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盧米安想到了,從毒刺幫獲得的那兩瓶治療藥劑。
它們的治療效果,確實相當不錯,盧米安靠住椅背,望著盧加諾托斯卡諾的眼睛,許久沒有說話。
這看得盧加諾托斯卡諾逐漸有點不安,身體變得緊繃。
終于,盧米安露出了笑容:“磨坊舞廳不是我的產業,我只是在替老大管理,我不清楚你有沒有能力,將它管好,但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盧加諾托斯卡諾驟然放松,笑容滿面地說道:“頭兒,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盧米安放大了聲音,將路易斯喊了過來,對他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做盧加諾托斯卡諾的副手,和他一起管理磨坊舞廳。”
還有這種好事?不過,為什么要重用剛加入我們薩瓦黨的賞金獵人?
路易斯還沒有做出回應,盧米安已望向盧加諾托斯卡諾:“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里,你和你朋友們,就是磨坊舞廳的保護者,可以拿走它賺取的一部分利潤,具體怎么分配,你和舞廳的經理商量。”
盧米安故意沒交代清楚舞廳利潤的分配方案,尤其是給他本人的,應該占多少這個細節,想看看盧加諾托斯卡諾會怎么做?
“謝謝您,頭兒。”盧加諾托斯卡諾沒有掩飾自己的喜悅。
他差點脫口出:“等我成了,醫師不管頭兒您生了什么病,受了什么傷,都能給您治好。”
可轉念一想,這好像是在詛咒獅子夏爾生病受傷,于是趕緊閉上了嘴巴。
看著盧加諾托斯卡諾一邊商量磨坊舞廳的事情,一邊離開兩樓的咖啡館,盧米安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盧加諾托斯卡諾這么討好,這么巴結,這么熱情,讓他直覺地認為對方,可能有圖謀,就像當初他將假鉆石項鏈賣給布里涅爾男爵一樣。
只不過,他采用的是展現本身實力和瘋狂的方式,重點是讓布里涅爾男爵看到利用的價值。
而盧加諾托斯卡更偏巴結和討好,當然,他也不可避免地表明了自身的用處。
所以,盧米安才決定將磨坊舞廳,交給對方管兩個月。
如果這個賞金獵人,確實另有圖謀,將他放在眼皮底下,能更有效地發現他的異常,及時采取行動。
而要是他沒什么問題,用磨坊舞廳的一部分收益換一一個醫師,可以說非常劃算。
反正那又不用盧米安自己掏錢,磨坊舞廳是薩瓦黨的產業,他頂多損失一些分紅,而這可以通過盧加諾托斯卡對磨坊舞廳混亂狀況的有效改善,來彌補。
又坐了一陣,盧米安離開微風舞廳,返回金雞旅館207房間,拉上了窗簾。
他坐至木桌前方,開始寫信:尊敬的魔術師女士,我已經參加入會儀式,正式成為鐵血十字會的一員,儀式的具體流程是…
我很疑惑一點,加德納馬丁手下的鐵血十字會成員里,有明顯不是獵人途徑的非凡者,他們是怎么通過守夜環節的?
他們屬于刺客途徑?或者說加德納馬丁從別的方面,確實了他們值得信任,不需要接受污染?
盧米安本來想說:“他們是不是在特殊時間,進入了市場大道13號,做了特定的事情。”
可又覺得那種時候,官方非凡者肯定在盯著,不太可能讓人靠近市場大道13號。
整齊折疊好信紙,盧米安布置祭壇,召喚出了那位玩偶信使。
他謹慎問道:“現在還有人暗中監控我嗎?”
“沒有。”玩偶信使緩慢地搖了搖頭。
盧米安無聲舒了口氣,將找K先生匯報和去拉維尼碼頭的愚者教堂聽布道,這兩件事情排到了近期日程表內。
他僅僅等待了近十五分鐘,魔術師女士就回了信:曾經,我聽愚者先生的神使提過,他一個朋友原本是鐵血十字會的成員,但受不了那群人,選擇脫離組織,逃去了海上。
我原本無法理解,現在能夠體會到那種感受了,真的太委屈你了。
倒不至于委屈,看那些家伙表演,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人類的多樣性觀察,盧米安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他更在意的反而是另外一點:魔術師女士提及愚者先生的神使時,沒有用之一,或者其中一位來修飾。
盧米安據此懷疑,愚者先生的神使只有一位,當然前提是參加,神前會議的大阿卡那牌持有者們,不算神使。
思緒轉動間,盧米安視線下移,閱讀起這封不長回信的最后部分:可能是刺客,也可能有別的污染辦法,你記得提醒圣杯二,如果她接受考驗,參與守夜,除了始終記住不要回應,最好再把那面,可以進入地底鏡中世界的古代鏡子帶上。
魔女遇到的污染格獵人遇到污染,在表現形式上,也許會存在不同,那面鏡子有可能幫到她。
那面鏡子啊,盧米安一邊回想,一邊讓信紙被赤紅色的火焰飛快吞沒。
他正打算洗漱休息,忽然有所感將目光投向了門口。
冬冬冬的敲門聲隨之響起。
“誰?”盧米安開口問道。
“猜猜我是誰?”門外傳來了一道刻意,捏緊喉嚨般的嗓音。
坐在椅子上的盧米安無奈抬頭,望了眼,已沒什么臭蟲的天花板:“進來吧。”
和他預料的一樣,敲門的是芙蘭卡,身后跟著簡娜,她們做著不同氣質的刺客打扮,這是來找我斗邪惡嗎?盧米安開起了玩笑。
芙蘭卡不屑回答:“我不和你這種輸不起的人玩派,作為用玩牌騙到過,很多次酒喝的人。”
盧米安這幾天和簡娜、芙蘭卡玩了兩次斗邪惡,都沒怎么輸過,不僅如此,他還嘲笑她們牌技差,氣得芙蘭卡懷疑他在作弊。
這幾天瘋狂拉著手下的舞女們鍛煉牌技。
“我們是來你借神秘學雜志的。”芙蘭卡邊走入不大的房間,邊補充道。
對此,盧米安嗤之以鼻:“你這樣是騙不了人的,借神秘學雜志,為什么要深夜過來,不能等到明天嗎?”
“我看簡娜也不像是熬夜學習的人,說吧,究竟有什么事?”
兩位女士同時磨了磨牙。
芙蘭卡關讓的時候,簡娜左右看了一眼,謹慎問道:“這里的隔音,好像不太好,會不會被隔離的人,聽見我們在聊什么。”
盧米安笑了:“不錯,進步了,知道擔心,會不會被人偷聽了,不像之前,完全不注意,什么都敢說。”
芙蘭卡狐疑的目光,從簡娜之前身上,移到了盧米安那里,又從盧米安那里移到了簡娜身上。
“艸,那時候,又沒談什么重要的事情。”簡娜努力為自己辯護。
“你怎么不說查理,他一進門,就講些不能被別人知道的事。”
查理?芙蘭卡的眉頭舒展開來。
“那是因為我當時,很確實周圍房間的人,不是在睡覺,就是出去了,所以才沒有阻止他。”
盧米安站了起來,抽出儀式銀么,讓靈性從刀尖噴薄而出,構建起一道包圍了整個房間的靈性之墻。
街上的唱歌聲、吵鬧聲和金雞旅館內的各種動靜,頓時變得遙遠,弱不可聞。
簡娜看到這樣的場景,感受到前后的變化,覺得很是神奇。
芙蘭卡悄然撇了下嘴巴,對簡娜說道:“這是儀式魔法里,制造靈性之墻的手段,屬于基礎性的應用,等你成了巫。”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想象了下女巫版簡娜,會是什么樣子。
兩位女士并排坐到盧米安的床邊后,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了深谷修道院,看門人失蹤之事,將重點放在了,今晚探索深谷采石場的收獲上。
“你覺得那里藏著什么?我們該怎么做?”芙蘭卡將那瓶迷藥拋還給了盧米安。
盧米安看著這位,沒穿紅靴子的同伴,笑著反問道:“你不是有答桉了嗎?”
以芙蘭卡的經驗和見識,肯定已經想好了,后續的處理流程。
芙蘭卡訕訕笑道:“我的意見?”
盧米安開起了玩笑,“這是賺到兩萬費爾金的機會,趕緊趁那個奇怪的僧侶回去,進深谷采石場冒險。”
簡娜眼眸微轉,有所明悟地確認你的意思就是,那太危險,最好不要再調查下去?
聽盧米安的嘲諷多了,她已經能分辨出哪些是反話,哪些是打擊,哪些是惡作劇。
“是啊。”芙蘭卡接過了話題,“現在回想那個委托人的話語,我懷疑是深谷修道院內部,出了點問題,有人想掩蓋什么秘密,有什么想把它戳穿,而卷入一個正神教會的內部矛盾,對任何一個非凡者來說,都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內部矛盾?簡娜略感愕然。
盧米安笑道:“一個看門人失蹤了,就失蹤了,那個委托人,明顯不是他的親戚和朋友,為什么要花兩萬費爾金找到他?而且還說,即使看門人,已經變成尸體,也得把尸體抬到深谷修道院去,這不是在做給什么人看嗎?”
簡娜幾乎被說服,但還是有大量的疑惑,可是采石場秘洞內,那些手和腳,很邪異,很血腥,不像是正神教會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