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錢飛正日夜經受著警察們不斷的詢問和調查。然而,無論他們怎么審問,錢飛都始終保持著一樣的回答,只說他是帶著錢去救那被綁架的女朋友的,對錢怎么來的三緘其口。而關于涉及毒品交易的部分,他則是一點點都不清楚。
警察們也有些納悶了,他們把錢飛的背景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查到任何和毒品有關的信息。
“這小子驗毒干凈,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和該組織也沒有任何的聯系,而且我們的內線也都說不認識他。所以他應該是無辜的,八成真的是走錯了地方。”警察們互相討論著案情,“這小子也真是的,沒事跑去那個地方干什么?作死嗎?”
錢飛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已經不知道這是他被抓來的第幾天了。他被帶到審訊室里,坐下扣上手銬,面前坐下了兩個警察。
“警官,能放我走嗎?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錢飛只是喃喃自語,“我真的是清白的…”
“暫時還不行,要等我們把你的整個案件調查清楚了再說。”
“那…那我的女朋友怎么辦?她被綁架了,我要去救她,這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我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錢飛本想哭泣,可是他發現,他連一滴眼淚也都哭不出來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在編故事呢?我們為啥要相信你?”警察似乎已經對錢飛說了幾百遍的故事有些不耐煩了。
“真的,我從來沒有騙你!不信你可以看我手機,里面有我保存的照片和通話錄音,只是我的手機被那幫人給收走了,你們可以去找,去看我手機!”錢飛的情緒又再一次激動起來,掙扎著,連椅子都咔咔作響,“你們再不去救她,她人都沒了!我女朋友她叫林梅,是玄武市人,她的身份證號是XXX…你們快去救她呀”
警察們有些半信半疑,相互對視了一眼,耳語幾句之后,其中一人便走出了房間,開始展開調查去了。
而錢飛則被留在審訊室中繼續接受訊問,他的內心,卻始終擔心著女朋友的安危。
大約幾十分鐘后,之前出去的警官回來了,手里拿著一沓紙,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笑容中似乎還蘊含著幾絲嘲諷。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警官微笑著對錢飛說,“你想先聽哪個?”
沒等錢飛回答,警官就又接上了:“先跟你說好消息吧。我們查閱了你的手機,根據信息和錄音,我們發現可能真的有綁架案件的發生,所以我們立即對你女朋友的行程展開了調查。借助了我市公安局最新開發的天眼系統,你的女朋友我們已經找到了。”
“這么快?”錢飛激動得想要跳起來,卻整個人被牢牢地拷在椅子上,“她在哪?她安全嗎?你們快點派人去救她呀!”
“就在玄武市。”
“玄武市哪啊?”
“下面這則是個壞消息。”警官邪魅地微微一笑,“經過我們的調查,你女朋友并沒有被綁架,她好著呢。”
“沒有綁架,為什么是壞消息?這警官什么意思?”錢飛被搞得一頭霧水。
說完,警官將手中的一沓紙通過柵欄遞向了錢飛。
錢飛看著手中的紙,臉上的表情由疑惑變得憤怒,進而變得絕望,拿著紙的手不停地顫抖,淚水一滴滴地滾落,將手中的紙打濕了。
原來,警官遞給錢飛的,是一張打印出來的酒店開房記錄,上面赫然顯示出的,是林梅和郭翔兩個人的名字,身份證號也都對得上。
再向后翻,是幾張打印出來的監控照片,照片中顯示著林梅笑著勾住郭翔的手,二人走進酒店大堂,穿過走廊,進入到一個房間內。
如此的證據擺在眼前,即便是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來是怎么一回事了。
“開房記錄和監控的時間都是在這幾天的,所以你的女朋友根本就沒有事。”警官又補充道,“而且我們看到你的手機上還有幾條短信,顯示著信用卡副卡的消費記錄。我們核實了一下,應該是你那個所謂的女朋友,在開房時候消費的。”
殺人誅心也不過于此。
錢飛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他的神經一下子崩潰了,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雙目無神,任憑怎么喊,都沒有反應,只是微微地喘著氣。
無奈,警官站起身來,拿著材料走出房間,同時搖了搖頭,嘆著氣說道:“唉,小伙子,要堅強。你人生的路,還很長。”
錢飛被帶回到看守所的牢房內。他無力地躺在地上,微弱的陽光透過墻上的窗戶,照射在在他的臉上。
直到看到那一沓紙后,他這才終于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林梅和郭翔串通起來的陰謀。郭翔為了從自己手上拿到他的那一部分錢,竟然和林梅聯合上演了一出被綁架的大戲,來騙他上當。那條被綁架的視頻,估計也都是他們找人聯合起來騙自己的。
錢飛默默地回想,自己拿出錢回到玄武市,那幾天的擔驚受怕,在警察面前信誓旦旦地說要去救她,這一切的一切,在那幾張開房記錄和監控照片面前,似乎也都成了笑話。
“爸,我對不起你…”錢飛無助地哭了起來。
之后的那一次審訊,警官們像往常一樣,繼續對錢飛做著筆錄。
沒等警官開口,錢飛就先說話了:“警官,我說,我都說…那錢,是我從我爸那邊騙過來的…”
警官們見到這個場景,也都笑了:“俗話說不見黃河不死心,而你小子,是不見‘開房記錄’不死心吶。你的這張嘴還挺難撬開的…”
而另一邊…
自從錢飛的事情發生之后,錢伯仁整天上班都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再加上律所的同事們也對他兒子涉嫌犯罪的事情傳出各種謠言,公司里風言風語不斷,律所的幾個合伙人便決定先讓他放假回去歇息幾天,等風頭過去之后再回來。
終于,在家里焦急等待的錢伯仁和周文璐,收到了錢仲義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