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星海變得黯淡了少許。
當然。
天神星海的法則相當特殊，永遠被幽暗籠罩著，白天與夜晚的光照強度差得并不多。
晝與夜，并不太大的區別。
最有趣的是，一個以“暗”為主的世界，并且還是一個極為廣袤的大世界，偏偏誕生了以“光”為主的超凡力量。
那就是——圣光之力。
對此。
程瀚一直非常好奇。
他使用全知之眼做過多次解析，亦深入研究過圣光之力，卻始終沒有搞清楚其中的緣由。
他隱約有一種直覺，包括萬昊族在內的三個大族，與天神族進行了連綿數千年的戰爭，與之脫不了干系。
此時此刻。
在一號巨球的核心艙室內。
程瀚借助玄陣影像，凝望著遠方的超巨型星盤，大膽猜測道：“難道十三尊萬古天神，設法將光聚集起來了？”
從邏輯上來看，似乎說得通。
一個近乎無邊無際的大世界內，將所有光法則聚集在一起，或者聚集絕大部分，完全有可能造就十三位至高神。
程瀚的目光閃動了一下：“萬昊族的九位神皇陛下，都沒有能力做到如此地步，天神族必定得到了外力協助。”
他還有一個猜想，這其中的“外力”，極大概率就是——浩劫蟲群。
不過。
目前他沒有證據。
過了一會。
程瀚瞄了一眼監測玄陣，輕聲咕噥道：“時間差不多了。”
他隨即下達了兩道命令。
第一道是：“五分鐘后，開始進行戰場補給。”
第二道是：“準備作戰！”
補給，就是開戰的信號。
兩個回應聲馬上傳了過來。
“是！”
這是薇籮的聲音。
“明白！”
這是顧玄督的回應。
數月之前，程瀚被凌波任命為將督之時，這家伙就主動投靠過來。
所以顧玄督撈到了一個機會，被任命為二號流浪地球的指揮官。
五分鐘后。
大戲正式開場了。
三個巨球的減速，立即吸引了光帆艦隊的注意力。
一艘艘光帆戰艦，從兩側迅速靠近過來。
以上這一幕。
自然被一群銀蹄戰將看到了。
“又開始了！”
“還是老一套，巨球靠過去，光帆艦隊就會逃走。”
“真沒勁！”
牛頭人們低聲議論起來。
在它們眼中。
雙方將會像剛才那樣，上演你追我趕的無聊把戲。
然而。
接下來的景象，讓這幫家伙狠狠的驚了一下。
“嗚～嗚～”
“嗚～嗚～”
大片凄厲的呼嘯聲，一下子掃過了星海。
一道道明亮的赤芒，成群結隊從巨球中竄出來，急速掠向了光帆戰艦。
每一道赤芒的大小，比引導式玄兵大多了。
赫然正是東風玄兵。
這一刻。
三個巨球齊射了超過一千枚東風玄兵。
一幫銀蹄戰將，頓時張大了嘴巴。
誰也沒有料到，戰斗突然打響了，并且還是萬昊族主動出手。
短短十幾秒后。
東風玄兵加速到了五倍音速，速度還在直接上升。
另一邊。
光帆艦隊的一片片光帆，集體閃動了一下。
由光穹彈組成的暴雨，就此從艦隊中爆發了。
這無疑是為了攔截東風玄兵。
隨后。
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
一枚枚東風玄兵，忽然繞了一個個巨大的彎，飛向光帆艦隊的后方。
牛頭人們全都看懵了。
一雙雙牛眼中寫滿了不解。
“萬昊人到底在干什么？”
“為什么玄兵要從后方攻擊？”
“光帆戰艦的另一側，也布置了光穹炮，這么做有意義嗎？”
魁梧戰將率腦中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想明白一切。
這貨大聲喊了起來：“我懂了！萬昊之狐采用這種手段，目的就是逼迫鳥人決戰。
“萬昊之狐算準了，光帆艦隊必須要打一戰，否則它們無法向神靈交代。
“巨球發射這么多大型玄兵，從后方攻擊鳥人，就是斷掉了它們的退路，幫助下定決心。”
一名戰將問道：“既然這是萬昊之狐布下的陷阱，鳥人們也要往里面鉆嗎？”
魁梧戰將的語氣有點激動：“你還沒有想明白，如果光帆艦隊一退再退，神靈給予指揮官的壓力將變得更大。
“并非每個指揮官都像萬昊之狐那樣，得到了神靈的高度信賴。
“從艦隊本身的角度出發，每向后退一次，士氣就會下跌不少。
“這一次光帆艦隊已經開火了如果它們又后撤了，那這支艦隊永遠不可能戰勝萬昊之狐。”
大多數銀蹄戰將，聽明白了這番話。
許多牛頭人有著指揮作戰的經驗，對其中的細微之處，尤其是對心理的掌握，體會格外深刻。
而體會越是深刻，它們就越是明白，萬昊之狐有多么高明。
僅僅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招，就迫使敵人不得不打這一戰。
很快。
激烈的戰斗開始了。
“轟隆！”
“轟隆！”
伴著一聲聲驚雷。
大部分東風玄兵，被光穹彈雨擊中了。
畢竟玄兵數量并不多，光帆艦隊的火力又格外密集，這種情況并不讓人意外。
少部分玄兵，一往無前的撞入了艦隊中，轟然爆裂開來，擊落了不少光帆戰艦。
到了這一步。
誠如魁梧戰將所言，假若不戰而逃，鳥人的士氣必將跌入谷底。
敵方只是發射一波玄兵，天神族便倉皇逃命，往后的仗還怎么打？
如果逃跑逃成了習慣，光帆艦隊以后只能逃跑了。
再然后。
光帆艦隊分為兩隊，憑借微弱的速度優勢，環繞著巨球滑行，試圖采取風箏戰術。
第三號巨球，與第一支艦隊周旋。
第一號和第二號巨球，以及戰鷹機群，從四面八方圍堵第二支艦隊。
“嗚～嗚～”
不斷有東風玄兵，以零零散散的方式，從各個方向襲向第二支艦隊，消耗光帆的力量，進而拖延它們的速度。
戰鷹機群則以軍團為單位，從四面八方發動了攻擊。
一批批引導式玄兵漫天飛舞，戰場達到了白熱化。
但第二支光帆艦隊展現出了非同凡響的靈活性。
它們寧可被玄兵轟炸，也要與巨球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
總得來說。
第二支光帆艦隊為了躲避巨球，被迫承受了不少攻擊，傷亡更大一些。
第一支光帆艦隊，展現出了完美的風箏技術，沒有任何損傷。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
三個流浪地球確實被拖住了，天神族的目的達到了。
一幫外族戰艦，老老實實待在巨球后方，倒是沒有受到攻擊。
一群牛頭人看得目不轉睛，觀看著雙方的喋血搏殺。
過了一會。
驚變發生了。
三個流浪巨球猛然了一下，其內爆發出了雄渾有力的波動。
第一號和第二號巨球，忽然散發出了幽幽綠芒。
下一刻。
綠芒瞬間凝聚成一道綠色光柱，從不同方向擊中了第三號巨球。
魁梧戰將看到這一幕，不由脫口而出：“我就知道，萬昊之狐一定藏著手段，天神族上當了。”
話音剛落。
第三號巨球陡然模糊起來，繼而化為一片綠云，一個呼吸之間跨越了超過八十公里。
它與第一支光帆艦隊的距離，縮短到了不足十五公里。
這等于是貼臉。
一幫銀蹄戰將，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萬萬沒料到，萬昊族大軍表面上正在圍堵第二支艦隊，實際上真正的獵物居然是第一支艦隊。
核心艙室內。
程瀚微笑起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構建巨球的藤蔓，融合微小法則的力量，彼此之間可以傳輸、融合力量。
兩個流浪地球，在這段時間內，悄悄積蓄了大量力量，突然將之傳輸給第三號巨球。
這才是程瀚的真正底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