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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燕軍扛纛,朱高煦是也

熊貓書庫    大明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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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燕軍扛纛,朱高煦是也!

  “原來是你們兩個。”

  黃葦提著雙斧,看向了躲在朱高煦身后的兩名小吏。

  黃葦冰冷的眼神和滿是血痕的斧刃,讓柴車兩人嚇得往后更躲了幾分。

  這兩個人,他有印象。

  因為這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特意叮囑過,派專人守衛的兩人。

  這兩個小吏,每天在密室里不知道記錄著些什么,他們一定知道某些秘密。

  或者換句話說,本身就跟紀綱有聯系。

  想到這里,黃葦就不意外,為什么這兩個人會放出囚犯,在詔獄中制造混亂,繼而把二皇子朱高煦放了出來。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本來就是打算逃跑的。

  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被迫回頭了過來。

  而這個“某種原因”,應該就是眼前靠著一根水火棍,就能連殺三名披甲老卒的朱高煦了。

  剛才在跨過這一側的門檻時,黃葦很清晰地看到,三名披甲老卒,都是眼睛或眉心被戳中,巨大的力量凝聚在一點,震碎腦漿當場暴斃。

  正所謂月棍年刀一輩子槍,這種死法,顯然是槍術已臻化境的武道大宗師所能做到的。

  哪怕,對方手里所持的,僅僅是一根水火棍。

  但哪怕朱高煦再如何號稱“項王再世”,畢竟是處于無甲無兵無馬的狀態,步戰之下,面對數十名披甲持刀的老卒,沒人覺得他還有戰勝的可能。

  即便如此,黃葦依舊沒有輕敵的打算。

  畢竟,他是知道朱高煦到底是能在百萬軍中斬將如探囊取物的存在。

  單論一夫之勇,朱高煦當世無敵!

  所以黃葦依舊給予了朱高煦最大的尊重。

  “弓弩準備!”

  手持鋼刀圓盾,披著披甲、扎甲混雜的宣府老卒,呈半月形的軍陣包圍了朱高煦三人。

  而后排的幾名弩手,將散發著幽冷寒芒的三角狀弩矢安裝完畢后,腳踏上弦。

  “吱呀”

  弓弩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朱高煦的瞳孔驟然緊縮,拎著半截水火棍,閃身向老歪脖子樹后躲去。

  朱高煦身上沒有披甲,他根本無法直接用血肉之軀抵擋力道極大的弩箭。

  “篤!”

  弩矢釘進了樹干,不算粗的樹只能堪堪遮住朱高煦高大雄壯的身軀,兩個小吏更是直接躲在了最后面。

  “朱高煦!”

  “別躲了,你輸定了!”

  黃葦指揮著半月形的軍陣,緩步向那棵老歪脖子樹推進。

  “當年九邊演武,你勝我一籌,辱我不過土雞瓦狗今日,我倒要讓伱看看,你是怎么被我這個土雞瓦狗弄死的!”

  樹后的朱高煦揚聲道。

  “誰在俺眼里,一樣都是土雞瓦狗。”

  復又一聲大笑傳來。

  “——更何況,你是什么腌臜東西,俺壓根就記不得了。”

  黃葦聞言面色一黑。

  自己心心念念多年,隱忍到現在,才敢說出來的話語。

  結果換來的,竟然是對方壓根就不記得自己?

  黃葦又羞又惱,氣血涌上臉來,漲得通紅。

  “給我殺了他!”

  “殺了他!!”

  “怎么辦這次咱倆是不是死定了?”郭琎聽著耳邊呼嘯的箭矢聲,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柴車心頭也是慌亂,他勉強說道:“二皇子殿下被稱為當世第一猛將,總不該是沒辦法的再等等。”

  “哪還有什么辦法?”

  郭琎苦笑道:“便是給曹操扛纛的‘古之惡來’典韋,未披甲手邊也沒兵器的時候,面對數十上百的士卒圍攻,掄著兩人當武器,也一樣是身中箭矢力竭而亡啊。”

  朱高煦聽得兩人言語,竟是大笑說道。

  “你們兩個文人,也曉得戰陣之事?”

  “這三四十人算得了什么?便是千軍萬馬,俺一樣能進出自如!”

  兩個小吏自覺死到臨頭,卻也無心與朱高煦辯駁,只想著自己跟著朱高煦死在這里,父母妻子不受牽連,或許還能得些封賞,也僅此而已了。

  就在郭琎長吁短嘆,柴車亦是幾乎垂淚之時,忽聽得朱高煦放聲大喝。

  “——呔!看好了!”

  箭雨稍停。

  只見朱高煦一手環抱樹干,一手從下發力,渾身肌肉虬結隆起到了夸張的地步,像是有千萬斤的力氣,汗水大滴大滴地滾落,落在臂膀上便是“呲”地一聲。

  緊接著,肌肉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充血后仿佛一條條紫黑色的蜈蚣一般。

  就在郭琎和柴車擔心朱高煦會不會被憋爆的時候,眼前用來擋箭的老歪脖子樹,竟是劇烈地晃動起來。

  不愧是歷史上能抗三百斤銅缸行走的狠人!

  大樹被朱高煦恐怖的力量連根拔起!

  正在前排已經迫近的刀盾手,看到這一幕,猛地睜大了眼眸,滿是不可置信。

  徒手拔樹,這還是人能擁有的力量嗎?

  對面的二皇子,怕不是個披著人皮的野獸!

  一陣秋風吹過,塵土飛揚,前排的刀盾手被迷了眼睛。

  而后面的弓弩手離得遠,卻是看的清晰。

  “——危險!!!”

  “嘭!”

  朱高煦以樹為纛,橫掃千軍!

  粗壯的樹干狠狠地撞在前排刀盾手的身上,面對巨大的鈍擊力,他們身上可以防御刀砍箭射的扎甲,根本沒起到任何保護作用,便被吐著鮮血倒飛了出去。

  柴車鬼使神差地吐出了一句浙南土話。

  “娘娘希匹!”

  郭琎看著雙臂挾著樹干在人群中大殺四方,把披甲持刀的勁卒打的人仰馬翻,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珠子,瞳孔差點縮成芒狀。

  真真是碰著就死,挨著就傷。

  遠處的弓弩手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亂戰,根本無法射擊。

  “全他娘的是友軍!怎么射?”

  黃葦身邊的弓弩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便要拔出腰刀迎戰上去,也是個兇悍的性子。

  “別管了,射!”

  黃葦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辣,下令道。

  幾名弓弩手幾乎同時愕然。

  “射啊!”

  面對著黃葦的雙斧,箭矢倒是射了出去,只不過不知道在黑夜中飛到了哪里,顯然弓弩手們都不想射殺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伴。

  當手下的士卒全部哀嚎著倒在了地下時,手提雙斧的黃葦,終于忍不住地發抖了起來。

  他的眼前,隱藏在灰塵里的朱高煦拖著樹干,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樹枝和樹葉幾乎掉的精光,僅剩的樹枝在地面上拖曳出了漫天灰塵。

  “聽說你想殺俺。”

  煙塵漸散,朱高煦將大樹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雙手護持,恍若降魔明王降世。

  “俺就站在這里”

  朱高煦的聲音愈發高亢雄厚。

  “來!”

  黃葦幾乎咬碎牙關,手提雙斧猛然迎上。

  朱高煦豹眼環睜,殺機猶如實質一般噴涌而出。

  踏前,挾樹如槍,直刺。

  劇烈的摩擦聲響起,手持雙斧前沖的黃葦直接被樹干壓跪在了地上。

  當煙塵散去。

  黃葦已然氣絕身亡,半截肩膀,塌陷在了胸腔里。

  看著倉皇后退的幾名弓弩手,朱高煦睥睨道。

  “俺乃燕軍扛纛,朱高煦是也!爾等且來為主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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