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正是任珂。
只有錢伯仁對任珂的到來表現得非常詫異,而程光明、張沐和程革他們,卻似乎已經早已預料到一般,繼續默默地吃著菜,喝著酒。
“你…你怎么來了?”錢伯仁有些沒有想到,結結巴巴地說。
“我不來,怎么能解答你當年的疑惑呢?”任珂笑了笑,抓了個椅子,坐在程革身邊,“這些問題要是不回答你,我擔心你這輩子走都走得不明不白呢。”
說完,任珂拿起程革面前的酒杯,斟滿了酒,一飲而盡。接著,她講述起了當年的故事。
“其實當年,我和程革,是在你之前就已經談過了戀愛的。”
“啥?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初戀嗎?”錢伯仁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那是,我在騙你…”
當年,任珂和程革從大學一入學開始。就已經一見鐘情,二人暗中談起了戀愛,只是當時任珂長相漂亮,在學校被稱作校花,她的追求者眾多,而程革不想讓別人發現,從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任珂和程革的戀情都只是在地下進行著,由于二人偽裝工作做得很好,所以從來沒有暴露。
然而,隨著學業的深入,程革的工作也愈加的繁忙起來。他負責著社團和學生會的多項工作,并且還要組織參加各類學科競賽。漸漸的,他和任珂之間的聯系開始慢慢變少,任珂覺得程革似乎不再重視他,并且對于程革一直不愿意公開戀情這件事情頗有微詞。二人便開始逐漸發生摩擦,爭吵,并在大吵一架之后,任珂向程革寫了一封長長的分手信。
“之后呢,之后就找上我這兒來了?”錢伯仁默默提出了疑問。
程革聽完瞪大了眼睛:“啥?你當初不是說是你主動追的任珂嗎?當初你逢人就吹牛,說自己追到了我們學校的校花。”
“那…你得問問你自己的老婆了。”錢伯仁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其實當初是我主動找的他…”任珂撓了撓頭,有點尷尬的說著。
當時,任珂給程革寫了分手信之后,她的心里并沒有忘掉他,一直試圖想要尋求復合。但奈何彼時,程革正忙于帶隊準備全國的學科競賽,根本沒有空搭理她。任珂寫的分手信,也都被程革的室友放在程革宿舍的抽屜里,來不及打開看。任珂以為程革已對她心死,于是為了徹底地激怒程革,讓他生氣、傷心,任珂選擇找他的死對頭,也就是錢伯仁,來狠狠地報復他。
錢伯仁聽罷,半晌無言。他沒有想到,原來任珂從來沒有喜歡過他,自己當初只是作為一個被使用的棋子而存在。他默默的喝著悶酒,一句話也不說。此時的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丑了。
任珂繼續講述著當初的故事。后來,她主動找到了錢伯仁,表示自己對他有感覺,愿意和他談戀愛。錢伯仁哪能放過這種校花送上門的好事?于是他果斷答應,但是任珂給他提出了幾個要求:一,是對外要聲稱是錢伯仁主動追求了自己,這對于錢伯仁來說當然不算是一個問題;二,是只限于牽手和擁抱。錢伯仁聽完,也只是覺得任珂可能有些保守,并沒有產生太多的疑問。
但是當年那些說過的話,走過的地方,難道都是假的嗎?錢伯仁仍然有些不死心,提問道:“你對我,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嗎?我們當初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愛嗎?”
“沒有…我從始至終就沒有喜歡過你,對不起。”任珂愧疚地對錢伯仁說著,“我喜歡的是程革這樣沉穩的人,我不太喜歡你那樣張揚的性格。”
“行吧,行吧…”錢伯仁又自討沒趣了。
“當初去過的那些地方,拍過的照片,和我倆寫過的情書,也都是我收集起來準備用來給程革看,準備氣氣他的。”任珂繼續補充道。
“什么情書?什么照片?我怎么從來沒見到沒看到啊?”程革連忙否認,撇清跟自己的關系。
“這些東西,我從來沒有給你看過,因為…我都把它們燒掉了。”任珂望向程革,尷尬地笑著,解釋道,“后來某一天,我向我的好友坦白了這件事情。她把我狠狠罵了一頓,把我從罪惡中罵醒了。我也意識到了,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錯誤,所以我主動向錢伯仁提出了分手,并燒毀了我所保存的那些東西。好在當時程革正在BJ參加競賽,醉心于學習當中,并沒有閑情逸致去關心這些事情,他也沒有聽到外面的風言風語,所以在當時,他也并不知道我和錢伯仁談過戀愛。有些事情,也是我后來才告訴他的。”
“啥?你說什么?”錢伯仁聽到這句話,都快氣瘋了,“合著當時你拿我當工具去報復程革,結果整了半天,他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程革擺了擺手,顯得很無辜:“對啊。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我都被蒙在鼓里。當年我就跟任珂吵了一架,然后后來幾個月她都沒說話,結果最后突然任珂說,咱們和好吧。我整個人都很莫名其妙,但是也沒想那么多啦。直到畢業了那么多年,她才和我提起這些事,我才知道有你這么個‘手下敗將’的存在。我都沒出手,你就被分手了。”
“可是爸,咱媽不是給你寫了一封分手信嗎?你后來就沒有看到,還是怎么的?”程光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封分手信,我讓他舍友幫忙取走了。”任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
“這也太離譜了吧?!你們倆這都做的是什么事啊?”錢伯仁越聽越氣,都快跳了起來,“哦,合著你倆鬧矛盾,任珂你給他寫了個分手信,結果程革他還沒看到,不知道你們已經‘分手’了,然后任珂你就找到我這來了,跟我談了一個多月的戀愛。結果呢,他還是不知道我在跟你談戀愛。然后你就良心發現,把我給甩掉了,又回去找他了,你們二人合好如初了,我像一個小丑一樣,被用完又丟走了,還沒有氣到程革,是這么回事嗎?對嗎?我理解的對不對?”
飯桌上的眾人不語,只是各自表情各異。
程革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仿佛這件事情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任珂有些愧疚地捂住了臉,不敢看錢伯仁。程光明和張沐憋著笑,但又不敢笑,生怕把這氣氛弄的更加難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