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暫時還沒有事情,但是也幫不到你了。畢竟他們人太多,我們打算解決掉你之后再慢慢料理他們。”
蘭恩的臉色更冷了:“你們做了什么?”
里恩斯嗤笑一聲,他的聲音沙啞且帶有很重的撕裂感,光是聽著就讓人感覺生理不適。
“伱是個大人物,辛特拉的蘭尼斯特伯爵。我充分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為了對付你,我也要找其他的大人物,不然我可沒有膽子出現在你的面前。”
里恩斯惡劣地笑起來,臉上丑陋的疤痕扭動起來似乎要擠走五官:
“上,我要活的伯爵。詩人無所謂。”
丹德里恩的臉色猛地白了。
十幾個殺手、雇傭兵對視一眼,緩緩朝著蘭恩逼近過來。
蘭恩抽出湖女之劍,退回墻角,對著丹德里恩問道:“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詩人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覺得他們會喜歡我的歌嗎?你之前好像說過你能一口氣砍死好幾個術士,現在對付不了他們?”
蘭恩咧嘴笑了:“我很難保證在砍死他們的同時又不傷到你啊。所以這就有了我對你的第二個問題:你會游泳嗎?”
丹德里恩愣了愣,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但是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喂喂喂…蘭尼斯特先生,不,蘭恩,你聽我說…”
蘭恩猛然回身,左手一記魔力灌注加強的阿爾德法印在身后的木墻上轟出一個大洞,讓可憐的屋子危險地呻吟起來。
然后他右手抓住丹德里恩的衣領,猛地一發力,詩人登時就感覺身體一陣騰云駕霧,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人在半空,丹德里恩仰面朝天,惆悵地看著半空中被烏云遮住的半輪新月,除此之外天空中見不到一顆星辰,烏漆嘛黑,宛若他的心。
“你和杰洛特果然是一樣的”
詩人的尖叫伴隨著撲通的落水聲戛然而止。
蘭恩活動了一下脖子,左手再動,昆恩法印上身,他咧嘴一笑,好似饑餓的雄獅齜開牙齒:
“我要節省一點魔力,因為之后還有大用。所以對于你們來說一會的場面可能會——比較血腥。”
里恩斯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也咧嘴一笑:“我同意。”
戰斗的開始并非刀劍,因為蘭恩胸口的獵魔人徽章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這說明有人在用魔法偷襲。
他一個跳步離開原地,用符文長劍擋開并抵消掉能令人動彈不得的強勁魔法能量。
里恩斯抬起手臂想再做些什么,但是他跟那些臨時雇傭過來的亡命徒配合地顯然不是很好,此刻那十幾個人一擁而上,完全不給術士再發揮的空間了。他只能咒罵一聲向后退去。
攻向蘭恩的顯然是好幾個不同的小團伙,這使得他們出現一種默契卻又陌生的矛盾攻擊節奏。
不過他們很快就理清了順序,讓出跑得最快的四個人來,他們的配合也是最默契的,而且看他們持劍的姿勢也很專業。
最先的一個惡棍右手虛晃一招,但是馬上就閃身避開,這是為了給身后的人機會以刺出欺騙性的一劍。
但是蘭恩的速度何其快,力道何其大。他竟然不管不顧地沖向第一個已經閃身避開的惡棍,不要命一般在對方驚異的眼神中劈開他的胸腹。
蘭恩很生氣,用力也很大,幾乎將對方整個腰斬。
隨后他借著前沖的力道彎下身子,并不是翻滾,而是用背上尚未出鞘的獅鷲鋼劍擋住了對手隨之而來的攻擊,隨后他順勢左手握劍柄,拔劍出鞘,雙手持劍使出一個十字斬劈開了對手的整個上本身。
飽嘗鮮血的湖女之劍上面的符文更加明亮了。
湖女之劍有著殺死敵人后增加攻擊的特性,就是俗稱的“疊傷害”,理論上有了它之后蘭恩不但以后不用換銀劍,連鋼劍也沒有再用的必要了。
畢竟平時他的左手是要空出來施展法印的,但是此刻他雙手持劍,竟然覺得戰斗起來異常暢快。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四人組的剩下兩人還沒有在同伴的死亡中反應過來,依舊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朝著蘭恩進攻而來。
而蘭恩側身反旋進兩人的夾縫中,手持雙劍,開始了旋轉。
回旋劍舞!
蘭恩感覺到自己的長劍砍斷了誰的脊骨,駭人的哀嚎還沒開始就又切開了對方的喉管。他平時沒怎么修習過左手劍法,但是在系統的加持下施展回旋劍舞卻沒有絲毫的生疏感。
雙倍的劍距,雙倍的傷害,很快木屋中就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劍刃劃過一切屋內立著的東西。
這些城鎮里面的打手、無賴、殺手難道還能跟尼弗迦德的士兵相比?蘭恩殺起他們來簡直不要太容易。恍若絞肉機的劍技在不大的房間里面盡情肆虐,很快就把所有無關人員殺得干干凈凈。
直到只剩下蘭恩和里恩斯兩個人。
術士已經蒼白了臉,他聽聞過雄獅所過之處都是尼弗迦德人尸體的傳聞,但是他一直以為那是難民們編造出來鼓舞人心的心靈慰藉。
眼前這人竟然真的能夠在遭遇戰中以一敵十!這是很多剛從學院畢業的術士都做不到的事!
里恩斯不斷后退,同時抬起雙臂舉到身前,指間涌出一道魔法光芒。口中念念有詞,但是他的語速很慢,顯然對于自己即將使用的法術還不是很純熟。
蘭恩見此手持雙劍不假思索地朝他沖去,立刻讓術士嚇破了膽。他沒能念完咒語,拔腿就跑。
在他奔跑的過程中嘴里還叫嚷著令人費解的字眼,身上卻沒有一絲的魔法波動。蘭恩明白,那不是在念魔法咒語,而是是在喊人幫忙。或者說——求人幫助。
幫助隨之趕到。兩人此刻已經跑出房屋到了街道里,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小巷,一棟屋子破敗臟污的墻壁上突然出現了一扇火紅的的橢圓形傳送門。
里恩斯縱身朝傳送門撲去,但是蘭恩的速度更快,他此刻沒有空手可以拿出十字弩,就再次像扔飛斧一樣扔出了手里的獅鷲鋼劍。
“嗚嗚”長劍好像風車一樣在半空中旋轉,精準地刺透敵人的大腿把他從跳躍的半空中擊落下來,同時在鍛打過程中摻雜了阻魔金的長劍讓里恩斯體內本就不多的魔法能量徹底混亂。
但是那扇傳送門還在,顯然打開傳送門的不是里恩斯本人。
逃生的路近在咫尺,不過再往前五六步就能脫離這里,里恩斯徒勞地在地上狼狽地爬行,拖出一道血跡。
他艱苦的爬行很快就停止了,因為有人踩住了他的手。
蘭恩的小腿下沉,鋼鐵護脛緩緩用力碾壓,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聲頓時響起。
無視掉里恩斯撕心裂肺地慘叫和不斷捶打自己小腿的微弱力道,蘭恩咬著牙打量四周,他看見了自己的侍從和士兵。
豪斯、萊文、米爾瓦,還有所有的辛特拉騎兵,此刻都在這個小巷中,維持著嚴陣以待的姿勢,一動不動,好似雕塑。
他們身上的頭發都被雨水打濕,有汗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過他們的眼珠,但是他們的眼皮卻只是微微抖動。
獵魔人的視覺讓蘭恩可以黑暗視物,他清晰地看見離他最近的幾個人脖子上面都青筋暴起,似乎竭力想要讓身體活動起來。而且他們似乎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動靜,眼珠子都十分整齊地朝著自己這邊微微轉動。
但是往日里面足夠揮舞重劍的力量此刻卻連讓他們調整視線都做不到。
他們還活著,但是這種狀態讓蘭恩陌生。
蘭恩猛地一跺腳:“你做了什么?”
里恩斯得意地一邊慘叫一邊哈哈大笑:“把劍拔出來,把腳拿開,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蘭恩瞇起眼睛,獅瞳中滿是怒火,
他冷笑一聲,先是摸出一顆阻魔金炸彈,拉開插銷直接扔進傳送門里面。綠色的粉塵轟然膨脹開來,在里恩斯絕望的眼神中把傳送門化為漫天的火花。
緊接著他捏起左手,泛起白光。
里恩斯用難聽的嗓音尖叫:“沒用的,我是術士,你們獵魔人那戲法一樣的法印對我沒用!”
蘭恩一字一句地頓道:“那,可,不,一,定!”
他可不是普通的獵魔人!
亞克席法印魅惑術魔力灌注。
一百點、兩百點、三百點、五百點。
魔力緩緩關注,而面前的術士面不改色。
六百點、七百點、八百點、一千點!
術士漸漸露出驚容,他感覺好似有無數精神化作的出手頂在自己的腦門上,此刻正在用盡全力地往里鉆——而他的大腦快要頂不住了!
“你做了什么?不可能!我可是術士!”
蘭恩一言不發,直接讓灌注的魔力加倍:兩千點!
體內的魔力降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低谷,幾乎等量于上古之血血脈覺醒時候的全部魔力一起灌注到亞克席法印中,幾乎化成實質的以太元素肉眼可見,象征著精神的魔法波動讓蘭恩作為施術者本人都感覺到皮膚陣陣刺痛。