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飛來的火焰長槍,特瓦納科因“惡魔化”而猩紅的眼眸內映出了跳躍的、燃燒的赤紅近白火焰。
他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自顧自凝聚出了一把由赤紅巖漿和淡藍火焰交纏著組成的異形巨劍。
他猛地轉身,將后背完全暴露給了那柄火焰長槍,自己則揮舞著巖漿巨劍,攔腰劈向如之前那樣“傳送”到自己背后,發動攻擊的敵人。
流淌著赤紅巖漿和淡藍火焰的巨劍斬開了空氣,卻沒能命中盧米安,只是在后方的墻上拖拉出了一道熔融開裂的夸張痕跡。
如果不是有“虛構之瓶”保護,盥洗室這堵墻壁已經被一分為二,可就算如此,“虛構之瓶”也出現了明顯的晃動,遭受了一定的破壞。
那柄赤紅近白的火焰長槍也落到了特瓦納科的背部,但只是刺進少許,就被極具彈性的深暗皮膚和結實堅硬的血肉蠕動著擋住,無法貫入這名惡魔的體內,由此產生的燃燒更是只帶來了煙熏般的痕跡。
“惡魔”本身就披著厚重堅硬的“天然盔甲”,且不怕一定程度內的火焰、毒素和詛咒,而特瓦納科還兼具了“活尸”可以硬擋子彈和炮彈的鋼鐵般軀體,自然完全不懼盧米安的火焰長槍、火球攻擊和火鴉鎖定,對他來說,哪怕站著不動,不做閃避,也得反復承受多次類似的轟擊,才會遭受真正意義上的較嚴重傷害。
而且,真到了那個時候,特瓦納科還能“怨魂”化,徹底逃避爆炸帶來的影響。
如果不是盧米安.李背后有“塔羅會”,有“卷毛狒狒研究會”支撐,有強大的半神幫忙對付自己,“西索”特瓦納科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虐殺他,哪怕他能“傳送”,有一個可以讓自己短暫昏迷的奇異法術和一件危險的神奇物品,也一樣虐殺,畢竟盧米安的絕大部分攻擊都對“怨魂”加“欲望使徒”的非凡者無效,而他又被“精神沖擊”加“欲望引爆”克制得很死,且缺乏對抗“怨魂”,對抗不死生物的手段。
一劍劈空的特瓦納科看見盧米安的身影于半空浮現了出來。
他確實如特瓦納科預料的那樣,選擇“傳送”到背后發動攻擊,但相比之前,有了一定的變化:他出現的位置靠近天花板,靠近通風口,從而避開了特瓦納科的劈砍,以從上往下的姿態張開嘴巴,發出了“哈”的聲音。
淡黃光芒噴出的剎那,“西索”特瓦納科的身影淡化消失了。
而盧米安的兩個瞳孔內,同時凸顯出了皮膚黝黑、頭長羊角、背生蝙蝠翅膀但未再手持巖漿之劍的惡魔身影。
特瓦納科及時轉變成了“怨魂”,跳躍到了盧米安的眼睛里,避開了“哼哈之術’的攻擊。
“惡魔化”并不影響他使用“怨魂”的能力!
盧米安的臉色霍然變得蒼白,染上了陰綠的色澤,雙手不由自主抬了起來,伸向自己的脖子。
他的身體則快速下墜,重重摔向地面。
對于這種情況,盧米安是有一定預案的,趁著還能反抗,還能做一定掙扎,未去阻止自己的雙手,未去對抗“怨魂”的控制,直接將意念沉入了右手。
瘋狂暴虐、血腥恐怖、高高在上俯視一切的氣息散逸了少許出來,讓大概知道一點情況的特瓦納科依舊本能地身心皆是動搖,受到了一定的震撼。
他下意識就脫離了盧米安的身體,跳躍到了洗漱鏡上。
盧米安又一次激發了右肩的黑色印記,于摔到地面前消失不見。
這次,他出現的位置不是洗漱臺前,而是那具已停止下來的銀白色全身盔甲背后。
背后!
“傲慢盔甲”霍然轉身,在不算太小但也絕對不寬敞的盥洗室內,舉起手中的光芒巨劍,重重劈向了盧米安,盧米安則再次使用“靈界穿梭”這個能力,消失在了銀白色盔甲的正前方。
這看得鏡中的“西索”特瓦納科都有點茫然。
盧米安.李為什么要招惹他自己的封印物,為什么要和他自己的封印物戰斗他的敵人他的目標不是我嗎封印物的負面影響 雖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特瓦納科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這既有危險預感帶來的反饋,也源于可能是羅塞爾大帝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一件事情如果出現了反常的跡象,那必然隱藏著不尋常的因素,這樣的因素往往意味著危險。”
特瓦納科毫不猶豫脫離了洗漱鏡,以巨大惡魔的狀態跳到了盥洗室門口。
他凝聚出了十幾二十個淡藍色的硫磺火球,讓它們不分先后地轟向了那扇木門。
剛才一劍劈得“虛構之瓶”出現搖晃的特瓦納科早已明白當前的“封印”可以靠暴力破解,不需要找到真正的出口或殺死構建“封印”的敵人。
為此,他放棄了和那套全身盔甲聯手攻擊盧米安的機會。
他覺得再拖延下去,即使自己當場殺死了盧米安.李,也會因為陷入了重重包圍,遭遇致命打擊,無法活著離開。
那樣的話,殺死盧米安.李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當然,特瓦納科也不會讓盧米安好過,發射出硫磺火球后,他對著盥洗室內部,握緊拳頭,張口說出了一個滿是墮落污穢之意的惡魔語單詞:“緩慢!”
這是“污穢之語”的一種,能讓七八米范圍內的所有目標動作變得僵硬,甚至出現停滯,維持時間是兩秒左右。
而以這個盥洗室的大小,七八米的影響范圍足以覆蓋全部區域了。
盧米安的身影勾勒了出來。
他又一次“傳送”到了“傲慢盔甲”的背后,手中還凝聚出了一個赤紅近白的火球。
受“污穢之語”的影響,他和“傲慢盔甲”的動作都緩慢了下來,一個“慢悠悠”發射出火球,一個像是關節生銹了般試圖轉過身體。
轟隆隆!
那十幾二十個硫磺火球全部炸在了盥洗室的門上。
整個盥洗室內側,凸顯出了一層透明的、虛幻的薄膜,它們仿佛玻璃,已寸寸碎裂,痕跡縱橫交錯,搖搖欲墜。
那扇木門更是表面焦黑,以碎塊拼湊而成的狀態存在,就像是有誰將孩子破壞掉的玩具用膠水粘起來了一樣。
“西索”特瓦納科見狀,明白再有一擊就能徹底打破這個“封印”了。
這一次,他凝聚出了七八枚淡藍色的硫磺火球。
另外一邊,盧米安的火球在爆炸的風浪幫助下,終于轟到了“傲慢盔甲”的背后。
轟隆和當的聲音交雜間,那具銀白色的全身盔甲一下僵硬。
盧米安再次激發了右肩的黑色印記,以“傳送”的方式離開了當前位置。
幾乎是同時,“傲慢盔甲”用一種異常迅猛的姿態戰勝了“緩慢”效果的影響,飛快轉過了身體。
然而,它還是沒能鎖定目標。
這樣的場面看得特瓦納科既想笑,又異常警惕,只期望這次的轟炸能徹底打開封印,讓自己趕緊逃離出去。
下一秒,那幾枚硫磺火球碰撞到了盥洗室入口的木門上,特瓦納科則看見銀白色的全身盔甲轟然蹲了下去,將手中的光芒巨劍插入了地面。
這…特瓦納科的瞳孔驟然放大,本能地就要轉為“怨魂”狀態。
但他控制住了自己,了解“戰士”途徑的他知道那可能會遭受更大的傷害。
轟隆隆!
硫磺火球爆開的同時,“傲慢盔甲”插入石磚縫隙里的“晨曦之劍”崩解成了一片又一片細碎的光芒,它們密密麻麻,組成了閃爍、狂暴、銳利的颶風,向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出,滿是毀滅一切的意味。
“光之風暴”!
既然鎖定不了背刺者,那就范圍攻擊!
這銳利可怕的光芒風暴瞬間就籠罩了特瓦納科,籠罩了地上的科洛博,而盧米安的身影出現在了后者的前方,蹲了下來,將他的要害完全擋住,自己直面起恐怖的“颶風”。
盥洗室內的小便斗被徹底撕碎了,隔間無聲垮塌,石磚憑空少了一層。
身為墮落生物的特瓦納科在盥洗室這種環境下,無處躲避,只能硬挺著承受傷害,眼中盡是閃爍的、鋒利的輝芒。
光芒利刃組成的風暴內,盧米安的身影一寸寸裂開,變成了大量的鏡子碎片。
“鏡子替身”!
有了他的阻擋,科洛博并未受到致命的傷害,只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多處流血的傷口。
巡查隊那棟米白色的四層建筑內,加繆的辦公室里。
半蹲在桌子后方的加繆臉色驟然蒼白,染上了些許陰綠,眼眸內仿佛有個灰白兩色的小丑在浮夸大笑。
他竭力讓眸子深處亮起了兩道閃電,一下就刺穿了索烏的精神,讓這名背叛巡查隊的隊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索烏劈下的巨劍失去了力量和方向,砸在了辦公桌上,未能命中加繆。
這時,加繆的右手已拔出了一把銀色的左輪,但瞄準的不是索烏,而是他自己。
巡查隊對面的公寓內,加繆辦公室對著的某個房間里。
簡娜正拿著一副望遠鏡,縮在窗簾邊緣,監控著加繆的情況。
看到對方遭受襲擊,出現掙扎后,她立刻拿起提前預備好的擴音器,湊到嘴邊道:
“加繆被襲擊了!
“加繆被‘玫瑰學派’襲擊了!
“加繆在自己的辦公室內被襲擊了!”
擴音器的聲音回蕩開來,傳入了巡查隊每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