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秀有些青澀生疏。
她起初安撫歐陽戎,索要主動權時,歐陽戎本還以為繡娘會什么特殊花活,比如云夢劍澤越女們的專屬絕學。
畢竟是云夢劍澤,最擅長劍道劍術。
有道是。
二八少女體如酥,腰懸寶劍斬凡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而且女子纖腰也是劍啊,說不得高高在上的云夢越女更厲害一些,在某個層面上,可斬盡山下凡夫。
所以,當繡娘溫柔似水的哄他聽話,讓她來時。
歐陽戎是肅然起立加肅然起敬的。
哪怕他擁有前世靈魂,十分精通考研的同時,瀏覽過不少學習資料。
但依舊不敢小瞧這個時代的古人,是懷著一顆敬畏之心嚴陣以待的。
結果就是…越女就這?我劍也未嘗不利。
歐陽戎點點頭。
不過他能理解繡娘。
估計上次在龍城縣東林寺的三慧院,歐陽戎昏迷時,繡娘也是這樣的。
雖然不知道繡娘為啥要在他重傷昏迷時,行周公之事,不知道是不是臨走前以為永遠不見了,決定留下點什么,或者帶走點什么,做紀念,與君訣別。
但是很顯然,現在這樣子,就是繡娘的全部經驗了。
她笨笨的,暫時只習慣檀郎不動的模式。
說不得在繡娘看來,男子本就不該動,得好好平躺休息,和個大爺似的,辛苦的事情該她來做,她來伺候。
什么奇怪的入門初印象?
歐陽戎決定,要好好糾正她一番。
但是直接的指點,命令式的填鴨教育,并不是明師所為。
潛移默化的教導更重要,甚至要讓被教之人覺得,是她自己領悟到的,從中得到樂趣,并且根據這些恰到好處的正向反饋,自發的調整,融會貫通。
這樣才能學好,才包教包會,不然怎么能叫明師呢,能出高徒的。
不能再贊同了,于是歐陽戎行動了,開始新一輪的傳道授液解惑…
黑暗中,趙清秀有些迷迷糊糊,稀里糊涂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變的姿勢。
原本是身子前傾,兩手按在檀郎胸膛上,偶爾休息一下,馬尾往前掉落,搭在雪一般的削肩上,整個位置頗為費勁,而且一張燙到暈乎乎的小紅臉,還容易與檀郎正對著,她還得埋著腦袋,“低頭做人”,可明明是在高調做事,被檀郎矚目…
可到了后面,漸漸的,可能是檀郎的一些小反應,也可能是他為了舒服而調整的一些小動作,甚至偶爾還扶一扶她,拍一拍,像是不經意而為…這些令她不得不改變一些位置,漸漸就變得簡單流暢起來:
她由兩手按在他胸膛上,變為了兩手放在他肚子上,再演化為更加熟練省力的方式…趙清秀身子后仰,兩手往后挪,放在他的腿上,出奇的方便,她歡喜發現。
兩人之間的配合默契,于是便在這第一回合的切磋之中油然而生。
歐陽戎平躺著,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里屋漆黑一片。
本來他是不想熄燈的,剛剛桌上的燈火是繡娘熄滅的,繡娘害羞。
但是繡娘并不知道,歐陽戎也是練氣士,夜視能力也不差。
他能看清楚黑暗中如白雪一樣的身影,繡娘估計還以為他兩眼一抹黑呢,并不知道她的笨拙全落入歐陽戎的眼中。
而且,藏得很深的歐陽戎,反而發現了繡娘偶爾吃痛難耐、迷茫咬唇時,身上稍瞬即逝閃過的靈氣波動。
朱紅色靈氣,并非深紅。
這代表繡娘的靈氣修為是七品,而且是接近七品大圓滿。
因為中品練氣士是紅色靈氣,七品、六品皆是中品練氣士范疇,根據顏色差異又有不同,七品初始是淺紅靈氣,六品則是深紅靈氣。
丹田靈氣朱紅色,比七品初的淺紅更進一步,應當是接近七品圓滿了。
歐陽戎輕輕頷首,他并不意外,繡娘能有七品,在云夢劍澤內也算不低了。
傳道授業的同時,還要分神控制著自身的靈氣波動不被繡娘發現,也是一門技術活…等等,繡娘好像看不見,但是二人現在坦誠相待,是負距離,說不得她能通過一些觸碰感受到。
不過雖然不經意露了靈氣,但歐陽戎覺得,繡娘能撐到現在這樣,已經很厲害了,而且對他應該是徹底放開,沒有一絲防備。
快樂的時刻固然令人沉迷易陷,但歐陽戎卻要努力擠出一絲清醒思緒,一是防止執劍人靈氣泄露,在這時候嚇壞繡娘,蝶戀花主人身份暴露,那就不是驚喜是驚嚇了,二是查看剛剛的異常…
少頃,任由繡娘去笨拙忙活,他的思緒重新轉到了功德塔上。
歐陽戎某刻閉目,內視功德堂。
只見,功德塔內空曠無恒的空間中,一只青銅古鐘與一只小木魚皆有異樣。
青銅古鐘高懸半空,鐘身微微顫抖,源源不斷涌出紫霧,紫霧之中,有淺粉色絲線。
這與上一次在廚房里和繡娘接觸時,觸發的“三千功德”桃花福報很像。
但是當歐陽戎將神識延伸出去,觸碰到福報鐘時,又沒有對應的福報可以兌換。
福報鐘奇異顫動、涌現紫氣的新動靜,讓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有一點,與以往觸發到福報時的鐘身顫動相比,眼下的福報鐘震動的頻率有些不一樣,時而急促,時而緩和,不是那種統一的規律節奏。
而且這種頗無規律的鐘身顫動節奏,不知為何,歐陽戎隱隱覺得有那么一絲熟悉。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一個理所然來。
歐陽戎將視線投向了某顆圓潤不起眼的小木魚。
小木魚本身沒有什么異常,但是上方的一行青金色字體,卻有異樣。
功德:八千三百五十八 這一行青金色字體時幻時實、時隱時現,就像是在黑暗中閃爍一樣,時刻提醒著歐陽戎。
歐陽戎很熟悉小木魚,對于這種閃爍的表現,也不陌生。
以前每一回福報鐘觸發了新福報,準備去兌換時,小木魚只要功德值足夠,都是如此提示信號,他一旦觸碰了,這一行青金色字體就會化為一條璀璨游鯉,沖向福報鐘,游鯉的大小與光耀程度,視當時福報兌換所需功德值的多少決定。
所以這種閃爍,放在以往,就是可以用功德兌換某物的表現。
可是眼下,福報鐘明明沒有觸發福報,只是發生異響,這要如何兌換?又是去兌換什么?
歐陽戎疑惑之際,腦海忽然靈光一閃。
他驀然轉頭,看向了福報鐘,注意力集中到了它的不規則抖動頻率上。
凝視了片刻,同時還感受著一些外界正在發生的“笨拙頻率’,內外對比一番,他臉色微微一變。
黑暗中,歐陽戎不動聲色的睜開眼,瞧了眼香汗淋漓的雪白身影,
好家伙,竟是同頻的。
等等,難道是說…
歐陽戎重新閉目,進入功德塔中,看也沒看福報鐘,他來到小木魚面前。
猶豫少頃,他伸手觸碰了下它。
小木魚上方那一行青金色字體的光芒驟亮,開始有一團團青金色的光芒,沖向上方的福報鐘,對,是一團一團的形勢沖出,像是飛出的子彈。
這些青金色光團都不大,宛若一只只小鯉魚,飛出來的頻率與福報鐘笨拙顫動的不規則頻率隱隱對應…
歐陽戎沒來得及細細觀察,注意力已經被青金色字體的新變化所吸引。
功德:八千三百五十八…功德:八千三百五十七…功德:八千三百五十六…功德:八千三百五十五…
伴隨著一團團青金色光芒離去,青金色字體代表的數字逐漸減少,雖然不比以往兌換福報飛出大團光芒后,那樣功德大筆的消失,但是這種連綿不絕的方式,依舊很耗功德。
像是在漏水,若沒有好處,他干嘛白白扣除功德。
歐陽戎不禁皺眉,可也沒有立馬松手中斷,他回過頭,目光重新落在福報鐘上。
每當這小小的青金色光團撞上福報鐘,福報鐘都會發出一陣不大不小的脆響,鐘身上的紫霧四濺開來,就像在打鐵一樣。
而且這次觀察后,歐陽戎再度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這福報鐘被青金色光團撞到后,發出脆響的頻率,確實與福報鐘本身的顫動頻率相對應!
而眼下異常響應的福報鐘顫動的頻率,又與外面繡娘的努力頻率隱隱相同。
難不成二者之間隱隱有正相關?那這又有啥用呢。
歐陽戎狐疑之際,睜開了眼睛,突然發現,身上的繡娘嬌軀上,正有功德紫霧緩緩纏繞,進入下方她的小腹…也就是丹田之中。
這種紫霧一般只有他能看到,所以在黑暗中才如此清晰。
歐陽戎恍若大悟。
原來小木魚上功德值兌換的福報鐘紫霧,全部進入了繡娘身上。
這種異常,是被繡娘觸發的!
那這功德紫霧進入繡娘體內又有什么用 歐陽戎臉色若有所思,既然功德紫霧能夠在施展上清絕學的時候,化為道士道脈靈氣,豈不是說明,也可以化為越女道脈的靈氣?
所以他這是被繡娘“采補了”,或者換句話說,二人是在雙修?
好家伙。
是功德塔的特性,還是什么緣故。
難不成自己與任何共赴巫山的女子,都能如此?
還是說,只有繡娘是例外。
因為歐陽戎又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一份桃花福報,是福報在發揮作用嗎。
現在看,這桃花福報應該對應在了這里,只是不知道,這種給女子丹田注入功德紫霧的作用,他是不是只能對繡娘如此…
歐陽戎思索之際,繡娘停了下來,氣喘吁吁。
歐陽戎發現功德塔的異常消失了。
原本緩緩注入繡娘丹田的功德紫霧也停止了下來。
倒也是,這是根據頻率來的,人不動了,功德紫霧肯定會停止渡送。
里屋,閨榻上,趙清秀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只想默默趴在檀郎懷中失神。
她的回合結束了,但歐陽戎依舊正氣不漏,柴立不阿,不吐不茹。
剛剛那一陣努力,他數了下,繡娘只是消耗了他小兩百的功德罷了,而且看她這副小模樣,好像壓根就沒有察覺到功德紫霧的存在,至少沒有察覺到異常,這可能是注入的功德紫霧太少了,也可能是本就是悄無聲息、潛移默化的改變。
“這怎么夠?”歐陽戎嘟囔了聲。
“啊?”趙清秀迷蒙抬頭。
歐陽戎不答,絲毫沒有猶豫,開始了奴隸翻身做主人。
按照剛剛他的仔細估算,注入繡娘體內的功德紫霧,與頻率幅度、所耗時間相關,量化一下,平均下來,就是一息時間,大致消耗一點功德。
一息約等于前世的三到五秒,大致是這樣的轉化,那就…先來個一千息吧,嗯,給繡娘注入一千功德先!
反正這種功德紫霧,肯定是好東西,不是促進修為,那也是治療益進,百益而無一害,難得眼下他的功德紫霧如此充足,這下不得不注入了…指的是功德紫霧。
雖然等下拂曉時去東林寺,可能需要用到,得事先保留一些,但是八千功德,已經夠他小小奢侈一把了。
畢竟是自家女子,小氣個啥?
歐陽戎暗暗頷首。
開始了他的回合。
出牌!
黑暗中,本來渾身徹底無力的趙清秀突然發現自己到了下方。
“呀…”
不等她反應,發現檀郎已經欺身而來。
她滿臉紅霞,“啊啊…”
趙清秀想要勸他節制。
可涌上來的滋味,令她無力用手指去寫字規勸,檀口只能被動的發聲。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屢戰屢敗、屢次三番、屢試不爽、屢教不改、屢見疊出…
趙清秀逐漸瞪大了失明漆眸,檀郎怎么這么生龍活虎的,不見累的?
這哪里還有一點文弱書生的模樣…難道男子做這事時都是這樣的?
而且有些怪的是,似乎有一股暖流游走四骸,歸于丹田,唔這難道是這種夫妻之事的正常反應?
黑暗中如龍般的檀郎宛若自帶一種魔力,令其渾身暖暖的,難以脫離他,隱隱沉浸其中,神游萬里…
趙清秀很害羞,真想打一個地洞鉆進去,再也不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