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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千秋道,萬古劫,三千蒼生,此道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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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這佛光萬千,澄澈清明,大有和齊無惑相熟諸菩薩之氣息,表面上看起來,這些佛光和觀世音他們的佛光,一般無二,極為相似,都那么溫暖明凈,那么讓人想要親近,但是彌勒的佛光若有若無,絕不會如此之霸道。

  文殊菩薩的佛光莊嚴,普賢菩薩的佛光溫暖。

  觀世音之佛光則如一片月色,都斷無此如此之霸道剛戾,齊無惑此刻真身在和李翟飲茶,無論李翟問什么,那邊的道人都是溫和徐緩地擋了過去,于是諸神念皆入此化身之中,齊無惑左手搭著這劍,右手并指如劍,緩緩抬起。

  無盡因果匯聚——

  體內人之炁亮起。

  此地,乃人間境內!

  在位格上等同于媧皇親子,又和人間有絲絲縷縷密不可分的齊無惑,在人間境內,一切行為都將得到最大規格的加持,調動人之炁的時候,哪怕出門都會撿錢,卜算推占的概率會在一定程度上直接約等于為一。

  無數因果匯聚此身,硬生生將少年道人只是草創,尚未徹底完成的天目神通推動到了一個相當的層次,劍指之上,泛起了無盡流光,自眉心抹過,齊無惑雙目閉合,又有絲絲縷縷的金色流光匯聚而來,化作了一枚豎著的眼睛,直接看向前方佛光澄澈的寺廟。

  只是一瞬間,少年道人眉心就皺起來。

  肉眼所見,確確實實,清凈自在,佛光澄澈,但是以法眼觀之,則隱隱可在佛光之下,窺見血色流光,在那沖天而起的佛韻文字之下,窺見絲絲縷縷的墨色云氣,甚至于在耳中還可聽得到隱隱約約的啜泣聲音。

  光明正大之下,自有陰影留存。

  齊無惑抬手拂過額間,諸法眼散去,以他此刻的修為推動因果之力,本是極難,消耗巨大,但是人間氣運瞬間彌補了這等消耗,當即沉吟,看起來爛陀寺之中,果然有貓膩,以這等血色流光來看,冒死拼入內的觀世音他們,也未必徹底了解其中詳情。

  “還有哭聲,里面難道還有無辜者?”

  齊無惑微微抬眸,稍微沉吟了下,忽而雙手朝著下面落下,握住了兩柄血河所化神兵的劍柄,太古時代,那位已經佇立于大品境界,渴望能夠更進一步,成為超越大品的御或者清之血河道君一身根基和儀軌,化作了這兩柄劍。

  雖然握在齊無惑的手中,但是這兩柄劍的根基本身就是殺戮和污濁。

  慣常于污人神魂,臟人的靈光,腐蝕因果,隔斷筋骨,對于現在面對的情況,可謂是最是擅長,或許比起火曜都來得輕松一些,少年道人連鞘提起了這兩柄血色神兵,雙手松開,雙劍墜地,如刺腐泥一般地深深陷下去。

  齊無惑抬手落筆,一氣呵成地寫下了一個玉宸大道君傳授之太赤靈文。

  嗡嗡嗡!!

  兩柄血劍仿佛直接逆轉了先前淬煉為劍的過程,竟然開始融化了,一滴一滴的血色海水從劍身之上流淌滴落,一開始還算是緩慢,轉眼之間,就化作了濤濤血河,血河洶涌,便化血海無量!

  齊無惑踏足血海之上,袖袍一掃,血海化作了大江大河,洶涌澎湃而動,一左一右,奔馳來去,只轉眼間就劃出了兩條頗為恢弘浩大的弧線,旋即又在寺廟另外一個方向匯合了,兩條血河碰撞在一起,濺起來十數米高的血色波濤,復又轟然砸落下來。

  從上面往下俯瞰的話,可見到這寺廟神圣巍峨,周圍有無數群山峻林,將其團團包圍,而在這群山之下,卻又有一條極寬極深的血色長河將其圍繞起來,少年道人抖手,將先前擊敗斬殺佛門一位佛陀三世身之一的舍利子扔出去,落入血海化身之中。

  而后手掌起決,朝著下面微微壓下,人道氣運猛然匯聚,其勢之強,隱隱在周圍形成了一個攪動元炁化作了的旋渦,剎那之間,舍利子被強行激發出來,無量佛光籠罩遮蔽了血海,看上去反倒像是被被爛陀寺內部佛光反向侵蝕了似的。

  “如此,倒是可以隱藏一兩個時辰。”

  齊無惑盤膝坐在這血海旁邊。

  雙目緩緩閉合,氣機隱隱然和這一方天地相契合起來,而后手指在虛空之中寫下符箓,是玉清元始天尊所傳,乃是其十二真傳之一梵氣彌羅的一部分,修行這一門神通的弟子,一身之元炁,浩蕩磅礴,遠超凡俗,而齊無惑雖然沒有修行梵氣彌羅功體,但是對應的玉清真符是明白的。

  此刻在虛空之中一口氣寫下三百余道真符,令其開始不斷匯聚元炁來此。

  以等片刻之后所用。

  如此方才抬手摘了一根頭發,放在掌心,運了一口泰一仙氣吹了一下,這一根頭發飄飄然飛起,就在空中變化做了一只小蟲子,在那道人身前轉了轉,少年道人且笑道:“且去,且去,看看里面有些什么,能否找到無辜被拘在這里的百姓。”

  那蟲子便是他一縷神念所化,聞言虛空斗轉一下,雙翅一震,已經是朝著前面飛去,背后少年道人呼出一口氣來,登時便如同是騰云駕霧一般直飛入了爛陀寺,齊無惑則是緩緩閉上了眼睛,運轉大道君傳授的收斂氣機之法。

  這蟲兒輕而易舉地進入了這爛陀寺。

  卻見到內里處處光明,來往非僧即尼,一處處大殿之中,供奉佛像,蒲團之上,都有和尚打坐參禪;四處內外,可聞僧人念誦佛經;若是不明就里,見到這般畫面,當真是覺得是出家修行圣地,佛門清凈之都。

  齊無惑一縷神念降臨,卻可以感應到了絲絲縷縷的因果。

  當即操控這小蟲兒往前飛去,一路避開好些個僧人,數次險些便被發現,只是幸運,此刻那些個也有真君境界修為的菩薩皆在各處布陣,其余諸羅漢,金剛當中,雖然說也有性靈敏銳的,卻終究還是差了一招,未曾發現齊無惑的蹤跡。

  最終這小小蟲兒來到了第一處隱秘之地,這蟲子在虛空滴溜溜地一轉,便化作了個身穿淺色道袍,神色溫和的少年道人,腳步輕輕落下,卻是絲毫不曾惹來因果,不曾為外面諸僧察覺。

  便不提他們此刻精神狂熱的狀態,本就是難以留心于和自己無關之事。

  就是玉清元始天尊真傳幾個字,便已代表了在因果之道上的造詣。

  怎么可能會是這些都舍棄了真正佛法,偏執如魔的僧人可察覺的?

  齊無惑抬眼望去,此地只一尋常大殿,少年道人以因果之術往前輕點,眼前泛起層層漣漪,這寶相莊嚴,肅然嚴明的佛殿露出了真正模樣,只一剎那便似乎變得更為陰冷了些許,齊無惑看到眼前的架子上密密麻麻擺放著各類法螺,法鼓,寶器。

  都是用來布陣和儀軌的必須之物。

  這本該是尋常,只是這道人看了一眼,便是面色剎那難看下來。

  這些法器的材質。

  是——

  少年道人硬生生才將那個字遏制住,讓殺氣沒有徹底爆發。

  類似于萬魂幡之類的法寶?

  據他所知道的,佛門有一脈,確實是有骨質法器的,但是最正的法脈,應該是高僧大德死去之后,以這些僧人留下的尸骨舍利做法器,以示身死之后以護蒼生之念,以及生死萬物,盡數虛無,皮囊如泡影,剎那皆散去的決然。

  但是這些法器卻是如此之多,如此之新,上面血煞之氣遠遠超過了佛門勘破生死,將自己的一身修行留給了后人的從容。

  “是近十年內新造的。”

  “成批次,是早早為了大陣而準備的。”

  道人眸子微垂,緩步前行,袖袍翻卷,心底殺氣升騰,在他離開這里的時候。

  整個大殿密密麻麻,成千上萬的法器齊齊崩散,化作煙塵,消失不見。

  少年道人復又尋到了第二處有諸因果的地方,這里是一尊尊佛像,活靈活現,渾身金漆,眉眼靈動慈悲,猶如真人,有男子,有女子,齊無惑緩緩伸出手按在了這佛像之上,感知到了在這佛像內部的骨骼,以及那自下而上洞穿小半身軀的金剛釘。

  少年道人緩緩睜開眼睛,道:“肉身佛。”

  古代佛門,修持至于本性不壞,神魂成佛,肉身這一度過苦海的扁舟卻也不腐,有此為神通的證明;而現在這一脈的佛法,竟然以活著的人直接殺死作為肉身佛,要不然,就是現在這一脈的修佛之人,舍不下這一身金剛不壞體魄,不愿意證空,要留著被前代呵斥的扁舟。

  要不然,就是已經急功近利到了這樣的程度。

  只是齊無惑卻發現,在這些肉身佛之中,竟然有相當一批是真正修行過的佛門中人。

  他們的身軀都極堅硬,而且似乎經歷過憤怒的掙扎,是被硬生生壓在了這肉身佛蓮花臺上而死的,皆怒目圓睜,眸子瞪大,眉毛聳立,無論如何不肯被撫平下去,做那慈和慈悲模樣。

  這也是,儀軌的一部分嗎?

  齊無惑看到了這些佛門弟子所化的肉身佛下,可見到一個個名字。

  覺中肉身佛,覺會肉身佛,一眼望去皆如此。

  只在此刻,齊無惑聽到了兩個佛門弟子的談論,似乎是在詢問那一批次人怎么還活著?

  有一沙彌道:“還不是那些叛徒?”

  “廣大佛法,此身可捐,他們竟然看不破…”

  “哼,也就是菩薩們忙著念誦佛法,否則的話,安能夠讓他們等到現在?”

  “不過也快了,只需要等到諸菩薩空出手來…”

  “是啊,快了!”

  齊無惑視線掃過這兩個僧人,又深深看了一眼這佛像,神色嘆息,深深一禮,心中之怒火已化作殺機,或許是此身乃是最為血勇之元精元血所化,也或許是依憑神兵是雙血劍,那少年道人似乎比起往日更容易震怒,更容易動殺機。

  他轉過身去,化作一遁光,逆著這兩個僧人來的方向前行,繞過數個關卡,果然聽聞了啜泣之聲,放眼去看,卻見到了有一處偌大僧房,里面還有數百人在,更有一道澄澈佛光流轉,化作了一屏障,保護里面百姓。

  “這是…”

  齊無惑視線掃過,看到了里面百姓的倉惶之色,而后找到了一名枯瘦老僧。

  老僧也似乎有所感應,緩緩抬起頭,看到了那少年道人,本來已經瞇著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剎那之間,齊無惑已直接進入這佛光之內,這些人,被困在這里已經數月,不見天日,不知外面之變化,早已經如驚弓之鳥,此刻見到那道人出現,一時間先是被嚇住了。

  但是他們能夠存活到現在,都不是傻瓜,此刻都下意識捂住嘴巴,沒有出聲。

  然后一個個緘默著,朝著兩側偏移,讓開了身子,讓出了那老僧。

  老和尚看著眼前的道人,艱難地笑了笑,眼底充滿期望欣喜,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居士您來了…”

  齊無惑看著這里的逼仄環境,以及這些身子枯瘦,精神萎靡的人,沉聲道:“這是,發生了什么?”

  老僧勉強結了個印記,以他心通之法逆運,讓齊無惑在短暫時間之中,就明白了這些人的處境和緣由。

  少年道人的神色沉下去。

  在和李暉之父開始勾結的時候,甚至于在更早之前,已經有一部分的佛門開始準備后路,畢竟人道大興,這等氣運轟然席卷下來,誰也不能確保佛門就一定能成功,于是他們開始準備法器等等儀軌需要的一切,而這些百姓則皆是身具某些特殊體質。

  或許被掠奪來的弟子,或者被蠱惑來的信眾。

  以及前代人皇的輔助。

  已有人啜泣:

  “我等以為只是這里念念佛,拜拜佛而已,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我想要回家,找我爹娘…”

  另一名男子道:“一開始的時候,這些僧人只是說我們有緣,對我們還算是頗好,只是在大約好幾個月前,突然就發生了變化,他們開始把一些人帶走,然后就再也沒回來,我們質問他們,他們卻只是說,這些人歸鄉去了。”

  “我們一開始信了,可這事情越來越多,我們心里面也越來越懷疑。”

  “最后還是給我們知道了真相。”

  “寺廟里面發生了一場沖突…”

  并非是所有人都是善人,并非是所有人都是惡人。

  便如陰陽,萬物皆難以為一,有僧人如此狂熱追求佛的力量和地位,自也有僧人求索佛的孤獨和法脈,最終爆發出沖突,修佛法的那些僧人保護百姓,卻被暗算,幾番爭斗,最終也未能夠沖出去,只好待在這里,靠著些許干糧和這老僧變化的法術死撐著。

  老僧輕聲道:

  “我們一直都有弟子和同修沖出去,想要突圍報信,但是他們也沒能回來。”

  “貧僧的對手,弟子,徒孫,都這樣沖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前番發現,似乎有觀世音菩薩出現,我等以為來了希望,除了貧僧之外的最后僧人也都沖出去了,但是觀世音菩薩他們未曾回來啊,但是貧僧相信,他們一定可以沖出去的。”

  老僧瞪大了眼睛,看著齊無惑,帶著卑微的期望道:

  “果然,覺中,覺慧他們,應該是沖出去,將這些消息告訴您了吧。”

  覺中,覺慧!

  齊無惑瞬間想到了那些一排排的,以佛門弟子化作的肉身佛,身子微僵,忽而明白了這些至死都睜大了雙目,作無邊憤怒姿態的僧人是怎么來的,他們拼死保護這些百姓,然后為了追尋那渺茫細微的希望,沖向了有著菩薩坐鎮的爛柯寺。

  而后死于同參佛法的那些僧人手中。

  少年道人看著眼前的老僧,詢問道:“那兩位是您的…”

  老僧道:“是我最后的弟子。”

  齊無惑無言,旋即鄭重回答道:“他們,已經將消息告知于我了。”

  “是嗎?是嗎…”

  老僧臉上的皺紋松散開來,他輕聲道:“太好了,他們終于還是成功把消息傳遞出去了…這里的百姓,終于有救了。”

  “多謝居士,多謝居士!”

  老僧搖搖晃晃起身,雙手合十,朝著少年道人拜下,而后,忽然就朝著前面栽倒下去。

  齊無惑一下攙住了這僧人,老僧雙手不自覺顫抖。

  道人看到他手指手腕上有傷口,瞳孔收縮,旋即視線掃過這里,看到了老僧周圍有好些個還年幼的嬰兒,他們的母親都死了,缺乏了哺育必然會夭折,而現在卻是精神很好,嘴角帶著一絲絲鮮血干涸的痕跡,那痕跡還帶著些金色。

  “是你的血…”

  齊無惑瞬間明白。

  老僧一直在維系著結界的情況下,以自己那蘊含強烈元氣的血去哺育這些孩子,如此近乎于一年,早已經油盡燈枯,他抓住了齊無惑的袖袍,身軀顫抖,似乎還在吸氣,似乎還有最后的話語沒有能說出,老僧人已淚流滿面,道:“求居士。”

  “除魔…”

  他抓著齊無惑的手,那蒼老,青筋虬結的手掌不知為何還有這樣大的力量,少年道人沉默著緩緩點頭,老邁僧人似乎想要笑一笑,可他眼中的光芒早已經緩緩熄滅了,手掌緩緩松開來,墜在地上。

  若非弟子們的希望還有一絲絲存續,他早已經死去了。

  齊無惑緩緩看著這僧人,緩緩躬身,手掌握住他的手,雙目閉合,輕聲念誦: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他聲音平和,可是伴隨著周圍壓抑著的哭泣聲,卻總是有種悲涼,被老僧以自身之血喂養長大的孩子不知道老僧死了,他們趴在僧人周圍,還有一個趴在了他的懷里,一下翻身躺過來,看著老和尚低垂的頭顱和無神的雙目,孩子笑起來。

  還是無邪模樣,拍著他的手臂,親昵地道:“陪我玩啊!”

  一個已死,一個新生,一個閉目,一個抬眸。

  一老僧,一頑童。

  少年道人緘默無言,而在這個時候,外面僧眾發現此地的佛光要熄滅了,齊齊高呼大笑:“哈哈,那老和尚死了!”

  “哈,背棄佛法,死賊禿!”

  “死得好!”

  “當下無間森羅地獄!”

  伴隨著這些喊叫,有十數名僧人沖進來,那道人微轉身,袖袍翻卷,眼底的慈悲轉瞬消失了,化作了暴戾的殺機。

  握拳,邁步。

  朝著前面橫擊一拳!

  拳鋒流轉氣機,席卷狂濤,前方僧閣,盡數斷裂,刺耳嘈雜,一瞬消失!

  歸于清凈!

  背后緊張起來,猛然起身的人們怔住,一瞬間不敢置信看著那看上去年少道人的背影,前面煙塵滾滾,道人袖袍翻卷,身軀隱隱化作透明消散,卻又有絲絲縷縷金色流光,落在地上,化作了一個將所有人都囊括在其中的圈。

  聲音平靜遙遠:“待在這里,不要離開。”

  “…好,好的。”

  而主持這大陣的菩薩得到了傳訊,且言道:“先前還在抵抗的那個叛僧,已死了,這大陣最后一個節點也要歸于我等掌握。”

  “好!”

  “得要盡快,觀世音他們四個怕是還會卷土重來。”

  “確實如此。”

  “光大我佛法脈,正自此刻了。”

  “善哉,善哉。”

  正在此刻,那菩薩忽然覺得不對,大地忽而開始了陣陣的震顫,他神色訝異,踏著蓮臺起身,遠觀而去,卻是神色驟變,見天地之間忽而變得一片血光,無量廣,無量厚,波濤洶涌滂湃,散發無邊污濁殺戮之意,占據了天地,占據了一切。

  血海翻卷,幾如怒吼!

  已淹沒周圍群山,鋪天蓋地一般猛然翻卷,而后——

  朝著這爛陀寺猛然砸下!

  劇烈晃動!

  爛陀寺之中無量清凈自在的佛光猛然黯淡了一下,雖然立刻被彌補,但是卻也是正在激烈的晃動,有數名僧人墜入血海,慘叫聲中剎那淹沒,沒了生息,此佛寺之中十余名菩薩皆是齊齊面色驟變,道:“是誰?!!”

  “何方妖魔!!!擾我佛門清凈!”

  “佛門?”

  少年道人睜開眼睛,先前所見,諸法器,諸肉身佛,還有那些百姓諸事讓他心底升騰起來無邊殺氣,他雙手握持,血海之中靈性匯聚,化作兩柄劍,劍氣森然,殺戮無邊,而諸菩薩羅漢眼前卻還不曾見到那道人,只見血海狂濤,鋪天蓋地,殺氣森然,污濁萬法!

  皆施展神通,放出法寶,佛光沖天化作諸如蓮花清凈之物,欲要阻攔。

  佛光升騰,化作蓮花,諸佛,硬生生頂住了那血海撲砸,群僧眼底復現出欣喜之色。

  只是下一刻,一聲劍鳴,這一朵朵清凈蓮花,竟然自中間崩塌,而后緩緩逸散,諸佛首級跌落,砸入血海,濺起波濤,緩緩下沉,污濁可怖,很快消失不見,化作了光屑,先前的歡呼和欣喜一瞬間凝滯,天地死寂得可怕。

  唯獨蓮花諸佛法相湮滅顛倒,沉淪血海景色。

  一道冷淡漠然的聲音伴隨劍光而來,一字一句:

  “千秋道,萬古劫,三千蒼生,此道唯吾。”

  “重劍斬魂,斬業承罪行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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