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玉牌交流空間。
虞青菱眉心劍形印記帶著一股直透神識的凌厲壓迫,她端坐在玉椅上面,白皙雙手交疊合著平放裙角,那張典雅寧靜面頰的眸子此刻卻閃爍著靈動。
反倒是沈平略感坐立不安。
如何雙修。
他當然知道。
但此前雖幫助虞青菱排憂解難,可他從未想過能真正跟其進行深入探討道法的交流。
畢竟虞青菱身份地位不同尋常。
真要是結成道侶。
勢必不會像王蕓,于燕,白玉穎那么簡單就成,至少得舉行道侶大典,邀請各殿成員前來。
如此一來,難免會較為隆重。
然而無論是白玉穎,還是沐妗,秋盈等妾室道侶,他都沒有過正式的納典禮儀,妻子王蕓當初也僅僅簡單舉辦了一下,于燕更是后面在那破敗山包前有過山盟。
即便屆時妻妾道侶沒有什么情緒,可沈平自己心里都會過意不去。
修為境界弱小時。
他可以不在意,妻妾們也會理解。
但如今處于真寶樓總部,若舉辦婚事大典,他是不會委屈妻妾道侶們的,而要是一同舉辦,那就更加隆重,本來就對他好女風流性格不滿的虞真君又豈會同意?!
因此。
沈平是完全沒這方面準備的。
噗嗤。
忽然虞青菱眨了眨靈動眸子,掩嘴笑了起來,“小女子還來沒有見過沈道友這般緊張,看來傳言沈道友膽量較小的風評不虛啊。”
沈平聞言嘴角一扯。
對于膽量小,怕死謹慎的風言。
他素來不會動怒。
現在被虞青菱說出口,亦是如此。
“虞道友。”
“在下確實膽小。”
他大方承認。
在進入核心玉牌空間前,虞青菱意思是想去偏殿靜室的,但沈平拒絕了,開什么玩笑,同在靜室那種環境,一旦被虞真君發現,他就是再巧言善辯都解釋不清。
虞青菱眼眸直盯著沈平,“那沈道友還愿意幫助小女子解惑嗎?”
“在這里。”
“當然沒問題!”
沈平調整好情緒后淡然道:“雙修乃是兩情相悅的男女修士促進彼此修為增長的一種方法,在中圣洲有不少宗門鉆研此道,如月蓮圣宗更是此種翹楚。”
虞青菱點頭。
對于月蓮圣宗的事情,她有所耳聞。
“沈道友。”
“那該如何雙修來增長彼此修為境界呢?”
沈平看著眼眸閃爍好奇的虞青菱,沉吟了一下正色道:“不知虞道友可喜好琴技?”
虞青菱有點茫然:“略有涉獵,只是琴技跟雙修有關嗎?”
“當然有。”
“在下這就像虞道友展露一番。”
說完。
他從玉椅上起身。
然后站在了虞青菱身前,隨著法袍涌動。
頗為粗獷的一架玉琴取了出來。
在這玉琴上面有著道道紋路昂揚。
虞青菱靈動眸子陡然瞪大。
“這,這…”
“雙修需要琴瑟和鳴才行,而在下用琴,虞道友則需要用瑟,只有彈奏出動人的原始旋律,才能增進彼此修為。”
聽著沈平之言。
虞青菱嘴唇輕啟,身前微有弧度的曲線此時起伏不定。
“還請虞道友展露自己的樂器。”
“啊…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取出樂器。”
“既如此,那在下就冒昧幫虞道友一把。”
很快。
沈平腳步上前。
寬厚掌心放在了虞青菱細腰間。
他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玲瓏曲線的顫動。
良久。
宛若百靈鳥的琴瑟啼鳴就在交流空間內傳出。
虞青菱身軀緊繃。
好一會兒驟然脫力,軟軟倒在了沈平懷里,身軀猶自輕顫,只有唇角在喃喃著:“原來這,這就是雙修!”
話音落下之際。
她眉心劍形印記愈發鮮艷,隱隱有著一股古老氣息在散發。
沈平雖然察覺那股壓迫,但卻并沒有怎么在意,而是低首看著懷中的佳人,溫和道:“虞道友,在下琴技之雅興還未完全消退,不知可否繼續?”
虞青菱剛準備說話,面頰紅霞瞬間升騰,那圓潤精巧耳垂更是如透紅一片。
她神識之體很快消失。
沈平見此。
愣神之際也離開玉牌核心空間。
側過身。
鼻息間就嗅到了一絲有別于香氣的味道。
而這種味道。
他很熟悉。
下意識掃向虞青菱裙擺。
虞青菱豁然閃向了旁側靜室里面。
沈平嘴角卻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過在他眼中卻滿是意外之喜,此次雖然沒有真正交流可經過琴瑟和鳴,他已然清晰觀覽到了虞青菱的道基門戶。
“月蓮圣宗記載的《門戶之見》中,十大特殊體質世所罕見,能發現秋盈的海葵之體已是福緣,沒曾想這虞道友似乎也是…只是她還未蛻變,只能初步推測,難以真的辨別!”
他內心漸起興奮。
看著靜室方向。
很想直接沖過去,通過虛擬面板來一辨真偽,可想到此事的后果,沈平還是強忍住了。
來日方長!
不能急。
火靈殿。
燈火通明。
鶯鶯燕燕歡聲笑語。
用膳間,于燕輕聲問道:“夫君今日歸來一直眉間帶笑,可是有什么喜事?”
沈平笑著看了過去,右手順勢相擁,寬厚嘴唇在其光滑額頭上輕觸一下,才點頭道:“今日的確是有不少收獲。”
眾女只當是他在修行方面有所突破。
但沈平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那外表典雅寧靜,實則內心火熱的身影。
依稀間。
耳畔還縈繞著那悅耳動人的琴瑟之音。
是夜。
幾度魚水耕耘之后。
沈平來到主靜室開始各項日常修煉。
而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
他白天往返火靈殿和丹海殿之間磨礪符道技藝,順便幫虞青菱解惑,其余時間則是在靜室修煉亦或是鉆研傀儡符道,偶爾會抽空陪同妻妾到山火殿一些觀景區踏青散心。
值得一提的是。
在第二日。
王執事就將主殿的通行令牌給送了過來。
沈平趁興,當即帶領一眾嬌妻美眷去中圣洲的寶仙城,從島嶼到寶仙城乘坐大型飛舟僅需半個時辰即可,在城內逛了足足一日,這可把王蕓和白玉穎高興壞了,靈草盆值,零零種種買了一大推。
其余幾女或許是因為自身性格的原因,表現并沒有王蕓兩女那般興奮,但從縈繞在她們臉上的笑意不難看出,也是很享受這種溫馨。
這日。
丹海殿迎來一眾特殊的客人。
長袖飄飄,薄紗輕舞,俱都白紗遮面,舉手投足之間有著妖嬈嫵媚姿態,眼眸間更是隱隱流轉著天然魅惑,奪人心魄。
“月蓮圣宗內門長老曲婉,攜坐下弟子拜見丹海殿主。”
縹緲輕柔,宛若仙音一般的聲音至領頭女子面紗底下傳出。
她的嗓音好似自帶某種奇異魔力,讓人不自覺的被吸引注意力,陷入各種瞎想。
殿中稍年輕一些的丹海殿執事,都禁不住有些精神恍惚。
話音落下。
曲婉身后的一干弟子也紛紛行禮,齊聲呼道:“拜見丹海殿主。”
丹海殿主撫須輕笑,道:“多日前我已經接到消息,一直在等候諸位的光臨,客房等一切所需皆已備好,諸位遠道而來,不如先做歇息,至于丹道交流之事擇日再說如何?”
“謹遵殿主安排!”
曲婉盈盈施禮。
“曲長老,以及諸位月蓮圣宗的道友,請隨我來!”
丹海殿一位執事上前幾步拱手。
“如此,那我等先行告退!”
曲婉等人行禮道別,跟在這位執事身后離去。
待他們身影消失大殿。
丹海殿主便對在場長老執事揮手道:“你們也都退下吧!”
月蓮圣宗畢竟中圣洲的頂尖宗門勢力,自然不可輕怠,長老執事眾高層齊聚,已然算得上是高規格禮遇,給足了面子。
很快。
偌大的主殿就只剩下丹海殿主和虞真君兩人。
“虞道友,你對月蓮圣宗此行怎么看?”
言語間。
丹海殿主袖袍微動。
周身頓有法力波動散開,道道朦朧光華隱于他與虞真君四周。
聲音頓時被隔絕。
虞真君神色凝重,沉吟片刻才緩緩道:“月蓮圣宗,由于其宗門擅長男女邪功的緣故,在五洲四海的聲譽向來不怎么好,但即便如此,仍能與我真寶樓齊名,憑此就能從側面證明其底蘊不低…”
“此次除了我丹海殿,月蓮圣宗還在其余各殿也都派有相應弟子進行交流,幾乎囊括了我真寶樓的所有技藝之道,如此陣仗,怕是不僅僅只為了交流而來!”
聞言。
丹海殿主不置可否的點頭。
“你說得不錯,月蓮圣宗向來亦正亦邪,行事,無論他們有無圖謀,我們都得小心堤防,待會傳令下去,安排殿內成員緊盯她們的一舉一動。”
“在我丹海殿這兒,決不允許出現任何差池!”
話音中已然帶著幾分肅殺之意。
虞真君當即拱手。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帶著幾分古怪意味問道:“殿主,據傳聞,月蓮圣宗的那位圣女此行也混跡在隨行弟子當中,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
聞言,丹海殿主不禁目光一閃。
緩緩道:“月蓮圣女,是繼月蓮圣宗開宗祖師月蓮圣母之后,唯一的一個能夠令《天蕊白蓮》完全綻放之人,其身份就算是在月蓮圣宗內都是最高機密,據說從未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所以即使消息是真,我們也無從找出是誰。”
虞真君試探著問道:“那關于安排月蓮宗弟子在偏殿一同跟隨沈符師修行之事?”
丹海殿主思索了一番,“可先行嘗試一番,若無效果再作其他安排。”
“是,殿主!”
殿內長形走廊。
月蓮圣宗的曲長老面紗唇角微動。
身伴一位女修頓時身形輕頓,隨即緊走幾步,與引路執事并行,她聲音婉轉而道:“奴家林施雨,拜見執事大人,不知執事大人如何稱呼?”
她眸光帶著幾分嬌媚。
似有神識波動傳出。
顯然已施展了魅惑功法。
若是普通修士碰到,轉瞬就會被其控制心智,成為掌中傀儡玩物。
然而引路執事卻雙眼微瞇,不動聲色的化解其中魅意,然后淡然道:“林道友言重了,觀道友修為,已是元嬰之境,可稱在下為徐道友即可,當不起大人二字。”
林施雨款款道:“既如此,那奴家以后便稱為徐道友了,徐道友不愧是丹海殿執事,實力不凡,方才小女子多有冒犯,還請徐道友見諒。”
盡管隔著朦朧面紗,但那雙嬌艷明亮的眸子中依舊有著魅惑勾動。
令人難以自控。
徐真君目不斜視。
可心中卻忍不住皺眉,這月蓮圣宗果然如傳言一般行事大膽,在別人的地盤竟然如此直接的試探,當真有缺禮數。
“林道友以后注意些就行。”
快抵達客房時。
未曾開口的曲婉忽然問道:“徐真君,聽說真寶樓最近出了一位妖孽般的符道天才,不知可有此事?”
聽到這話。
徐真君面色不變,但實則已心生警惕。
他隨意回道:“外界傳聞不足為信,而且我真寶樓天資卓絕之輩無數,符道天才又何止一位?”
“是嗎?”
曲婉淺淺一笑,不再言語。
徐真君也樂得如此,自顧埋頭帶路。
來到客殿一處僻靜院落。
徐真君拱手道:“諸位,這里便是本殿為諸位特意安排的歇息之處,并無任何禁制,大可放心居住。”
“徐某先行告辭了,院內有修士負責一應起居,有什么需要吩咐即可。”
說完。
便轉身離開。
曲婉瞥了一眼徐真君背影,淡然道:“走,進去。”
來到廳堂。
神識蕩開將四周籠罩滲透。
待確定沒有陣法禁制。
她抬手法力凝聚光罩將所有月蓮圣宗弟子籠罩。
接著面向其中一位弟子,躬身行禮:“拜見圣女。”
其余弟子盡皆紛紛行禮。
“此地乃真寶樓總部,不是在宗內,無需多禮!”
清冷聲響起。
月蓮圣女慢步走到廳堂正位坐下后,眸子一掃輕聲:“曲長老,伱對丹海殿的印象如何?”
摘下紗巾,曲婉面頰端莊嫵媚,她想了想回道:“這丹海殿,看似真誠,實則處處提防,而我等所處院落雖僻靜,但稍加留意就會發現,此地正處幾大殿宇之間,一舉一動怕是都逃不過對方耳目。”
“陣法禁制確實沒有布置,可對方應是想讓我等因此失去戒心,從而探知我月蓮圣宗的目的。”
月蓮圣女微微點頭,“我月蓮圣宗行事向來不拘世俗禮法,甚至還有好多人稱我們為邪宗,對我們有所提防再正常不過,不過我們此行目的只為一人而來,本就無心多惹是非,所以丹海殿再多提房對我們都沒有影響。”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才能接觸到那位,如果太過直接,難免會引起察覺。”
曲婉沉吟道:“圣女勿憂,我們此行會在真寶樓停留不少時日,早晚會找到機會。”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圣女輕輕頷首。
火靈殿。
沈平對外界之事無暇顧聞。
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玉牌試煉空間勾勒奇獸鞭尾圖。
兩千余衍生靈紋,即使有符經奇獸能夠臨摹參照,他也耗費頗多時日才制作出普通符獸圖。
速度相較于前三卷要慢很多。
而鞭尾的最終獸形態更是難以參悟。
試煉空間。
隨著特殊符紙燃燒。
沈平眉頭輕皺。
失敗對于來說早就稀松平常。
但符獸經的獸形第四卷著實是難了些。
“鞭尾…虞真君所說的凌厲意境究竟該如何領悟呢?”
他沉思著。
第三卷蹄爪符圖。
經過點撥。
他很輕易就領悟出那種力量爆發感。
可在這鞭尾卷。
卻遲遲未能感受到,每次臨摹符經奇獸的鞭尾鱗甲紋理沒有一半就會失敗。
“問題出在哪呢?”
思索中。
防御靈光符陣崩潰。
大量泥沼之獸淹沒了沈平。
意識回歸。
沈平盤坐在靜室軟墊蒲團,依舊皺眉。
虞真君說過第四卷難度并不算高,也就衍生靈紋數量繁雜較多會難住一陣,但只要熟練掌握,并且還有蹄爪基礎的情況下,便是乙級核心技藝天才都有可能領悟出一絲獸形最終態的。
可他偏偏就在這一卷耽擱到現在。
“看來還得求問虞真君!”
苦思冥想得不到解決之法。
沈平只好強壓內心疑惑,這就是有前輩指點的優勢,如果自己悶頭苦修,碰到這等似鉆牛角的情況,就會困住很長時間,甚至到壽命終盡都不會想通。
像他以前在云山坊修習鉆研符篆就是如此,沒有足夠靈石,很難經常去符堂修習求教,導致自身在符道沉浸近二十載都只是低級符師。
如今有著虞真君。
他想不明白完全可以求教。
片刻。
從主靜室出來。
偌大的火靈殿十分安靜。
這個時間段,眾女幾乎都在修煉。
沈平也早已習以為常。
倒是整個殿堂環境已經大有改變。
精致擺件,玲瓏雕花。
尤其是前院后院,更是多了許多靈植奇花,讓原本冰冷的火靈殿平添許多生氣,而這一切,王蕓和白玉穎功不可沒。
自擁有通行令牌后,兩女經常結伴乘坐大型飛舟去中圣洲的寶仙城,每次歸來,總會讓火靈殿多一些變化。
對此。
沈平自然不會多說什么。
妻妾高興他亦同幸。
踏出火靈殿。
沿著長形走廊還未離開山火殿范圍,途中就遇到了王元明,見其神色匆匆,他不禁好奇的拱手喊了一句:“王執事。”
王元明面露不悅,側過身看到是沈平,面容頓時露出笑意,“是沈符師啊。”
“王執事,不知殿內發生了何事?”
“今日有月蓮圣宗弟子造訪,幾乎各殿都有,我山火殿也不例外,本以為奔著我山火殿來的應該都是為了交流符道技藝,誰知里邊竟有數位擅長術法的戰修,他們剛來殿內沒多久,便提出要與我山火殿成員交流術法神通。”
王元明無奈道:“沈符師當知我山火殿雖有戰修成員,可主修符道,戰修也大多兼修,是以此番道法交流,怕是…”
他沒說完。
但沈平卻明白了王執事的意思。
畢竟兩宗交流最重要的不是技藝術法高低,而是面子。
山火殿要是輸的難看。
那傳出去難免會受人恥笑。
因此選對戰修成員就是關鍵。
“沈符師。”
“殿內術法交流快要開始,要不一同前往觀看?”
“裴真人此次也會參加。”
沈平一聽不由來了點興趣。
但最終還是搖頭笑道:“我就不去了,沈某對此等術法廝殺之事,向來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