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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紫氣東來三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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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不信,你看!”

  那樵夫抬起手來,遙遙一指,諦聽抬眼望去,果然見到山上屋子,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屋子鎖住,木上刻痕,院子里面的地面上落滿了雪,桌子上也落滿了雪,只是桌子上積雪不甚厚,無人踩過,仍舊潔白,梅樹枝葉嶙峋,一枚一枚花瓣落下,似不緊不慢,似歲月恒久。

  諦聽失神,呢喃道:“院子,院子怎么會只剩下一個了?”

  唯諦聽死死看著這一幕,觸目驚心,心中之翻江倒海,難以以言語形容,只覺得頭皮發麻,一陣一陣,正是因為知道的多,所以此刻的心情和感觸也才更加強烈,更加的不足以為外人道也,心中震動,喉嚨頓了頓,難以說出什么。

  有樵夫趕了個大早,挑了扁擔,挑著兩捆柴薪,腰間別著一把柴刀,自山下而來,腳步晃悠地和紅塵一般,聞言大笑道:“哈哈哈,此地不就是只有這一間屋子了嗎?!況且也已許久不曾住人了,早已落滿了灰塵。”

  “啊?!”

  青牛踏步虛空,每一步落下皆在虛空之中震蕩出了陣陣雷鳴,聲如雷震,剎那之間,云氣皆散盡了,朝著兩側瘋狂涌動著排開,如同浪潮一般,如此聲勢明明已經巨大浩大地驚天動地,但是卻又似乎毫無聲息,山下百姓,似乎聽不得半點,仍舊生活尋常。

  天穹之上,大日方升,紫色流光落在了少年道人的道袍之上。

  這道袍在風中微動,似乎也泛起了紫色之光華。

  道人抬手,掌中提了八景宮燈,大日初生入我燈,一點紫氣,便乘著這九霄千里快哉風,盡數入我袖袍中,紫氣騰騰,遍燃于穹頂之上,旋即隨著那青牛一步一步踏在云霞上,就仿佛泛起了一層層的漣漪,紫氣不斷,竟在這云河之上,暈染散開來。

  有道人煉氣士,每日修行,講求火候,是自大日初生之時,呼吸吐納,收那一縷紫氣入體,以壯內炁聲威。

  中州城中·煉陽觀。

  小道士明心在三清殿前灑掃,也看著天空吐納,這算是他的習慣了,雖然說紫氣之存,若存若亡,難以確定,但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終有所得,卻在此刻忽而一頓,卻發現今日之紫氣非但沒有剎那之間消失不見,反倒是如同大江大河一般,洶涌澎湃,不知斷絕,一潮一潮得涌動而來。

  小道士明心猛地睜開眼睛。

  旋即怔住。

  把手里面一年多前那位寄宿于此的師叔道人扎的掃帚往地上一扔,旋即大喊道:

  “師父,師父!!!”

  “師父你出來看看啊!”

  老道士笑著道:“怎么了?”

  “師父您出來看,您出來看啊!”

  明心不管不顧,把老道士拖了出來,老道笑著安慰弟子說什么大事,大驚小怪的,還要把老道我拉出來,旋即走出,抬起頭往外一看,旋即神色剎那凝固住,一時間幾乎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說話。

  今日蒼生所見。

  紫氣綿延不斷,浩蕩磅礴,如長河一般大氣鋪開。

  自西而東三萬里。

  直指京城。

  京城之中,數千的工匠不眠不休,拼了命地去加工,去趕工,一塊塊方方正正的巨石自開采地之中被挖掘出來,而后以修行過的力士將其扛過來,迅速地拼接,就在這京城最中央,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創造出了一個巨大的擂臺。

  無論是佛門,道門,世家大族,兵家戰將,亦或者是尋常百姓,無不關注于此事,不必提許多的販漿走卒之徒在售賣東西的師呼,都會每每來到此地看一會兒,便是再頑皮的孩童,都會看著這巨大的比武臺怔怔失神。

  他們知道,這似乎決定了他們往后要不要剃掉頭發。

  決定了自己能不能和青梅竹馬的小姑娘一起,在長輩們的玩笑里面紅著臉住進一起。

  他們的認知里面,沒有什么恢弘而偉大的東西,只是這些細碎的小東西,比如說不能吃醉棗啦,不能穿太過于顯眼的衣服啦,要剃光了頭發,還要用點燃了的香在頭上烙疤啦,不能夠吃肉啦這些細碎的東西,但是這一件一件細碎的東西匯聚在一起,就化作了連孩子們都知道分量的大事情。

  人皇仍舊高居于閣樓之上。

  一十六名或者慈悲,或者溫和的僧人就在此靠近了皇城的一端盤膝而坐,身上穿著尋常樸素的袈裟,他們的身上都帶著極濃郁的佛門韻味,這股韻味強大,但是卻又慈悲,溫和,能夠踏破類似于道門八難,而走到了菩薩境界的佛法修持者,無不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對于諸佛之法,都有自己的理解。

  此身修持,俱非虛妄。

  而之所以來到此地,也不過是時也運也命也。

  因皆是認可于廣大佛法,廣大佛門之恢弘目標,才在這一個目標之下匯聚起來,執著于此,認為為了這最終絕對正義絕對正確的結果,過程之中的些許狠辣手段和錯誤,并非是不可以接受。

  他們甚至于短暫服用了某種特制的丹藥,壓低了自己的境界和修為,彰顯出來的不過只是尋常的佛門僧人,而沒有菩薩,不沾因果,諸佛法皆掌握的自在妙有之境界,是為了表面上符合這一次的佛道之論。

  其中一名僧人眸子微微睜開,視線掃過了周圍的蕓蕓眾生,如觀草木,觀草木無情,觀蒼生依如此;觀蒼生慈悲,觀草木亦如此,是為佛法一如之境界,是所謂一視同仁,此刻他的視線從容而溫和,落在了前面的對手身上。

  道門似也知道這些往日不曾聽聞過名號的佛門僧人是有問題。

  數百年內的高僧大德,俱都不在此中。

  若非是潛修至今之苦行僧,便是數百年前,乃至于千年之前的古之名僧大德,尋常道人必然不會是這等僧人的對手,此刻在道門之地,竟只有一人提劍盤膝而坐,自斟自飲,形貌放浪而灑脫,卻笑道:“對面諸位,看似是貧道故人,可要喝些酒潤潤喉嚨?”

  諸僧人不回答。

  那些僧人的視線鎖定了自斟自飲,頗為狂放的道人,認出曾經在天闕之上見過這位上洞仙人,一身的純陽真炁,修持境界已經到了真君當中都屬頗厚的,卻忽有一日,再墜情劫八難,自真君之境界不斷下墜,最終跌墜入了地仙境界,據傳其放浪形骸,已沒了再證道真君的基礎。

  然而今日所見,其鋒芒畢露,似乎比起往日更甚三分。

  卻分明是已經漸漸踏破了情劫八難,要重入真君境界的跡象啊。

  曾經為真君,墜入八難之下,再度攀升回到了原本的境界之上,這樣成就的真君,卻和尋常一步步修持上來的真君,截然不同,境界更深,底蘊更厚,往日有這等經歷的,無不是成就了帝境。

  而在這位呂純陽之身后,是穿著甲胄的兵家魁首李翟。

  神色漠然,平靜看著前方諸僧,似乎也是在看著這諸僧背后的人皇,此地乃是中原九州之腹地,亦是人間神武的京城,本來就是人道氣運最為鼎盛的地方,再加上先前人皇和李翟彼此之間的爭斗,此地之氣氛業已堆積到了極致。

  以諸僧的實力,幾乎已經可以以肉眼看到那呼嘯而起,無邊憤怒而強盛的人道氣運,仿佛猛虎生雙翼,仰天咆哮,震懾左右,哪怕是這些菩薩都不得不心中慨嘆,雙手合十自語:“是好氣運!”

  “果然,人道當興!”

  “是啊,這等氣運如柴薪,我佛門大盛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是也,是也,合該我佛大盛!”

  一蒼龍,一猛虎,兩股人道氣運匯聚在了一起,彼此鋒芒相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瞬間爆發出來,伴隨著一名力士重重敲擊在了銅鑼之上,刺耳的聲音激蕩而起,朝著四面八方地震蕩開來,呂洞賓的眸子閃過一絲絲寒光,將手中之酒壺朝著后面一拋。

  踉踉蹌蹌起身,一手提劍,一手朝著前方虛引,朗聲道:

  “不知道哪位佛門大師賜教了!”

  諸菩薩緩緩睜開雙目,一道道視線,皆落在了呂洞賓的身上。

  就仿佛佛門的氣數,道門的根基,以及這人間之后數百年的悲歡離合,諸多興盛,皆系于此一身之上,縱然是不敵,也需傾盡全力而為之,是日道門呂純陽迎戰這十余名隱藏了身份的佛門菩薩。

  其中一僧起身,雙手合十踱步而前,淡淡道:“貧僧修持佛法,并無其余諸神通,唯知空,知假,知萬物虛無,今日第一戰,由吾對你,我等論空。”

  第二名僧人旋即起身,雙手合十,樣貌奇古,聲音沉悶如雷霆,道:“貧僧修持無法,證不多諸多神通,唯獨定力算是尚可,可坐在此地,雷霆轟擊,烈焰焚城,而吾心不動,神不動,意不動,法不動。”

  第三名僧人亦然繼續回答。

  乃至于一十六名僧人菩薩皆是道出了一名比斗的理由,自修為,到領悟,到玄通,再到諸定力,心性,一十六僧,有一十六比試,是為了爭氣運,分上下,到了此刻,便是周圍那些沒有修為,不知境界的尋常百姓,卻也知道,這一次比試對于這位道長來說,是何等的艱難。

  這些僧人能夠站在這里,肯定都是無比強橫之輩,提出來的比試主題,也肯定是他們最擅長的部分,最強大的東西,也是最有信心獲勝的那些。

  道門只他一個來而已。

  也就是說,這位呂純陽必須要在一十六個領域擊敗這一十六個最擅長這些東西的僧人,是在一十六個領域超越這些佛門最強,才能夠獲勝,至少是要有九次獲勝,是車輪戰,是連續戰,更是以自身一人擊眾僧之長。

  “完了,完了…道門竟然只有這樣一個人嗎?!”

  “這樣的話,是不是提前去剃了頭發比較好?!”

  “可惡,道門也算是我本土之宗門?平日里說的好聽,可是臨到這個時候,竟然拿不出十幾個修行有成的人,前來參加比試的嗎?!”

  “唉,也不能這樣說,可能這位道長足夠厲害,能夠以一敵十呢?”

  “哈?以一敵十,我看未必,再說,既然沒有把握的話,這大將軍為什么要答應的!?這不是坑了我們嗎?!”

  人群之中,熙熙攘攘諸多嘈雜之聲響起來,有的是真的失望,有的是世家的反串,諸多嘈雜,沸反盈天,哪怕是兵家的士卒們憤怒地攔截,也攔不下他們的話語聲音,而在遠離此地的最高處,在那摘星樓中,那老僧雙手合十,溫和道:

  “是無異于以卵擊石啊。”

  “無論這個呂純陽有多大的名氣,多大的道行,多大的修為,到了如今,也是必敗無疑了,陛下您可以放心了。”

  “呂純陽已敗了,道門也已敗了。”

  “不提諸多同修對于這些部分,皆已抵達了佛門最強;只是以一敵多,呂純陽便要敗一分;以自身之短而擊眾佛之長,再敗一分;以一地仙,而擊一十六菩薩,是再敗第三分,尚未開戰,道門已敗了三分,此戰于陛下來說,不過只是必勝之戰罷了。”

  許久后,那人皇開口道:“是這樣嗎…”

  只是之后論法開始,卻是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

  呂純陽,以地仙之軀,連敗三僧。

  論法無雙,斗法無雙,辯才超凡!

  先前諸人對于呂純陽皆是不抱希望,對于未來諸事,皆是黯然失色;可是見到這道人連勝三次,也不由得也為他鼓勁起來,聲勢一時浩大,人道氣運偏斜,人皇李暉神色微寒,那老僧看著那比試定力,彼此以幻境攪亂對手,卻又要令自身心靜如水的一僧一道,眸子微斂。

  看來汝也歷劫了,也是要以此事,而重新登上天闕,復返純陽清虛之境。

  不過,可惜…

  人道氣運與我佛有緣。

  請道友下墜。

  手腕微動,作拈花之姿,旋即手中多出一個蟲子。

  卻是一異蟲蝎子,便是佛陀不壞之體,天尊清凈之身,被這蝎子蟄了一下也得要痛煞無比,再強橫體魄,也得要半日才能緩過來,手腕微動,卻道一聲且去,這蝎子直接化作一點流光,飛到了呂純陽背后,只是一下,就讓呂純陽面色驟變。

  仍舊還可以忍耐,忽而第二下,第三下,呂洞賓總是忍耐不住,低喝一聲,心神一晃,劍氣逸散出來,被那菩薩趁勢反擊,當即面色一白,嘴角咳出血來,諸佛門僧人皆齊齊喝一聲,勝了!

  “嗯?!!”

  李翟眸子一掃,拔劍出鞘,瞬間斬了那蝎子,卻見到了呂純陽的面色蒼白虛浮,顯而易見心神都被暗算,心中寒意,而前面諸僧則是微笑,周圍歡呼的聲音剎那之間凝固住,人們看到了先前風采絕世的道人就艱難盤膝坐在地上,面色蒼白,一時間不敢置信。

  輸了?

  怎么可能會這么樣就輸了?!

  而且看上去還是傷了根本,再也不能去戰的那種…

  先前的笑意還在臉上,卻在瞬間凝固。

  群僧則是志得意滿,李暉也緩緩呼出一口氣,眸子抬起看著天下。

  這天下,終究是我的…

  他呢喃著道:“四弟,伱敗了,道門也敗了,我才是天命所歸…天邊這紫氣如紫微星降世,不亦如此么?”

  老僧溫和看著下面的大局已定——十六位菩薩齊齊出手,還有自己,人間道門許多仙人在天庭,不能來人間,區區人間道門勢力,是斷無還手之力的。

  正自微笑,卻忽而微怔。

  嗯?!

  紫氣?!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遠處的蒼穹,瞳孔驟然收縮,而諸菩薩也同樣如此,剎那之間所有的佛門道門的修行者都注意到了那無邊的紫氣,華貴尊嚴,卻又有道門之清凈威嚴,緩慢而平和傾覆而來。

  轉瞬之間,已經蔓延到了京城上空,剎那之間,佛道相爭的那氣運凝固。

  一十三位菩薩面色驟變。

  這等紫氣,浩蕩磅礴而帶著道門濃郁的清凈自在之氣,讓他們瞬間感知到危機。

  皆齊齊展現佛門威嚴,顯出菩薩相,施展神通,佛光沖天而起,欲要遮蔽這人間帝都,就在這瞬間,眾人才知道眼前這敵人皆是天上的羅漢和菩薩們,無邊佛光侵染,此地幾乎要化作了佛門盛景,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眾人幾乎覺得絕望了,哪怕是明真道盟都是如此。

  以人間之力,面對這些佛國大能,如何能勝?

  只是下一個瞬間,佛光崩碎,菩薩法相化作虛無。

  一十三尊菩薩,三百羅漢,五百金剛,并諸僧沙彌,齊齊咳血,暴退。

  佛光消散,唯紫氣浩蕩磅礴。

  紫氣東來三萬里。

  一瞬之間。

  佛道之爭,已定勝負!

  已定勝負——

  而人,尚且未至!

  瞬間死寂!

  諸人茫然。

  老僧面色驟變,死死盯著前方,在那似乎蔓延至于最遙遠之處,蔓延到大日晨曦之上的紫氣云海之中,一名道人坐青牛,提著八景宮燈,臂彎搭著拂塵,一步一步徐緩而來,那無邊磅礴大勢積蓄到了極致,而后爆發,清凈自在,卻又浩蕩無邊。

  持拂塵,乘青牛,提八景宮燈。

  “太上弟子…”

  老僧心中波濤洶涌。

  而在這瞬間,那青牛托著道人來到了這京城之上,那垂眸的道人抬起頭。

  一雙寒星般的眸子,瞬間和老僧對上。

  八景宮燈之中,剎那之間燈火大亮。

六千字奉上,晚安  (本章完)

  “我也該回枉死城了。”

  而在山巔之上,三位道祖看自己弟子遠去,神色或者溫和,或者寂寥,或者平淡,卻是彼此微笑了下,點了點頭,而后各自尋一方向,踱步而行,剎那之間,也已遠去,并無半點行跡存留,此地天高云闊,紅塵眾生,山中清凈,落雪無涯,唯那歌謠之聲,似存不存。

  “我在此地打柴許久,這里自始至終,就只有一間屋子啊。”

  旋即大笑著往前,繞開諦聽,往山中更幽深處行去,且走且歌曰:“觀棋柯爛,伐木丁丁,云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逕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

  “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

  “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歌謠漸遙遠,那樵夫在此路上拐了幾個彎折,漸行漸遠,身為山間薄霧籠罩,便看不見了,唯諦聽失神許久,忽而如長夢大醒一般,道:“啊,是啊。”

  那樵夫大笑:“哈,說什么胡話?”

  諦聽一怔,下意識道:“啊?”

  齊無惑在山頂駐足許久,旁觀氣運,如同大壩攔江,氣運之勢濤濤,卻皆被攔住,雖被攔住了,但是那等雄渾之勢卻是分毫不減,分毫不差,只是不斷地在積蓄著,而積蓄到了極致的時候,轟然爆發出來,展露出遠勝過了自己極限的力量。

  順勢乘坐青牛而下,足踏氣運長河,聲勢滔天。

  紅塵溫暖如舊。

  絲毫不曾為這外物所侵擾。

  而此刻之情緒激蕩如江河,如開天辟地一般,低下頭來,卻見到山下仍舊是風平浪靜,人們來往如常,孩子們奔跑在小道上,挑著冬日小白菜的男子一邊走一邊吆喝著什么,身子一晃一晃,扁擔也一晃一晃的,就像是這紅塵的日子,一搖一晃,終究步步前行。

  一側的人們談論著今年的年景,提起孩子們的學業,嘴角帶著些許笑意。

  那道人在此地騎青牛而下山入世,山下的百姓卻仍舊如常。

  一動一靜,一陰一陽,卻在此刻仿佛契合,諦聽的心中忽而生出一絲絲說不出的感動,有為無為之道,玄妙微妙,卻也難以訴諸于言語,他怔怔安靜地呆了許久,卻忽而有所感應,回過頭去,卻見那山上三個院落緩緩消失,只剩下了那少年道人一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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