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再度把蘇瑾萱鞭尸一遍,
許元收斂蕩漾的心神,打開她的手,平靜的說道:
“我需要你去查兩個宗門。”
婁姬一邊揉著自己手背,一邊笑著問道:
“哪兩個?”
許元輕聲回道:
“神機宗和萬藥門。”
婁姬挑了挑眉,聲音略帶疑惑的問:
“這兩個宗門不是挺老實的么?”
許元低聲道:
“我游歷的時候遇到一些機遇,聽說了一些事情,但不確定,所以得先查查。”
婁姬略微思索,沒有多問,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姐姐下來就安排人。”
許元見狀微微一笑。
滄源里,這兩個宗門一個在搞萬人窟實驗藥理可以殺雞取卵,另一個手里發現了一處重要的秘境。
而且山門所處位置,都在他先前游歷過的路線上。
而這時,婁姬再次開口,聲音依舊輕柔:
“還有其他的事情么?”
許元抬眸:
“這兩件事情還不夠么?”
婁姬美眸閃了閃,眉頭一點一點的皺起。
但等她正準備說話提點,便聽許元慢條斯理的說道:
“接下來的這兩年,線索情報會很重要,如果有必要,我們還需要在一些宗門內部挑起內斗,甚至引發宗門與宗門之間的利益沖突,而這些事情都需要姐姐你的黑鱗衛,所以,一千五百萬兩并不算多。”
婁姬沉默數秒,嘆息一聲站起了身,低聲說道:
“可長天你準備怎么給其他人交代?”
賠償金額總共就能挪用兩千萬兩,她婁姬獨占八斗,其他勢力共分兩斗,這不把許元撕了?
許元笑著指著紅荊木桌上的契約:
“伱不是看過契約了么?”
婁姬美眸掃過,點了點頭:
“看過,怎么?”
許元拿起那份契約:
“這上面只是說了我相國府幫他萬象宗練兵的條件,當然了,除了白字黑字寫著的,私底下還有我們把手上的證據交給他們之類。”
婁姬眸子閃了閃:
“你準備在這上面卡他們?”
坐地起價,妥協一次便能妥協第二次,但萬象宗絕不會被一直勒索。
而許元對此也搖頭否定:
“這東西不能卡,一個弄不好萬象宗可能會魚死網破,我們如今最好避免這一點,損失會很大。”
如今的順利是因為萬象宗措手不及,外加真正精銳都在山門內,他們的戰爭妖獸都沒來得及從其他地方調來。
四萬黑鱗軍當然能夠滅掉萬象宗,但自身的損失也會很大。
元昊說最好的情況,都得犧牲過萬的將士。
婁姬沉吟片刻,問:
“那長天你準備怎么做?”
許元抬手指著那些城墻上那些綠色粘稠的阻靈粘液:
“歆瑤說過,這東西必須得專門的溶解液才能清除,不然只能將陣紋連帶材料一同廢棄,這種護城大陣應該很貴,萬象宗應該不舍得。”
“東城城內那些萬象宗的庫房都在我們手上,里面的貨物運走會很麻煩。
“城墻上這些繳獲的守城器械,我們拿著收益也不大,畢竟萬象宗器械保養的模具與我們相國府的不同,改造起來成本過高。”
說到這,
許元敲了敲桌案,咧嘴一笑:
“更何況,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在萬象城這里駐軍保障我們的商會的利益。”
說罷,
許元抬眸對上了婁姬那雙美眸:
“這些東西都是需要錢來談的,應該還能從萬象宗手里摳個幾百萬出來,畢竟這些宗門比我們想象的更有錢。”
婁姬美眸逐漸帶上了笑意:
“長天,你.這是準備坐地起價?”
許元聲音有些好笑:
“什么叫坐地起價,你不是看過我們簽的契約么?這些東西不管是紙面上,還是我口頭上可都沒答應。
“而且這些事情就算我們不做,萬象宗也肯定會給我們做,比如給銀票還是現銀,如果銀子那么成色會是幾何?那些店鋪藥園基層的長工短工的去留,還有產業交接的事宜,這些細枝末節上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姐姐,真正的談判現在才開始。”
許元伸了個懶腰,站起了身,望著遠處嘆了口氣:
“接下來估計才有得忙。”
在契約簽署的第二天,
一批飛行妖獸降落在了萬象東城,華鴻派來對細枝末節進行談判的掌柜。
而即便有了這批干事的人,事情還是如許元所料,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幾乎忙得基本上沒有時間睡覺。
一刻鐘時間恨不得掰碎了當作兩份來用。
要么是在最新的銀兩和產業交接報告,要么是在和萬象宗主和萬象大長老扯皮,偶爾黑鱗軍那邊還會在城內鬧出一些暴力事件。
甚至晚上睡著了還得被叫醒抽出時間去接近那些相國府高層派過來要錢的密使。
許元真的很難想象當年的許殷鶴是如何一邊兼顧修煉,一邊處理這些繁雜的事務。
整天耳邊吵吵嚷嚷的,就沒有清凈過。
想將權力下方給下面的人,但沒有可惜沒有熟悉且信得過的。
讓婁姬去?
得了吧,這阿姨天天翹著個二郎腿坐在旁邊看笑話。
許歆瑤倒是想幫忙,也有能力,但處事太溫和,而且有暴露的可能。
至于大冰坨子 嗯,還是來說說許歆瑤吧。
又是一天清晨時,
典雅的廂房,許元穿著白袍睡衣,垂著眼眸一邊飲著醒神茶,一邊聽著下方的幾名掌柜的匯報。
等著這批人全都走完了,他才緩緩抬眸看向一旁唯一還站著的中年男人,眼中帶著倦意:
“他們剛才說的是什么?”
白詔哦不,現在是白敬天,他略微思索,簡單的概括道:
“昨天交接的云花錢莊很多的商戶都來要求取錢,數額很大。”
“能處理么?”許元疲倦的問道。
白敬天眼眸微微一凝,拱手跪下:
“白某,愿為公子分憂。”
許元也沒管他跪下的舉動,疲倦的擺了擺手:
“能就下去吧,會有人跟著保護你,如果做好了,下午還有商會那邊的事情。”
白敬天拳頭用力攥緊。
他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對于他而言天大的機會。
用力一磕頭,白敬天起身后退兩步,轉身快步離去:
“是。”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許元長長嘆了口氣:
“希望別讓我失望吧.”
“確實。”
婁姬側躺在一旁的床榻上,笑瞇瞇的說道:
“如果失望了,那長天你的眼光也真就只有那樣咯”
許元側眸瞥了她一眼:
“姐,你就不能幫一下我?”
婁姬抿嘴一笑:
“姐姐昨晚沒幫你按摩么?”
許元敲了敲面前的文案堆:
“我說的是這些事情。”
婁姬咯咯一笑:
“姐姐是考官,不能親自下場”
許元翻了白眼,不再理會,繼續查閱面前傳遞上來的文案。
婁姬見狀似是忽然想起什么,輕笑著說道:
“不過,姐姐倒是幫你接了個能安慰你的人過來。”
許元這些天來他已經習慣這狐媚子姐姐的調戲,看文案的動作絲毫不停,道:“勾欄的紅倌人?”
“嗯如果長天你想的話,姐姐可以安排。”
婁姬轉過身趴在床榻,撐著下巴:“不過這次不是哦”
“那是誰?”
許元毫不在意隨口問:“蘇瑾萱么?說起來她好像很久沒消息了。”
“是冉青墨。”
“什么?”許元手上動作停住。
婁姬沒有立刻回答,不急不緩伸手卷過被子蓋在身上。
許元眼神不解的看著對方的舉動。
婁姬在這時緩緩伸出一只藕臂,指了指門口: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