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何定賢揮起球桿,一桿砸在鬼佬隊長肩頭,將鬼佬隊長打到彎腰,再接連續兩桿將其打倒在地。幾名鬼佬小弟表情驚駭,想要上前動手,立即被幾個便衣警員用槍頂住腦袋。
“撲街!”
“敢動我兄弟的船,找死呀!”何定賢踩住鬼佬隊長的右手,雙手抓著桿尾,狠狠用桿頭往手腕處一砸。這桿幾乎是傾盡全力,再加上桿身的重量,鬼佬隊長立即發出一聲慘叫:“啊”
隨后,右手攤開不斷發顫,手指同雞爪一般彎起。
“喊!”
“再喊啊!”
何定賢再度舉起球桿,又是用力一砸。
“啊”鬼佬撤開喉嚨,喊的十分凄慘。
海關署長與警務處長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沉浸在打球的氛圍當中。其實小弟能夠喊得出來都是小傷,要是喊都喊不出來,那才是真要丟命了。
“我TM叫你喊,你竟然還真的喊?”何定賢十分氣惱,雙手轉著球桿在鬼佬手腕處不斷碾軋,而鬼佬隊長早已卷腹成蝦,縮成一團,不斷哀嚎:“啊FUCK,FUCK!!!”
何定賢看他一時半會沒有停嘴的意思,拿起球桿交給手下,很是服氣的豎起拇指:“巴閉!”
“真巴閉!”
“不僅敢叫,還TM敢罵我,我真是有點佩服你。”
兩名下屬見到何定賢停手收桿,連忙上前拉起長官。
“左sir,伱怎么樣了?”一位下屬見到長官“左和信”手腕一片淤血,不受控制的在發抖,充滿敵意的望了何定賢一眼,默默與同伴退到后面。
只見,何定賢已經叼起一支香煙,吞云吐霧,語氣諷刺的道:“放心,死不了。”
“在我的球桿下面,這位什么sir來著?他已經是傷的最輕啦。”
堅寶寧見到事情結束,在球場上回頭喊道:“何sir,來打一桿!”
“馬上!”
何定賢露出笑容,舉起手向長官示意,目光掃過幾位海關的人,最后吸了一口香煙,便把煙丟在地上,同霍官泰一起上前與長官打球。隨后,海關署的人才在警員帶領下撤場,來去匆忙,純屬給個交代。
下半場球,何sir,堅sir,杜sir都玩的十分開心,再無之前互嗆的火氣。
傍晚五點。
球場門口。
霍官泰望著警務處長與海關署長的轎車相繼駛離俱樂部,站在車門旁回頭向何定賢問道:“何sir,海關署的不會找你麻煩嗎?”
今天,何定賢可是痛下狠手的人,海關只會來找他的麻煩。
“怕個屁!”
何定賢笑道:“他真要找你麻煩,也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這倒也是。”
霍官泰點點頭,眼神若有所思,招招手道:“走了。”
“泰哥,路上慢點。”何定賢揮手送別,在霍官泰坐上車后,轉身彎腰,突然向側邊扶著車頂的豬油仔問道:“阿仔,剛剛那幾個海關小隊長的名字、長相記下了吧?”
“記下了。”
豬油仔回答道。
“一個都不要放過。”何定賢道。
“知道了,賢哥。”豬油仔重重點頭。
何定賢再彎腰坐上轎車,靠著椅背舒心道:“阿坤,開車。”
“是,大老板。”
其實,何sir要找回海關的場子,并不單單是要報仇,而是存著借機立威的想法。因為,堅寶寧上位警務處長之后,在警隊內部全面推行銀票制度的機會已經到了!
本身軍隊派便是收銀票作規費,時間已經有一年,現在軍隊派掌握警隊權力,高層全部改換成銀票支付有什么問題?東方錢莊專為警隊服務,難道還會跑嗎?
錯過現在的時機,軍隊派又要收現金,將來可不好改了。而在這個過程中警隊拆給消防、海關、金融局、食品局的規費也得用銀票,否則對內用銀票,對外用現金,會極大引起軍隊派高層的不滿。
目前警隊的平衡形成一個對華人極度有利的局面,只要把局面給維持下去,短則十多年,長則一代人的時間,華人必能直接掌控警隊大權。
任何一個可能會破壞平衡的點都需要注意,華人已經不是攻方,而是長遠下的守方。
何定賢要對付任何一個鬼佬,都得一碗水端平,要么兩邊都有好處,要么全都踩一腳,不分親疏。
而在消防、海關四個部門之中,又偏偏以水警最強,因為水警是四個部門之一有配槍配船的,所以,他必須提前嚇一嚇海關署,順便往里頭插上一腳。
畢竟海關署是負責水上緝私的,手中權力很大,歷史上不斷增員擴編,在港島除了警隊之外武裝力量最多的一支紀律部門。鬼佬要是想打壓華資,也可以大力發展海關進行掃貨,甚至組織起針對性的行動。
何定賢能趕在海關與警隊平齊前,搶先滲透海關總是更好的.霍官太以前總聽說何sir辦事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但親眼目睹他逼著海關署長交人,也算是大開眼界,別有一番刺激。
北角區,渣華道222號。
海關署大樓。
這里比鄰北角輪渡碼頭,出港方便,是最早的出入口管理處辦公樓,在左側還設有專用碼頭。
杜益華下車后,冷著張臉道:“這次事情算是為整個海關署擔的,錯不在你們,只是形勢比人強,下個月規費會給你們多發一倍,左sir那邊讓他放心。”
“等他傷愈復職,我會把他從九龍調到港島,選一個好的碼頭給他管。”
五名海關小隊長,面面相覷,立正敬禮:“yes,sir!”
杜益華揮揮手道:“辛苦了,去工作吧。”
在警員離開之后,他卻攥緊拳頭,表情憤恨的嘆了口氣,把海關署做大!
一定要把海關署做大!
不夠有實力就會給人欺負一輩子!
晚上。
灣仔,一間歌舞廳內。
豬油仔帶著二十余名義群馬仔,大搖大擺的走進大門,來到一個馬夫面前,在口袋里掏出一疊港幣,隨手抽了一張舉在馬夫眼前。馬夫伸手就要去拿,卻見到豬油仔立即抽開手,笑吟吟的問道:“人呢?”
“仔爺,就在里面坐著。”馬夫連忙鞠躬討好,指向角落一個位置,諂媚的道:“要不要我帶你去。”
豬油仔把港幣重新放回馬夫面前,回絕道:“不用了。”
“唰唰唰!”他又抽出三張港幣,一起賞給面前的馬夫:“帶兄弟們出去吃個宵夜。”
“收到。”
“收到。”馬夫將港幣揣進兜里,揮揮手帶上幾個看場的打仔離開歌舞廳。
這里是新記的地盤,照規矩講,義群是不能來鬧事的。
但各大社團都指望著何sir給飯吃,仔爺要帶義群的人辦點小事,各大社團不敢不給面子。
鬼佬剛剛在小姐懷里埋頭啃完,舉目正好見到馬夫用手指他,當即心生不妙,放下五十塊港幣便不顧小姐的挽留,起身離座。可他剛剛跑到后門通道處,十名穿著白衫,身強體壯的華人打仔便將門口堵住。
帶頭的義群堂主“韓軍”手中玩著一把蝴蝶刀,笑容玩味的看著他道:“李sir,買了全鐘不玩全套,是不是太浪費了一些?”
鬼佬撩起衣角,露出一個槍柄,表情嚴肅的吼道:“讓開!”
豬油仔帶人來到他背后,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一把槍幾發子彈?我們三十多個人兄弟,給你十分鐘填子彈夠不夠?身上的子彈夠不夠數呀,哈哈哈。”
角落頓時響起一陣哄笑。
鬼佬見到下午球場上熟悉的面孔,十分緊張的抓著槍柄,出聲喊道:“你要干什么!”
“不要誤會,阿sir!”豬油仔連忙舉高雙手,隨后笑道:“我們老板覺得你年輕有為,很適合在海關發展,想要把你扶上左sir的位置,你覺得怎么樣呀?”
李嘉德三十余歲,沒什么政治背景,是在港府戰后的“英籍人才招募計劃”中考進海關署,在海關署擴編中幸運的升職為高級督察。一直以來都是跟著“左和信”辦事,見到高層斗爭的殘酷之后,心里已經熄了要向上爬的意思,打算靠熬資歷干到退休。
當即拒絕道:“NO!”
“我不與華人進行合作!”
豬油仔卻笑道:“唔好意思呀,李sir,我只是來負責通知你一聲,如果你夠聽話,我們可以一直培養你。”
“一張銀票,兩萬塊,一點小心意。”他在口袋里取出一張銀票,上前折好塞進李嘉德的口袋,隨后沒有再留步,轉身帶著兄弟們離開歌舞廳,徒留下鬼佬督察失神片刻。
“下一個!”
豬油仔站在門口,丟下煙頭,囂張大氣的喊道。
半小時后。
一間教堂門口,一群兄弟將剛剛做完懺悔的海關高級督察皮特攔下,皮特倒沒有特別慌張,而是推了推眼鏡,凝聲講道:“中午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對呀!”豬油仔在人群中越眾而出:“晚上,我就來聊晚上的事情,皮特sir,對海關監督的位置,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呢?”
皮特表情一愣,出聲道:“你什么意思?”
“下午在球場上,你也見到何sir的實力。”豬油仔笑道:“你覺得何sir夠不夠資格把你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