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街上,此時的小昭以及曲非煙均是提著一個菜籃子。
兩女那俏麗的樣子,在此時這清晨之間,宛若這街上最為靚麗的風景。
而看著街道之上的曲非煙和小昭,街邊包子攤的一個男子開口道:「嘿,這誰家的丫鬟,竟然這么俏?」
然而,這話剛剛出口,旁邊另外一個同伴立刻捂住了這人的嘴,并且左右打量了一下。
在確定沒人注意到后,這人才松了口氣,而后壓低聲音道:「我勸你最好別亂說話,也別一直盯著那兩個小姑娘看,不然的話,出了事別說我沒警告你。」
看著身旁這同伴畏之如虎的樣子,之前說話的那男子愕然道:「這兩個姑娘什么來歷?怎么看你這么怕她們?」
旁邊那人壓低聲音道:「你剛回這渝水城還不懂,這兩個姑娘是城內青蛇幫和鐵劍門罩著的,城西那王員外知道嗎?和這城守都是關系匪淺,可三個月前就因為這王員外的公子看到了這兩位姑娘,當場說了要將這兩個姑娘擄回去后,當晚鐵劍門和青蛇幫的人就上門,第二天那王員外一家就搬走了。」
「之后凡是敢對那兩位姑娘污言穢語的人,要么被狠打了一頓,要么直接失蹤了。」
「最后還是我青蛇幫里面那堂兄給我說的,這渝水城里面,惹誰都千萬不能惹著兩位姑娘,不然的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過,在這心中的不滿漸漸積攢之下,邀月的腦中驀然想到了東方不敗。
可想到楚清河的為人,邀月又是皺眉道:「不對,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如此冒險。」
曲非煙問道:「不會又是那個不良人吧?」
頃刻間,在這鏡湖周圍的移花宮弟子皆是一口鮮血噴出。
理智告訴了邀月,楚清河做事不可能如此冒險,一定是有著自己的底氣才是會用那「金針刺穴」之法。
尋常毒藥對于兩人均是無用。
等到兩女籃子里面都是裝了小半之后,兩女才是結伴向著家里面走去。
伴隨著劍意全部收斂,方才那充斥在這周圍的壓力亦如潮水一樣瞬間斂去。
「有意思,出門一趟回來,竟然是帶著隱毒回來。」
而鏡湖之上的邀月仿佛也有了察覺,柳眉輕蹙之下,其身上迸發的劍意瞬間收斂到身體之中。
但回應間,憐星眼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疑惑。
一刻鐘后。
「西門吹雪不過宗師境,那龐斑卻是已經達到了大宗師境后期,僅憑一個西門吹雪,如何能夠應對龐斑?」
將邀月此言收入耳中,憐星點頭道:「妹妹知道。」
隨后,邀月緩緩抬起手,然后將手中那劍意已經消耗干凈的木雕緩緩的放入到一個通體由白玉所鑄的玉盒之中。
可即便如此,這些移花宮弟子依舊是能夠感覺心中始終是被一塊石頭壓著似的,悶沉悶沉的。
得知東方不敗無事后,邀月的神情稍緩。
眼睛輕瞇下,楚清河緩緩抬起手,隨著真氣凝聚,勁氣鼓動之下,縷縷輕風亦是在這院中回蕩了起來。
聽到楚清河的聲音,原本院中剛剛立定站好的曲非煙和小昭一臉疑惑的對峙一眼后走了過來。
隨后,看著面前的憐星,想到憐星也是變成東方不敗那樣和自己一起時爭鋒相對的樣子,邀月的話語驀然一滯。
心思轉動下,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想。
就如同此時的邀月一樣。
將身旁這同伴的話收入耳中,一開始說話那人頓時閉上嘴不敢再繼續胡言。
一念至此,邀 月的眉眼頓時稍稍舒緩了下來。
「請大宮主恕罪。」
然后偏過頭看著此時院子里面面帶紅潤,氣色極佳的東方不敗,眼中依舊是帶著幾分茫然。
按理說,這段時間里每天晚上應該是趨于一個穩定的階段才對。
少許時間后,楚清河懶意滿滿的開口道:「你們倆先別修煉了,過來一下。」
如果說東方不敗今天有事要離開,楚清河覺得還正常。
然而,在這鏡湖周圍,卻是有著一種沉重如鉛的壓力隨之凝聚。
憐星擺了擺手道:「去買兩本送到我房間里面。」
聞言,東方不敗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但不排除是以縮骨秘術加上易容術假扮的。」
守衛在那湖心亭周圍的移花宮弟子額間均是有著冷汗滴落。
從憐星這邊得到了確定之后,邀月神色一變再變。
「你說他用了金針刺穴?」
楚清河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東方在我這邊的消息,百曉生不泄露的情況下,即便是同為大明之中的勢力怕是都難以查到,更別說大唐那邊。」
片刻后,目光放在此時手拉著手進入到院中渾然不覺的兩個小丫頭身上,楚清河眉頭輕挑。
只是,對于憐星所問,此時的邀月卻無暇回應,而是神色陰晴變化不斷。
可面對周圍壓力的消退,周圍這些受傷的移花宮弟子的神情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緊張了起來。
位于后殿的鏡湖之上。
可關鍵是,知道和做不做得到是兩碼事。
不過想到東方不敗,邀月忽然偏過頭看向憐星道:「這段時間中,東方不敗那邊有什么消息傳來嗎?」
待到這一眾移花宮弟子離開之后,邀月原本立于這靜心湖上的右腳輕抬。
因此,在幾息之后,邀月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出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宮中的事情暫時由你處理。」
可是,就在這些移花宮弟子身體之中的真氣才剛剛運轉起來的瞬間,空中那無色無相又讓人難以捉摸的鋒銳之意宛若尋找到了目標一樣聚集之下快速的沖向這些移花宮的弟子。
而當這小孩穿過一處陽光照著的位置時。
但下一秒,邀月又是微微皺眉。
聽到楚清河所問,曲非煙和小昭對視了一眼。
說話間,憐星聲音依舊還是帶著幾分怯怯的感覺。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沖霄的鋒銳之意驟然從邀月的身體之中宣泄而出。
看著此時反應如此劇烈的邀月,憐星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微微低下頭道:「按照宮中傳回來的消息以及昨日百曉生那《江湖風云錄》所記載的,那趙山河的確是在龐斑等人逃走之時用了金針刺穴之法。」
「難道單純只是為了折騰自己玩?可這也沒道理啊?」
而在回到湖心亭之中后,湖心亭之中的憐星第一時間開口道:「恭喜姐姐劍意更進一步達到大成。」
聽著兩個丫頭的聲音,此時躺在躺椅上的楚清河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
這話一出,邀月心中的疑惑不減反增。
聞言,憐星小心道:「有著姐姐給予的那木雕幫助,這段時間已經是邁入「輕車熟路」的層次了。」
面對憐星此時的祝賀,邀月輕輕的「嗯」了一聲。
畢竟龐斑和東方不敗都已經是大宗師境的強者。
看著此時邀月方才離開的方向,憐星眼中思緒不斷。
視線也是第一時間瞥向一旁剛剛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曲非煙和小昭。
小昭想了想道:「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相貌還算可愛,臉圓圓的,手上拿著一個糖葫蘆。」
引得原本守在這鏡湖周圍的移花宮弟子中一部分忍不住運轉起身體之中的真氣想要抵抗。
看著小孩子這乖巧的樣子,曲非煙輕輕笑了笑,然后在這小孩子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道:「下次記得小心點哦!」
久旱逢甘霖,楚清河能夠理解。
對于邀月而言,以往最討厭的便是憐星這唯唯諾諾的樣子。
將憐星的回應收入耳中后,邀月輕輕頷首示意了一下。
曲非煙和小昭則是滿臉的茫然。
「嗯!」
所以說,人有的時候就是需要對比才能夠分得出好壞。
這邊,得知了光明頂的事情后,邀月此時思緒流轉不斷。
看到這一幕,曲非煙想也沒想便抬手將這即將要撲到他們腳邊摔在地上的小孩給扶了一下,避免其摔倒在地。
竟是顧不得身上的傷勢齊齊的轉身面向鏡湖上的邀月雙膝下跪。
「趙山河?為何以前從未聽聞過此人?」
可今日,對于周圍這些移花宮弟子的行徑,邀月卻是神色如常的甩了一下長袖。
下一瞬,邀月便如同瞬移一般橫挪了數丈從鏡湖中閃身至這湖心亭內。
只是此時這小孩眼中卻是純真不在,甚至于嘴角也是掛著一抹和這稚嫩相貌嚴重不符合的冷笑。
東方不敗忽然開口道:「那小孩看起來多大?」
即便是邀月心中知曉楚清河的行事作風,但心中這擔憂所致的心煩意亂卻是怎么都壓不住。
楚清河看向東方不敗道:「認識嗎?」
「中毒了?」
強大的劍意氣息之下,原本摻雜在這鏡湖周圍的那種沉重的壓力再次瘋增了數倍。
可偏偏到了昨晚,楚清河卻是被折騰到后半夜才睡。
曲非煙更是下意識的運轉了一下真氣。
反觀楚清河,在從之前的趴著的姿勢變成了現在橫躺,一只手撐著腦袋后徐徐問道:「今天出去買菜,碰到什么人了?」
聽著楚清河所言,曲非煙這才是「哦」了一聲,停下了真氣的運轉。
若是換了以前,修煉之間身邊若有其他人敢發出動靜,面對的絕對是邀月的雷霆怒火。
「自己下去療傷吧!」
在回應了曲非煙一聲后,這小孩才是從兩女的中間穿過跑開。
面對邀月所問,憐星連忙回應道:「根據門內弟子來報,三月初一時,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時,東方不敗宣布接管明教,并且闡明日月神教百年前和明教是一家之事,而當天光明頂上,還出現了大元國的魔師龐斑以及另外兩名大元國的宗師境的高手圍攻東方不敗。」
在邀月看來,唯有楚清河那出神入化的下毒能力可以做到。
一邊打量街上這些菜攤,一邊和小昭商量著中午和晚上做的菜。
可現在最為關鍵的,則是憐星之前提及到的「金針刺穴」的事情。
憐星搖頭道:「根據傳來的消息以及昨日百曉生的《江湖風云錄》來看,當時在魔師龐斑出現時,有一個叫做趙山河的人出現在光明頂,然后將龐斑以及另外兩名大元的宗師境高手擊退。」
將憐星這怯弱的反應收入眼中,邀月柳眉一豎。
聽著曲非煙所言,小昭愕然道:「那個小孩,這么小也會下毒嗎?」
在和東方不敗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后,邀月覺得,若是憐星真的變成了這樣的話,自己看起來說不定火氣更大。
刻后,楚清河搖頭道:「算了,反正毒現在都下了,她們兩個中的這毒,要七個時辰才會發作,到了晚上,自然就清楚是誰了。」
因此,昨晚東方不敗的行徑就顯得耐人尋味了。
努力的思索了片刻后,小昭茫然道:「今天沒碰見什么陌生人啊?買菜的地方也是李大娘和王大娘她們那邊,沿途之中,也沒看見什么奇怪的人,怎么會忽然中毒了?」
隱隱約約的聲音傳入耳中,行走在街上的曲非煙心中則是輕哼一聲沒有搭理。
隨著曲非煙和小昭一同回到內院之中,兩女皆是齊齊的開口道:「公子,我們回來了。」
只是,當著玉盒被邀月合上之后,邀月嘴角的笑意卻是宛若這玉盒一樣瞬間被封鎖了起來。
可當走到陰影之中后,這握著糖葫蘆的手,卻是恢復成正常的色澤。
聽著憐星所言,邀月神色一變開口道:「那女人呢?受傷了嗎?」
見此,曲非煙和小昭都是輕輕的笑了笑,然后一起向著家里面走去。
憐星搖頭道:「妹妹也沒聽過,但據說那趙山河掌握了傲雪劍意,而且劍法亦是和寒梅山莊的《寒梅劍法》相似,真實身份很有可能是西門吹雪。」
「碰到人?碰到什么人?」
一直到現在,楚清河都未能想明白這忽然興致大增的原因?
楚清河慢悠悠道:「廢話,當然是給你們下毒的人,難不成問你們買菜的人?」
幾息后,邀月聲音微冷道:「記著,你這唯唯諾諾的樣子只能在我的面前顯露。」
良久,待到腦中思緒平復下去的憐星才是搖了搖頭轉而看向亭外的月奴:「最近那「芳心縱火犯」有什么新的話本嗎?」
這時,曲非煙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語氣滿是不確定道:「難道說,是那個小孩子?」
聲音落下,邀月步伐一抬,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在了憐星的視線之中。
但東方不敗都已經是在這院中有一段時間了。
聽著憐星所言,月奴恭敬的回應了一聲后,快速的離開。
等曲非煙和小昭走出百步,眼看就要走到街角的位置時,一處柱子的后面,方才曲非煙扶著的那一個小孩,此時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看著兩女的背影。
可現在。
不過,就在這時,在兩女的視線之中,迎面卻是有著一個看起來七八歲左右的小孩正拿著一串糖葫蘆面帶笑容的向著自己這邊跑來。
那拿著糖葫蘆的手上,表面竟然是泛起了一層瑩瑩綠光。
不過,就在這時,在楚清河呼吸間仿佛是察覺到了什么,臉上的懶散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而在被曲非煙扶起來后,小孩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道:「謝謝姐姐。」
曲非煙皺眉道:「可今天除了李大娘他們,我們也就接觸過那小孩子啊。」
但折騰完了后,今天的東方不敗跟個沒事人一樣,哪里有半點準備回日月神教的跡象。
「噗,噗,噗」
聞言,月奴回應道:「回二宮主,有兩本。」
更別說這樣悄無聲息的讓龐斑和東方不敗中毒,這樣的下毒手段,即便是唐門的人來都難以做到。
聲音入耳,在場之中的移花宮弟子這才是放松了下來,連忙叩頭離開。
這話出口,一旁的東方不敗眼睛也是驀然睜開,第一時間挪移到楚清河身旁。
只是,當距離兩人還有差不多五尺的距離時,這小孩卻是左腳絆到右腳,身體失衡下直接對著曲非煙和小昭撲了過來。
與此同時,移花宮。
目光放在身前的憐星身上,邀月拿起桌上的清水飲了少許后問道:「你的《縱意登仙步》修煉的如何了?」
邀月皺眉道:「用毒?」
此時的邀月立于湖面之上,手中木雕緊握之間,邀月的裙角輕擺間飄然如仙。
「嗯?」
隨后眼睛輕瞇了一下后,邀月開口道:「繼續說,具體一些。」
從方才憐星敘述的看來,邀月已經隱隱確定,前往那光明頂的人,應該就是楚清河。
面對楚清河所問,曲非煙和小昭均是一臉的疑惑。
也只有楚清河,會在當時的情況下出手幫助東方不敗。
聽著憐星話中提及到的內容,這莫名的熟悉感讓邀月心中微頓。
見此,楚清河沒好氣道:「別用真氣感受了,剛剛已經把毒給你們解了。」
在邀月的想法之中,既然是作為自己的妹妹,憐星的性格以及行事作風,就該如同自己一樣。
憐星說道:「據說那趙山河先是用毒讓龐斑和東方不敗的實力都是跌落到了宗師境圓滿,然后再聯合東方不敗對敵。」
聽著邀月所言,憐星心中疑惑不已,忍不住小聲詢問道:「姐姐,你認識這個趙山河?」
幾息后,隨著曲非煙和小昭的身影消失在那街角之后,這小孩才是蹦蹦跳跳的向著另外一邊慢慢走去。
看著邀月此時的神情,憐星心中雖是疑惑不已,卻也不敢再問。
「魔師宮龐斑?」
顯然對于這樣的事情,小丫頭早就已經習慣了。
以前邀月不懂,只是覺得自己的妹妹就應該和自己一樣,才配成為她的妹妹。
「三尸散氣散,這東西,不是喜歡玩毒的人,可調配不出來啊!」
目光在這玉盒之中徐徐流轉間,邀月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翹了少許。
片刻后,憐星細致的將內容敘述出來之后,得知光明頂上幫東方不敗的那個趙山河最后竟然用了金針刺穴時,邀月神色大變,身體「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等到此時這湖心亭里面就只剩下自己一人后,憐星徐徐的坐下,然后打開了邀月裝那些木雕的玉盒。
想著之前邀月那著急慌亂的樣子,拿起一個木雕的憐星不禁好奇道:「這些年來,姐姐從未像今日這樣慌亂過,難道說,和我之前猜想的不同,姐姐并不是只想將那個趙山河抓過來玩弄一番,而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能夠讓姐姐這樣眼高于頂的男子,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
黑玉天蠶絲那個后面有用,東方不敗這邊還沒給,也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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