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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出殯,出兵

熊貓書庫    港島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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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哥,今晚的動靜是不是太大了。”

  晚上。

  砵蘭街,公寓樓底。

  豬油仔將大佬送到家門口,夾著皮包,陪大佬登樓,出聲問道:“陳總探長收到風聲。”

  “事情說不定有變數。”

  何定賢渾身醉意,臉色坨紅,反問道:“有乜變數?打我黑槍,還是打其他探長黑槍?”

  “話你知,諸位探長,軍裝警長,既然決定支持我,就一定不會動搖,要是有疑慮就不會來。”

  豬油仔忙道:“是是是,賢哥,小心臺階。”

  他虛托著大佬的手臂。

  何定賢擺擺手:“陳總探長只要不下黑手,說到底,我們還是同鄉,無外乎是公職上的權斗,最壞結果就是丟掉權力,安穩退休。”

  “這和與劉福、張景榮的私仇不同,陳統不想死無全尸,冚家鏟,就不會犯蠢!”

  “至于大擺酒宴為何要遮遮掩掩?我就要讓統叔知,有誰支持我!逼他出來同我打擂臺!”

  豬油仔滿臉傾佩:“大佬,英明啊!”

  “少給我拍馬屁,到了,你回去吧。”何定賢懶得摸索鑰匙,正要舉手叩門,房門就被一位妙齡女子打開。

  “娥姐。”

  豬油仔忙低下頭,打聲招呼。

  白月娥穿著睡裙,用手拉過何定賢,把男人摟在懷里,出聲道:“辛苦了,把他交給我吧。”

  啪嗒。

  房門關上。

  豬油仔松出口氣,轉身下樓,特意同倪坤交代道:“阿坤,這段時間注意安全,老板可以無所謂,我們可不能馬虎,要是老板出什么事,我們全家人都沒飯吃。”

  “放心吧,仔哥。”倪坤站在車頭,后腰戴著武器,眼神犀利的來回掃視。

  “唰!”

  窗簾拉上。

  倪坤聞見動靜,抬起頭,安心不少。

  這一夜,白月娥可是被折騰的不輕,某些人一喝酒就上頭,不上大頭上小頭,回家就玩命折騰你!

  翌日。

  何定賢同往常來到差館上工,整日沒有任何風浪,石硤尾照常開工,雷洛,陳統一個電話都未打來…

  但偏偏預兆著大戰將至,正所謂,暴雨前的寧靜,做事是需要時間籌備的。

  而各間警署的刑事組,軍裝組都嚴正以待,諸位潮汕幫探長,警長支持他,原因顯而易見。

  不僅是他能夠賺錢,開出的價碼大,還因為他有商會支持,就算輸!

  將來也能東山再起。

  他迄今也才二十出頭,未來大有可為,另一方確實四十幾歲的老骨頭,當上重案組長又能干幾年?

  還因為他敢提出重案組的架構,成功利用鬼頭間的斗爭,把華警層級往上推了一個層次。

  華人能當警長,就能當總華探長,華人能當督察,就能當總督察!

  突破督察級的意義重大,對各位華探長而言,甚至比屁股下的位置都重要,因為,他可以從華探長的位置上退休,只要晚輩能夠更上一層樓,某種意義講不算事虧。

  他們賭輸也就是退休一個結局。

  賭贏。

  說不定能夠見證一個新時代開啟。

  誰都會欣賞強人敢打破階層的豪情壯志!

  別看何定賢只是一個華探長,但在這一局里,他是攻方,他有大勢!

  相比之下,陳總探長只是一個固守舊時代的殘余勢力,注定不會獲得有遠見者支持。

  若陳統沒有坐在九龍總華探長的位置上,或許連陳統都會選擇支持他,可惜,他作為九龍總華探長不得不履行政治陣營之責任,代表鬼佬中的軍隊派挺身一戰,亡,也得亡的轟轟烈烈。

  而九龍總華探長失去潮汕幫的支持后,注定只能用轄區內的其它力量,否則,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

  “噠噠噠。”

  顏雄敲門來到長官辦公室,立正敬禮,肅聲答道:“賢哥,明天工地上的東莞佬出殯,勞工班主管立偉向九龍總區遞交申請集會,預計將會有五百人參加集會。”

  “呼。”

  何定賢手持煙斗,緩緩吐霧,沉聲道:“五百人的集會,起碼會有兩千人到場,通知三警區探長,明天華警取消休假,早上六點開始,全副武裝,二十四小時待命!”

  “是!”

  “長官!”

  顏雄立正敬禮,轉身離開。

  東莞佬尸體在殯儀館壓了足足一周都沒有出殯,目的無外乎就是向工程公司索要賠款,同時,把尸體擺在屋村同鄉眼前,告知同鄉們事情沒完,此仇未報。

  既然明天出殯,那么肯定就會在明天搞事。

  港島超過五十人的集會游行,則需要向所在警署備案,超過兩百人的需要向大區警署備案。

  警署不得無故否決集會游行,必須要派出人員維持治安。

  但如果集會沒有進行合法備案,組織初期警隊便會派出防暴部隊進行鎮壓。

  “這份備案就是擺明車馬,告訴我什么時候開打。”何定賢表情嚴肅,感慨萬千:“一周時間也夠他們準備了。”

  第二天。

  下午,四點。

  九龍塘,大埔道,五百多名東莞籍勞工,已經匯集在村口,竹草搭的靈棚前,擺滿廉價的花圈。

  一幅棺槨停在竹棚中,時不時有人前往上香,孤兒寡母的哭嚎聲很是悲哀,但大多數卻都匯聚在棚外,表情緊張,語氣激昂。

  阿偉手里抓著一把瓜子,磕著問道:“紅包都發下去沒?”

  “發了,同鄉兄弟一人兩百塊,自己人五百,其它客人五十。”小弟阿吉說道:“越來越來的同鄉,屋村人正往這里趕。”

  阿偉嗤笑一聲:“有錢收當然來,沒關系,有洋人出錢繼續發,好不容易為同鄉爭取來的福利。”

  阿吉竊聲道:“再晚來的少發點唄?每人少發二十,留下來的錢都夠買樓了。”

  阿偉斜眼瞟他,喝罵道:“放伱媽的屁,都是賣命錢,每一分都要發到位,否則我先扒你的皮!”

  阿吉連忙說道:“是是是,偉哥。”

  “嗯。”

  阿偉點點頭,回頭掃視四周,見有兄弟一邊抽煙,一邊在搬瓶子,連忙上前把人踹翻:“不要命啦!”

  “這些都是會爆的!”

  兄弟被人一腳踹翻在泥地里,望見是大佬,不敢辯解,連忙爬起身跑到旁邊去抽。

  “衰仔。”

  阿偉咒罵一聲。

  只見,四周有人分發武器,有人在分配啤酒瓶,也有人講話聊天,場面不像是祭拜逝者。

  更像是一場江湖聚會。

  港島絕大多數建筑工人都是為鬼佬開工,對于收鬼佬錢其實沒多大心理負擔,沒人組織的話體現不出什么,一旦有人組織馬上就能拉起一批人馬。

  再加上有同鄉工人被殺,以出殯的名義集會,很容易引起東莞工人的同仇敵愾。

  阿偉就是以手下人馬為核心,同鄉工人為主力,再花錢吸引不明所以的屋村人來做事。

  石硤尾,徙置大廈工地所在路段前,一支又一支的軍裝部隊,手持藤盾,腰掛警棍,踏步抵達預定街道。

  何定賢背后就是徙置大廈工地,里面的工人依舊施工,大門嚴嚴實實的鎖好。

  “嘩啦!”

  伴隨著最后一支軍裝警察抵達,街道上傳出命令:“就地休息!”

  “是,長官!”

  一百五十名軍裝警察大聲應命,動作利索,整齊劃一的蹲下坐好,在一段空地前席地而坐。

  這段不足一公里的道路兩旁,足足坐有近七百名軍裝警察,第一批部隊已經抵達半個多小時,在烈日下灑的滿頭大汗,第四批部隊則剛剛達到。

  這些部隊全都是由“油尖旺”,“深水埗”的刑事組、軍裝組集合而成。

  刑事組探員們特意卸掉配槍,以免造成大規模的搶奪槍械事件徒增傷亡,以軍裝警察的裝備投入一線作戰。

  率尖東華警抵達現場的華探長陳立滿頭大汗,匆忙上前,語氣亢奮的喊道:“阿賢,全到齊了?”

  “全數到齊!”

  何定賢手上拿著一個電子喇叭,回頭答道。

  蔡探長、曾探長二人正站在身側,至于各區軍裝警長、組長、探目則都呆在部隊中準備行動。

  “阿光,少珂。”陳立點頭同二人打過招呼,何定賢則拿起一瓶水遞上,同時豬油仔讓公司調來的伙計,把早有準備的水罐分發給尖東華警。

  尖東距離九龍塘最遠,中午集結出發,正好趕在傍晚前抵達,顏雄、阿樂、孟元達等人則帶著旺角便衣組分散在長官們四周作一層最后防線。

  “賢哥,消防署到了。”這時阿鬼小跑上前,立正敬禮,隨后顏雄又前來報告:“賢哥,白車已經準備好,東華三院準備好一百張病床。”

  “一百張不夠,打電話讓他們多加點。”何定賢面色冷峻,吸著煙斗,顏雄立即敬禮:“是!”

  “你讓消防署的人往后靠,車往前排,必要時可以充作防御陣地,而且車上的水炮不僅可以壓制人群,還可以壓制大火,我不希望有大火再燒著民宅。”

  阿鬼出聲說道:“是!”

  街頭,消防署的華人消防員正打開水喉,連接水管,動作迅速,不敢耽擱。

  無論消防署鬼佬對警隊內的斗爭怎么看,在石硤尾大火之后,消防署已經見識到港島輿論的可怕。

  有些火照樣收開喉費,有些火,不得不往上沖。

  陳立見狀問道:“東莞佬喪禮進行的怎么樣了?”

  何定賢冷笑一聲:“還在大埔道的靈棚燒香,人數已經超過七百,最遲再過半小時就會出發。”

  “那時候天都黑了,危險性大,既容易渾水摸魚,事敗也可以分散逃走。”陳立皺起眉頭:“帶頭的撲街仔讀過《孫子兵法》啊?”

  “我管他是讀《孫子兵法》還是讀《春秋》,我同兄弟們站在這里等他們來!”何定賢用手指指腳下:“今夜,他們替東莞佬出殯,我替他們出殯!”

  大埔道。

  阿偉、阿吉、強水一共三位東莞班主,四個同鄉馬仔,總計七人手持香火,跪在靈棚外的一張木桌下,朝著關圣像長長三拜,身后總計十二名馬仔隨之拜倒在地。

  “望關圣保佑!”

  阿偉雙手合什,高高把香舉過頭頂,緊張的起身把香插好,一行人在靈棚前不拜逝者,拜關圣。

  待眾人一一把香火插好。

  阿偉回頭大吼一聲:“沒給你們錢嗎!吹起來!打起來!”

  人群旁,白事隊的師傅們嚇一大跳,連忙拿起家伙,敲鑼打鼓,吹起嗩吶,一路帶隊伍向前。

  阿吉派兄弟們把花圈,棺槨,靈相齊齊抬起,千人送行,隊伍浩浩蕩蕩,十足十的風光大葬。

  阿偉走在最前面,用手在帶紙里掏出一把紙錢,用力灑向天空,望著天空中飄飄蕩蕩的黃紙,嘶聲喊道:“出殯!”

  “替同鄉兄弟討個公道!”

  眾多兄弟拋灑出紙錢,大聲喊道:“東莞佬,一路走好!”

  “為兄弟討個公道!”

  “出殯!!!”

  漫天黃紙落在街頭,人群們紛紛踏過,先前熱鬧的靈棚前,僅留下孤兒寡母,默默無言。

  世界終是只為活人所主導,死人的喪葬都只是表演給活人看的,出殯二字,等同出兵!

  “賢哥。”

  “鬧事的工人出發了。”

  倪昆跑進警戒線內,喘著大氣,出聲道:“已經有一千多人,東莞人,潮汕人,廣府人,上滬人。”

  “什么人都有。”

  何定賢面不改色,點點頭:“給錢了嘛…裹挾了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把人當作炮灰來用。”

  “六點前就到。”蔡兆光看了一眼,出聲說道。

  陳立表情嚴肅:“陳總探長呢?”

  何定賢答道:“我們不被沖垮,陳總探長不會來的,但有人同我講,黃大仙、太子道、慈云山、佐敦幾間警署的華警已經被動員起來,想必已經在九龍塘集結,正守在兩公里外準備入場。”

  陳立挑起嘴角,不悅的道:“堂堂一個潮汕籍的總華探長,被迫開始用東莞幫的人,不知丟不丟臉。”

  何定賢理解的道:“統叔也是沒辦法了,誰讓沒人幫他,只能用一班殘兵敗將咯,不過大館的人沒給我打電話是件好事。”

  作為舊勢力的代表,在受到同鄉力量的拋棄后,只能繼續團結舊勢力的人。

  此刻,雙方陣營不是單純的鄉黨斗爭,既參雜有鄉黨關系,政治關系,也雜糅著新舊交替。

  東莞幫在張景榮倒臺之后就徹底成為舊勢力的殘渣,遲早會完全被清除警隊勢力高層。

  勢力組織將來會被打散,就算有東莞人當警察,當探長,也必須團結在潮汕幫周圍。

  成為潮汕幫的下屬力量。

  但本次新舊交替之戰對于東莞幫也是機會,在陳統無人可能的情況下站出來,便是走投無路的放手一搏!

  因為,除了陳統沒人會用他們,錯過這次機會,將來就無機會了。

  相反,只要把握住機會,幫陳統贏下這局,東莞幫就能華麗的轉變為潮汕幫一員,雖然要矮潮汕幫一頭,但依舊有完整的勢力組織,不會給人打散…例如各區探長的位置都還能坐住,轄區內東莞幫社團還能發展…

  要是勢力組織給打散就是東莞幫社團向潮汕社團臣服,各區探長紛紛退休卸任,將來有東莞探長也使喚不動東莞社團…

  其實,當前路被人打開時,人人都知哪里是對,哪里是錯,但偏偏不出于自身利益,有人贊成,有人反對。

  總之,暴力是唯一解決方式!

  陳立長嘆口氣:“唉。”

  何定賢出聲下令:“按照前面規定好的防區,各轄區部隊準備做事!”

  “是!”

  “收到!”

  “收到!”蔡兆光、陳立、曾少珂三位華探長紛紛答應,在脖子上拿出一個哨子,走到各自的部隊前,吹響哨聲:“集結!”

  “起來了。”

  “列隊!”

  “站好!”休整已久的華警部隊紛紛在組長、探目帶領下起身站好,整齊列隊,形成四個大方陣分布在街頭,中段,后段,以及工地大門的尾方,氣勢巍然,場面壯觀。

  整條街道亦早早封鎖,發出集會警告,不可能會有無辜市民的存在,任何一個無視警隊公告的人都可以視作違法份子。

  “大基,你帶人列在前面,王警長,你帶人負責第二陣。”

  “防爆行動,十人一隊,五人一組,每隊互相不能距離超過十米,每組不能分開五米,抓捕時最低行動單位為組,兩人行動,三人戒備。”

  “除為首份子,襲警份子,關鍵份子外,其余人不予抓捕,必要時刻不論生死!”

  “每組有兩名警員受傷,后撤至下一段陣線,重新分組,不許戀戰…”

  三位探長都在前方講解最后的行動條例。

  “第一聲哨響準備,二聲哨響行動,三聲哨響后撤,短哨急響全軍壓上,明白嗎!”

  “明白!”

  “明白!”

  “明白!!!”

  七百余人的軍裝部隊齊聲大喝,吼聲傳遍街道。

  旺角刑事組、軍裝組則早有囑咐,默不作聲,聚攏在長官周圍。

  今夜,注定會出現較多傷員,但警隊只要依照行動條例,在組織嚴密的情況下,死亡率肯定不高。

  相反,警隊真正放開手腳做事,需要擔心死亡率的是集會份子,另外,各區探目及以上警官都是有配槍在身,關鍵時刻可以掏槍辦事,保持警隊最后的底線。

  “來了。”

  當警隊列陣站好,集結待命后,一支吹吹打打,人數壯觀,多達千人的出殯隊伍出現在道路入口。

  何定賢板著張臉,滿臉嚴肅,望向前方,心潮澎湃,第一次有熱血上涌之感,整張臉都給燙紅了!

  這種情況只在第一次搶銀行時出現過,這一次他卻是作為七百多人的指揮官,在一線指揮場關乎兩千人的行動。

  同樣,將決定兩班人馬未來命運…

  權力,不在于能賺多少錢,在于能影響多少人。

  這條街!

  這一刻!

  他就是話事人!

  “停止前進!”

  尖東區探目大基站在軍陣前方,舉起手掌,大聲喝止:“根據治安條例,集會人群超過申報數量,組織者應該立即結束集會,有序疏散人群!”

  “媽的,出殯都不能出啦?”出殯隊伍中馬上傳來咒罵:“你收了置業老板多少錢,沒人性,連出殯隊伍都攔。”

  “我兄弟尸體都臭啦!”

  又有人道:“這些差人欺人太甚,不肯讓我們過去,死人都不會安寧,一定要把東莞佬送過去!”

  出殯的理由,確實很有迷惑性,也很能勾起人的情緒,馬上就有一大批送行者出聲附和,情緒比瘟疫傳染的速度更快,不時已經有鉆頭,帽子向警方砸來。

  阿偉喊道:“闖過去,我們一定要把東莞佬送到工地上,向置業老板討一個公道!”

  “闖過去!”

  “不要驚!差人不敢拿我們點樣!”

  后邊的送行人群都還未聽清楚前方發生什么事,一群早有準備的工人就拿出鐵棍沖向警察。

  大基見狀退回軍陣背后。

  陳立吹響警哨:“嘀!”

  “嘀!”

  各組探目、組長全部吹響警哨。

  “嘩啦!”

  軍裝部隊頓時舉高藤牌,手捏警棍,抵擋拋物攻擊。

  “嘀!”

  第二聲警哨傳來。

  “行動!”

  探目、組長大吼一聲,帶著手下警員按照行動條例沖進人群,五人組互相配合,一頭扎進人群中舉棍就打,很快就將前方的人群紛紛打倒,一列又一列,一組又一組,最前線的送葬隊伍一片慘叫,混亂不堪,阿偉,阿吉等頭目卻紛紛帶手下后退,隊伍響起大喊:“差人殺人啦!”

  “他們要殺光我們啊!!!”

  這下所有集會者都慌了,怕了,感覺走投無路了。

  而街頭確實有很多人被打的頭破血流,不省人事,有人被軍警小組拉走后撤,在角落里一陣亂擊,慘狀十足。

  但下一刻,一批早有準備的東莞勞工手持玻璃瓶,紛紛上前,朝著警隊陣型甩出。

  “嘭!”

  “嘭!”

  “嘭!”

  玻璃瓶落在地上爆開,頓時躥起一陣藍色火焰,余下有一批手持砍刀,咬牙切齒的刀手沖出聲:“斬翻差人!”

  “干翻差人我們就有活路啦!”

  混亂的人群恍然間找到目標,不管手上是否有武器,全都開始涌向警察,只要打垮警察就能活下去!

  軍警小組同刀手撞在一起,展開廝殺,立刻就有人血濺街頭,而且,首個倒地的并非刀手,而是軍裝警察!

  提早更新,明天還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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