些的。
“為什么‘隱匿賢者’就挑中了奧蘿爾?
“是奧蘿爾本身還有什么問題,科爾杜村其實早潛藏異常,還是她純粹運氣不好,被‘隱匿賢者’隨機挑中了?”
“是啊。”芙蘭卡贊同點頭,“是得調查一下。”
交流完這些事情,簡娜有意岔開了話題,不讓氣氛變得沉重。
她對芙蘭卡和盧米安道:
“你們得設計自己的尊名了。”
有相應神秘學基礎的的盧米安和芙蘭卡彼此看了看,莫名都有點尷尬。
當然,芙蘭卡尷尬之余,也有點興奮:
我要有尊名了,這可是開天辟地第一回!
“我先來吧。”她主動說道。
見盧米安和簡娜都望向了自己,她拿過桌上的紙張和鋼筆,笑著說道:
“‘偉大的芙蘭卡.羅蘭’這句描述得有,作為收尾,好羞恥啊…”
她一邊說,一邊寫下了這句話。
“其他的描述得體現你的能力和特質。”盧米安提醒了一句。
芙蘭卡想了想道:
“第一句是永不變老的魔女?不,這會不會影響到‘愚者’先生的風評啊?作為他的圣者,我還是得往好的方面靠,嗯,‘永不變老之人’。
“第二句是疾病與瘟疫的散播者?這聽起來像反派啊,得改一改提法,‘疾病與瘟疫的保管者’,你們覺得怎么樣?這既有鎮壓瘟疫的意味,又具備給予疾病懲戒的威嚴。”
“我覺得可以。”簡娜表示贊同,盧米安也沒有意見。
芙蘭卡又琢磨了一陣:
“我覺得吧,魔女這個描述還是得有,這才是當前的本質,但說法得好聽一點。
“‘紛爭與災難相隨的魔女’?呵呵,不是我制造的紛爭與災難,只是它們總跟著我,好,這是第三句。
“第四句,得體現下魔女的魅力或我本人的特點吧?可要是把‘歡愉’加進描述里,之后有人向我祈求歡愉,那可怎么辦?”
“作為‘愚者’教會的圣者,還得指出你和教會的關系。”盧米安幫忙想了下,“另外,不用歡愉,這太曖昧了,用歡樂,能包容更多的意思,你也挺能帶來歡樂的,是你的特質。”
盧米安頓了一下道:
“第四句,承載歡樂與痛苦的圣杯。”
“圣杯指圣杯牌,代指我是‘愚者’先生的小阿卡那牌,用來蹭他的位格?嗯,圣杯牌還象征情緒與感情,這和魔女帶來的歡樂、痛苦非常吻合,可以,就這句!”芙蘭卡輕拍雙手,展顏笑道。
她刷刷刷把完整的尊名寫了下來:
“永不變老之人,疾病與瘟疫的保管者,紛爭與災難相隨的魔女,承載歡樂與痛苦的圣杯,偉大的芙蘭卡.羅蘭。”
反復看了幾遍,芙蘭卡意猶未盡地說道:
“我看不少序列3圣者的尊名里還有什么什么的保護者,我要不要也弄個?
“可是,我現在也沒保護的對象啊,還是積累太少,成為圣者的時間太短,總不能是盧米安和簡娜的保護者吧?”
“人類嘗試與冒險精神的保護者?”盧米安開起了玩笑。
芙蘭卡白了他一眼:
“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