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擺放有蠟燭、銀碗等物品的祭壇,安東尼有些擔心和不確定地問道:“我們真能擁有自己的信使”
他目前具備的神秘學知識和經驗見聞都告訴他,“信使”非常罕見,只有特殊途徑的非凡者到了一定的序列或者具備神性的高位者,才擁有這種隨時可以聯系到本人,且能被其他人召喚出來的特殊契約生物。
芙蘭卡笑吟吟說道:“別的非凡者不行,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擁有信使需要三個前提,一是了解靈界生物,知道哪些能夠當信使,有什么樣的特征,可以設計什么樣的咒文較為精準地將它們召喚出來,二是那個靈界生物愿意響應召喚,且不排斥和你簽訂契約,成為你的信使,三是有獨特的死靈契約和見證這份契約的神靈來約束雙方的行為,明確各自的職責。
“你看,這三條是不是都沒限定途徑和序列,只是對此有隱性的約束,但有辦法繞過去。
“對普通非凡者來說,最難的是第一條,正常情況下,他們對靈界生物哪有那么充分的了解,偶爾召喚一個,都戰戰兢兢,害怕咒文指向模糊,來一個能殺掉也想殺掉他們全家的怪物,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能依靠前人的筆記前人的經驗積攢一些相對可靠的召喚咒文,可這絕大部分都和信使無關。
“我們則不一樣,是‘塔羅會’的成員,有‘魔術師’女士這位靈界生物專家,你之前也看到了,夏爾那兒有一堆靈界生物資料,‘魔術師’女士這次還精選了三十種適合當信使,也有一定意愿當中序列非凡者信使的靈界生物,直接就把最難的那個關卡給跳過了。
“要不然,最簡單的一個例子,靈界生物‘穿梭靈界’的速度是不同的,有的信使只用幾分鐘就可以從因蒂斯南部跑到特里爾,有的需要十幾分鐘到半個小時,有的也許得半天、一天,你如果什么都不清楚,簽了一個這點距離需要半年乃至一年的信使,那還有什么意義”
“我現在不叫夏爾.杜布瓦了。”等到芙蘭卡給神秘學世界入門者安東尼和簡娜講完了一部分知識,盧米安特意提醒道。
芙蘭卡干笑了一聲:“這不是習慣了嗎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叫夏爾,喊了幾個月了。”
她繼續說道:“第二個前提,我們也有辦法繞過,正常來說,得與死靈、靈界其他生物親和的‘收尸人’等途徑非凡者才能讓它們愿意被召喚,有可能簽訂信使契約,到了‘死靈導師’這個序列,甚至還能半強迫地讓看中的目標成為自己的信使,沒有這樣的特殊,往往只能依靠位格來壓制和懾服。
“而我們追隨的是‘愚者’先生,你們都聽過教會的圣典了,應該知道‘愚者’先生是支配靈界的偉大主宰,不嚴格地來說,那些靈界生物都歸他管,我們作為‘塔羅會’的成員,召喚靈界生物并和它們簽訂信使契約,肯定會容易不少,尤其夏爾,呃,盧米安,身上就有‘愚者’先生的力量,你看他之前召喚靈界生物,哪次失敗過頂多指向模糊,來的東西不是想要的那個。
“第三個前提,‘魔術師’女士已經給了盧米安一份特殊的死靈契約,那是專門為信使準備的,見證者原本應該是死神,但可以用冥界或者死靈領域的天使來代替,而‘愚者’先生的神座旁就有一位‘死亡天使’,他是冥界的執政官!
“其實吧,我覺得直接用‘愚者’先生的尊名也沒什么問題,靈界生物還想不聽支配靈界的偉大主宰命令了”
“魔術師”女士給的資料里有對冥界的四段式描述,這可以作為見證者寫下。
簡娜和安東尼聽得很認真和專注,這些神秘學知識都是相當珍貴的,部分內容放到普通的召喚儀式里也是可以解釋許多問題的。
等到芙蘭卡當完了老師,盧米安拿出那疊精選過的靈界生物資料,對簡娜道:“你先來。”
“我”簡娜一臉茫然和驚訝地指了指自己。
在召喚儀式上,她屬于完全的新手。
盧米安笑道:“你有那枚幸運金幣,據‘魔術師’女士講,它和‘愚者’先生存在一定的關聯,相當于他的信物,這會讓你比芙蘭卡和安東尼都更有可能召喚出特定生物,完成信使契約。
“我和你的成功概率應該差不多,但我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少,我怕會因此產生異變,破壞掉今晚的其余嘗試,所以最后一個來。”
簡娜仔細想了想,感覺盧米安說得很有道理。
她咕噥了一句,接過那份資料,翻到了自己之前就選好的那頁。
那記載的是她相對熟悉的一種靈界生物:“知識之兔”。
當然,這不是普通的“知識之兔”,普通的“知識之兔”沒法當信使,這是汲取了某種知識、發生了特殊異變的“知識之兔”。
簡娜對“知識之兔”的印象還不錯,覺得它比較友善,也愿意為人類提供幫助,所以一開始就挑中了它。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她覺得“知識之兔”很可愛,呆愣愣的蠻有意思。
簡娜抽出那頁資料,進入祭壇,回憶著芙蘭卡的教導和“女巫”魔藥自帶的神秘學知識,快速圣化了儀式銀匕,制造出了“靈性之墻”。
完成了所有前置準備后,她退了兩步,望著燭火,用古赫密斯語發出了一個簡短有力的詞語:“我!”
緊接著,她改用了赫密斯語: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徘徊于虛妄之中的兔形靈體,可以溝通的友善生物,追逐知識的奔跑者。”
在這段咒文里,原本的“弱小者”被改成了“奔跑者”,以指向那個特殊的“知識之兔”。
燭火驟然染上了陰綠,膨脹到了人類頭顱大小。
一只形似兔子的透明生物從陰綠的燭火里走了出來。
它的眼神不像別的“知識之兔”那樣死板呆愣,反而透著睿智的光芒,手里則抱著橙紅色外皮的模糊書籍。
它的雙腿強而有力,一看就特別能跑。
簡娜第一次就召喚成功,心里很是高興。
她帶著點忐忑地用古赫密斯語問道:“你愿意成為我的信使嗎”
那只變異的“知識之兔”掃了簡娜一眼,用因蒂斯語反問道:“你以前有沒有罵過我的同類是傻瓜和蠢貨”
“沒有。”簡娜很是誠懇地說道,“我偶爾會罵臟話,但不針對誰,只是情緒的表達。”
偶爾盧米安在心里嘲笑起簡娜。
變異的“知識之兔”認真地觀察著簡娜,不知用什么方式確認了她沒有撒謊。
當然,這可能只是走個流程,有那個沒罵過的回答就足夠了,是真的還是假的并不重要。
那兔子上下點頭道:“你需要支付我報酬,每次召喚我都需要給我一本書或者分量等同的知識,這可以由你給予,也可以讓給你寫信的人負擔。”
這就答應了我以前罵過是不是就沒法召喚這只兔子當信使了也召喚不了,往信使方向發展的特殊“知識之兔”應該就這么一只…盧米安知道“知識之兔”好說話,但沒想到會這么好說話。
簡娜瞄了眼擺放到祭壇邊緣的資料,上面有一行提示:“你給‘知識之兔’喂的知識決定了它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多給它看郵遞員的書籍是不是能提高它做信使的自覺和能力簡娜邊在心里嘀咕,邊開口回答道:“沒有問題,我們簽訂契約吧。”
她按照“魔術師”女士給的模版,用祭壇上的暗紅色吸水鋼筆,在黃褐色的羊皮紙上快速寫好了契約,包含剛才商定的報酬內容。
這由古赫密斯語組成,每一個單詞都仿佛與自然,與靈界的力量產生著聯系,簡娜是依靠平時的學習和“女巫”魔藥附帶的知識才能在最短時間內掌握這門超凡語言。
緊接著,簡娜寫下了對應冥界的神秘學描述:“所有死亡的歸宿,深藏靈界的地獄,萬物終朽的見證,獨屬于死神的國度。”
她一邊寫,一邊就看見那些古赫密斯語單詞燃燒起陰綠色的火焰,原本的那些也不例外。
最后,簡娜回想起盧米安事前的提示,特意用一個條款將召喚咒文固定成了“
徘徊于虛妄之中的兔形靈體,追逐知識的奔跑者,獨屬于圣杯七的信使”。
她依舊用的不是真名,這是擔心以后遭遇背叛,被某個知曉她信使召喚咒文的人調查出她原本的身份,連累到哥哥朱利安。
掃了一遍契約,確認沒有問題后,簡娜落筆簽了自己的代號。
那羊皮紙浮了起來,飛向變異的“知識之兔”。
那“知識之兔”拿起另一根鋼筆,寫下了自己的名稱:“夏佐.薩維奧。”
“你還有自己的名字”盧米安有點驚訝了。
他也在“靈性之墻”內。
“我看完一本書后自己取的,現在是我的姓名。”夏佐兔回答的同時,羊皮紙上的慘綠火焰連成一片,將契約燒成了灰燼,變成了無形的力量。
簡娜沒有掩飾地松了口氣,和夏佐兔又聊了幾句后道:“我!
“我以我的名義結束這次召喚。”
夏佐兔返回了靈界,芙蘭卡躍躍欲試地看著“靈性之墻”解除,走入了祭壇區域。
簡娜那么輕松就成功讓她對自己也充滿信心。
然而,她可恥地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