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景而歌。
海妖們兇戾,但哪怕最討厭海妖的獵魔人們,也不得不承認,她們整個種族都是天生的歌唱家。
她們用來捕獵的誘餌,就是自己變成人類時美麗的容貌,以及通靈悅耳的歌聲。
這只海妖剛起一個頭,聲音從嘴巴里剛冒出個頭。
豎琴輕輕撞上她的背。
她幽怨回頭,不情不愿拿起豎琴,輕輕撥動起來,熟悉音調后,雜亂的聲音就變得悅耳動聽,和海風一起。
清脆、空靈,和深悠的海洋一般。
赫敏捧著腦袋。
偶爾看看海、偶爾看看云,海洋和云都很近,只手可摘,包括哈利,也離自己很近。
真好啊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
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任性,她們身上肩負關系兩個世界命運的事,忙里抽閑,能在這段旅途上,有這樣一個短暫的享受,她已經很滿足,她們還年輕,未來還有大把時間。
如果沒有這些事,在霍格沃茨不也難以得到這種享受?
她的心態很好。
時間小河一樣在音符里流淌,仿佛變得很慢。
但這也只是感覺。
小船自動飄動著,漸漸駛入一片濃霧遍布的海域。
“到了。”哈利輕聲,拿起瓶子。
里面的白色光團變得激烈,向著濃霧深處的方向。
他把瓶塞擰開。
光球鈴鈴飛出,飄著向前方。
魔杖一揮。
一根金色的線從船帆上涌出,和光團結在一起。
這是一片真實存在的海域。
濃霧、暗礁。
曾有不少史凱利杰的船只誤闖進來,密密麻麻都是沉船,有些很新,只有一兩個月的光景,有些很舊,好幾年,痕跡老到哈利都看不出它們具體沉了多久。
海妖的歌聲變得低沉、哀怨著傾述。
和帶著一絲灰白色的濃霧一樣。
無數海妖盤踞在帆船頂上,她們盯上了獵物,可船上有同伴的歌聲,好一會后,不情不愿地飛走。
一直停靠在廢棄的小渡口旁,他們都沒有再遭受海妖的攻擊。
“你可以走了。”哈利一揮魔杖,把在海妖身上的束縛魔法解開。
海妖抱住豎琴,朝哈利齜牙咧嘴,忙不迭扇著翅膀逃走。
光團還在繼續向前飄。
哈利、赫敏邁步跟上。
島上的霧氣依舊很重,而且異常安靜。
“小心!”他們走到半路,哈利忽然開口,一揮魔杖。
盔甲護身!
咒語念出,落到赫敏身上。
幾乎瞬間,一雙銳利的爪子從迷霧之中抓住,撓向赫敏,撞在無形盔甲上,哐嗤一聲。
昏昏倒地!
赫敏反應沒有哈利快,畢竟是普通人,沒有獵魔人那般極其敏銳的感官,但在遭受攻擊后并非慌神,拔出魔杖,都還沒看清偷襲自己的是個什么東西,一發魔咒就念完,發射出去,擊打在那頭怪物身上。
它的身體意外很輕,即便是昏迷咒這種魔咒,也都將它擊飛,劃出弧線,重重落在地上。
哈利拔劍,沖過去補刀,砍下腦袋。
赫敏湊近。
這才看清這頭怪物的模樣,和之前遇到的孽鬼有些相似,只是沒那么大的下巴,耳朵要大一點,尖尖向上,以及與眾不同,那一雙如刀子一般銳利的爪子。
“這是?”赫敏看著哈利熟練解剖它,開口詢問。
哈利回答:“小霧妖。”
“一種很難纏的生物,每一個剛剛開始自己旅程的獵魔人,最擔心遇到的一種怪物。”
有霧的地方,就存在這種生物。
和其他怪物不同,小霧妖擁有能操縱霧氣的力量。
它們通常會在隱藏在霧氣中,在壓抑、沉悶的氣氛里,突然從背后出現,撓上一爪子,然后消失,重復如此,直到把獵物逼瘋、沉溺在沼澤里,或是殺死獵物。
在所有獵物中。
小霧妖曾在哈利最不想遇見的怪物中排名前列,哪怕和一頭古代鹿首精正面交鋒,他也不想遇見一頭小霧妖。
當然,現在不同。
采好材料,裝進帽子里。
哈利他們繼續跟著光團,沿著蜿蜒曲折山路向上,最終光團停在一間石木建筑、精致嶄新的屋子前。
“希里在這里面?”赫敏歪頭,一揮魔杖。
門口一塊石頭變為成人框架,抬手一推。
門紋絲不動,石人被后坐力推動,踉蹌后退幾步。
“門被鎖住了。”赫敏又揮動魔杖,“沒檢測出詛咒的痕跡。”
哈利抬手敲門:“希里,你在里面嗎?”
“開門,是我。”
門內沒有任何回應。
哈利又重重敲門。
依舊沒有回應。
“沒有人嗎?”赫敏緊張,小聲發問。
哈利搖頭,獵魔人感官中,門縫里有沉重的呼吸聲,他繼續敲門:“里面有人嗎?回應一聲。”
赫敏和他眼神對視上,一點頭,揮動魔杖。
旋風橫掃。
從門縫下,一股勁風吹進去。
緊接著,又朝分院帽一點。
一條繩子鉆出來,這是喬治和弗雷德研究的惡作劇道具,能窺視門后的情況,它順著風,一同鉆入門里。
“哦!”門里的人似乎沒想到會突然生風,不由發出一陣驚呼。
哈利壓低聲音:“開門。”
“你是誰,想干嘛?”門里傳來清脆敲腦殼的聲音,伴隨一道壓抑沉悶的男聲。
“獵魔人。”哈利繼續說下去,“找一個灰白頭發、臉上有疤的年輕女人。”
男人語氣變得有些厭惡:“哦,滾開。”
赫敏壓低聲音,收回道路:“門里四個矮人,有武器,但看起來并不是很危險。”
矮人。
在迷霧島上的遭遇,杰洛特并沒說得很清楚,事實上,在迎回希里之后,他們就得馬不停蹄地準備和狂獵戰斗的事,杰洛特并沒時間把這些相對無關緊要的事好好說一遍。
哈利也不清楚。
既然是矮人。
哈利看向赫敏,他們目光對視上。
赫敏舉起魔杖。
阿霍拉洞開!
咔擦一聲,門鎖擰開。
哈利抬腳,把門踢開,堵著門的四個小矮人都沒意料到破門會來得如此突然、也如此快速。
咻咻兩聲——
分院帽里,四根繩子涌出,還沒等他們四個矮人握住武器,就把他們捆得嚴嚴實實。
兩個人闖進屋里。
打量四周。
一個頭發灰白,死氣沉沉的女人,躺在正對門的床上。
獵魔人觀感里。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