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丘只堅守了兩天就被黃金團攻克。
“太簡單了。”小伊耿騎馬進入城門，頗有些指點江山的自得。
“那是因為魂丘大軍被亞蓮恩公主征召走了。”提利昂道，“而且，這也不算什么堅固的城堡。”
“不管怎樣，這也是一個良好的開始。終有一天，整個多恩，乃至整個維斯特洛，都會豎起我的三頭紅龍旗。”
“我會拭目以待。”提利昂嘴上說著漂亮話，心里卻暗自搖頭。
這個小伊耿被獅鷲大人保護得太好，沒怎么經歷過風雨，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氣。
不過，或許這就是瓦里斯、伊利里歐等人想要的。
一個幼稚的少年國王，顯然更好操控。
當然了，從蘭尼斯特家族的角度出發，也不希望看到一個英明的真龍后裔出現在維斯特洛。
畢竟他們可沒打算讓出鐵王座。
現在結盟也只是為了共同對付凱撒。
所以，提利昂也就安心看樂子了。
“福蘭克林爵士，”瓊恩·柯林頓進了城就開始布置任務，“你帶人仔細搜索主堡，托蘭家族的人一個都別放過。莫羅爵士，你去搜索學士塔樓和兵器庫。本內德爵士，你負責馬廄、圣堂和軍營。
把人都趕進院子，除非對方負隅頑抗，否則不要下殺手。我們是來爭取多恩領主支持的，不是來搞屠殺的。”
“是，大人。”
小伊耿率先邁步走進城堡大廳，看著墻上褪色的織錦、由無數菱形紅綠玻璃拼成的拱窗，還有墻邊一架子的長矛利劍和戰錘，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維斯特洛領主都這么窮么？還是只是托蘭家族如此？”
提利昂道：“多恩貴族在七國中算是最寒磣的那一批，而托蘭家族又是多恩貴族中較為弱小的那一批。”
“聽說蘭尼斯特家族是七國最富有的？”小伊耿問道。
“大家都這么說，不過，我們還真未必是七國最富有的家族。”
“那最富有的是誰？”
“這個不好說。”提利昂思索著道，“海塔爾家族在財力上絕不遜色于我們，而且更加古老，影響力也更大。還有凱撒家族，雖然崛起時間很短，但能夠調動的兵力冠絕維斯特洛，還擁有三條巨龍。”
“哼！那些本該是我的龍！”小伊耿咬牙切齒地說道。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心里清楚，丹妮莉絲公主應該是伊利里歐總督為這位小伊耿準備的新娘，可惜，被凱撒給中途截走了。
這時士兵們帶著幾名托蘭家族的成員來到大廳。
“托蘭家族男人都死光了嗎？怎么只剩女人？”小伊耿當仁不讓地坐在高臺的主位上，面色倨傲地問道。
“我的丈夫被扣押在陽戟城，而我的兒子跟隨亞蓮恩·馬泰爾去進攻伊倫伍德城，結果死在了城下。”納梅拉伯爵夫人道，“所以得知亞蓮恩也死在了伊倫伍德城后，我誠心地向諸神表達了感謝。感謝祂們終于除掉了引導多恩走向衰落，甚至毀滅的馬泰爾。”
“亞蓮恩公主死了？”提利昂愕然問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傷。
“是的，死了。”納梅拉夫人不屑地撇撇嘴，“那個女人假意投降，引來凱撒，并在宴會上下毒為自己父親報仇，卻沒料凱撒出于謹慎，沒喝她倒的酒。結果她毒死了伊倫伍德家族眾多成員，當然，還有她自己。”
哦，愚蠢的亞蓮恩啊，魯莽的亞蓮恩。提利昂心底嘆息。
那個美艷的多恩公主面容再一次浮現，讓他黯然神傷。
殘忍的諸神果然不肯賜我一個妻子。提利昂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
“凱撒也在多恩？”瓊恩·柯林頓心中一驚，“他帶來了多少軍隊？”
“不知道。但至少他帶來了一條龍。”納梅拉夫人看向小伊耿，語氣變得譏諷，“真正的巨龍，而不是掛在旗桿上的布龍。”
“當心你的言辭。”小伊耿果然發怒，“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所以要么立刻向真龍后裔，鐵王座的第一合法繼承人下跪效忠，要么，死！”
聽到這里，瓊恩·柯林頓皺起了眉頭，勸說道：
“小格里芬…”
“我已經不是小格里芬了。”小伊耿打斷了對方，“瓊恩大人，您難道又善心發作，想要展現自己的風度和仁慈了？別忘了上一次您善心大發，導致了什么后果。”
瓊恩頓時沉默下來。
苦澀的回憶涌上心頭。
當年勞勃·拜拉席恩起兵反叛，卻在藍道·塔利伯爵手上遭受慘敗，只帶著少量軍隊逃到石堂鎮。
而作為國王之手的瓊恩·柯林頓率領王軍將石堂鎮團團圍住，挨家挨戶地搜索，卻遲遲沒能找到。
有人勸他放火，將整座小鎮付之一炬，勞勃要么葬身火海，要么只能出來受死。
但瓊恩猶豫了，他不想傷害無辜。
于是，勞勃躲在技女的裙子下面，撐到了艾德·史塔克和霍斯特·徒利的援軍趕到。
而王軍，錯失了最好的一次終結叛亂，結束簒奪者戰爭的時機。
瓊恩也因此被瘋王罷黜，并流放到了狹海對岸。
“是，王子殿下。”瓊恩低頭道，“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小伊耿滿意地點點頭，轉向納梅拉夫人，道：
“托蘭家族該做出選擇了，是臣服，還是毀滅？”
納梅拉夫人搶在大女兒瓦雷娜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之前連忙道：
“是，伊耿殿下，我們愿意投降。”
“很好！”小伊耿志得意滿地起身，道，“向我宣誓效忠。”
瓊恩·柯林頓看著勉強被母親按著跪下的托蘭伯爵女兒，心中懷疑，這樣用武力強迫來的忠誠，到底有幾分真摯？
但他也沒有再說什么。
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小伊耿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某種復雜的情緒。
或許是當了他那么久名義上的兒子，王子不滿再受他擺布了吧。
對此，瓊恩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警惕。
托蘭家族宣誓效忠之后，小伊耿重新坐回高臺，問道：
“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動？”
瓊恩斟酌著開口道：
“殿下，我認為當務之急是進軍陽戟城，與馬泰爾家族取得聯系，并通過他們獲得多恩領主們的效忠，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將凱撒的勢力趕出多恩。
然后，我們可以與蘭尼斯特家族合作，前后夾擊風暴地，解救您的姑姑丹妮莉絲公主，并獲得她的巨龍。”
小伊耿卻搖頭道：
“馬泰爾家族連遭慘敗，已經沒法提供多少實質性的幫助了。既然凱撒在伊倫伍德城，我認為應該率軍西進，將其斬殺。只要凱撒一死，風暴地和河灣地自然都會是我們的了。”
“凱撒不是那么好殺的。”瓊恩勸道，“他有龍…”
“龍不是無敵的。”小伊耿道，“我們有蝎子弩。當年多恩人能射死米拉西斯，我們也能殺死凱撒的龍。”
瓊恩愕然無語，他忽然發現，自從亮明真實身份后，這位坦格利安王子似乎正有失控的跡象。
提利昂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可不想去面對凱撒的龍，于是開口道：
“殿下，我認為陽戟城并非對您毫無意義。您別忘了，河間地和谷地還有兩支俘虜軍隊在那里呢。如果可以得到這批人的效忠，能極大增強您的實力。”
小伊耿沉吟片刻，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兵分兩路。瓊恩大人，請您率領五千人馬往西，去迎戰凱撒。我親自率領另外五千人南下前往陽戟城。”
瓊恩大驚失色，連忙勸道：“殿下，我們本就兵力不足，這時候分兵…”
“我已經決定了！”小伊耿顯然不喜歡被人教訓，“瓊恩大人，你所要做的，就是執行命令。”
“是。”瓊恩無奈道。
蠢貨。提利昂心想，這孩子有著瘋王的睿智，說不定真是真龍后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