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蘿爾回憶了下當時的狀況,認為應該就是弟弟說的那樣。
她由衷感慨道:
“僅僅只是知道祂就能帶來那么可怕的污染…牧羊人皮埃爾.貝里他們崇拜的那位隱秘存在真是恐怖啊,很多古代筆記里的邪神都沒這樣的表現。”
“要不然我們怎么會困在時間循環里?”盧米安倒是不覺得驚訝。
奧蘿爾越想越偏,嘀嘀咕咕起來:
“不會到了第十二夜,需要我們直面那位隱秘存在,將它干翻,才能解除循環吧?
“而這需要你在一次次循環里搜集材料,消化魔藥,成為神靈…”
見姐姐越說越是離譜,盡是自己這種膽子極大的家伙都不敢想的事情,盧米安打斷了她的思緒:
“停!
“應該不至于到這種程度。”
奧蘿爾“嗯”了一聲,微微點頭:
“也是,我們頂多還有一次循環,二十天成神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隨即攤了攤手:
“沒救了,等死吧。”
“…”以盧米安總是能想出各種優秀惡作劇的大腦,此時也完全跟不上姐姐的思路。
“呼。”奧蘿爾吐了口氣,望向弟弟道,“好啦,我發泄完了,繼續。”
“啊?”盧米安臉上寫滿了茫然。
他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想明白姐姐說的繼續是什么意思:
“那三個人變成的羊看來是作為祭品送回科爾杜的,難怪沒等到五月初。
“第十二夜其實是向那位隱秘存在大規模獻祭的日子?”
奧蘿爾眼眸微轉道:
“我原本也是這么猜的,可四旬節之前,本堂神甫那伙人一起獲得不同程度的恩賜又是怎么回事?按照我的理解,這應該是通過獻祭來換取的。”
盧米安從做壞事的角度出發,結合上上次循環里發生的那些事情,大膽猜測道:
“一個小獻祭,一個大儀式?
“四旬節慶典最后,獲得超凡力量的本堂神甫已經完全不掩飾自身的異常,明顯是要做大事了!”
奧蘿爾沉思了一會兒道:
“四旬節慶典可能就是大儀式的一部分。
“在大儀式前,本堂神甫終于下定了決心,將自己的心靈獻給那位邪神,并配合一定的祭品,換取到了大量的恩賜,徹底顯露出真面目。
“這么看來,從四旬節慶典開始,科爾杜所有人都會被卷入,沒有誰能夠逃避。”
姐弟倆你瞧我我瞧你,都認為剛才的猜測很接近真相。
可問題是,真要從四旬節慶典開始,異常就徹底爆發,延綿到第十二夜,他們還怎么“安安分分”等到最后的儀式,找出循環的關鍵?
全村的人,除了死掉的、成為祭品的,大概率都會被污染!
“我才是個序列7啊…”奧蘿爾忍不住抬手捂了下臉孔,“你更是只有序列9。”
就要面對這樣的事情了!
按照盧米安對四旬節慶典最后那場戰斗的描述和他最近狩獵黑色印記怪物的經驗,奧蘿爾相信自己肯定不是獲得恩賜后的本堂神甫的對手,就連牧羊人皮埃爾.貝里,她都感覺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能一戰。
當時,盧米安能一挑二干掉異變的本堂神甫,都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運。
而要提前阻止本堂神甫他們得到超凡力量,第十二夜又未必會來,循環大概率將提前重啟。
“地獄難度!地獄難度啊!”奧蘿爾一臉悲痛地拍了幾下面前的餐桌。
不等盧米安回應,她抬高雙手,揉起腦袋上的金色頭發,仿佛在宣泄著什么。
一套動作走完,奧蘿爾收斂住表情,冷靜對盧米安道:
“明天上午你去找那三個外鄉人,可以適當向他們透露村里的異常,不用太掩飾我們是非凡者這件事情。”
“這很危險…”盧米安下意識回了一句。
野生非凡者遇到官方不都是天然有罪嗎?
奧蘿爾緩慢吐了口氣道:
“現在這種情況,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除了那位神秘的女士,他們三個大概是現在村里最沒有問題最能信任的人,并且每一個都擁有不比我差多少甚至可能更強的實力。
“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誰也別嫌棄誰,不管是野生的非凡者,還是官方的非凡者,都得團結起來。
“至于以后會不會被官方追捕,以后再擔心,現在先考慮脫離循環的事情。”
盧米安以前就聽姐姐說過“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句話,知道意思是大家身陷同樣的困境面對同樣的問題,真要出了事,誰也跑不掉,必須團結起來。
“好,我明天就去找他們。”他答應了下來。
奧蘿爾轉而說道:
“我現在懷疑本堂神甫和牧羊人皮埃爾的背后還有一個人,他才是一切的起始,污染的源頭。”
“普阿利斯夫人?”盧米安猜測道,“她不僅強大,而且還是本堂神甫的情人,可以悄然控制他,利用他來影響村里其他人。”
“可她和牧羊人皮埃爾明面上沒有任何關系。”奧蘿爾看著弟弟,皺眉思索道,“從那三只羊的遭遇看,去年十月,皮埃爾和尼奧爾轉場去平原時,應該就擁有超凡能力了,至少是掌握相應知識了,因為他們中途沒有回來過,無從獲取。
“這意味著村里的異常起碼能追溯到去年七八月份,呃,你有察覺到任何問題嗎?”
盧米安緩慢搖頭:
“沒有。”
他原本以為自己對科爾杜村非常熟悉非常了解,可現在才發現,暗流已經存在大半年了,這讓他感覺這里很陌生,讓他發自內心的恐懼。
問題究竟出在哪里?盧米安只覺眼前是一層又一層的迷霧,消除掉一層還有一層,永遠看不到事情的真面目。
奧蘿爾繼續說道:
“還可能是那只貓頭鷹。
“傳說里死去的那個巫師也許沒有真正死去,他還藏在村里某個地方,或者就是我們經常見到的某個人。
“他可能早發現我同樣是‘巫師’,所以刻意掩蓋了那個傳說,不讓我知道,對于伱這種普通人則沒有這方面的限制。”
說到這里,奧蘿爾沉聲吩咐道:
“下次那只貓頭鷹再來看你,你第一時間通知我,我讓‘白紙’跟著它,看看它會飛去哪里。”
盧米安“嗯”了一聲,表示自己也在等那只貓頭鷹再來。
這次看我不拔光你的毛!他在心里恨恨地罵了一句。
奧蘿爾想了下,做出第三個安排:
“明天下午,我約普阿利斯夫人到家里來做客,那個時候,行政官還在工作,城堡內只剩管家和仆人,你趁機潛入進去,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嗯,如果上午能說服那三個外鄉人,這次行動可以請他們幫忙。”
普阿利斯夫人在家的時候,她不敢放“白紙”過去,普阿利斯夫人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又無法分心,只能依靠弟弟。
盧米安先是點頭,繼而建議:
“最好不要和普阿利斯夫人單獨相處,我怕她趁機對付你。
“以下午茶的形式邀請娜阿拉依扎她們一起?”
人越多,安全系數越高。
“可以。”奧蘿爾覺得這是更好的選擇。
她隨即半是關心半是打趣地說道:
“你潛入城堡之后也要小心點,我可不想現在做姑姑。”
盧米安沒敢反擊,只是用眼神表示“我更擔心你,因為普阿利斯夫人在你這邊”。
用晚餐的時候,奧蘿爾放出“白紙”,讓它監控了下羊圈,發現那三只羊自己舔干凈了臉上的血污,沒讓牧羊人皮埃爾.貝里發現異常。
之后一直到入睡,盧米安再次接受起神秘學教育,掌握了多個赫密斯語詞匯,這包括“我”、“名義”、“召喚”、“需要”、“光”、“太陽”等。
“光”是開啟“正直胸針”的咒文,發音共有三段。
彌漫著淡淡灰霧的房間內,盧米安醒了過來。
他走到窗邊,再次望向那座暗紅色的“山峰”和圍繞它的一圈圈建筑廢墟。
也不知道這里究竟藏著什么秘密…盧米安嘀咕了一句。
看著看著,他突然有了個想法:
那片廢墟有太多危險的區域是他現在沒法或者不敢靠近的,比如那個三臉怪物徘徊的地方,可要是能召喚出來一個“白紙”類靈界生物,和它簽訂契約,讓它幫忙潛入觀察,應該就可以收獲更多的情報。
——他的視力、嗅覺和聽力都牽涉非凡特性帶來的提升,理論上屬于超自然力量的一種,可以讓“白紙”來承載其中之一。
思索間,盧米安無聲自語道:
“現在的問題是,在夢境廢墟里能不能召喚出靈界生物…
“如果不能,在現實召喚,簽訂契約后,能不能借助彼此之間的聯系將它帶到夢境里來…
“新增一個契約生物對循環又有什么影響,對應的靈界能不能新加入進來?要是不行,召喚時間一到,契約生物回去,循環又會重啟…”
盧米安越想越是頭大,對神秘學有了深深的敬畏,只希望能盡快掌握足以完成一個召喚儀式的少量語言。
沒再耽擱,他拿好獵槍,帶上所剩不多的鉛彈,別好鋒利的斧頭,離開自己家,穿過荒野,又一次進入了那片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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