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人試煉分為四個部分,這個在場的人都清楚:體能訓練的抉擇,生理基因突變的青草試煉和夢境試煉,以及最后類似考試的高山試煉。
前面三個試煉大同小異,唯有最后的高山試煉不同的學派都有著不同的方式。有的學派會讓學徒獨自狩獵一頭水鬼之類的小型魔物作為獵魔人生涯的考試,有的學派會把學徒扔進漆黑的怪物巢穴中讓他挨過一晚。
蘭恩自然是沒有經過高山試煉的,或者杰隆把蘭恩在大陸上面闖蕩出來的成績當成了他的高山試煉,這份答卷確實比其他獵魔人學徒都要耀眼得多。
狼派的高山試煉則是穿過“老矛頭”棲息的洞穴,去元素之環吸收那里的魔法能量以此加強自己的法印,并獲得狼派的徽章。只是生活在黑暗洞穴的獨眼巨人有著極其敏銳的感官,因此很多撐過了高死亡率的獵魔人突變的學徒最終反而慘死在他們這個實力不該面對的獨眼巨人手中。
這個試煉很危險,但是元素之環也確實有著獨到之處,值得學徒們為此冒險。它雖然并不能在本質上加強讓狼派的法印威力以獲得堪比獅鷲學派的法印能力,但是它卻能夠賦予獵魔人的法印一些其他的特效。
蘭伯特說道:“我的亞克席法印就發生過喜人的變化。我剛出道的時候碰上過兩個劫匪,他們一個拿著十字弩對準我,另一個則在翻我的口袋。我用亞克西法印讓那個拿十字弩的家伙射死了自己的同伴,然后讓他自己上吊在了一棵樹上。”
這種效果饒是身為獅鷲學派的柯恩聽到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讓亞克席法印的催眠效果強到能夠讓被施法者毫無防抗能力地自殺,這是現在的蘭恩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為了元素之環,老矛頭又多了一條取死之道了!
晚飯過后,月上枝頭。
這個時間點自然不是適合外出獵魔的時候。凱爾莫罕的生態是極好的,不但有水鬼、孽鬼這樣的小型怪物,還不乏沼澤巫婆、鷹身女妖、小霧妖這些帶有魔法能力的真正魔物,乃至于叉尾龍這些大型的怪物。
其中大部分又都是夜行動物。因此哪怕狼派的眾人對于獵殺老矛頭已經迫不及待了,也不得不等到第二天。
夜深人靜之時,蘭恩的房門再次被敲響。
“咚咚咚——”
房間的隔音不太好,蘭恩早就聽到了門口響起的輕柔的腳步聲。
一開門,如他所料,特莉絲笑盈盈地立在跟前。
女術士的那頭火紅長發在黑暗中似乎都無法被遮蓋住色澤,映著蘭恩屋內的燭光,也在撩撥著人的心弦。
“白天的時候我沒有過來找你,因為我想著希里一定會很想你,你們會需要獨處的空間。”夜深了,特莉絲說話的聲音很輕,似乎擔心會驚擾城堡里面的其他人。
“你就不想我?”
“哈,畢竟我在諾維格瑞見過你,還…相處了一段時間了。”
“所以就不想我了?”
特莉絲噎了一下,露出無奈的笑容:“所以我這不是來了嘛。”
說完這句話,特莉絲又補充道:“剛剛我也去找了希里,和她聊了聊…”
“你們聊了什么?”
特莉絲回想道:“很多。關于我們的過去,關于以后的相處。我一直想要把她當做妹妹的。她很聰明,而有些事情也避無可避了。我們聊了很久,最后她讓我過來找你…”
蘭恩輕笑一聲:“你把她當成妹妹?可是據我所知她和葉奈法的關系更像是師徒,乃至于母女——而你和葉奈法又是閨蜜,這個輩分會不會太亂了?”
特莉絲在蘭恩的腳上狠狠跺了一下:“照你這么說,你和杰洛特又怎么算?你也是獵魔人、是長生者了,等年紀大一點你就會知道這種事情是很常見的!”
那你的年紀多大了?這句話蘭恩沒有問出口,擔心真的挨上一發火球。
寒暄已經夠多了。特莉絲手叉著腰,張望了一下黝黑的城堡走廊,又看了看蘭恩的屋內:“你不請我進去嗎?”
蘭恩想了想,扭捏道:“這個房間的隔音不太好,而且明天還要出去獵魔。”
“沒關系,我只是想要檢查一下你有沒有落下魔法的修行。不會有太大動靜的,也不會耗費太多時間…就是簡單地,聊一聊。”
蘭恩長長地嘆息一聲:“那可說不準啊。”
城堡的走廊內,唯一能夠將黑暗照亮一點的紅色長發“咻”得一聲消失了,緊接著傳來房門被輕微碰撞的聲音。
再之后是一陣劇烈而有序的魔法波動從房間內擴散出來,所有的聲音頓時消失不見。
看樣子,學習魔法還是很有必要的。
天上的云彩被月光驅趕,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興奮,撒下的光也格外耀眼。有晚風舔舐著山間的樹木,哪怕是冬天這里也開始有了早春的動靜。
“滴答”一聲,有水滴從枝頭落進小溪。山間的積雪似乎已經開始融化,堵住水源的冰塊開始解體,讓那水重新變得洶涌、澎湃,噴薄而出。
第二天,清晨。
蘭恩仰頭干下一瓶黃褐色貓頭鷹,這是用于戰斗中回復魔力和活力的煉金藥劑。青色的血管紋路在他的眼眶周圍淡淡地浮現,襯得臉色更顯蒼白。
看到蘭恩的行為,寇格林姆疑惑道:“現在就喝魔藥是不是太早了?”
蘭恩的煉金類技能耐心提升已經點到滿級,這種級別的毒性早就已經不被他放在眼里。但是他自然是不能夠這么跟蛇派伙伴解釋的。
想了想,他說道:“你知道的,我很少在戰斗中飲用魔藥。但是這回避無可避,所以我想要提前適應一下,免得到時候出錯。”
說完這句話,蘭恩不管寇格林姆的反應,拉下大獅鷲斗篷的兜帽,縱馬走到了隊伍前端。
凱爾莫罕并沒有全員出動:希里留在了城堡里,這種程度的獵魔行動對于她來說還太早。葉奈法留下來繼續進行希里的魔法課程,一天也不愿意落下孩子的功課。
特莉絲也主動請纓留了下來看家,大家都沒有說什么。
即使少了兩名能夠作為戰斗力的女術士,這支隊伍也不可謂不龐大——兩頭獅鷲、四匹狼、四條蛇,再加上莫斯薩克這位德魯伊,給這樣的隊伍足夠的時間,他們甚至能夠無傷地打下一個中小型的國家。
這樣的一支隊伍,此刻正沿著凱爾莫罕的山路,一路向上奔走。
越過一條懸崖邊的小山坡。從邊緣腐朽的木柵欄下眺,能看到覆蓋淺淺積雪的綠地,搖曳的松樹林,還有遠處被薄霧籠罩的山坡。
山間的清泉已經開始解凍,從眾人的位置正可以聽到潺潺的流水聲。這條清泉穿過峽谷,匯入一條更加寬廣的河中間去。
“今天的路途意外地通順啊。”維瑟米爾走在隊伍的最前端,“從前些日子開始…大概是一個月以前吧,這座林子里面的怪物變得精力特別充沛。很多有冬眠習性的混合獸都跑出來撒野,晚上時不時都能夠聽到它們餓得咆哮或者痛得慘叫的聲音,擾我們的清夢。”
聽到老獵魔人的感慨,蘭恩也不由地應和起來。這個話題已經被提過很多次了,但是這一次引起了蘭恩的重視。
如果說只是瑞達尼亞或者龐塔爾那一塊的局部區域是這樣的情況,那還不算什么。但如果連科德溫邊境都是這種情況、而且怪物騷動的時間也是很巧合的一個月之前,那就不由地蘭恩不關注了。
因為這說明這種“怪物暴動”的情況或許不是區域性的事件,而是世界性的,或許辛特拉也需要多注意注意了。
天上的幾只宛若烏鴉的黑點盤旋在蘭恩一行人的頭頂,吱嗚咿呀地亂叫。但是如果拉近了看,就能夠發現這些長著翅膀的家伙還有著人的形狀。
鷹身女妖,混合獸的一種。與同為混合獸的獅鷲比起來,這種怪物的體型明顯小巧了很多,肉搏能力也更差。但是它們有著奇特的魔法能力,可以將生物的夢境偷竊出來化成水晶,冒險家們熱衷于尋找鷹身女妖的巢穴,將這些水晶偷竊出來賣掉。
——雖然他們并不知道如何讀取這些水晶里面的夢境,但是他們知道這些水晶的成色是最上乘的。
蘭伯特被這些鷹身女妖吵得心煩,掏出十字弩就想要瞄準天上,但是這些鷹身女妖似乎也知道這么大隊的獵魔人不好惹,精準地盤旋在十字弩的射程外面,不讓蘭伯特有可乘之機。
蘭恩輕笑一聲,左手一翻取出跟人一般高的長弓,在一陣令人牙齒發酸的聲響中拉開嘎嘎作響的弓弦,瞄準片刻,隨后——
“嗖。”
箭矢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化作倒曳流星直沖天空,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一只鷹身女妖伴隨著飛散的羽毛一頭栽下。
天上惹人心煩的聲音一下子就消散不見,天空頓時變得干干凈凈。蘭恩縱馬上查看那頭被射下來的鷹身女妖,它還猶有余力地在撲騰。
這是一頭極其猙獰的怪獸。鷹身女妖在天上的時候,還隱隱能夠看到好似少女的身體曲線,但是近看之后卻讓人惡心到干嘔。它臉上還長著尖銳的喙,腦門光禿禿一片;翅膀確實靚麗,四肢和軀干卻好似老樹皮一樣皺皺巴巴,散落著稀疏的羽毛。
看著鷹身女妖穿喉而過的箭矢,蘭伯特不由地吹了個口哨:“好弓,好箭法!”
感覺到蘭伯特似乎對自己的紅木弓感興趣,蘭恩聳聳肩遞了過去。看著狼派獵魔人使盡全身的力氣顫顫巍巍地打開弓弦,卻離滿弦還有三四分的差距,蘭恩不由地打趣道:
“你要是把這把弓空放了,那就賠我一把新的。”
空放指的是把弓拉開之后,在沒有箭的情況下松開弓弦。這樣會讓原本用來支撐箭矢飛出去的力道盡數傾瀉到弓身上,造成損壞,大大縮短弓的使用壽命;對于一些處于報廢臨界點的弓,甚至會出現“炸弓”的情況,讓大量的木質纖維碎片朝著弓手的臉飚射,造成生命危險。
蘭伯特因為用力而漲紅了臉,最后還是不得已小心地慢放弓弦恢復原狀,再次夸獎:“好弓。你也有一身好力量,我聽說獅鷲學派應該是專精法印的,沒想到還會有這么好的射術。”
“我是一名騎士,騎士擅射很正常吧?”蘭恩聳了聳肩。
這句話引來了柯恩的一陣應和,顯然這位獅鷲學派的同伴也曾在凱爾達的教導下研習過這項技藝。
“那么騎士,我想請問我們該拿這具鷹身女妖的尸體怎么辦呢?我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這里解剖這具尸體。”
“很簡單,我們回去再說。”
蘭恩伸手按住鷹身女妖的尸體,光芒一閃就把對方收進了物品欄中。
這一舉動又引得第一次見到的狼派眾人低聲驚嘆,而早已習慣了的蛇派眾人不知道為什么生出了一種優越感。
蘭伯特把視線轉向柯恩:“你會嗎?”
柯恩自己此刻的眼神都是不可思議的:“這可不是獅鷲學派的手段…應該是魔源?或者說是上古之血?”
蘭伯特陷入沉思:“也就是說希里以后也會學會嗎?出門在外會這個技能可真的是太方便了。”
蘭恩惡作劇一般地笑了起來:“或許吧,你可以期待一下。”
莫斯薩克和維瑟米爾對視一眼,對于面前“年輕人”們的娛樂活動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小伙子們,不要胡鬧了。難得我們今天人多,所以這些怪物才不敢接近。”維瑟米爾煞有其事地說道,“前段時間我們甚至都不敢讓希里一個人在森林里面跑,但凡出門一定要跟著杰洛特和其他一名小伙子。”
“現在沒有怪物出來襲擊是幸運的,我們正好抓緊時間快點趕路。”
確實,在凱爾莫罕附近生活了這么久,再怎么智力低下的魔物也有著基本的趨利避害本能。平時若是單獨行動的狼派獨狼,那可能還真的會有不長眼的怪物出來偷襲。但是這浩浩蕩蕩的一隊人實在是太有威懾力了,光是數量上就比一些小型的野獸族群還要多了。
要知道狼群、水鬼它們也有三五成群的,而正常的獵魔人就可以一個人挑掉這樣的一個小族群,就更不用說這么多聚集在一起的獵魔人了。
所以不難怪今天這一路是那么地風平浪靜。
但是狼派的人都知道,老一輩人訓話的時候,總是會有不長眼的年輕人出來反駁。
而這次反駁維瑟米爾的不是年輕人了,是一個略顯失真的聲音——
“啊!!救命,救命啊!!”
這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警惕。
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小男孩,求救聲凄慘異常,任何心懷善意的人聽到都不會無動于衷。但是這聲音又詭異地充滿了一種失真的感覺。
用莫斯薩克的話來說就是:“好像是用魔法聯絡裝置產生的投影才會發出的聲音,或者說得直接一點——這是用魔法模擬出來的聲音。”
在場的哪個不是經驗豐富的獵手,“荒郊野嶺”“小男孩”“魔法模擬”“求救”,這幾個要素一連接起來,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小霧妖。”經驗豐富的維瑟米爾斬釘截鐵道。
可能是看蘭恩年輕,而且也聽說他并沒有接受完整的獵魔人系統教育,維瑟米爾發揮了自己身為導師的職責:
“小霧妖是食尸生物的一種,經常出現在沼澤、山隘、或者海岸。它們是能夠制造出云霧的魔物,并且可以在迷霧中隨時隨地地虛化,然后防不勝防地發動偷襲。用阿爾德法印可以比較有效地對它們造成傷害。”
蘭恩其實已經認真地閱讀過魔物的圖鑒了,但是對于長者的教誨他還是樂于配合,樂呵呵地點頭做出學習的樣子。
此時眾人已經到達了峽谷中間的湖邊,正好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沼澤,要到老矛頭所在的洞穴還需要通過一條小船的運載。
湖邊恰有霧氣蒸騰,在濕氣濃重的湖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景象,但是結合不遠處傳過來的呼救聲和維瑟米爾的科普,這一切就有了一點點恐怖懸疑片的味道。
不過這一次,或許獵魔人們才是“恐怖。”
“啊!救命!!”
那呼救聲還在繼續。
蘭伯特長呼一口氣,他今天格外地亢奮:“正好當做對付老矛頭之前的熱身運動,小霧妖在同一區域數量不會超過三頭,你們誰有興趣一起來?”
蘭恩想了想,舉手:“我正好還沒有小霧妖煎藥,這回補齊。”
其他人對此再沒有表現出興趣,但是他們表示很愿意為兩人掠陣,免得被偷襲。
眾人浩浩蕩蕩地循著求救的聲音的搜尋過去,眼前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小男孩。
“啊!!救命!!!”
這是一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身高不過蘭恩的腰間,赤裸著上身,沒有鞋子,好似某個誤入山林的獵戶家的孩子。
胸口獵魔人的徽章微微震動起來。
沒等蘭恩有所反應,蘭伯特大步上前,用一種感情充沛的聲音高喊起來:“哦!孩子,你怎么了?你還好嗎?”
不遠處,杰洛特和艾斯卡爾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周圍的霧越來越濃了,小男孩求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
蘭伯特走近,猛然看清了那個小男孩的臉,眼眶顫抖起來。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傷感而溫柔,但是手腕卻變得愈加有力。他拔出背后的長劍,喃喃道:“沒事了,你安全了。”
“啊!不,不,救命!!”
那小男孩的身體猛地一陣失真地顫抖,好像幻影一樣變成了灰色緩緩消散。
緊接著,從那霧氣之中猛然撲出來一頭比蘭伯特還要高的猙獰怪物來。
小霧妖雖然學名中有個“小”字,但是體型卻并不纖細。哪怕佝僂著身子也有兩米差不多的高度,腦袋幾乎占了身體的四分之一,四肢卻又纖細到不行。它有著蝙蝠一樣的尖耳,臉上好似被人撕了一層皮,讓眼球、鼻孔、牙齦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面。
比它丑陋的外貌更加震懾人心的是它的爪子,蘭伯特明白那是可以跟自己手中的利劍正面對拼的利爪。
毫不猶豫地給自己加上一個昆恩法印,蘭伯特揮劍便砍,劍尖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厲嘯,卻只砍碎了一個幻影。
那佝僂的身影一個矮身,就融入了身邊無處不在的迷霧之中。
“喂!蘭恩,獅鷲學派有什么對付這種場景的辦法嗎?”
蘭恩不緊不慢地舉起左手,掐出特殊的手勢:“維瑟米爾似乎說過這怪物害怕阿爾德法印?這正好是我擅長的。”
阿爾德掃擊·魔力爆發!
岸邊好似被投下了一顆大當量的煉金炸彈,巨量的沖擊以蘭恩為中心朝著四周膨脹開來。泥土和草皮被粗暴地掀起然后拋飛,甚至有一根不甚粗壯的松樹都被連根拔起;十余步之外的湖水好像被空氣砸了一擊重錘猛然凹了下去,“嘩啦啦”的掀起了一個小型的瀑布,驚起幾尾野魚。
理所應當地,湖邊的迷霧被清掃一空,視線豁然開朗。
三只孤零零的小霧妖佝僂著身子,好似沒穿衣服的小姑娘一樣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維瑟米爾安撫住受驚的馬兒,看著蘭恩身遭凹陷下去的不見一根草皮的土層,微微抽了抽嘴角:“我說的阿爾德法印不是這一種…算了,反正效果沒什么差別。”
杰洛特和艾斯卡爾的視線朝著柯恩看過去。
已經遠離凱爾塞壬許久的獅鷲學派獵魔人遲疑地說道:“凱爾達師傅應該也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