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錢伯仁和程光明與張沐二人分別之后,第二天中午就邀請了自己在各行各業的朋友們,在酒店舉行宴會。他想要把自己這幾天遇到的事情,還有收獲的這一對從天而降的兒女,向他們好好吹噓一番。
在飯桌上,錢伯仁講述起了自己是如何在60歲生日宴上,遇到了這對從天而降的兒女們,又是如何在DNA鑒定中心,知曉了他們其實是由于自己捐精而得到的子女事實。然后他先去了兒子的家里,發現對方的父親是自己大學時候的死對頭,母親又是大學時期的戀人,和死對頭干完一架之后,又和當地的流氓干了一場。之后去了女兒的家里,又被女兒的親生母親當做是當年害死的哥哥,差點連自己的小命都沒了。
這一番番的故事講下來,把桌上的朋友都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大家都懷疑他是不是在吹牛,或者是吃錯什么藥了,把大家叫過來洗涮。
錢伯仁見大家不信,掏出手機來,亮出各種證據之后,大家才顯得有些半信半疑的。有的人開始調侃他老來得子,屬實人生一大幸事,有的人還嘲笑他,自己只貢獻了“小蝌蚪”,什么事都沒做,就平白無故地得到了一對兒子和女兒,飯桌上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但此時,飯桌上的一位算命大師,在沉默許久之后卻發話了。他提醒錢伯仁不要樂極生悲,根據錢伯仁所提供的一些信息,大師簡單計算了一下幾人的八字等等,發現八字不合,后面可能給錢伯仁的家庭帶來不小的風波,希望他引起注意。
錢伯仁本身就不太信這些迷信的東西,自己正在收獲子女的興頭上,又怎么會聽得進去這些東西呢。
這時,又有人發話了:“伯仁兄,不是我故意要攪你的興致,照你那么說,這二人是夫妻嗎?想問問他們有孩子嗎?”
“他們還沒領結婚證,但是肚子里已經懷了一個孩子。”錢伯仁思索片刻,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道。這個事他本來一直不想說出去,但對方既然這么誠懇地想問,說出來也無妨。
此言一出,飯桌上沉默了許久。大家都不敢說話,生怕引起錢伯仁的不高興。
然而,錢伯仁深吸了一口氣,嘴里卻吐出了這樣幾個字:“我覺得…你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錢伯仁說完后,飯桌上立刻響起一陣陣的附和聲,“說的是有道理啊”,“我覺得也是”。
錢伯仁也跟著陷入了沉思:是啊,他可能已經沉浸在收獲兒女的喜悅中太久了,卻絲毫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伯仁兄,我覺得事不宜遲。”身旁的好友連忙勸解。
“是啊是啊。”眾人一陣附和。
宴席結束送走各位朋友之后,錢伯仁回到科贏律所的辦公室里,思考了一個下午,都沒有想出能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手頭上的電話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終,他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程革。是我,錢伯仁。”錢伯仁的語氣充滿了不情不愿。
“哦,有什么事兒嗎?”那邊似乎對于錢伯仁的主動呼叫也非常排斥。
“是這樣的。我回來之后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錢伯仁將今天飯桌上朋友們的討論和自己的想法,都原封不動地向程革傳達了出來。
電話那頭的程革聽完之后,一直沉默不語。突然,錢伯仁聽到程革像是拿出了什么,并用打火機在嘴邊“咔”的一聲,深深吸了一口氣,便又繼續保持了沉默。
“這個問題,在他們二人發現彼此的身世之后,我和任珂也一直想過。”程革回應道,“但是當我們試著和光明提出來的時候,他表現得非常抗拒和憤怒,直接就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我們也再不敢和他提起類似的事情。眼看著孩子的月份越來越大,我們一直都很擔心,孩子生下來后該怎么辦?他們二人該以怎樣的身份和關系繼續生活這個問題…”程革越說。語氣就越發哽咽。
“要不這周末我把他們兩個人從海都市叫過來,怎么樣?你和任珂也一起過來,咱們大家一起坐下來,好好商討這個問題。”錢伯仁主動向程革拋出了橄欖枝,希望他能夠一同過來,解決掉眼下這個棘手的問題。
程革思考了很長時間,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終于,他答應了錢伯仁的提議:“就按你這么說的辦吧…”
于是,便有了前面錢伯仁主動打電話給程光明的那一幕。
當程光明從高鐵上下來,錢伯仁給的卻是一個酒店包廂的號碼。他和張沐沒有多加思考,以為先是舉行一場接風宴,歡迎他們的到來。
然而,當他打開門之后,卻發現事情并不同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他看到程革和任珂也都在場,而錢家那邊只來了錢伯仁和錢薇二人,其他人并沒有出席。而且他們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凝重,完全沒有一副歡迎的跡象。
“今天這是要干什么呢?爸和媽怎么會在這里?”程光明的心里充滿了無盡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